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梓从冰柜里拿出草莓蛋糕,“不会,我一直都在店里。”
 “是谁啊?”听见前厅的动静,宫城阳子从门里探出一个头,“是客人吗?”
 “哈喽。”宫城阳子打了一声招呼。
 白领小姐是一个很慢热的人,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外向的宫城阳子,连打招呼都有点磕磕巴巴的,“你、你好。”
 “才下班吗?这么晚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宫城阳子突如其来的邀请让白领小姐一下怔住了,“不,不好吧?”她把目光投向相泽梓,有些局促。
 相泽梓觉得宫城阳子这个提议挺好的,“吃火锅就是要热闹嘛,这个蛋糕你要待会儿吃还是现在吃?”
 白领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等会儿吃吧,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大不小的铜锅放在桌子中间,新鲜的生菜、开花的香菇、黑毛和牛……水汽渐渐模糊了她们的面容,同时,香气也开始散发出来了。
 “我开动了!”三个女性的声线各有特色。
 喝了一点酒,香取惠子、也就是白领小姐,白皙的脸颊很显色,立马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嘴巴也慢慢打开了,“这和我期待的职场生活完全不一样啦。”
 “虽然经济是独立了,但是好累。老板是个笑面虎,每天给我们打鸡血、每个月给我们定指标。上级两面三刀,把活都推到我们身上。同事也差不多,我完全融入不进去啦……”
 说着说着,香取惠子趴在桌子上难以自抑地哭了出来。
 香取惠子面前的玻璃杯里还有半杯酒,相泽梓和宫城阳子也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一喝就上头的人。
 相泽梓斜眼看宫城阳子,好端端为什么要喝酒。
 宫城阳子尴尬一笑,从自己的座位起来绕到香取惠子的身后拍她的背,“乖孩子,乖孩子……”
 香取惠子一下扑到宫城阳子的怀里,“阳子,你好像我妈妈哦。”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因为大学就离自己家很远,连工作也是在附近找的,所以现在她一个人租房子住。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经常去乡下看自己的父母。
 宫城阳子拍她背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香取惠子却毫无察觉,仍然埋在她的怀里。然后,宫城阳子往后退一大步,香取惠子的上半身失去平衡,差点摔倒。
 她的眼睛被泪水浸润的湿漉漉的,无辜而困惑地抬头看宫城阳子,不明白宫城阳子为什么突然离开。
 “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成年人应该学会自己承担责任了。”宫城阳子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谢谢。”香取惠子接过相泽梓递来的纸巾擦擦眼角,“那我以后还可以来抱抱你嘛阳子?”
 宫城阳子的额角蹦起一条青筋,合着她刚刚说了跟没说一样。
 而相泽梓也差不多知道香取惠子融入不进去的原因了。
 职场里,看不懂脸色最为致命。
 在吃完晚餐之后,宫城阳子又和香取惠子一起帮忙收拾了餐具,然后才道别的。
 接下来连续一个星期,宫城阳子都在相泽梓下班的时候准时报道,两人一起共进晚餐,偶尔香取惠子也会参与。
 为了堵住相泽梓的嘴,宫城阳子连带那天的两万块钱总共十万块,一起交给相泽梓作为伙食费。
 相泽梓对此表示不解。
 宫城阳子却说,你做的菜很好吃,而且在这里感觉很舒服、很放松。最重要的是,她要让脱离正常成年人生活的相泽梓明白人心的险恶。
 而相泽梓这一边,她很想问问盘星教里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但是每一次她一开口就会被宫城阳子转移话题,慢慢下来,相泽梓也不再提及。
 藤原夫人那一边,她的家人们也已经在采取行动了。
 直到——
 “诶?今天阳子没有来嘛?好稀奇哦。”香取惠子托腮,她不是每天都来,但每次她来都可以看见宫城阳子。
 相泽梓也很奇怪,以宫城阳子之前顿顿不落的情况,为什么今天会不来。所以在送走香取惠子后,相泽梓取了一面镜子。
 镜面一晃,像是投入了一块石子的水面,泛开了一圈涟漪之后,画面就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宫城阳子的手脚被绳子捆着,双眼紧闭,看上去像是昏迷了。
 过不了多久,一个男人带着三个强壮的男性进来。
 相泽梓花费了一些时间才从记忆中翻找出这个男人是谁,是那个非法持枪、以为自己才华横溢、但实际上连文案都没找好的盘星教临时负责人,新田悠。
 他用手指宫城阳子,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个镜子只能播放画面,而不能收录声音,相泽梓只能看见随行的三个男人按照指示把宫城阳子抬起来。
 接着,画面一转,是集会的礼堂。
 教徒们分布在礼堂的四周,在中间留下一块圆形的空地,空地上用木材搭建了一个祭台,宫城阳子就被放在上面,而新田悠也站在台上,嘴巴张张合合,手上是一根燃烧的火把。旁边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瘦高的人。
 虽然相泽梓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一些什么,但是教徒们异常亢奋的情绪和宫城阳子现在的处境,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
 手腕处传来顿顿的刺痛感,宫城阳子难受地睁开眼睛。
 “处死异教徒。”新田悠高举手臂。
 “处死异教徒!”教徒们跟着高声大呼。
 “前往极乐世界。”
 “前往极乐世界!”
