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又好色又无赖,她但凡给他一点好脸色他都要蹬鼻子上脸。
亏她昨晚还担心了许久,生怕他因为两人吵了架不好意思去用她的新被褥,可见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今日没有下雪,天晴了,韩至回来时天色已暗,苏宜家正在处理府中的事务。
最近几日韩至仍旧亲自去巡防,不过,自从那日见娘子如何管家之后他便试着将事情分了下去。
京城共分为东西南北四城,北城贫民多,就让赵三铁去。赵三铁跟在他身边多年了,性子暴躁,正好威慑那些地痞流氓。
他悄悄跟在赵三铁后面去看过,赵三铁一个人也能将事情处理好。
这几日北城也一直没出什么打乱子。
还有东城……西城……都很好安排,他有几个旧部正好适合,只有南城不好弄。
南城几乎全是世家,世家又不喜他,加之前几日他将林青淮打了,巡防时总是会遇到一些麻烦。今日他亲自去了南城,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搁了许久,还有很多公务没处理完。
今日王嬷嬷来说的是后半晌府中有两个奴仆吵起来了。
这两个奴仆一个是她从苏家带来的,一个是韩府的老人。
王嬷嬷将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包括为何吵架,吵架的内容是什么,有什么人帮忙等等。
苏宜家:“两个人先各罚半个月的月例。”
听到这个处置结果王嬷嬷愣了一瞬,她原以为少夫人多少会偏袒她娘家的人,没想到她对两个人同样的处置。
韩至也看向苏宜家。
除了娘子不偏袒娘家人,带给他更多震撼的是娘子竟然会重用王嬷嬷。
苏宜家:“若到年前不再惹事,月例还给她们,若谁再先生事扣一个月月例。”
谁不喜欢公平公正的主子?
王嬷嬷态度越发恭敬:“是,少夫人。”
得到了处置结果王嬷嬷离开了如意院。
从刚刚起苏宜家就发现韩至一直在盯着她,如今王嬷嬷已经走了韩至仍旧在盯着她。
虽说韩至平日里也很喜欢盯着她,可今日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同。
不似那种炙热的仿佛要将人灼烧的目光,而是一种探究的眼神。
处理好事情后,苏宜家开口问道:“将军可是有话要说?”
韩至回过神来,道:“只是有些不懂娘子为何要用那王嬷嬷,她毕竟是母亲之前用过的人。娘子将别人换掉了却不将她换掉,这是为何?”
娘子之前处理张家舅舅时可是一点脸面都没给母亲留,干脆利索就将人撵走。如今对王嬷嬷却委以重任,这是何道理?
苏宜家:“礼记有云,选贤与能。这不仅适用国家大事,同样适合内宅之事。她出身如何和她的能力有什么关系?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现在也不是全然相信她的言辞,会安排人去盯着府中各处的动静。”
她虽然想用王嬷嬷,但出于对此人的不了解还是会安排人监督。此事柳绿已经跟她讲过了,她大概知道事情是怎样的,所以才有了刚刚的处罚结果。
韩至似乎被某一句话震住了,嘴里喃喃道:“出身与能力无关……”
听到韩至的喃喃自语苏宜家想到了前世韩至的做法。
韩至厌恶世家,只用寒门子,这就导致世家子对其不满。
她前世不止一次跟韩至说过让他用一下世家子,消除世家对他的不满。
韩至却始终认为她站在了世家那边,一心为世家谋取利益,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虽然世家子弟们也不是各个都是有能力有才干的人,同样的寒门子也没见得各个都是优秀的人。
那日丛英的话犹在耳边。
苏宜家琢磨了一下,换了一种法子来提醒韩至。
“出身的确和能力不能完全等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兄长就是世家子,将军觉得他的才华如何?”
韩至不带一丝犹豫,答道:“大舅哥才华横溢,能力出众,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苏宜家:……
韩至这是将自己学过的词全都用上了吗?
看来他和兄长的关系的确不像她前世想的那样,二人关系好极了。
她暂且按捺住此事不提。
又问:“前几日被将军打的那几个世家子又如何?”
