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在苏晚研眼中一无是处的男人,是否真的如她说的那般,
可事实证明,他在苏晚研面前真的是又色又幼稚,
不顾及场合的搂着她,身体会不自觉往她身上靠,说话更是会低头凑在她面前,
而在苏晚研推脱不要那么多玉镯时,更会不断的用幼稚话去哄着她买,
真的一点也不像平时工作中那个成熟稳重且礼貌的他,
原来爱与不爱竟然这么明显呀。
苏晚研真对玉镯的态度是要么不买,要买就买品质好有收藏价值的,所以两个翡翠手镯价格都在三千多一只,
老板都恨不得给苏晚研供起来,本来这东西就是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天一天卖了三个贵重手镯,简直走大运了。
苏月红心底更加难受了,眸底划过阴鸷:
凭什么她家都落魄了,还能嫁给蒋厉庭?关键还对她那么好?
苏晚研没察觉到这道不善的目光,自然也没心情关心她和蒋厉庭的那点事,更不屑于当她面戳破她先前的炫耀和幻想,
无非觉得就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罢了。
她拿了三对银手镯,朝着杵在门口的两个孩子道:“蒋深蒋沉过来,妈妈给你们戴上。”
蒋沉想高兴但又觉得不可置信的小眼神止不住瞅蒋厉庭,似乎是知道花钱的是他,可对于他没吭声就算默许的态度有些欣喜。
而蒋深则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甚至觉得蒋厉庭铁定会拒绝,或者即使买了回家周彩凤也是得没收。
果不其然,蒋厉庭语气透着股酸意道:
“干嘛给他们买呀。”
蒋深顿下步伐,没什么感想。
而蒋沉脸上笑意顿时垮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是真的想要,因为村里的小孩只要有银手镯的孩子,都是被疼爱的,
他下意识认为有了银手镯就会有人疼爱。
苏晚研也摸不准他的心思,毕竟钱可都是他的,给她不代表就能让她随意花,
按照他和家人对待孩子的态度,多半不舍的花一分钱,
她正欲出声,蒋厉庭理直气壮道:
“连我都没有,就给他们买,你不知道给我挑一个?是谁以后养家糊口,是谁天天想着你,是谁.......”
苏晚研顿感好笑,不等他话罢,不住的点头道:“是你是你都是你,我也给你挑一个还不成么。”
“这还差不多。”蒋厉庭口吻逐渐傲娇。
苏晚研把银手镯套在蒋丫丫手上,她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看见漂亮的银手镯,倦意全无,兴奋的晃了晃小手道:
“麻麻~好美美。”
“丫丫真棒,都会连续说三个字了。”苏晚研满满的成就感,总觉得都是她的功劳,
她娇颜漾着愉悦笑意,给蒋深和蒋沉都戴上了银手镯。
蒋厉庭忍不住催道:
“赶紧给我挑,时间不早了。”
苏晚研扫了一圈:
“买个貔貅吧,招财的,希望你以后生意兴隆呀。”
老板感觉今天得挣得盆满钵满,他唇角恨不得扯到耳后根,适当出声道:
“就是,蒋夫人真的很懂首饰,蒋老板的生意肯定能越做越大。”
“蒋夫人?”蒋厉庭唇角逐渐扬起,在苏晚研羞涩抿唇时,他抬臂搂着她的纤白后颈,凑近道:“这名怪好听的,是吧媳妇。”
蒋丫丫压根不懂两人的亲密性行为,顺势抱住苏晚研的脖子:
“麻麻,抱抱。”
苏晚研正准备伸手接,蒋厉庭却一股脑塞在了蒋深怀里:
“你麻麻还得给爸爸戴貔貅呢,没时间抱你。”
苏晚研有够无语,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挑了个带金珠的貔貅往蒋厉庭手腕戴道:
“对了,买这么多东西,需要回家拿存折取钱么?”