 礼堂里的声音触碰到墙壁,又回荡过来,久久不能消散。
 宫城阳子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明明一开始都已经往好的方向上走了,新田悠也一直很安分。
 但是他的安分也只持续到今天早上为止。
 新田悠带着那个穿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过来,说她是背弃天元大人的异教徒,上次只不过是异教徒联合他们的劣神所做的障眼法,就是为了让我们的信仰动摇。
 虽然她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但是黑袍男和相泽梓一样邪门,在她的面前一晃,她就没了意识。
 再醒过来就是现在了。
 凹凸不平的台架膈的她后背生疼,但她顾不上了,新田悠手举火把下了祭台,点燃祭台之后,将火把扔在上面。
 熊熊的火光在教徒们僵硬的笑容上明明灭灭,新田悠悲天悯人的表情无故的让人作呕。
 “咳咳咳……”灼热的空气进入宫城阳子的鼻腔刺激着她的粘膜,产生一种撕裂感。
 手腕摩擦麻绳留下可怖的痕迹,麻绳的表面甚至已经被鲜血染红。
 尽管火势眼睛急速蔓延到身边,宫城阳子依旧没有放弃自救,她发誓、她要是这都不死,那新田悠就死定了。
 宫城阳子恶狠狠地想。
 不过,如果这次死了,她应该就没有机会把相泽梓的时间表掰回正常成年人的作息了吧。
 她不免有些遗憾。
 栗色柔软的长卷发在高温下失去水分、变得干枯而卷曲,缺氧的环境也难以再支持宫城阳子继续挣扎。
 【📢作者有话说】
 桃子+养乐多、好喝!!
 ◎虫虫吃掉了你们的脑子◎
 新田悠长期维持温和的人设,让他的嘴巴两侧留下深刻的法令纹,此刻他上扬的嘴角慢慢下沉,变成一条直线,看上去严苛又冷酷。
 熊熊的烈焰越发高涨,已经完全吞噬掉宫城阳子的身影。
 “极乐与永恒……”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最后像是病毒一样迅速扩散。苍老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深夜与烈火中显得奇特又诡异,像是超度。
 平稳燃烧着的火焰突然炸开一团火花,溅开的火星差点就点燃了新田悠的领带。
 新田悠后退一步,没放在心上,继续冷眼旁观。
 然而,火焰越发不稳定,像是有人在里面又添了一把干柴,火光一下子涌上房顶,几经变换,化为火龙,庞大的身体盘旋着占据了整个礼堂。
 低沉而又悠长的龙吟划破长空——
 面对如此超乎自然的场面,教徒们的目光仍旧呆滞刻板,像是从流水线上下来的批量产品,不会产生恐惧之情。
 火龙所处的高度,让新田悠不得不高高地抬起头,太过强烈的光让他的眼睛眯起,只能看见火龙头上的两个虚影。
 “这是什么?”他问黑袍男。
 黑袍男的脸一直藏在兜帽里面,新田悠虽然是他的雇主,但还没有见过他的脸。
 “这不是诅咒。”黑袍男的声音就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产生的,尖锐而刺耳。
 他锐利的鹰眼能够清楚的看见,本该被火烧成灰的女人,被一个金发的少女拦腰抱起。
 黑袍男把自己看到的场景告诉新田悠。
 新田悠毫不犹豫,“帮我杀了她们。”
 绢帛撕裂一样的声音从兜帽下发出来,“需要另加价钱。”
 新田悠一口应下。
 他雇佣黑袍男也是因为机缘巧合。黑袍男说他的脖子上缠绕了一只蛇样的诅咒,蛇信就在他的耳窝里舔舐。
 虽然只是一个低级诅咒,但却会一直挑起宿主的暴怒情绪。
 在盘星教工作那么多年,企饿裙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新田悠的积蓄不少,他花了一笔钱让诅咒师帮他祓除蛇形诅咒。那一瞬间,肩膀上长期积压的酸痛顷刻便烟消云散。
 他再次见识到了超能力的好用,既然宫城阳子都可以借此空档掌控盘星教,没道理他就不行。
 所以他花费了大价钱,借黑袍男的力量,控制了盘星教的所有教徒。
 “嗡嗡嗡——”
