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炼制同时结合了神术与炼金术,炼金术的部分是为了控制炼金术士的能力,神术则是为了扩大这种的影响范围。
这种神术不是初级神术,而是等阶较高的神术,一般的神术士做不到如此精细的神术附着。
云霄将该物品命名为屏蔽器。
除了附着的功能外,她猜测炼制屏蔽器的材料来自于深渊地裂。
理由很简单,小左对这些屏蔽器非常感兴趣,除了金银珠宝外,它只对极为特殊的物品以及来自深渊地裂的物品感兴趣。
云霄摸清了屏蔽器的弱点之后,将其全部扔给小左做口粮,小左吃完这些屏蔽器,本体又长长了数米。
任谁见到小左如今本体的模样都会被吓一跳,它简直像是乌洛波洛斯的分.身,与乌洛波洛斯的形体越来越相似。
云霄原先还觉得奇怪,看过童话书之后她知道了小左这般变化的原因,她的注意力在小左身上简单地停留片刻,随后注意力便转向了屏蔽器。
这些屏蔽器明显是新炼制的物品,上面附着的神术说明了有一些等阶不低的神术士在帮助这些灰人猎杀炼金术士。
这是某些高阶神术士的个人行为?
还是圣灵玫瑰教会默许的行为?
圣灵玫瑰教会苦炼金术士久已,尤其是那些狂热信徒,他们做出这种事云霄也不会觉得意外。
但究竟是哪种情况,云霄还是要核对一下的。
云霄正想着该如何联系圣灵玫瑰教会的时候,教会来人了。
圣灵玫瑰教会的大主教埃尔顿,以及云霄熟悉的伯特和克莱,他们乘坐的乔多多航运集团的飞艇抵达至了飞艇站。
出于礼貌以及一些其他原因,云霄亲自去迎接了他们。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圣灵玫瑰教会的大主教埃尔顿竟是一个完全不懂得礼貌的人,他对炼金术士的厌恶写在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上。
而且,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大主教领着两个高阶神术士过来,是为了死去的兰斯和比琳达,他们来到树国说是想讨个公道,实际上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就是云霄?”
埃尔顿双手抱胸,他下巴抬得很高,似乎想用鼻孔去看云霄。
很可惜他的身高矮了些,云霄看不到他充满鄙夷情绪的鼻孔,只能看见他那谢了顶的大脑袋。
云霄无视了埃尔顿的问话。
别人对她什么态度,她就会回以什么样的态度。
她朝着克莱和伯特微笑道:“好久不见。”
克莱和伯特刚想露出笑容,就听见埃尔顿用力的咳嗽声,他们停止了笑,面无表情地站在埃尔顿的身后。
咳嗽完,埃尔顿不屑地说:“没有父母教导的人果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克莱和伯特的眼角微抽,他们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想要离埃尔顿远一点。
云霄笑了笑说:“有些人就算有父母的教导也不见得礼仪做得有多好,树国不欢迎连基本礼貌都不懂的人,你们还是请回吧。”
埃尔顿作为圣灵玫瑰教会的大主教,不管去哪获得的都是最高的礼仪待遇,他何时碰到过云霄这样二话不说就要把人送走的人,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同时也十分的生气。
他说:“我可是圣灵玫瑰教会的大主教!看在你是树国负责人的份上,只要你重新行礼,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无礼。”
他那语气仿佛在说他是教会的教皇,所有人见到他都得行礼才对。
云霄对卡尔帝国的国君乃至教皇温格尔本人都没有行过礼,又怎么可能对埃尔顿这样一个性格糟糕的角色行礼。
云霄说:“你们请回吧。”
埃尔顿没想到云霄的态度如此强硬,他更加生气,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伯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大主教,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任务在身的,不能连树国的大门都进不去啊!”
埃尔顿一听,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克莱则在向云霄不停地道歉,直到云霄同意他们再进入树国为止。
作为临时进入树国的人,三个人被分到了三张相同的铭牌,铭牌刻有他们的名字,并且带有监视功能,他们在树国期间不能随意摘下铭牌,路上的炼金守卫会攻击没有铭牌且非树国国民的人。
埃尔顿觉得这是违反人权的行为。
云霄只一句话:“不喜欢的话可以现在就离开树国。”
埃尔顿哑口无言,只能辱骂伯特和克莱出气。
伯特和克莱早已习惯了草包大主教的脾气,自打他手上的权力全部回到温格尔的手上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差了,以前还懂得戴面具,现在则像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了。
在会客厅里,克莱和伯特把埃尔顿的事情解释给云霄听。
云霄点了点头,但也就仅限于此。如果埃尔顿还是之前的态度,她会立马让他滚出树国。
克莱和伯特知道云霄已经让步了许多,便也不再得寸进尺,两人坐在会议厅的椅子上,越坐越放松最后成了瘫坐的姿势。
二人看上去特别疲惫,十几年没休息过似的。
云霄将万能灵药当作饮料递给两人。
克莱和伯特立马摆了摆手拒绝了云霄的好意。
“我们现在不能碰和炼金术有关的东西,否则回到教会就会受到惩罚。”
云霄了然:“通讯器也是因为这个损毁的吗?”