蒋厉庭:“不用,工厂账上有不少钱,今天也有销货商结账,保险柜里有钱,我写好单子让老板去工厂里拿也是一样的。”
两人距离极近,俨然一副恩爱小夫妻的模样,苏月红终究还是挪了通红的眼眸,望向手上的简陋包扎。
恰好此刻,传来苏晚研的声音:
“我们就先走了。”
苏月红抬眸却率先看向蒋厉庭,
见他目光仍然黏在苏晚研身上,心底顿时对苏晚研更讨厌三分,
但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嗯,慢走,老板老板娘。”
苏晚研动作微顿,对于她这么快就走出来属实有些惊讶,不过也打算以后少接触,便没在意,
她微微颔首,拎着首饰转身离开:
她看样子也挺可怜的,我还不是不提她就是我昨晚跟蒋厉庭说的那个熟人了吧,不然大家都挺尴尬的。
苏月红望着一家人的背影,喉间涌起一股酸涩,
她低敛下睫毛,暗暗攥紧手,鲜血瞬间透过纱布滴落下来,看着狰狞恐怖。
苏国望刚踏入店内就念叨道:
“月红,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的打碎玉镯呢?”
苏月红胸痛难忍道:𝚡ᒐ
“先付钱再说吧,我会还给你的。”
苏国望心疼的递给老板一大沓大团结,随后转脸就注意到她的伤口,担心道:
“你这怎么回事?”
苏月红往外走:
“被玉镯碎片伤的。”
“你这手可得养好,留了疤,以后嫁给厉庭可也只能在家待着,这女人还是得有自已的事业。”苏国望拎着碎裂的玉镯往外走:“尤其是厉庭这种男人,更要看好了,不然有的是女人想往上爬。”
“他要结婚了。”
苏月红烦躁躁的说完,苏国望动作微怔,音量陡然拔高道:“跟谁结婚?”
苏月红泪流满面,崩溃道:
“是苏晚研,她今天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我,前几天我在她面前也表明了对厉庭有好感,
她明明可以说她要跟厉庭结婚,打断我得所有言辞,可她竟然装不认识厉庭,说她要结婚的对象又幼稚又色,满身缺点,让我无处可猜,
今天也是故意让我难堪,手镯更是在蒋厉庭跟她出现在一起时,我失神打断的。”
“这丫头几年不见,心眼竟然这么坏。”
苏国望也是不舍得弄丢蒋厉庭这个金龟婿,本来同样和苏月红一样认为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月底就要结婚了,我.....”苏月红哽咽了声,心底对蒋厉庭是真的喜欢:“....怎么办?”
苏国望跨上自行车,想了想道:
“没事,苏国志穷的连温饱都是问题,蒋厉庭她妈又势利眼,两个人绝对过得磕磕绊绊天天吵,你以后就多在他眼前晃悠,要不了两个月,迟早能把她换了。”
苏月红擦着眼泪,眸底浮现阴狠:“.....”
今天让我这么难堪,她也别想好过。
蒋家村。
周彩凤围着李秀秀打量,李秀秀体型微胖,面相干净秀气,一举一动温温吞吞的,是农村人最为喜欢的类型,
周彩凤满意的不得了,咧着嘴道:
“哎呦,这姑娘真俊,哪哪看着都好的很,这屁股看着也是个能生养的,
改明进了家门,铁定能给我家厉庭生几个大胖儿子。”
李霞:“我家外甥女,也听说过你家厉庭,满意的很,就是你家里那个,能行么?
说实话,我都有点怕,特意没让我家妹子他们来,就怕人多容易露馅。”
事情真干出来,周彩凤也有点怕,毕竟这两天蒋厉庭的表现那叫一个妻奴。
就在这时,蒋厉庭从远处走来,拧着眉道:
“妈,这个点不做饭干嘛呢?一天到晚哪那么多的话闲聊的?”
“哎,妈这就来做饭了。”周彩凤吓得身板一抖,果断转身往厨房走,大有一副不认识李霞两人的模样道。
李霞和李秀秀神情一怔,看着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周彩凤,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晚研奇怪的看了眼两人,可想起周彩凤爱闲聊和村里人都爱串门的习惯,倒没多想。
李秀秀直到蒋厉庭几人都进了家,才反应过来道:
“这搞什么的?”
“一看就是临场退缩了。”李霞一脸恨铁不成钢,赶忙带着她离开道:“这周彩凤也真是的,不当家还乱做主。”
李秀秀嘟囔道:
“这不是纯属戏弄人么。”
“以后她再来这套,我可不搭理了。”
李霞心底也有气,纯属觉得被当猴耍,这下送李秀秀回家,还不知道怎么跟她们交代。
........
蒋厉庭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习惯性使唤道:
“没事少出去聊点天,不知道给家里打扫打扫,昨天才收拾出来的,你看看厨房又脏成什么样了?等我过两天结婚,人家来了不是笑话么?”