 强烈的震颤声几乎让整个礼堂都在抖动,一只只巴掌大的毒蜂从兜帽的阴影之下飞出,尖锐锋利的尾针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然而,如此可怖的一幕却似乎没有让教徒们产生一丝退却的念头,依旧是闭着眼睛、嘴巴里念念有词。
 毒蜂的速度极快,反应也极其敏捷,穿越火焰之间的缝隙,霎时间便到了龙头附近。
 铺天盖地而来的毒蜂并没有让相泽梓退缩,火龙有着和它庞大身躯不符的矫健,一大片毒蜂被火龙吞入腹中,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不论是什么生物,遇上火焰几乎都难逃死劫。
 显然黑袍男也懂,毒蜂只是他放出去掩人耳目的前锋而已,重头戏还在后面。
 没有了火龙作为凭依,相泽梓依然稳稳地站立在空中,她怀里的宫城阳子脸颊通红,呼吸急促,身上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烧伤。
 她拿出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盛装着通透的、散发生机的绿色液体,相泽梓把它喂进宫城阳子的嘴里。
 最后一滴液体没入嘴里,宫城阳子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正常,身上也都完全看不出曾经烧伤的痕迹。
 但却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在火龙继续吞噬毒蜂的时候,相泽梓带着宫城阳子落在一片干净的地面。
 相泽梓松开手。
 宫城阳子“咚”的一下摔在地上。
 宫城阳子吃痛,“为什么要突然放手啊。”
 相泽梓双手叉腰,理直气壮,“你太重了,我已经到达极限了。”
 宫城阳子从地上爬起来。
 骗人,明明公主抱的时候手都不带抖一下的。
 算了,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会被她知道其实自己早就醒了这件事情。
 吞噬掉最后一只毒蜂,火龙庞大的身躯陡然蒸发。
 失去了庞大的障碍物,她们和新田悠、黑袍男直面而立。
 嘻嘻哈哈的宫城阳子收敛笑容,她说:“那个黑袍男,用虫子控制了教徒。”
 相泽梓了然,大概就是像巫蛊师一样。
 一阵妖风吹过,礼堂刚被火焰灼烧过,却没有炽热感,反而有一股阴寒之气围绕在她们的身边久久不能消散。
 “阿梓,我突然觉得好冷啊。”宫城阳子不动声色地靠近相泽梓,因为不安而跳动的小心脏也稍稍平静了一点。
 相泽梓的反应没有宫城阳子那样强烈。
 “阳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新田悠说,“我还照顾过你一段时间。”
 宫城阳子冷艳脸,但语气却十分真诚:“谢谢您的照顾,你的余生可以好好安息了,都一大把年纪,就不要装中二了。”
 比起毫无威胁的新田悠,相泽梓的注意集中放在黑袍男的身上,对方直到现在还没有憋出大招,想必一定很厉害。
 黑袍男也很惊讶,这个金发少女明明能操纵火龙,掌握超常的力量,但是好像看不见咒灵。
 不过他肯定不会好心到跟她讲。
 “两位先生,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相泽梓笑意盈盈,眼眸似幽潭深不见底,“下班以后还妄想操纵别人时间的黑心资本家,是会遭到员工反噬的。”
 新田悠和黑袍男不明所以。
 只有宫城阳子低头看了看表,晚上七点四十三分。平常的这个时间,相泽梓已经在散步的路上了。
 在相泽梓和宫城阳子看不见的维度,一只身形堪比火龙的巨大蠕虫在她们的身后扭动,张着一口密密麻麻的尖利鲨鱼牙,腹腔处的触手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网去。
 然而,软腻的触手在接触到相泽梓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硫酸,血肉一下子消融瓦解,就算蠕虫及时撤退,伤害也如影随形,直至整具身体瓦解。
