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狗他爹!你醒醒啊!这个家可不能没有你呀,呜呜呜……”
 只见刚刚还被打得气息奄奄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惊叫声响彻天气,中气十足,像是天塌下来一般。
 吕依依猛地回头,愣愣地看着远处那个妇人使劲摇晃着地上的中年男人。
 一脸迷茫,她的金手指……到底、在还是不在啊?
 看到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伤心模样,吕依依也伤心了。
 刚刚真的是,白心疼这个女人了。
 那个臭男人都将你打成什么样了、啊?还伤心成那样,真的不争气啊。
 此时慌乱中的妇人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按向男人的人中。
 男人猛的睁开眼,顶着头上流血的大包,大手一挥,将女人打倒在地,“哭哭哭,哭丧呢哭!老子还没死呢,臭婆娘,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对着自家婆娘就是一阵不友好的言语输出。
 女人却只注意到活蹦乱跳的丈夫还活着,任由丈夫骂着,也不反驳。
 男人骂完妻子又开始指责自家房顶骂泥瓦匠,刚刚掉下来的那块瓦直接将他砸晕过去,怎能不气?
 吕依依气极了,果断转身,迈着小短腿气鼓鼓的跑了,将后面那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抛之脑后。
 这都是什么事儿呐?
 跑出没多远便气喘吁吁,抛开其他不谈,刚刚那个男人是被自家房顶上的瓦给砸倒了吧?
 是巧合吗?
 直觉告诉她不是。
 那一定就是她的金手指还在了!?
 这么说来,她的金手指应该是时灵时不灵吧,昨天恰恰就是不灵了。
 这也就解释得通了。
 吕依依再问了一个田间劳作的农民,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冯郎中住处。
 看到那所小院时,瞬间双眼放光,其中闪耀着坚定的信念,她来蹭技能了!
 迫不及待上前,来到栅栏门外,大声喊道:“冯爷爷、二姐——谁来帮我开开门呀——?”
 凉亭处练字的吕佩佩轻叹口气,站起来看向栅栏门处,粗略一看,什么也没看到,但仔细瞧能从缝隙里看到福宝那个小身板儿。
 这位还真是……执着啊。
 “冯爷爷,二姐——”吕依依再次扯开嗓门喊道。
 吕佩佩放下笔墨,揉了揉眉心,向栅栏门走去,边走边道:
 “听到了,冯爷爷不在,出去问诊了。”
 听到有人回应,吕依依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吕佩佩,在得知冯郎中不在时,又暗淡了几分。
 吕佩佩将栅栏门打开,将浑身是汗的福宝放了进来。
 外头这么热的天,走了二三里地,中途又耽搁了一些时间,吕依依只觉得口干舌燥。
 她四处瞅了瞅,眼尖地看到了凉亭处桌子上有水壶,二话不说迈着小腿跑了过去。
 看到桌上有现成装着水的杯子,急忙拿起咕咚咕咚喝下肚。
 吕佩佩欲言又止,那是、她沾笔的水。
 嗨,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咦,这根树枝好漂亮,二姐姐,你眼光真好,是打算拿回去插在瓶子里么?”吕依依说着,毫不客气地拿起水壶旁的一节树枝把玩。
 像这种自己往枪口上撞的真是少见。
 吕佩佩能见到一丝丝黑气从福宝手中流出没入枝条内,枝条闪烁着阵阵金光,牢牢将那丝丝不安分乱窜的黑气锁住。
 而吕依依身上红中带着紫的气运,也一丝丝从她身体中飘了出来,后急速向四面八方飞去,一小部分归还给了原来的主人,大部分回归于天地。
 随着大量气运的流失,吕依依身上的气运变成了普通人的青黄色。
 吕佩佩知道她这般自投罗网的举动,自己又省了一番力气,这样也好。
 观其没有祖上阴德庇佑,前面多世也并无什么功德积累,身上红中带紫的气运回归于天地后,自然而然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吕佩佩向凉亭处自己练字的位置走去。
 “怎、怎么感觉头有些晕?”吕依依晃了晃小脑袋,将手中的树枝扔在桌上,双手抱头一脸痛苦之色。
 此时的感受她也说不上来,不是肉体上的疼痛,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体中被抽出了一般难受,不舍……
 不一会儿。
 “不要!”
