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鸟号召着男人们与它们搏斗,但他们只来得及护住笼子里的鲜花……
不愿进入笼子的鲜花枯萎了,一朵朵花瓣在泥水中凋零,只留下稚嫩的花种。
所有幸存的女性信徒们都吓坏了,她们缩在笼中,依赖地拽着男人健壮的胳膊,呜呜哭泣。
哀伤的花神将花种收集,种在自己的身旁,共享自己的神力,日夜不休地照看。
可神的精力也是有限的,祂既要让塔罗小镇风和日丽,又要让稚嫩的鲜花健康成长……
祂不得不召出带刺的荆棘,让它们刺破自己的双蹄、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您这样不休息怎么行呢?”百灵鸟叽叽喳喳地担忧道,“让您的信徒帮您分担一些吧,我的眼睛们也很自责、希望能为稚嫩的鲜花提供守护。”
花神隐隐觉得这似乎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祂最近太累、太累了——祂总觉得自己的双蹄快要陷进泥里,总觉得自己的身躯像石块一样僵硬。
祂只能接受百灵鸟好心的提议。
于是那些不愿意走进笼中的鲜花留下的花种,分散到了塔罗小镇的家家户户。
花神终于得以睡一个长长、长长的好觉。
在这漫长的沉眠中,祂时常能“看见”有可爱的种子在祂面前健康地发芽,但在即将开花的前一刻,她们中的大部分会骤然死去。
[为什么呢?]花神仓皇地想要醒来,[发生了什么事呢?]
但那些花种濒死之时会因为痛苦而抽走祂的大量神力,恶性循环之下,花神一直无法睁开眼睛。
好在每隔一段时间,花种中就会出现一颗格外健壮、格外富有生机的种子。
[孩子,快走到我面前来吧。]花神哀伤地想,[如果你走到我的面前,我将赋予你看清真相的
眼睛,请将真相与述求讲予我听。]
一颗、一颗、一颗……又一颗种子。
花神等啊,等啊,僵硬的面庞淌下苦涩的泪滴。
终于有一天,祂听见了一个声音——
“花神大人呐……”
“倘若我想带着千千万万的姐妹,找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您是否愿意原谅,这颗种子的背叛。”
——神,当然愿意。
【触发主线任务:笼中女神】
【任务描述:善良和仁慈是永恒的美德,但斗争与掠夺也并非永恒的贬义,女孩的世界不仅只有宝石、糖果、缎带、衣裙……你也可以拿起一把剑,砍掉这只金色的囚笼】
【任务需求:建设属于女性的领地(未完成)】
【任务时限:“塔罗小镇”消失之前】
【目前主线探索进度:30%】
玩家们不确定任务时限中的“塔罗小镇消失之前”是什么特定的时间点,但他们可以确定,这已有的30%探索进度,应该归功于爱弥儿拿到的神血。
一旁的小胖头鱼见玩家们没空搭理他,还一直围着镇子上最不受男孩喜欢的爱弥儿转,顿时嚷道:“你们这些外乡人打听我们小镇的事做什么?别想了!只有塔罗小镇的男人才可以享有这里的女人!她们只能当我们的财产!或者我们的妻子!”
穆载言的官方手段在面对小孩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够狠。
影沉默地转过身,一脚踢扁了小胖头鱼的蛋蛋。
“嗷嗷嗷嗷!”