韩至面露嫌弃:“一群酒囊饭袋。”
苏宜家:“所以,世家中的子弟有好有坏。皇上如今既用寒门子也用世家子,我也不过是效仿古代先贤和今上罢了,既用世家跟来的仆妇,也用韩家带来的仆妇,不管谁犯了错都一视同仁。”
说了几句后苏宜家又想起了前世两个人争吵的画面,有些后悔自己多说了。但话已到了嘴边,她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难道将军只用寒门子不用世家子吗?”
韩至面上没有一丝不满,他只觉当头棒喝。
娘子说得对啊,英雄不问出处。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苏景臣也是世家子,但他却是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
他知道南城应该安排谁去了!
他身边有一副将是秦家的,那人有几分傲气,时常顶撞他,但客观来讲此人做事还行。
他本不想用他,如今想想这人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南城是世家聚集地,向来喜欢给他惹麻烦,尤其是他打了林青淮那几个世家子之后这些人更喜欢找茬了。
安排秦丛远去南城巡防再合适不过了,届时再给他安排一个寒门副手从旁监督,一切事情迎刃而解。
苏宜家见韩至不说话觉得自己今日又在浪费口舌了。
前世她直接点出来问题他要和她吵闹,今生她委婉提出来他重寒门轻世家的做法他又假装没听懂。
她还以为今生二人关系和从前不同,或许会有所一样,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始终不在一条线上思考问题。
罢了,她以后不说了。
就在这时,韩至突然凑了过来,抱着她的脸重重亲了一口。
苏宜家被韩至的举动搞懵了,一脸呆滞地看向韩至。
韩至为何突然亲她?
他是觉得她说得对?
他听心里去了?
苏宜家抿了抿唇,克制心底的喜悦。
一旁的婢女们互看了一眼,连忙垂着头退了出去。
韩至捧着苏宜家的脸,一脸喜悦,赞道:“娘子真是赛诸葛!”
这副画面本是极为美好的,却见苏宜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她皱了皱眉,一脸嫌弃拍掉韩至的手,问:“你吃蒜了?”
韩至脸上的笑顿时凝滞住了。
他这不是瞧着昨日晌午吃了蒜娘子没闻出来,所以没就将此事当回事。
今日没忍住又吃了两瓣。
作者有话说:
韩至捂住嘴连连否认:不是我,我没有,娘子你听我狡辩(ToT)/~~~
一个预收《糙汉与娇妻》,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看文愉快,么么哒~
家道中落,苏暖茹随爹娘回了村子。她空有美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娇花。
面对斯文俊秀的秀才和人高马大眼神灼灼似要吃了她的种田汉子的求娶,她选择了前者。
后来秀才高中,又得知自己是侯府嫡子后,将她抛弃。
种田汉子去了边关杀敌,血战沙场,成了将军。
一遭重生,苏暖茹回到了新婚之夜。
看着大红蜡烛和熟悉的锦被,她哭得泣不成声。为何老天让她回来了,却没能早一日,她还是嫁给了那人面兽心的畜生!
这时,门嘎吱一声响了,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泪眼婆娑间,苏暖茹看清来人长相,顿时一怔,这一世她为何嫁给了种田汉子?
顾青山冷脸道:“哭哭哭,就知道哭!那钱秀才已经娶了旁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苏暖茹瑟缩了一下。
而婚后,看似凶神恶煞的种田汉子把她宠上了天。
不过,苏暖茹却不愿再像前世一般囿于内宅之中,最终被人抛弃。
她卖吃食开铺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后来,当她在顾青山那里看到那块熟悉的认亲玉佩时,心中更是诧异。
这不是钱秀才的玉佩吗,今生怎么会在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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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怕猫怕狗怕男主的娇娇女VS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女主哭的糙汉
苏宜家又拍掉了韩至另一只手, 拿起来帕子遮了遮鼻子。
韩至此刻无比后悔没听苏景臣的话,他后退一步,道:“我没吃, 是旁人吃的, 味道熏到了我身上。”
苏宜家就这般静静地看向韩至。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身边的人吃蒜味道会传到自己身上的。
虽然她捂住了口鼻, 依旧能闻到一丝蒜味儿, 这蒜分明就是韩至自己吃的。
韩至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借口很离谱很可口,他讪讪地笑了笑, 道:“我突然想起来书房还有公务没处理好,我先去书房了。”说完赶紧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懊恼自己中午怎么就没忍住又吃了两瓣蒜。
他瞧着刚刚娘子的态度很是软和,若不是自己吃了蒜,此刻说不定还能和娘子温存一会儿。这么好的机会竟被自己白白浪费了, 真是可惜!
