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接她回家倒是一点儿没忘,她心里涌上来甜,疾走了两步到他身边去牵他的手。
 她望着他微蹙的眉头,轻问:“还生气呢?”
 他别开眼,又轻又淡地说:“没有,不敢。”
 钟令轻哼一声:“还说没有,这不高兴都快写你脸上了。”
 他收回视线看着钟令,她凝望的眼光温柔多情,再多的生气也敌不过她含情一瞥。
 “我......”
 他才刚开口就被打断,钟令无意识放开他的手,偏头看向身后来人。
 简泽弈独自前来,脚步匆匆。
 他走到钟令身前,看了眼檀舟,又冲她说:“钟小姐,我可以和您交换联系方式吗?”
 知道自己唐突,他又补充:“有关珠宝展的事情,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钟令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有人抢先开口:“不好意思简先生,令总下班了,不处理公事。”
 他这话里带了情绪,听上去很冲,她按着檀舟手臂,温柔说:“小舟,对简先生客气一点。”
 简泽弈轻笑,并没有将檀舟的无礼放在心上。
 钟令不想和娱乐圈的人扯上关系,但别人刻意来问,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目的达成,简泽弈笑着和她告别,转身前,探究的目光从檀舟身上扫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位助理,不简单,至少对钟令,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简泽弈还没走远,钟令腰间环过来一双臂,世界旋转,钟令被他带着靠向身后的木柱。
 还没回神,他那双微凉的唇径直贴了过来。
 他不够温柔,每一次吮吻都像是要带走她所有呼吸,他的舌头带着蛮力,强势撬开她的齿关。
 柔软小舌被他霸道挑弄着,温厚舌面迅速扫荡她敏感的上颚,他的唇舌残留一些红酒香气,他将这醉人的甜津尽数送给她,要她沾染他的味道,用拙劣的方法昭示他的所有。
 钟令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只能被动地,乖顺地接受他的所有,也不管这位置是不是离人群不远,不管有没有人会看见。
 他生气了,那她陪他胡闹。
 朦胧夜色中,人群嘈杂声逐渐走远,压抑的喘息和激吻的低吟被无限放大。
 钟令被他吻到舌尖发麻,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咬着她的下唇停下。
 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他锁住她的软腰,灼热的唇贴近她耳边低语:“他那么想要结识你接近你,要是知道你被我亲红了唇,他会不会嫉妒到发疯?”
 钟令感受着他滚烫的呼吸,唇角的笑意渐深。
 她靠在他胸口低声回:“他会不会发疯我不知道,有人已经发疯了。”
 他最受不了她甜软的声音,还想热烈吻过去,钟令却一偏头说:“该回家了。”
 檀舟不管不顾将她打横抱起,钟令惊呼一声赶紧伸手抱住他脖颈,“放我下来。”
 身后人潮逐渐远去,并没有人察觉她这边的动静,但一抬眼看见他绷紧的五官,她这心里却突然柔软。
 算了,由他闹吧。
 回房间洗漱完毕,钟令正打算关灯睡觉,谁料房间门被人打开,半身赤/裸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不声不响走近前霸占了她的半张床。
 他换了自己的洗护,是她喜欢的味道,还没凑近,那缕香气夹杂荷尔蒙的味道霸占了她所有的嗅觉。
 钟令微愣,又立马换了调笑语调:“今晚还有陪/睡服务?”
 檀舟一把揽过纤腰,钟令撞进他的怀里,听他说:“老板给的钱太多了,我得尽职尽责。”
 由他胡闹了,说起话来还是一股子酸味儿。
 钟令没忍住笑,靠在他胸口说:“老板腰好酸啊,小舟帮忙捏捏?”