杀猪一样的嚎叫还没传开,就被陆语哝用A级特殊道具“沉默的墙壁”封住,半点没漏到外面。
“你准备好了吗?爱弥儿。”黑猫蹭了蹭少女的下巴,与后者再三确认她是否做好了使用神血的准备。
这个副本,陆语哝扮演的黑猫并不算主角NPC,在塔罗小镇的荒诞背景下,唯有像爱弥儿、像大丽花夫人、像薇薇安……这样的女性,才是真正重要的角色。
爱弥儿碧绿的眼眸充盈着坚毅的神色,她在黑猫的陪伴下饮下神血,凡人之躯饮用神血的蜕变堪称字面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在“沉默的墙壁”之中,爱弥儿隐忍的痛哼与紧咬牙关的咯吱声长久地回荡着。
这是一场漫长的蜕变,在隐秘的森林中进行,从白天持续到黑夜。
陆语哝的支线任务已经在跟随爱弥儿进入金雀花园之后完成,剩下的四位玩家则趁着这个时间去满足任务需求。
“在不惊动镇长的前提下进入金雀花园”这个条件,说好完成也挺好完成——毕竟镇长已经死了,玩家只要规避必杀规则,就能成功通关。海盗是女性,她在夜晚进入“金雀花园”,并不会被花神神像攻击,就像之前那位唯一幸存的女性玩家虚影一样。
穆载言、占星者、影是会导致花苞枯萎的男性,他们
不能睁眼、不能触碰到任何一朵鲜花,在海盗的引导与配合下,也顺利完成了任务。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为各个屋子里不安沉睡的少女们,吓走了那些或偷窥、或亵渎的健壮黑影。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回到森林中与陆语哝、爱弥儿汇合。
但没想到,黑猫和少女的面前,多了另一道眼熟的身影。
——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大丽花。
这位年长的女性脊背挺直,既不像平时那样妩媚,也不像紫苜蔌夫人期待的那样、对爱弥儿充满敌意。
她轻轻抚摸着爱弥儿因为疼痛打滚而脏兮兮汗津津的脸蛋,将少女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你真像年轻时的我啊。”大丽花红黑色的眼里透着怀念,也透着自嘲,“可惜我拿到眼泪的时候,已经太迟太迟了。”
她清醒得太迟了,迟到她的种子已经彻底长成了以魅惑与自毁为生的大丽花。
大丽花向花神祈求报复伤害她的渣滓,后来她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可她并不觉得快乐。
即使她能够看清真相、能够在欢好时悄悄掠夺对方的生命力,即使她努力杀死一个又一个男人、甚至包括她怀着的孩子,但也仅仅只是如此了。
她的痛苦会在无数的姊妹身上复刻,因为造就一切悲剧的塔罗小镇并没有改变。
“爱弥儿,愿你的眼睛永不褪色。”
大丽花低头吻了吻爱弥儿的眼睛,奇异的暖意顺着这个吻,流淌进爱弥儿的血管,抚平了强行吸收神血带来的暗伤。
然后,这个女人在爱弥儿眼前枯萎了。
她化作一颗仅剩一点点绿意的花种,静静躺在爱弥儿的手中。
天亮了。
天亮了。
玩家们在沉默之中,进入了“金雀花节”的时间节点。
他们知道他们将面对什么,知道盛宴背后咯吱作响的血肉取自于什么,知道汇聚于金雀花园外的丈夫与儿子在期待着什么,知道少女们走进花园之后将见到什么。
薇薇安、蜜拉、贝芙丽、卡萝、伊莎贝拉、莉莉、黛西……
朱瑾花、樱花、蝴蝶兰、桔梗、风信子、百合、矢车菊……
还有碧绿眼睛的爱弥儿。
“神奇的百灵鸟今天会出现吧?”
“我还没见过它呢。”
“只有爱弥儿见过。”
少女们好奇。
“塔罗小镇即将要有新的一批花种啦!”
“是我们亲爱的姊妹!”
“我觉得我一定会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妹妹。”
少女们雀跃。
“十六年,我们也十六岁了。”
“下一次金雀花节,还要再等一个十六年呢。”
“夫人们好能保持秘密哦,都不肯告诉我。”
少女们期待。
“虽然那些讨人厌的男孩子也来了。”
“他们好吵啊,眼神好讨厌,呼吸好粗重。”
“但今天是节日,我们可以一起分享快乐。”
少女们大方。
夫人们出场的很少,即使来了,也只是站在金雀花园外,手里拧着绸缎裁成的手帕,脸上也都带着极其复杂的神情。
紫苜蔌夫人也来了。
为了提前知道今年是否会出现新的“紫苜蔌”,她昨晚又跑去大花球那边找“大丽花夫人”,却扑了个空,只见到满床枯萎的大丽花。
镇上的人都猜测大丽花夫人和消失的镇长是不是私奔了,搞得镇长夫人歇斯底里、不愿见人。
紫苜蔌夫人只能咬牙亲自来等一个答案。
在夫人们的古怪与少女们的期盼中,代表节庆的钟声被众人推举出的代理镇长敲响了。
“铛、铛、铛……!”
