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青袍童子拿起一封装饰精美的文书,批判道:“你看看,这一封文书没有开头,也没有注尾,甚至连像样的印章都没有。”
“佛道神巫,四方大道,一样都扯不上关系,上面的香火愿力也不浓郁,还想求雨,啧啧啧。”
拿起一堆假文书朝一侧的火炉一扔,毫无效应的文书焚烧殆尽化作一团黑气,冲入下界中,扣去下界巫师的寿元福禄。写假文书跟报假警一样是有报应的。
白袍童子摇摇头头,从香炉中掏出一点灵光化作一封兽皮文书。童子瞥了一眼看见印章符箓,不禁嘀咕一声:“昆仑练气士,嗯,玉虚一脉的印章,合格。”
“香火愿力三斤三,祈雨诚心,通过。”
将兽皮文书叠在一侧,刚刚好三尺三,跟白袍童子等高。
“齐了。”白袍童子拍了手,抱起等高文书,准备朝宫殿里面走去。
“等一等。”青袍童子嬉皮笑脸道:“何迢迢,帮我把文书也带进去吧。”
白袍童子放下文书,叉着腰肃然道:“何渺渺,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我请你吃月桂糕!”
“成交!
片刻之后,白袍童子抱着身高数倍的文书跌跌撞撞朝宫内走去,好在仙童没少干这种事情,没有让文书塌下来,成功抵达宫中一方传送阵。将文书放进阵法中,传送阵绽放灵光,符箓璀璨,将文书一一分类,然后邮递至各方水神手中。
“迢迢!!”青袍童子颤抖的声音,突然传来。
“又有什么事情?”白袍童子走出宫殿,一脸不耐烦:“何渺渺,你……卧槽,大老爷!”
虚空中一道青紫灵光携带一封文书,垂落于香炉之上,照耀神光万丈,投影玄妙道印。
上书解厄水官洞阴帝君之名!
上至水元三帝,洞阴为首,下至天庭水部,尊奉黑帝。水德星君白谨虽去了轮回,但是一应水部诸神都是洞阴门下。
白袍童子不敢怠慢,连忙送了文书送水德宫,顷刻之后,文书审核通过,有雨师亲自传命至北荒大泽龙宫。
阳鳞君正在龙宫之中享受,一时间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有肤如凝脂的美貌蚌女翩翩起舞,白衣秀服之下是性感蚌女的动人曲线,身处水中龙宫,无需穿鞋,一排排皙白的大腿即修长又珠圆玉润,让龙目不暇接。
洁白无瑕的玉足,在薄如蝉翼的白衣下,若影若现。脚踝圆润而修长,脚腕细腻白皙,足趾均匀纤细,轻移莲步,形成一条很美的弧线,宛若上品羊脂玉。
有青龟宰辅劝说道:“龙君,陈塘关之事未定,还是要筹备一番啊。”
阳鳞君一心扑在蚌女身上,现在被打断思路,顿时大怒骂道:“雨水之事,任凭我掌握,区区算命先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天必定叫他身败名裂!”
青龟宰相看着阳鳞君凶恶的目光,顿了顿,没有在说什么,在心中默默祈祷明天真能如龙君所言吧。
被青龟宰相一打断,刚才起舞的蚌女们停了下来。
阳鳞君不满地嚷嚷道:“不要停下来,接着舞,接着奏乐。”
第45章 斩龙台有请
北荒大泽的龙宫,载歌载舞,一片太平景象。
洪荒广大,水域无数,水神无量,北荒大泽的面积虽然不亚于一方小千世界,但也只是水部管辖之下无数江河湖海中渺不可见的一员。
北荒大泽之上的黄河,长江,淮水,云梦大泽才是金仙,乃至于大罗天尊的追逐的战场。
大能看不上北荒大泽,反倒便宜了有龙族作为背景的阳鳞君,以天仙道业占据北荒大泽,下面无人反抗,上面只要熬过了天庭一元会一次的水神大考即是逍遥自在。
说上一句土皇帝都是侮辱阳鳞君,真正的皇帝要受到限制,而阳鳞君在北荒大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龙宫的蚌女都是万里挑一的水族美人,并且每百年阳鳞君都要换上一批。此外北荒大泽各族进贡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在无人敢违逆的环境中,阳鳞君得意洋洋,醉生梦死。
忽然间,水域上空传来一阵叫声:“北荒大泽龙王接旨。”
阳鳞君猛然间打了一个寒颤如梦初醒,心中隐约有几分不祥的预感,抬头望去,来者服饰庄严,身配玄玉,手捧天旨。
正是北荒大泽龙王的顶头上司水部雨师亲自前来降旨,阳鳞君顿时大惊,自从昊天登基以来,天庭的政策从来都是无为而治,鲜有干预人间的举动。
一方水气循环,行云布雨都是天地自我循环,偶尔出现异常,本地龙王也有自我裁量权,最多事后递一个折子上去说明情况。
这种天庭天曹,水部雨师亲自降旨的情况,在阳鳞君数百万载的龙神生涯中只经历过一次,乃是天庭下诏,让四方水神,山神,土地,一应大小神灵合力捉拿一尊金仙级数的魔头。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阳鳞君心中满是疑惑,命人摆案焚香,整衣端肃,准备接旨。
雨师宣旨道:“敕命阳鳞君,驱雷掣电行;明朝施雨泽,普济大荒泽。”
“明日子时布云,丑时发雷,寅时下雨,亥时雨足,大泽涨水三百丈。不得有误,钦此!”