 在场的除了黑袍男,没有人能听见蠕虫濒死时发出的惨叫。
 相泽梓感觉到了一丝异动,但也没太深究,“既然你不配合的话,大家也别浪费时间了。”
 她拇指与食指轻触,一簇小火苗随着响指在空中跳跃,点燃黑袍男的衣角,衣物燃尽,数种毒虫倾泻而出,却没有黑袍男的身影。
 宫城阳子踮着脚尖躲闪经过她脚边的爬虫,虽然凭空出现的火焰很快就吞噬了虫子,但她还是毛骨悚然。
 相泽梓闪现到新田悠的身后,对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一个手刀击晕在地。
 “黑袍男死干净了没?”宫城阳子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多可怕的话。
 “……他逃走了。”相泽梓说。
 礼堂里的局势多次发生转折,被控制的教徒执着地闭眼祷告,甚至连手抬着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宫城阳子按按太阳穴,“他们还有办法恢复吗?我看见虫子从他们的鼻子里进去了。”
 这次换做相泽梓捏鼻子了,她很有画面感,甚至感同身受,“能是能。”
 【📢作者有话说】
 相泽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口口大人◎
 相泽梓终于想起自己尘封三百年都没用过的【解咒】魔法,但同时也面临着一个问题,这发生的一切超自然事件该怎么解释?
 头脑风暴之后,相泽梓得出了一个最优解。
 宫城阳子有些忐忑,“没问题吧?”
 比起直观的【瞬间移动】和【空中漂浮】,【精神控制】这样的看不清摸不着的事情,还是让宫城阳子不安。
 “没问题。”相泽梓说。
 要是有问题,她敢保证,黑袍男的头绝不能在他脖子上待到明天的黎明。现在已经八点过半了,距离她上床的时间不到一个半小时,但凡她晚一分钟上床,她就给黑袍男喂一口杀虫剂。
 【精神控制】
 相泽梓的眼瞳中似有流光闪过,像是碧蓝天空下的一汪湖水,熠熠生辉,金灿的长发无风自动。
 【精神控制】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很无解的魔法,但实际上需要满足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被控制的人的思想精神处于一种很薄弱的状态,才能让施法者为所欲为。
 然而,被洗脑的老人的思想却异常坚固,笃信“神”的存在,如果强制让他们变成一个无神论者,只会让这些老人变成傻子。
 所以,相泽梓另辟蹊径,将他们脑海中神=天元,这一个等式,变成神=口口。
 至于口口是谁……
 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神也是一样。
 相泽梓:“免除一切苦厄灾难。”
 一个笼罩了整个礼堂的复杂法阵出现在地上,法阵的纹路爆发出强烈的紫色光芒。
 宫城阳子用手挡住眼睛,等光芒暗下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只看得见最后一个教徒离开的背影。
 “这就好了?”她傻傻地问。
 相泽梓扭扭脖子往门口走,“你还想有多复杂的过程?我先走了。”
 宫城阳子急忙跟上去。
 没了教徒守夜,今晚的盘星教格外冷清,高大而不透气的建筑物在深夜里安静潜伏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宫城阳子一想到自己差点被烧死,就心有戚戚。
 这个伤心地不来也罢。
 说实话,相泽梓对于□□的改造也一窍不通,虽然抹除了天元大人,但是还有一个定时炸弹口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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