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宁采儿和常月儿异口同声的发问。
“百叔这里毕竟是药铺,如果中途需要其他药材,我们用着也方便,再说了……”方也许探头看了眼在药铺内忙碌的百叔,叹了口气说道:“百叔毕竟之前才刚刚受到圣尊的袭击,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不放心。”
宁采儿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常月儿听了则如同泄气一般嘟着嘴巴,看着方也许手中的药包和锦囊,小声嘟囔着:“我还想好好看看,那么大的珍珠熬药是什么样呢……”
三人议论过后,方也许抬头一看,发现百叔已经从柜台里翻出来不少砂锅和泥炉等物件,弄得他自己满头满脸的灰尘。
“这些……这些都是老朽收起来、好些年都没有用过的东西了,小神仙都拿去用了吧。小神仙还想用什么东西,只管和老朽说,老朽尽力帮小神仙找。”
“看看,人家多么有诚意。”方也许摊手,对常月儿和宁采儿说道,宁采儿无奈的看了眼赌气中的常月儿,好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劝住了常月儿,又有百叔找出来的诸多工具,方也许等人也不再耽搁,着手开始准备熬制药材的工具和药材。
常月儿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动手准备熬制药材的工具时也是一丝不苟、动作迅速,手法十分娴熟的将砂锅清洗干净,又在泥炉内准备好了炭火。
方也许和百叔将所有的药材一一摆放好,宁采儿也没有闲着,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在众人都忙碌的时候,来到大门前,默默地将药铺的木门关上。
“这个就是把所有的药材都放进去,然后煮就可以了吧?”方也许看着准备妥当的炉子和砂锅还有药材,抓着头发问。
常月儿仰头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摇头,开口说道:“这事儿听你的,这个药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怎么熬更是第一次,你说了算。”
方也许看向宁采儿。
宁采儿也是摊手,一脸无奈的对方也许说道:“也不用看我,要不是你提,我都不知道我们孟婆手里还有这样的一副药方。”
方也许叹气,只好看着百叔开口:“百叔,您祖上有流传下来,这副药方的熬制方法吗?”
“有的,有的,我想想。”百叔连连点头,绕着药材转了好几圈,嘴里开始念叨:“奇药奇药,熬煮方法也为世间之奇…….”
方也许、宁采儿和常月儿三个人齐齐的看向嘴里念念有词的百叔,没有百叔的指令,他们谁都不敢乱动一下,生怕会把药和砂锅碰坏。
“有了,有了。”百叔念叨了一圈,连忙小碎步的走到药材面前,伸手想要拿起两大瓶井水,但又搬不动,最后还是方也许及时上前帮他拎起两瓶井水。
“百叔,你说,我来做。”方也许对百叔说着,拧开瓶盖,又问了一句:“是将水倒在锅里吗?”
“对对对,先把井水倒在锅里,然后把井水中的两条活鱼也放在里面。”百叔又是小碎步的走过来,指挥着方也许开始一一将药材放入到砂锅中。
宁采儿见方也许一个人或许忙不过来,也连忙凑过来帮忙。
两人按照百叔的吩咐,先将东山上井水的倒入砂锅之中,而后是古井中的两条活鱼。
说来也神奇,那两条鱼在平安袋中放了两天,如今放在井水中竟然还能摇摆游动。
之后,按照百叔所说,方也许又将四枚鸽子蛋般大小的珍珠慢慢的放在砂锅底部,而后常月儿又按照百叔的吩咐,将炭火调小,几乎是小火慢慢的加热着锅中的鱼和珍珠。
“这是要温水煮青蛙啊。”方也许看着砂锅中时不时摇摆的两尾鱼,小声对宁采儿说道。
“不,这叫双龙戏珠。”百叔看着放在地上的诸味药材,摸着自己长到可以拖地的胡子,思考了半天,又对方也许说道:“一会若是看到珍珠上冒出了芝麻粒大小的气泡,就把凤尾和龙须慢慢加进去。”
“好。”常月儿嘴里答应着,顺手拿过凤尾和龙须,眼睛死死的盯着砂锅内的情况。
药铺内的空间很宽敞,但是屋内除了炭火时不时传来的噼啪声,再无别的声响传来,大门又紧紧关闭着,外面的阳光也照不进来,方也许和宁采儿站了一会也觉得累,索性也找来小板凳坐在砂锅前,托腮看着砂锅内摇摆着尾巴的两条鱼发呆。
“百叔,这副药熬出来需要多长时间?”常月儿看着锅中安安静静的四颗珍珠两尾鱼,忍不住开口向百叔询问。
百叔捋着胡子,说出了令方也许三人都欲哭无泪的一句话。
“最短一日,最长……那老朽也不知道咯。”
第365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方也许身上有着上神系统,又经历了这么多,身上的感官早就比寻常人都要厉害一些,砂锅内的药一直没有发生变化,方也许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听力上。