 吕依依反射性地惊叫了一声,猛地回过神来,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不适感,但她却怅然若失。
 迷茫的环视一周,想要寻找那一个离她而去东西的感觉,却毫无收获。
 是她的金手指离自己而去了吗?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离开我!
 既然注定要离开,当初你为什么又要来找上我?给我希望,最后又让我绝望。
 她看到在场唯一一个事不关己、漠不关心自顾自写着字的堂姐,一时间心思百转。
 自己金手指的消失会不会跟这个唯一在场的人有关。
 等等,吕依依突然看向桌上的那节树枝。
 她刚刚是因为触碰了这玩意儿才感觉到头晕眼花最后没了金手指的。
 吕依依将信将疑,一把抓起桌上的枝条,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怎么看怎么普通。
 她瞄了一眼仍旧淡定写字的吕佩佩,想趁其不注意将手上枝条掰断。
 抛开这位讨厌的堂姐不说,这根枝条是眼下最可疑的东西。
 两只小手一用力,只觉手中之物烫得惊人。
 “啊!”吕依依惊叫一声,急忙将其扔在桌上。
 是它、是它就是它!
 自己的金手指就是这玩意儿搞的鬼!
 吕依依当即惊恐地望向一旁淡定练字的吕佩佩,“二姐,这枝条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玩意儿还吃了自己的金手指,这个五岁的小女孩会不会也是知情人?
 若是知情人,那定然就是她搞的鬼,如此心机她该不会也是穿来的吧?
 这么想也想得通,以前那个又蠢又坏的丫头,已经好久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加了。
 现在就她们两人,这个之前还想推自己下水害死自己的坏丫头,却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吕依依如此想着,顿时汗毛倒竖。
 吕佩佩没有心思去猜对在胡思乱想想些什么,淡淡地瞥了一眼被自己脑补吓得不轻的吕依依。
 漫不经心道:“昨晚在柴火堆里捡的,你不是见过吗?”
 说着她将手中的笔放下,缓缓走过去,将那节树枝拿起来。
 显然比昨晚刚拿到手的时候精细了一圈,与当时干枯模样不同,现在透着勃勃生机,韧劲十足。
 变化是不少哈。
 见吕佩佩拿起片刻打毫无异样。
 吕依依露出了更为惊恐的神情,惊道:“你不觉得烫吗?”
 吕佩佩故作疑惑地看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树枝有什么烫的?”
 吕依依忙道:“你将它掰断试试。”
 她对天发誓,自己刚刚要掰断那东西时,是真的极为烫手。
 吕佩佩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她:“我为什么要掰断它?”之后又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行了行了,我还忙着练字呢,你一边玩去,别来打扰我。”
 吕依依急了,开始不依不饶纠缠,“二姐,你掰一个试试嘛。”
 自己的金手指还被这玩意儿弄不在了如何不急。
 吕依依见对方不为所动,干脆三两步上前,开始动手去拿那节树枝。
 吕佩佩并没有动作,任由对方来拿。
 “啊!”那只小手当碰到枝条时,又极速收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我还没有想要把它怎么样呢?
 吕依依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并没有被烫伤的痕迹,但莫名其妙就一阵一阵疼,她说自己受伤了疼,谁信啊?
 “你想要啊?”
 这时,只见那玩意儿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吕依依赶紧退后两步。
 小手现在还疼,她哪还敢碰,连连摆手道:“福宝不要。”
 呜呜呜……老娘的金手指啊!我一个区区三岁小孩,拿什么拯救你?
 巨大的无力感充斥着吕依依的内心。
 她知道自己的金手指被这玩意儿弄没了,但偏偏对这玩意儿没有一点办法,碰都不能碰一下,就很气。
 贼老、咳,老天爷!这个世界怎么突然之间玄幻了?