“哎!哎!哎!我祖宗。”周彩凤心里有鬼,怕蒋厉庭发现她想给他介绍对象的事,
所以看着苏晚研买的大包小包东西生一肚子闷气,也只是连声点头去厨房忙活。
苏晚研收拾着买来的大包小包,压根没心情参与他们母子之间的话题。
周彩凤围着围裙,喊了句:
“蒋深,过来填火,都出去浪一天了,回来也不知道搭把手。”
苏晚研眉心轻蹙,而蒋深老老实实的去了厨房。
周彩凤抹着灶台,忽然发现他手腕上的银镯子闪闪发亮,她忙上前道:
“这你哪来的?”
“妈妈给我们买的。”
周彩凤听出不止给他一人买的意思,脸上一阵心疼,碎碎念道:
“这败家玩意,我就猜到肯定得疯了一样的花钱。”
蒋柱熬着猪食,叹气道:
“她疼孩子不好么?非得找个恶毒的才高兴?”
“她疼孩子,有本事她自已挣钱给孩子买呀,花我儿子钱买,显着她有本事了是吧?”
周彩凤拽着蒋深的手镯,蒋深忙护着,结果脑袋就遭了周彩凤一巴掌,她刻意压低音量道:
“你也配戴?当年厉庭开工厂,可数你爸妈闹的厉害不愿意给钱,现在花厉庭钱,你好意思么?”
蒋深护不住,还是被摘走了,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坐锅灶底下填火。
“不准给那狐狸精说是我强摘走的,听到了没有?”周彩凤冷着脸对蒋深说完,随后自言自语道:
“我还是得想个法子,把那存折要过来,不然由着她这么花,我儿子筋累断也搁不住她这么糟蹋。”
蒋深小脸挂着泪痕,往锅灶底下填着火,
他知道自已和弟弟妹妹在这个家是多余的,哪怕找苏晚研要回手镯,周彩凤有的是手段偷偷欺负他们兄妹几人,所以能忍则忍的道理,他早就懂了。
客厅内。
苏晚研摆放好买来的东西,朝着蒋厉庭道:
“你没事不知道也去帮着忙忙。”
蒋厉庭混不吝的坐在椅子上,好笑道:
“我这不是在陪着你呢么?”
苏晚研有些无语,也懒得多说什么,更不想和周彩凤共处一厨房,
她抱着蒋丫丫往楼上走:
“我就不吃了,先带丫丫去洗澡。”
楼上卫生间的水是从储蓄罐内流下来的,所以被太阳晒的有些温热,洗澡倒刚刚好,
她和蒋丫丫随便冲洗了下,就躺在了床上。
逛了一天,属实累的厉害,一沾床还犯起了瞌睡劲。
昏昏沉沉间,倏尔,瞥见门边探出一个小脑袋,
苏晚研顿时清醒过来,好笑道:
“蒋沉,你躲那里干嘛?”
蒋沉扒着门框,探着小脑袋:
“你不是要睡觉么?”
“过来,带你一起躺一会,中午都没睡觉了,现在不累么?”
蒋沉试试探探的走过去,爬到床上,唇角窃喜的看着她。
倏尔,闭着眼睛的苏晚研将他搂在怀里。
蒋沉黑黝黝的眼睛惊愕睁大,小身板都紧绷着,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被抱着了,
他开心到小屁股都不自觉的晃了晃。
他好像有记忆以来就是跟蒋深一起睡,也记不清爸爸妈妈的脸了,但现在真的很开心。
没一会,苏晚研悄咪咪的睁眼,就见蒋沉搂着她,小腿还搭在她肚子上,由于的侧躺的姿势,脸上的小肉肉把嘴巴都挤的翘翘的,
而蒋丫丫似乎也真是玩累了,睡的同样沉熟,
她唇角轻弯,轻手轻脚的下楼,瞬间瞠愕不已,
只见屋内大变了样,贴着喜字和彩带,门前更是放了一卷未来得及展开的红毯,颇有几分喜庆气息。
而蒋厉庭袖子卷到臂弯,躬身收拾着柴堆,单薄的衬衫汗到透明。
他瞟了眼苏晚研,唇角轻扬道:
“吃饭吧,锅里给你留了饭菜。”
苏晚研忍不住轻笑了声:
“喊你干你不干,背地里都偷偷干是吧?”