他抬起手哈出来一口气闻了闻,没闻到有蒜味儿, 娘子的鼻子怎么这么灵。
苏宜家很讨厌蒜的味道, 她刚刚闻到韩至口中的蒜味儿时差点吐了出来。
即便韩至已经离开了她仍旧觉得屋里一股子大蒜的味道。
她连忙换了个位置, 又让人打开门窗通了一会儿风才觉得那味道消散了些。
冷静下来后,她又想到了韩至刚刚的态度。
前世她一直想扭转韩至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 结果试了几年都没能成功。韩至依旧我行我素, 丝毫不听她的话。今生她好好和他说他竟听到了心里去。这是不是说明她以后可以换种态度和韩至说话?
韩至在书房里重新安排了一下金城卫各处的头领以及副手。
既然决定让秦家公子去南城, 又给他安排了一个寒门子弟为副手, 那么就不能只有这一处这样干。北城,西城, 东城也得如此才好。
他自然是十分信任这些寒门子, 不觉得他们会做出来违反律法之事, 不过为了不让那群世家子心里有意见他还是安排了副手, 这些副手就安排了世家子。
金城卫中最不缺的就是闲散的世家子, 从前金城卫有九成都是世家子。
新帝即位后金城卫有一半是世家子,一半是寒门子。
娘子刚刚怎么说的来着:兼听则明,偏听则信。
对,就用这个说辞。
这样各处都能相互监督制约。
安排好人选后,韩至回了如意院中。
如今天气这般寒凉,娘子依旧让他天天沐浴。
他心中十分抗拒此事,只是一想到沐浴后就能抱着香喷喷的娘子,他又忍了。
沐浴时,他特意多刷了几遍牙,使劲儿闻了闻,确保一点蒜味儿都问不出来这才从里面出来了。
一打开床幔,韩至就看到了一床崭新的被褥,顿时心凉了一截,此刻心中无比懊悔自己中午吃了那两瓣蒜,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韩至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躺了一会儿,闻着身侧传来的香气,忍不住抬手去碰了碰身边的人。
手刚刚伸过去就被拍了一下。
韩至顿了顿,又试探了一下,这一次手不是被拍了,而是被掐了一下。
他虽皮糙肉厚的不怕疼,可掐一下和拍一下还是不同的,他疼得龇牙咧嘴的,强忍住没叫出声。
这下却再也不敢再试探了,只得将手缩了回来。
一个人睡哪里有两个人睡好,他厚着脸皮裹着被子靠近了苏宜家,嘴里不住求饶:“娘子,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苏宜家很不喜欢蒜的味道。韩至前世也时常吃蒜,她跟他说了很多回他都不听。好在二人也不是日日住在一起,只要他初一和十五不吃,其余时候她也懒得再和他说。如今他们二人日日在一处,必须得说清楚了。
“将军,有件事我须得说清楚了。我很不喜欢蒜的味道,你若是想回来睡,那就不能吃蒜。”
从前只是要求他每日沐浴,如今又要求他不能吃蒜。
娘子要求也太多了些。
韩至的抱怨都是无声的,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哪里敢说出来。
他嘴里立即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蒜虽然好吃,哪里有娘子香啊。
在蒜和娘子之间他当然选择后者。
见韩至答应得这么爽快,苏宜家有些狐疑,问:“你确定?”
