安凯闻言,直接摘下耳机,重重地砸在键盘上。
“老子玩尼玛臭嗨,司马玩意!”不屑地啐了一口,安凯摔‘门’而出。
“tony马!你要是能上场打比赛,老子跟你姓!”胡阳怒摔键盘,冲着大‘门’吼道。
……
换上了一件衬衫,安凯气呼呼地走在大街上。
他知道胡阳的舅舅是俱乐部高层,靠着这裙带关系他才能空降到的位置,要不然以他那抠脚技术只怕连看饮水机都不够。
其余几位队友迫于胡阳的关系,哪怕被喷照样敢怒不敢言,生怕因此得罪了这位太子爷。
唯独安凯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实在受不了胡阳又没实力又各种甩锅,还各种瞎指挥兼bb!
“哼,没想到这知名俱乐部内部居然会是这样,真是笑死人!雪藏就雪藏,小爷还不屑和那种渣子一起打比赛呢!”安凯忿忿不平地想道。
正好看到脚边有个掉在垃圾桶外的易拉罐,安凯想也不想就是一脚踢了上去。
易拉罐在大力下瞬间变形,呈一条弧线呼啸着飞了出去。
“啊~”一道清脆的痛呼声响起。
安凯暗道不好,知道自己踢出去的易拉罐砸到人了。
“怎么办?会不会被讹钱?要不干脆开溜?”安凯略显慌‘乱’地想道。
网络上关于碰瓷的新闻层出不穷,莫说他只是一介吊丝,就算亿万富翁遇到碰瓷照样得沦为负翁!
“你这个人,有没有公德心?”就在安凯胡思‘乱’想之际,一位面‘色’愠怒的‘女’孩走到安凯面前指责道。
‘女’孩约莫十四五岁,和安凯差不多年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略显文静腼腆,就是她此刻的脸‘色’略显难看。
只见她的右手手背上残留着一道红印,上面还有丝丝渗出的鲜血。
“哇啊啊啊啊~”
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女’孩怀中传出,原来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听到婴儿的哭声,‘女’孩再也顾不得指责安凯,急忙低声哄起怀里的婴儿。
围观的路人纷纷明白了过来,难怪‘女’孩这么生气,如果不是她及时侧身用手挡住了易拉罐,或许被砸中的就是其怀中的婴儿了。
不过让某些路人略显疑‘惑’的是,‘女’孩哄婴儿时的动作似乎非常娴熟,两人身边又没有看到家长的身影。
“呃,是你!”安凯猛地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声道。
‘女’孩刚把婴儿哄好,听到安凯的喊声,她不禁奇怪道:“我们认识?”
“确切地说,我曾经见过你,不过你应该没见过我。”安凯很是拗口地解释道。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敷衍过去?”‘女’孩杏目圆瞪,只当安凯是在套关系。
“火车上!我在火车上见过你,还有……”安凯指了指婴儿,又指了指‘女’孩,抓耳挠腮道。
‘女’孩像是明白了过来,稍微放松了些许警惕。
第286章 或许,这就是爱吧
茶餐厅内。,。
安凯颇为心痛地看了眼桌上价格不菲的小食与饮品,还未打过正赛的他目前依然是青训合同,每个月的工资远没有现役电竞选手那么高。
若非平时吃住都在基地,离家出走前顺手提走了老爹的‘私’房钱,只怕安凯还真消费不起。
“抱歉,让你破费了!”郑芊染略显羞涩地说道。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要道歉才对,实在不好意思!”安凯连忙低头道,慌‘乱’之下脑‘门’与桌面碰撞在了一起。
人类确实是种复杂的动物,在面对亲人朋友时,哪怕明知是自己的错但偏偏死鸭子嘴硬,难以坦率地开口道歉,而在陌生人面前,却能够坦诚地说出对不起。
见安凯如此局促的样子,郑芊染忍俊不禁道:“只是一点擦伤而已,你也道了歉,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郑芊染的笑容很是温煦,柔和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善解人意,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从外表到‘性’格都十分温柔的软妹子。
看着郑芊染,安凯莫名地感到脸颊有些发烫,逃避似地微微侧开了目光。
不知怎地,安凯心里又有些烦躁和感慨:这么好的一个妹子,为什么就偏偏遇到了渣男?