“那要看干什么了。”
蒋厉庭失笑道完,把柴堆收拾干净,院子里也总算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了。
苏晚研没再继续话题,倒了杯牛奶放桌子上,朝着屋内的蒋深道:
“蒋深,过来把这个牛奶喝了。”
蒋深走了过去,刚伸手,苏晚研就发现他手上的银镯子不见了,她奇怪道:
“你手镯呢?”
“我怕丢,让我奶给收起来了。”
蒋深不想因为自已连累苏晚研和周彩凤争吵,而且周彩凤说的对,蒋厉庭给自已兄妹三人吃口饭,已经不错了,不应该再乱花他的钱,他拒绝道:
“还有这牛奶,我也不太爱喝,爸爸忙一个下午了,还是给他喝吧。”
“就是,不知道多心疼心疼我?”蒋厉庭颇为埋怨的说完,端起牛奶,在苏晚研惊诧的目光中,“吨吨”的就喝完了。
真能做的出来。
蒋厉庭喝完甚至还知道把杯子洗了,然后再次去把老古董家具给拆成柴火,丝毫没看低敛下长睫,默默回了房间的蒋深。
苏晚研感觉有些心酸,劝着道:
“你好歹让他们喊你爸爸了,你是不是多少得拿出点做爸爸的样子?”
蒋厉庭不假思索道:
“当男人不就是养家糊口,我做到了呀。”
好吧,有心之人不用教,无心之人教不会。
苏晚研深知这个道理,没再争辩,又冲了杯牛奶递给蒋深道:
“小深,别理他,做人就得对自已好点,该喝就喝,你要是怕被你奶奶说,我下次就偷偷买了给你们喝,这样就没事了。”
蒋深想再拒绝,可也了解苏晚研是真的疼他们兄妹三人,
他唇角扬起,看了眼门外,没看见有人过来,一口气就给喝完了,然后警惕的又倒了点热水进去荡干净放回原处。
苏晚研轻笑了笑,把楼上换下的衣服抱到井边,又翻开三兄妹的衣柜,
刹那间,凌乱堆叠的灰扑扑小衣服掉了出来,还有一股刺鼻霉味冲入鼻腔,
她眉心紧拧,一股脑把衣服全部塞到水盆内,整整弄了一大盆。
她拿着棒槌,在井边的大石头上锤打着,泥浆似灰色的液体顺着石面一缕缕滑落,清水不管换几遍,衣服一荡,总是灰蒙蒙的。
蒋厉庭忙上前道:
“还是我来洗吧。”
“拆你的家具吧,牛奶都喝了,不干点出力气的活,不合适。”
苏晚研没好气的道完,不顾及蒋厉庭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做错的神色,继续搓洗着衣服。
蒋厉庭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放在衣服盆内道:
“那把这个手帕也给洗了吧。”
“你不是说没带么?”苏晚研可没忘记在苏月红手受伤时,让他掏,他称没带出来。
蒋厉庭埋怨道:
“这手帕是不能乱送人的,就你一个劲的非让我给她包,你心得多大,能说出让我给她包扎的话,
正常女人见了自已丈夫跟其他女人都是深怕有点接触,你这倒好,是恨不得我跟别人发生点什么。”
苏晚研觉得自已被他说的像个不负责的女人,可....她压根不在乎呀,哪管那么多。
她忙活了一个小时,晾衣绳上晒了一排小衣服小裤子,隐隐飘着洗衣粉的清香。
她颇有成就感,就是觉得衣服不用晾衣架晾干有些慢,她偏头看向旁边还在砍家具的男人道:
“这村里有小店么?会卖晾衣架么?”
“有呀,就在我们天天经过的大槐树旁边第一家。”蒋厉庭觉得也该让她多跟村里人接触接触,不然以后他不在家,她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苏晚研点了点头,刚走到大槐树不远处,就看见石磨旁围着一圈人,中心位置隐隐传来周彩凤诉苦的声音。
“我家那狐狸精,今天才把我儿子存折骗去,当天就买了大包小包,我看还买不少首饰呢,你说说这哪是过日子人,迟早把我儿子花的裤衩都不剩。”
“你那儿媳妇,我看了,不是个简单人物,那天晚上厉庭气成那样,她回来就好了,估计私底下没少给厉庭上眼药,才能在乎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