前世她不让他吃蒜时他可是一肚子大道理怼她,譬如一口面一口蒜;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大男人哪有不吃蒜的,皇上也吃等等。
韩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苏宜家伸出手来想要和韩至击掌为誓,韩至立马伸出来手,与苏宜家的手互击一下。
他这人虽然不爱干净但答应她的事都能做到,苏宜家心情轻松了几分。
韩至见娘子心情比刚刚好些了,一把握住了娘子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苏宜家一想到他今日吃过蒜,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把手抽了回来。
这手上似乎也沾上了蒜的味道,此刻二人已经躺下,不好再下床去净手。
可这手脏兮兮的,她不想往被窝里放。
苏宜家瞥了一眼身侧的韩至,将手放在他的身上擦了擦。
韩至看着胸口上乱动的手,心里一热,原来娘子喜欢这种?
他立即握住了苏宜家的手往胸口摁了摁,人也往前凑了几分。
苏宜家愣住了:“你做什么?”
春宵苦短,还能做什么?
娘子都主动了他再不行动起来就太不男人了。
“我都懂的,娘子不必多说。”
苏宜家:???他懂什么?她怎么不懂?
苏宜家先是感觉被子被人掀开了,身上一凉,接着便是似火炉一般的身子朝她靠近。
她刚刚明明拒绝了他,他不该这样的。这人虽然好色,但在此事上一直尊重她。
就在苏宜家怔愣的间隙韩至已经行动起来了。
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法子,弄的苏宜家一下子晃了神。
当她回过神来时声音有几分颤抖:“你……你刚刚说什么?”
韩至抓过来苏宜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娘子,咱们是夫妻,你不必害羞。”
苏宜家愣了一下明白了韩至话中之意。她刚刚是想拿着韩至的衣服擦一擦手,没有别的意思。况且帐子里太黑了,她根本就没看清自己将手放在哪里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韩至反问:“那娘子是何意?”
苏宜家沉默了。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韩至亲了她的手,她嫌他太脏了,想用韩至的衣裳擦擦手吧?
韩至却误以为苏宜家是害羞了,行动上更过分了。
苏宜家推了他几下他都没有停止,后来当她想开口拒绝时才发现已经晚了,没力气再推他。
不过,当韩至想亲她时她还是避开了。
韩至满脑子都是自己中午吃过的蒜。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吃的。
第二日一早韩至早早醒了过来,看着躺在自己臂弯中的人,他大着胆子亲了亲她的脸。
苏宜家没有任何反应,睡得沉沉的。
韩至心中得意,又亲了亲她的唇。
不让他亲,他偷偷亲!
娘子的唇软软的,香香的,真好!
苏宜家眉头动了动。
韩至吓得赶紧挪开了,平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过了片刻这才蹑手蹑脚起床了。
今日天气不错,吃过早饭,苏宜家回了娘家。
府中各处乱糟糟的,时常有下人急匆匆跑来跑去,没什么章法。
苏宜家心中不解,为何府中会乱成这样?即便二妹妹成亲也不该如此。
当初她成亲时府中动静也很大,但各处都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心中暗道,难道是母亲病得太重没空去管家事了?
她没理会这些下人,快步朝着正院走去。
见着女儿,梅夫人既欣喜又有几分心疼。
“你这孩子,我不是让人给你传信说了我身子无碍么,你怎得还是回来了。天气这般冷,前几日落了雪,路上结了冰,万一冻着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梅夫人一共生了两个孩子,虽然疼爱儿子,但对长女也十分重视。
苏宜家笑着说:“女儿没事,马车驶得极慢,路上甚是平稳。”
梅夫人知道女儿这是不放心她,再次说道:“我身子是真的没事。”
随后梅夫人细细和女儿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梅夫人的病并不算重,事实上除了第一日有些不适,第二日就好了,这几日她在装病。既然她教训庶女丈夫要拦着,她索性也不管了。不仅不管庶女,庶女出嫁的事情她也不管,就看看到时候着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