“同学你是燕京本地人?”郑芊染忽然询问道。
按照郑芊染的猜想,距离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可安凯直到现在仍然逗留于燕京,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旅游的。
再者,眼下学校并未放假,而安凯那稚嫩的面相,明显还是正在读书的年龄。
“不,我是金陵人。”安凯摇头道。
“真的?实在太巧了,我也是!”郑芊染颇为兴奋道。
他乡遇故知,从古至今都被誉为喜事,尤其独自一人在燕京这么大的城市漂泊,骤然见到一位老乡确实会感到非常庆幸。
两人没有再说普通话,直接用家乡方言‘交’流了起来,虽然因为地域的不同方言存在细微差别,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感到异常亲切。
只是片刻功夫,之前还未曾通过姓名的两人便已熟络了许多。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应该不是周末吧?你不用去上学吗?”郑芊染想到之前的疑‘惑’,当即开口问道。
听到“上学”这个字眼,安凯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沉重。
“我已经辍学了。”安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道。
郑芊染愣了下,而后怅然叹道:“这样啊,我也是,没法继续上学了!”
安凯在火车上听到过关于郑芊染的故事,知道她无法去学校的具体原因。
虽说两人的结果类似,但彼此的原因截然不同。
郑芊染想要上学,无奈因为风言风语被迫停学,而安凯则是追逐电竞梦,自己任‘性’地放弃了学业。
“你的‘女’儿,看起来很健康,很可爱!”安凯扯了扯衣领,转移话题道。
“嗯,小汐她每天都在茁壮成长,住院的时候那些医生都在感慨,说小汐能够如此健康简直就是奇迹!”郑芊染轻柔地将刚才冲泡好放凉的‘奶’瓶凑到婴儿嘴里,眼中满是母‘性’的光辉。
她的动作很熟练、很细心,无法想象她只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女’孩,而她成为一位母亲也仅仅只有月余的时间。
“或许,这就是爱吧!”安凯心中似乎多了一丝明悟。
因为有爱,所以才会无‘私’付出,才会甘之如饴。
正处在叛逆期的安凯,一度觉得“爱”这个词相当‘肉’麻,乃至有些鄙夷!
堂堂钢铁直男,说什么爱,简直不要太丢人!
是的,这个年龄段的半大孩子,往往将爱视作一种束缚或怜悯,仿佛会伤到他们的自尊心一般。
然而此刻安凯看着郑芊染耐心地给婴儿喂‘奶’、擦嘴,他突然意识到,爱并非是什么羞耻或者需要去避讳的东西。
享受他人的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而爱一个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或许未来有一天,我的人生中也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我愿意付出一切去爱!”安凯暗自想道,心里有种渴望在悄然萌芽。
郑芊染喂完婴儿,抬头发现安凯呆呆地盯着自己,脸上不由‘露’出羞赧的红晕。
“干吗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郑芊染细声询问道。
安凯忙摇头道:“不,我只是觉得你方才的样子很美!”
急促中带着些许破音的话语声中,两人纷纷陷入沉默,犹如鸵鸟般低下了头。
……
在大山村这种荒僻的地方,村民们几乎没有娱乐休闲项目,天‘色’刚黑,外边就看不到人影。
倏地,一道高亢的喊声打破了村子静谧的氛围。
“狗蛋,狗蛋在家吗?”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背着个小男孩,健步如飞地冲着狗蛋的家中跑去,他的脸上满是担忧的急‘色’。
正坐在庭院中扇着扇子纳凉的狗蛋听到喊声,当即扯着嗓子回道:“俺在家呢!”
没过两三分钟,大汉背着孩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狗蛋家里。
“大柱哥,你家牛娃咋了?”狗蛋看到趴在大汉背上的男孩,当即出声询问道。
“唉,这娃子前两天贪玩去河里凫水,结果着了凉,现在烧得厉害!”大柱又急又气道。
狗蛋‘摸’了‘摸’牛娃的额头,果然发了高烧,烫手得很。
“请孙老汉看过没?”狗蛋问道。
孙老汉是村子里仅有的赤脚医生,早年时跟着郎中学过些粗浅的医术,但凡大山村里的村民生了什么病,都会去找他看病。
“别提了,昨天他给牛娃开了些退烧‘药’,根本没有起效!刚才我带着牛娃去找他,他说现在烧得这么厉害,只能去县城输液才行!”大柱挪了挪脚道。
“送去县城怎么也要一天时间,可牛娃现在……”狗蛋皱眉道。
大柱两眼泛红,咬牙说道:“狗蛋,哥现在也唯有求你了,如果真赶不及,只能说牛娃命不好!”
狗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大柱,正当他准备去开拖拉机时,他猛地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