 吕佩佩没有去搭理这位心思活跃的女主,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开始提笔练字。
 嘴上道:“你要是再打扰我练字,我就揍你。”
 吕依依回过神来,比了一下两人的小身板,对方虽然瘦弱,但好歹比自己年长两年,也比自己高。
 要是动起手来,还指不定得吃一些苦头。
 现在这个地方就她们两人,一个大人也没有,自己再怎么讨喜也不占优势。
 吕依依突然灿烂一笑,摇头摆了摆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心里开始骂娘,发誓这种憋屈以后等自己飞黄腾达了一定要还回去!
 如此想着,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对方练字。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是来蹭技能的,多学一点准没错。
 还好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是繁体字,吕依依觉得自己占了很大优势,认字认一半也能知道大概意思。
 不知不觉与写字的人离得有些近了,正当要碰到专心练字的吕佩佩时,突然眼前一晃,一只树枝近距离出现在脑袋前,吓得吕依依急速后退。
 她已经对这玩意儿有心理阴影了。
 对于这个得寸进尺的吕依依,饶是性格淡漠的吕佩佩也不禁有些烦了。
 她用树枝将两人隔开好几步距离,不客气道:“你要是再靠近,我就拿它打你。”
第205章 福宝文里的短命鬼24
 吕依依屈辱地咬了咬嘴唇,不让眼眶中的委屈泪水流下来,只觉得眼前这人越发可恶了。
 怎么可以阻挡一个有着一腔抱负、有进取心的人学习呢。
 简直可恶至极!
 吕佩佩挑了挑眉,这就受不了了,又没真的把你怎么样,这么不惊吓,还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呢。
 摇了摇头,没了吸人气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金手指,这样的心性以后要搞出一番大事情怕是难咯。
 吕佩佩没有丝毫罪恶感,也没有丝毫作为曾经“敌人”的幸灾乐祸,有的只是一个吃瓜群众事不关己的漠然。
 她一向如此淡漠,淡漠却不绝情。
 冥冥之中总有一些人一些事,让她有了生而为人的感情,她低调做好事,也不单单是为了那些功德,她想做便做了。
 这时,吕佩佩突然左耳朵动了动,放下笔,在吕依依幽怨的目光中,来到茶壶旁倒了一杯水,看也没看她一眼,便向院中走去。
 吕依依愣了愣,咬了咬牙,还是保持距离地跟上。
 突然眼尖地看到一位头戴草帽的老者,肩膀上还挎着一个木制的医药箱,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不由加快了脚步,高兴的唤道:
 “冯爷爷——您终于回来了。”
 冯郎中刚回到自家小院儿栅栏门口,便见吕佩佩手持一杯水平稳地走了来,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错,真懂事。
 只是奇怪的是自家小院里怎么多出了一个小丫头?
 “冯爷爷,喝水。”吕佩佩将水杯递了过去。
 这大热的天,冯老爷子七十来岁的高龄,跑来跑去满头大汗,估计还不怎么赚钱,也是不容易呀。
 但架不住冯郎中开心啊。
 仁医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位大善人这一世累积的功德,足以让他后面三世无忧无虑平安顺遂挥霍了。
 “唉。”冯郎中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接过了吕佩佩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只觉得畅快无比,身上的灼热也消了大半。
 这时他看向福宝,和蔼的笑道:“你是福宝吧?你怎么来了呀?一个人来的吗?这外头热,咱们先进屋说。”
 吕家院子的情况,冯郎中多少有些了解,毕竟他上个月还把二妮丫头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也知道二妮和福宝之间那一点不和睦的小摩擦。
 当时还惊奇,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种大过节了?
 而福宝这个丫头他当时也瞧见过,吕家院子出了个福宝,福运好到不可思议,茅草村大多人家都在谈论,传得神乎其神。
 “冯爷爷,我来是想跟您学本事的,一个人来的。”吕依依乖巧地回答了冯郎中的话。
 冯郎中愣了愣,“学本事?你想学医?”
 他脑中不由浮现出当初在小树林里那个请他教学医术的吕佩佩。
 只觉得吕家的娃子都如此早熟不成?一个两个那么小就能决定自己要干什么了?