他听着门外的声音一会热闹,一会安静,又是一阵更加热烈的热闹,心里也估算出了大概的时间。
在临近夜晚的时候,锅中的珍珠冒出了第一颗气泡,只是此时常月儿早就已经昏昏欲睡,百叔就更不用说,早就躺在不远处的灶台上打起了呼噜。
方也许打了一个哈欠,坐直了身子仔细看着锅内。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方也许看到那四颗珍珠表面已经开始冒出一层细细的气泡。
又耐心的等了一会,直到屋外的声音陷入寂静,砂锅内的四颗珍珠终于冒出期待已久的芝麻粒大小的气泡,方也许不敢惊动其他人,只得静静的凑到常月儿身边,从她手中拿过凤尾羽和龙须,缓慢的放入到锅中。
神奇的一幕即刻出现在方也许眼前——锅中原本已经不怎么动弹的两尾鱼,在与凤尾羽和龙须的那一刻,鱼身就好像被点化了一般,两尾鱼在锅中翻滚了一番,锅中的珍珠泛出一层淡淡的银光,那银光逐渐将整个砂锅包裹住,隐约中,方也许竟然从银色光束中看到了凤凰与龙的身影在盘旋上升。
待到银光消失,锅中的两尾鱼竟然消失,只剩下四颗珍珠还静静的躺在锅中,而锅中药水表面浮上了一层细细的碎光。
“嗯!?怎么了?是不是进来贼了?”常月儿被锅中发出的银光照醒,惊慌失措的从板凳上站起身,大呼小叫的喊着,顺路也喊醒了睡着的宁采儿和百叔。
“是我,不要慌。”方也许一面安抚着常月儿,见正巧百叔也醒了,连忙向百叔请教下一步该怎么做。
百叔看了眼锅内药水发生的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始指导方也许下一步该放哪种药材。
几人又守在砂锅边等候了几个小时,等到常月儿又开始犯困的时候,方也许眼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便将来自地府内的几滴眼泪,依次滴入到锅中的药水中。
这一步药水发生的变化,宁采儿十分熟悉,她托腮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和我们熬孟婆汤差不多,就是孟婆汤需要的眼泪比这个还要多。”
方也许按照百叔的吩咐,从药柜中拿过一根桂枝在锅中搅拌,边搅拌边对宁采儿说:“那你们的工作岂不是除了让亡者喝汤,就是让每个亡者都哭两声?”
“也不是每个亡者的眼泪都能用到的。”宁采儿看了眼方也许,说道:“再说了,都不用我们说,几乎每个亡者在过奈何桥时都会哭上一次,那桥下的忘川河,几乎都是亡者的眼泪积攒起来的。”
“唉……都是可怜之人。”常月儿闲来无事,也只得托腮看着方也许搅拌着锅内的药水,感叹着说道:“地府内的人是死别,月宫的人是生离,要是仔细说起来,都是苦命的人啊。”
“可叹的又岂止月宫和地府两地。”宁采儿叹了一口气,凝神看着微弱的炉火,静静的说道:“飞升上天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开心的。”
方也许听着两人的对话,想到了巨灵神,再一看锅中缓慢发生着变化的药汤,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听你们这么说,成为神仙倒是件坏事了。”方也许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向两人打趣着说道:“人家宁采儿是正儿八经的孟婆,你平时不就是做微商吗?怎么还知道月宫的事?”
常月儿微微一怔,嘟着嘴,没有回答方也许。
方也许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一直隐约感觉常月儿在有意瞒着自己什么事,只是常月儿自己不愿说,方也许自然也不愿逼着她说。
三个人守着锅中的汤药又过了许久,方也许按照百叔的吩咐加入露水,而后便熄灭了炉火。
按照百叔所说,最后一味药,也就是神明的血滴子,要等到喝下药之前再加入,才能让药最有效。
看着锅中微微有些浑浊的汤药,方也许、常月儿和宁采儿三人凑上去仔细嗅了嗅。
传说中的药方并没有散发出令人难闻的味道,那味道初闻起来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钻入到体内之后,却令人通体都感觉到清爽,汤药表面飘着淡淡一层细碎的银光,里面的絮状物看起来像是天空之中飘荡的云彩,由上至下俯视着,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世界的天空一般。
“总算是熬成了。”方也许感慨着,感觉身上都轻松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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