 她规规整整趴好,等着檀舟帮她捏腰。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一开始动作生涩,力道不均,按得钟令直喊疼,但好在他领悟力高,几番尝试之后很快无师自通。
 他如今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每一次用力都正好按在钟令酸疼的位置上,她忘情享受着,舒服的低吟如流水般缓慢溢出喉咙。
 她的软腰仅仅是他一掌宽,睡裙宽松不显腰身,却在他温柔的按揉之下逐渐显现玲珑有致的曲线。
 细腰紧致,丰臀挺翘,裙摆已至腿根,长腿素白纤细,放肆惹火。
 她舒服享受着,全然不知身后的人正处在怎样的折磨之中,她这副慵懒性感的样子,丝毫不顾他人死活。
 性感的小猫咪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爽过了,就想睡了。
 她伸手关灯,转身对檀舟说:“睡吧。”
 她不像昨夜粘人, 没有抱抱也没要他亲亲, 她只是单纯有点累, 想要好好睡一觉,但黑暗中的另一人却不这么想。
 他不喜欢那个简泽弈,目的性太强, 明显没安好心,放在以前,他连正眼都不会给。
 可在钟令眼里呢?
 简泽弈是星光熠熠英俊帅气的大明星,他只是夜店偶遇的、略有皮相的、略懂她心意的穷小子。
 这么一对比,高下立判。
 所以他对简泽弈不客气, 她不高兴了吗?
 他翻涌的情/欲因为这个想法骤然褪去, 黑暗掩盖了他的兴奋,也隐藏了他此时的忐忑。
 “怎么了?”
 钟令骤然出声询问:“不是来陪我睡的吗?怎么不躺下?”
 他随口掩饰:“我...需要冷静一下。”
 钟令蒙着被子吃吃地笑, 这人知道自己会难受还偏要自讨苦吃, 笨蛋。
 她想在黑暗中牵他的手, 右手循着真丝被摸索, 莽撞中, 好像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被碰到的人喉间溢出沉闷一声响, 钟令脑子里警铃大作,猛地将手抽了回来。
 她迅速翻身, 略有抱歉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后背终于贴上来他滚烫的胸膛,钟令被烫得轻颤一瞬, 檀舟顺着那细滑的手臂抓住她调皮的手,灼热气息扑在她耳边:“是故意的也没关系。”
 钟令脸上一热, 低低骂了句:“流氓。”
 檀舟环住她的腰,毫无顾忌紧贴着她,强烈的存在感,钟令很难忽视。
 她扭了扭腰,试图躲。
 但身后的人不给她机会。
 她红着脸,稍稍转身说:“你这样,我会睡不着的。”
 他撑起身体,循声去衔她柔软的唇,她被他的怀抱困住,无处可逃。
 他滚烫的掌心在她微凉的皮肤上游走,柔滑,细腻,嫩白,像珍珠。
 脆弱的裙摆如防线虚设,他用手勾勒她身体曼妙的曲线,起的是远山旖旎烟岚云岫,伏的是幽谷清灵水软风柔。
 她在这肌肤厮磨中控制不住阵阵颤栗,想逃不能逃,想躲躲不了。
 她以为自己排斥与异性亲密接触,直到与他接吻,她觉得自己想错了。
 她以为自己只会和他接吻,在他手中,她又觉得自己想错了。
 微凉的皮肤逐渐生热,好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钻出毛孔,红潮遍布全身,她最后一丝抵抗也融化成水,悄无声息湿润那条单薄的真丝裙。
 床单被她抓出极深的褶皱,心脏狂跳着,为他,为此刻,为可能发生的所有。
 意志已在漩涡中沉沦,缠绵的吻却戛然而止。
 他错开身子吻在她肩膀,腰上又缠过来他肌肉虬结的手臂。
 他低喘着,与她同频率呼吸。
 钟令生理性的泪水沾湿睫毛,狂乱的心跳始终无法平静。
 他安静听着她的心跳声,凑近吻在她跳动的脉搏。
 “别怕。”他说话时声音低哑:“我不会伤害你。”
 钟令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只轻轻“嗯”了一声。
 他平缓了呼吸,却还埋在她颈间不肯起身。
 他的声音被枕被吞去大半,一开始钟令并没有听清,直到她开口问,他才又迟疑着问:“依依,你,看过我的体检报告吗?”