 村里像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玩泥巴呢。
 吕依依认真地点了点头,无比诚恳道:“还请冯爷爷教我。”
 吕依依很会来事的拖着冯郎中的药箱,像是要尽自己微薄之力替对方减轻重量的样子。
 就这样一路跟到了客厅。
 看着小大人般的三岁娃子,冯郎中莫名地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大点的丫头。
 这时,吕佩佩正在客厅的茶桌上给冯郎中倒水。
 吕家的娃子都这么懂事?
 “你家长辈可同意你学医?”
 风郎中在蒲团上盘膝而坐,很容易就想到一个三岁小孩独自前来身边连个主事的大人也没有,只怕多半是这小娃子自己的想法,才有此疑问。
 吕依依将旁边一个蒲团扯到跟前,正想坐下去,冷不防听见冯郎中这么一问,一张小脸纠结地皱到了一起。
 冯郎中察言观色,露出了然的神色,“那老夫可教不得。”
 吕依依一个着急连忙说道:“那您能偷偷教我吗?冯爷爷,求求您了,我真的很想学医,好不好嘛……”
 冯郎中依旧摇头,坚定的拒绝了吕依依的请求。
 谁料,吕依依一股劲儿上来了,就依依不饶,这撒泼耍赖的劲儿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见对方不知轻重地用力扒拉摇晃着老人家,吕佩佩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树枝,不快不慢地向吕依依没规矩的手上敲去。
 求人就求人,撒娇就撒娇,哪能这么扒拉摇晃,也不问老人家受不受得住?
 吕依依在枝条还没有达到手时,飞快地松松开了紧拽着冯郎中衣服不放的手。
 枝条在空中停住,连衣服都没有挨着,后收了回去。
 吕依依狠狠地瞪向坏她好事的人,老头子都要心软答应了,你这坏丫头瞎掺和什么!?
 吕佩佩把玩着手中的枝条,直言不讳道:“你要是再这么没规没矩的扒拉,我就抽你。”
 我,我怎么没规没矩了?吕依依心中很是不服气。
 老娘这是真性情,哼,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前世那些小孩儿想要买玩具就是这么扒拉着不依不挠,把人逼烦了不就松口了吗?
 吕依依有些畏惧地看了眼对方手中的那根枝条,一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并没有多想,好汉不吃眼前亏。
 吕依依于是在吕佩佩的武力镇压下安分了下来。
 还是没打算放过这次机会,索性做出最大的让步,心一横,
 “那我可以偷偷在家里学嘛?冯爷爷,你就让二姐每日学完归来,教我吧。”
 她知道之前在家里已经被那个坏丫头拒绝过了,这次要是有冯郎中的安排,她就不信这丫头不听冯爷爷的话。
 这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吕佩佩眉心跳了跳。
 你争取你的学习机会是你的事,别人交不交,她也管不着,但不该将她拉下水。
 当即一字一顿道: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交。”
 吕佩佩扬了扬手中的枝条,“再拉我下水,后果自负。”
 都是成年人了,不存在什么以大欺小,她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冯郎中清咳两声,正色道:“福宝,你学医之事还是得回去好好跟你家长辈商量再做打算。”
 语气掷地有声,有盖棺定论之意。
第206章 福宝文里的短命鬼25
 吕依依深吸一口气,想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那我平时能常来玩儿吗?”
 老娘就不信了,耳濡目染下还学不到一点本事。
 吕依依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励志了,等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要给自己著书立说。
 让吕佩佩这个坏丫头的反派恶行受万人唾骂,哼哼。
 站在未来的角度这么想着心里也好受多了。
 常来玩儿?吕佩佩眉梢微微挑了挑,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打的什么主意,顿时有些哑然。
 原剧情中的女主就是如此的坚韧不拔,迎难而上,凭借着这一个优点再加上亿点点好运气,阴差阳错下,成功吸引住了这个世界男主角,明德郡王世子姜辞云。
 如今吕佩佩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对方这一优良品格。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向方郎中,等着对方发话。
 冯郎中瞧了瞧吕佩佩,又瞧了瞧小点的吕依依,见小丫头并没有要与自家姐妹闹矛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