万千金色雀鸟,在金雀花园的上空齐齐鸣叫。
一只色彩斑斓的百灵鸟,在万千雀鸟——又或者说,万千眼睛——的簇拥下,现身了。
“女孩儿是用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做成的~”
在百灵鸟悬停于拱形的罗马柱、开口唱歌的那一刻,少女们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首歌,是塔罗小镇代代相传的古老歌谣,证明着鲜花与女孩在塔罗小镇独特的地位。
少女们的母亲会在她们可爱撒娇的央求下哼唱,她们自己也会在金雀花园中模仿,唱予那些尚未抽芽、尚未绽放的花苞听。
“啦啦啦,啦啦啦~”
“鲜花是由泥、雨水以及一些肮脏的肥料养成的~”
万千金色的雀鸟叼起芬芳的花瓣,在和煦的暖风中将它们从天空撒向大地,纷纷扬扬落在少女光泽的秀发间、少女崭新的裙摆上、少女红润的面颊旁。
——就像撒在小蛋糕上的缤纷糖粒,妆点着她们的甜蜜。
“唱吧!跳吧!为了鲜花的绽放!”
百灵鸟的歌声骤然尖利,带着古怪的笑意。
欢快的音乐声轰隆隆奏起,男人们激烈的欢呼声像炸弹一样炸开,把少女们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一个高壮的男孩呼吸粗重,他似是一直蹲守在附近,此刻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青兰色眼眸、身姿娇小的卡萝,在她的惊呼中将她揽在怀中起舞。
卡萝小羊羔似的短发因为这突兀的动作晃得凌乱,她想要用力踩一脚男孩、让他松开她,却在看清大男孩的脸时愣了一下——是贝芙丽的哥哥?
“我关注你好久了,卡萝。”
高大粗壮的男孩像熊一样,大舌头含糊又黏腻,硬拽着卡萝的胳膊不让她挣脱。
“你总是来我们家,嗯?空虚又寂寞的小羊,我不喜欢你把头发剪的这么短……”
卡萝的胳膊生疼,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由问号组成的:“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寂寞?这是我自己的头发!放开我!”
她下意识寻找贝芙丽的身影,却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不知什么时候被一个看着十分眼熟的男人紧紧握住了腰,那人凸起的肚腩和脖子……好像是伊莎贝拉的父亲?
“什么……贝芙丽?”巨大的冲击感让卡萝当场呆愣。
湖蓝眼眸的贝芙丽手脚冰凉,眼神涣散,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来到金雀花园的,从两天前起她就处于一种怀疑整个世界真实性的状态。
——不论是在晚上跑到她房间往被子里肆无忌惮乱摸的哥哥、还是她从父亲和哥哥那里偷听到的私下对话,都让天真单纯的少女感到精神崩溃。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的伙伴们说出这件事,她想与母亲说,却被母亲一脸羞耻地捂住了她的嘴。
所以,这是不能说出去的事情吧?
这是很不要脸很肮脏的事情吧?
可是为什么,在金雀花节,在阳光底下,伊莎贝拉的父亲还能光明
正大地把手伸向她的胸脯呢?
“和爸爸去跳舞吧,小蜜拉。”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抓住了养女。
玫粉色眼眸的少女无措地扭头,不安地推拒:“您应该和妈妈去跳舞,昨天妈妈就很伤心了……”
蜜拉的母亲,香雪兰夫人,站在角落里远远看着这一幕。
这位夫人脸上的表情似是接受现实之后、麻木的无动于衷,但无论是不断起伏的胸膛还是依旧红肿的眼睛都显示着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蜜拉的养父像以往那样,亲昵揉捏着蜜拉的脖子,但力道却一点一点收紧,像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像是想要将纤细的脖颈掐出淤青和深紫。
“咳、咳……妈妈……”
蜜拉感到了轻微窒息的痛苦,脖子上被母亲前一天抓出来的伤痕远远比不上此刻的痛。
她被掐着脖子摆出舞蹈的姿势,想要伸手向香雪兰夫人求助。
但不知怎么的,蜜拉想到自己昨天被香雪兰夫人甩开的手,心中浮现出一个冰冷的答案。
——她不会救她。
“滚开!放开蜜拉!”