 钟令的思绪很乱,一瞬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却也顺应“嗯”了一声。
 他沉默着,只有呼吸声渐重。
 片刻,他才缓慢开口:“依依,我从来没和其他女孩子亲密接触过,连牵手都没有。”
 “我,身体健康,清清白白。”
 钟令一怔,猛地回想起容卓今天白天说过,不知道他有没有病。
 心上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酸得不行。
 她知道,如果不是容卓那些的话,他应该不会想要这么直白将此事提起。
 她知道被人误解和怀疑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缓慢抬手,碰上他干净清爽的头发,她柔声回:“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
 她微微侧脸,贴近他耳边说:“如果我只是想要挽救失足男青年,有很多种方法,不用让你上我的床。”
 他没说话,只是将手臂一再收紧,像捧着珍宝般,将钟令捧在怀里,一点也不愿意松手。
 她低声安抚着:“睡吧,别胡思乱想。你的老板今晚好累。”
 他终于弯了唇角,将最后的晚安吻印在她的额头。
 他也终于感觉到,她的心正在一点点向他靠拢。
 难得的周末,檀舟早上和云姨一起去买了菜,钟令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昨夜由他胡闹,身体格外黏重,有些身体深处的东西在不受控外溢,她一起床就进了浴室洗澡。
 照镜子时,她瞥见肩膀上那一抹红痕,抬手轻抚,擦干了肌肤上晶莹的水珠。
 她唇边带了丝笑意,保留下这“罪证”裹着浴巾开了门。
 没想到他正站在门口,身姿挺拔如松,眼眸温柔如水。
 只是他没想过钟令会裹着浴巾出门,匆匆忙忙就别过身子不敢去看她。
 钟令眉梢微抬,心道,这看和被看,果然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她故意绕到檀舟身前,随意抬手撩了撩湿润的头发。
 他又着急偏头,视线根本不在钟令身上停留。
 性感喉结频滚,艰涩说了句:“午餐,做好了。”
 钟令故意凑近,他身上还残存一点浅淡的油烟味,并不难闻。
 她问:“是你做的?”
 他看着门的位置快速点了点头。
 钟令低声发笑,刻意用甜腻的声音问他:“昨晚是谁把我摸了个遍?怎么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了?”
 缱绻记忆潮水般涌上来,他墨黑的瞳仁天崩地裂般震颤。
 他的视线还是不离门,说:“该吃饭了,云姨会看见。”
 “看见什么?”
 他默不作声。
 钟令视线下移,最后偏头指着肩膀上的红痕问:“这要怎么办?”
 闻言,他终于肯将目光落在钟令身上。
 热水冲过的皮肤透着淡绯,湿润的那缕黑发正正好落在红痕之上,他不受控制伸手移开那缕黑发,将那朵灿烂的,娇嫩的粉红玫瑰完完整整露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极其私密的,独有的,昭彰情爱的痕迹。
 他不是故意的,却也没有因此生出抱歉的情绪。他多贪心,竟然觉得这就是他想做的,该做的。
 他的眼睛像被施了魔法,专注着凝望,视线丝毫不动摇。
 钟令抬手点他下巴,转身轻说:“进来帮我挑衣服。”
 他混杂的思绪被迅速整理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进了衣帽间。
 下午要去接那位张总看展,他不想她穿得太招摇,从她众多衣服中间挑了一件纯黑色的挂脖羊绒毛衣,搭一条纯黑色斜摆荷叶边半身裙,足够低调,也算保暖。
 就是这挂脖毛衣......露着肩膀。
 钟令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莹白手指点着他的胸口将他推到了墙边。
 她高昂着天鹅颈,眼眸明净毫无杂念,她点着檀舟胸口,一字一句问:“檀助理,你故意的吗?”