水部天旨上时辰数目,与那城北洛先生判断一般无二,简直是一模一样。
阳鳞君差点认为这天旨就是那算命先生写的。
浑浑噩噩地接了天旨,阳鳞君双瞳失神,低声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世间竟然有如此神人,连水部天旨都能推算得一清二楚?!”
“本君真要向他低头认小不成?!”
此刻歌舞散去,大殿一片寂静,唯有青龟宰相壮着胆子向龙君劝说道:“龙君,既然世有如此神人,赔礼道歉一番,也未尝不可啊。”
阳鳞君摇摇头,苦笑一声道:“若只是我自个的事情,赔礼道歉也是无妨。”
“可是陈塘关算计关系我龙族命脉,我那三弟未来是否能证得大罗。”
“我若是赔礼道歉,那就是名声扫地,颜面无存,陈塘关的凡人再也不信魔童之言,无法打压那哪吒。”
“我岂能去赔礼道歉啊!”
青龟宰相沉吟许久,再次进言道:“我倒是有一计,可让龙君取胜。”
阳鳞君眼前一亮,追问道:“说来听听。”
青龟宰相抚须道:“龙君行雨差了时辰,少些点数,就是那算命先生断卦不准,怕不赢他。”
阳鳞君听闻迟疑了一下,缓缓道:“这可是水部天旨,我若是违背,少不了斩龙台上走一遭啊。”
青龟宰相轻笑一声:“往日降水都是龙君所为,难道天庭还会为了几点雨水亲自来查不成。”
阳鳞君越听越有道理,心中火热异常,劫气再此入体,此次再无龙族玉佩救命。
全然忘记了,若是此次降雨不重要,怎么会用雨师亲自降旨。
青龟宰相有几分聪慧,奈何眼界太窄,分不清天庭降旨行云布雨与龙王平日行云布雨的区别。
于是乎一个敢劝,一个敢做,迷迷糊糊之下,酿造了一场大祸。
原本是子时布云,丑时发雷,寅时下雨,亥时雨足,大泽涨水三百丈,阳鳞君行云布雨间将时辰拖延了一会儿,又将涨水改为二百五丈。
行云布雨刚刚结束,阳鳞君就真身驾云,急匆匆朝陈糖关而去,然而迎接他并不是算命先生的卑微神情,而是水部雨师与雷部雷公的联手缉拿!
来的雷部雷神手持雷公锤,腰间悬挂天雷鼓,大喝一声:“阳鳞君你的事发了,随我去天庭一趟!”
阳鳞君神色惊恐,此刻恍然大悟,脑子异常清醒,明白了自己造下何等滔天大祸。
神道有忌讳,不打馋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今日自己就是那不长眼的!
心道去天庭只是死路一条,阳鳞君呼啸一声,准备化作云雾逃走。
水部雨师冷笑一声:“畏罪潜逃,罪加一等。阳鳞君哪里走!”
水无形,云无相,水云之间龙族最易逃窜,这正是水部与雷部联动的关键原因。
只见雨师双手一张,形成太元之相,空中原本为阳鳞君借力的绵绵细雨,瞬间化作铜墙铁壁,宛若一张大网将阳鳞君网罗起来。
“混账,混蛋!”
阳鳞君疯狂咆哮,欲要撕开雨水之网,一侧雷公大喝一声:“哪里走,孩儿们,擒拿孽龙!”
刹那间虚空浮现十万雷精,齐齐发力,显化人形闪电浩然劈下。
天庭其他不敢说,论人多是第一,降妖除魔靠得都是正义的群殴,讲究一个人多力量大。
凡事不决,十万天兵天将先行。
十万雷精只是雷部雷公的本部兵马,若是有调令亿万雷精,千万雷将都能调动。
雨水导电,雷霆鸣鸣,阳鳞君打得遍体鳞伤,发出阵阵悲鸣。
同苍穹的雷霆交织错落,传到人间,陈塘关百姓惊讶今天的雷霆声似乎有一点点大。
陈塘关城北李府门外,算命先生伫立。
望天一看,洛先生微微一叹:“四海真龙,得入仙门,虽闻天仙之果,未证不朽之谛,登仙道而无缘。不读玄门清净黄庭,不守太上想尔九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