就在蜜拉绝望的时候,薇薇安的嗓音像一团火一样燃烧。
火红色眼眸的少女狠狠冲撞出来,将蜜拉从男人的大手之下解救。
但从力量方面来说,她显然并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香雪兰夫人的丈夫只是短暂吃痛、踉跄几步,很快就阴沉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薇薇安。
“不要惹事,薇薇安。”
一个身形消瘦、像是小雀一样惊慌的妇人跑过来拉住了薇薇安的腰,无措地一个劲道歉。
她是薇薇安的母亲,柔柔弱弱的含羞草夫人,平日里,风风火火的薇薇安只会听她的话。
“……你在说什么?妈妈?”薇薇安的声音因为过分震惊而扭曲,“你管这叫惹事?”
含羞草夫人颤抖地拽住女儿,眼眶通红地小声道:“忍过今天就好了,薇薇安,求求你,忍一忍就好了,快去选一个年轻温和的男孩……”
薇薇安表情一片空白,她的躯体还在僵硬地挣扎,但灵魂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嘴上机械地重复着:“你在、说什么?妈、妈。”
含羞草夫人死死抱住她,消瘦的身躯不知怎么爆发出这样大的力道,苦口婆心劝道:“接受一个男孩吧,薇薇安,不要反抗,不然你只能枯萎,只能变回一颗种子……”
她哭泣着,将怀中的女儿塞进了一个早就盯上这边的男孩的怀中。
那有些矮小像只水猴子的男孩显然对明艳的薇薇安非常满意,就像炫耀战利品一样,他踮着脚、昂着头、揽着薇薇安的肩膀,走进了男孩堆里。
[挣开啊!薇薇安!]薇薇安在脑海中大叫着,并且感到自己的脸颊一阵刺痛。
可她的手那样无力,她的腿那样虚软,她的活力她的力量好像一瞬间就被夺走了!
男孩动手动脚的触碰,和如视所有物的恶心注视,就像什么诅咒一样,让她失去了行动力。
那些讨厌的手撕扯着她的裙摆、往裙底探去,那些恶心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还想伸进她的口腔。
[反抗啊!薇薇安!]薇薇安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她的脸颊仿佛开始失水、干枯了,一片一片地剥落。
她看向人群外的夫人们,看向高高飞翔的百灵鸟,看向熟悉的金雀花园……
陌生、陌生、陌生。
她看见了与她一样惊慌无力的姐妹,还看见了脏兮兮无人问津的爱弥儿。
——有几个抢不过其他男人的男孩,正一脸嫌弃、将就地往爱弥儿靠近。
[快逃啊!爱弥儿!]
“——快逃!”
薇薇安拼尽全力撕开被封住的喉咙,朝爱弥儿喊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
余光中,薇薇安看见爱弥儿转了过来。
与那双独特的碧绿眼眸一样醒目的,是爱弥儿的心口——像是凝聚了一团将要熊熊燃烧的、绿色的火。
并且,从那双绿眼睛中,薇薇安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以及自己面颊上一瓣一瓣往下掉落的朱瑾花。
啊,原来这就是妈妈说的,反抗就会枯萎的意思吗?
“……不可原谅。”
眼前的一幕幕令人作呕,令人怒火中烧。
神血在爱弥儿的血液中沸腾,像是尖刺一样即将奔涌而出。
“不可原谅!”
“喵嗷——!”
爱弥儿的怀中骤然冲出了一道黑色的残影,是陆语哝附身的黑猫。
四道完全体的黑山羊之触庞大而狰狞地展开,无数只脓包一样的眼球充满恶意地凝视着众人,就像是恐怖传说中被释放的怪物,肆无忌惮地散播着恶念与杀意。
“啊呀!是不详的黑猫!为什么镇子上会有猫?”
看不见触手的夫人们发出惊叫,这惊叫在看见黑猫所过之处被无形拧断的男人头颅时变成了尖叫、惨叫。
比起黑山羊之触的邪恶与恐怖,穆载言的大剑与海盗的袖剑就是直白而利落的斩杀手段。
前者是严苛训练出的战斗兵器,漆黑的眼眸是如此锐利、精准,每一次出手就能精准地废掉男人乱摸的手或者不老实的腿。
后者是自己摸爬滚打出的野路子,金橙匪徒穿梭在那些男人与男孩之间,轻薄的剑尖灵活报废着他们的下三路。
影在帮助少女们脱困,他沉默着出现又沉默着出手,尽可能不在受尽惊吓的少女们面前露面。占星者的长弓再次露面,但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将箭尖对准了在半空中歪头观看场下闹剧的百灵鸟,胸前的胸针光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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