 明明知道她在调戏,他却一脸认真肯定:“嗯。”
 她靠在他身上,“给我一个理由。”
 他单手拥住她,俯身接近她耳畔:“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心动瞬间,她却感觉身上一松,不争气的浴巾就这么缓慢往下滑。
 她急急拽住浴巾边角,力挽狂澜般堪堪遮住身前。
 她抬眼,双眸水润透着明光,一分慌乱,三分羞赧,余下的都是柔情。
 身前人的镇定不知真假,他双手牵开浴巾,严严实实将她裹了起来。
 他声音平静:“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她听话点头,退开一步让他出了衣帽间。
 他自己喜欢穿黑色,也给她挑了黑色,这一套纯黑look上身,还真有种......死了老公的美。
 下楼进餐厅,云姨立刻凑上前来说:“今天的菜都是小舟做的哦。”
 钟令扫了眼餐桌。
 玉米排骨汤,青豆虾仁,清蒸鱼,银芽鸡丝,还有一碗南瓜糖水。
 她惊喜回眸:“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的眼睛像晨星般闪烁着惊讶,见他点头,她由衷夸了句:“你好厉害。”
 他走上前,无意识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唇边笑容宠溺,语气却很平淡:“都是家常菜,很简单。”
 钟令落座,开开心心拿着筷子将每道菜都尝了一遍,不说能媲美酒店大厨,和云姨的厨艺相较也能平分秋色,她笑着感叹:“真好,以后每天都有好吃的。”
 他坐在对面默不作声动筷子,钟令则叽叽喳喳和云姨谈论菜色。
 察觉他的沉默,她收回心思问他:“你的厨艺跟谁学的?”
 他端着水晶杯抿了口水回答:“以前在外面读书,有时候会想家里的味道,所以就尝试着自己做了。”
 钟令面色难掩兴奋:“无师自通?那这是你妈妈的味道吗?”
 他沉默着点点头。
 她笑得灿烂,说:“好吃。”
 又问:“那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尝尝你妈妈做的菜?”
 他手上动作一顿,很轻地说:“我妈妈病逝了。”
 钟令的笑容僵在唇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这尴尬的场面。
 好在檀舟反应迅速,笑着说:“吃我做的就好了,我做的应该比我妈做的好吃。”
 钟令半信半疑:“真的?”
 他肯定点头。
 看他神色如常,钟令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内疚,高兴道:“那就辛苦你了。”
 她从未问起过他的家庭,因为早有预料,不会是幸福美满。
 与他相识这些时间,她有从他说过的话里拼凑一些他的成长环境。
 严格的家教应该来自他的妈妈,他骨子里的浪漫和温柔应该来自他的外公,也许还有一位慈祥的外婆,但却从未听他说起过父亲。
 她自己缺失父爱,对父亲这个角色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她也不在意他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形象。
 小时候生活在乡下,田间野地丰富他的童年,让他一直维持着纯净的心,非常难得。
 他应该天资聪颖,领悟力极高,学习能力也很强,若是顺风顺水,他应该是学校里招人喜欢受人追捧的好学生。
 高考结束进入国内某所高校成为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毕业后进入大公司工作,认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女生结婚生子,安稳度过一生。
 可他只有高中学历。
 这份学历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家中变故,中途辍学。
 她一直想不明白变故来自何处,也许,就是像她一样,从母亲病逝开始。
 她从来不问,就是不想听到令人心酸的答案,只是没想到现实,远比她想象中更令人心酸。
第29章 lost cherry29
 进入冬天, 长海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特别是风雨欲来的天气,云层总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临出门前, 檀舟给她披了件外套, 眼看肩膀的红痕被遮掩, 她笑着打趣:“穿了外套别人可就看不见了。”
 他笑意温柔,抬手替她整理柔软长发,摸着她漂亮的天鹅颈说:“那今晚吻在这里, 你想遮都遮不掉。”
 钟令低垂着眉眼,浅笑嫣然。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端,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就像现在,她竟然不想遏制他这过分的想法。
 交颈而眠,耳鬓厮磨, 甚至肌肤之亲, 她和檀舟,好像只剩下最后一步没有做了。
 她本该对此事惶恐、不安、忐忑, 甚至害怕, 但她此刻的心里竟会是......
 下午张总见到檀舟的时候明显神色一顿, 迟疑着问钟令:“令总司机也要跟着进去?”
 钟令不否认, 还说:“小舟跟在我身边做事, 需要多些艺术修养, 正好张总相邀,我们带他见见世面如何?”
相似小说推荐
				- 
				六零之囤货强手(大鹅踏雪泥)				[穿越重生] 《六零之囤货强手》全集 作者:大鹅踏雪泥【完结】晋江VIP2023-10-24完结总书评数:8249 当前被收藏...
				
- 
				软欲(槿郗)				[现代情感] 《软欲》全集 作者:槿郗【完结】七猫2023.09.25完结61.05万字4.9万次阅读28.7万累计人气值现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