克莱和伯特同时点头,他们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埃尔顿进入了会客厅,二人立即闭嘴。
也不知埃尔顿是不是想通了,这会儿的他和刚才的他截然不同,脸不再板着,而是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云霄女士,请问兰斯和比琳达这两位神术士你还记得吗?”
云霄颔首。
埃尔顿说:“不管他们犯下了什么罪名,他们都是教会里注册的神术士,只有教会有资格惩罚教育责罚他们,而杀死了他们二人的树国,行为逾矩了。”
云霄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平静地问:“所以呢?”
埃尔顿说:“树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公开道歉和负责。”
云霄问:“为什么?”
埃尔顿说:“如果教会不能保护教会里注册的神术士,像树国这样想对神术士为所欲为的存在只会越来越多,教会绝不会坐视不理。”
云霄轻笑了一声,“那么兰斯和比琳达被抓起来的原因你知道吗?”
埃尔顿皱眉道:“我自然知道,但这也不是树国如此残忍将他们杀害的理由,况且你们树国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话未说完,云霄笑容温和,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还想活着离开树国的话,就给我闭上你那张不会讲话的嘴。”
杀气外泄,埃尔顿立马噤声。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且凌厉的杀气,他的脑袋仿佛会随时和他的身体分家,他的手和腿都在轻轻的颤抖。
云霄说:“兰斯和比琳达的尸骨还在,你们可以将其带走,但若让我再听到一些不中听的话,或许送回教会的尸骨还会再多上三具。”
她踱步离开,会议厅里只剩下瑟瑟发抖的埃尔顿,以及极力掩盖自己幸灾乐祸情绪的克莱和伯特。
伯特向克莱使了个眼色,克莱立马来到了埃尔顿的身边,搀扶起他说:“主教大人,我早就和您说过云霄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个惹不得的狠角色,我看您现在气色也不太好,先回旅馆休息一下吧。”
埃尔顿点头同意。
克莱扶着埃尔顿离开后,伯特马上追往云霄离开的方向。
他没有追太久,云霄仿佛知道他会来找她,已在一棵无人的大树下静静地等着。
伯特走上前,二话不说地直接双膝跪在了雪地之上。
“云霄女士,请您救救教皇大人吧!”
云霄放出了隔音蘑菇,让伯特站起来说话。
伯特膝上沾着雪花,他一边落泪一边说道:“自从教皇大人从星洲回到教会总部闭门祷告了几天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很不正常,变成了我和克莱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您知道现在大陆各地涌现的专门针对炼金术士的狩猎队吗?”
伯特语出惊人道:
“猎杀令正是教皇大人布下的。”
“卡尔帝国将在不久之后对树国宣战。”
时间回到温格尔、伯特和克莱从星洲回卡尔帝国的那天。
温格尔坐在飞艇靠窗的位置, 金色漂亮的眼眸倒映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以及那些熠熠生辉的天空水晶。
她的指尖在窗户上画着圈, 每个圈都将天空水晶包裹在内。
对着天空水晶,她无声地念着祷告词。
也不知是不是伯特和克莱的错觉,祷告词过后,破碎却依旧美丽的天空水晶好像变得更亮了一点。
伯特好奇地询问。
温格尔温柔地说:“教会总部的大神像就是由天空水晶制作而成的,天空水晶来自于神祇所坐的水晶王座的破碎,是与我们所信仰的圣灵神关系最近的存在。”
伯特恍然大悟,这是他从未听过的说法, 莫非这是只有教皇才知道的事情吗?
他问了问。
温格尔没有给他确切的答案,只是朝他柔和一笑。
飞艇航行的速度很快, 他们下午便回到了卡尔帝国。
一堆神术士乌压压地跪在地上,等候着教皇的归来。
伯特和克莱何曾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尤其是所有神术士向他们看来的时候, 那种疑惑与质疑的眼神让人压力太大了, 他们不自在地躲在温格尔的身后, 跟着平静的她走进了神殿之中。
二人本不该进入神殿。
但是, 伯特心里始终惦记着温格尔所说的预言。
他很担心教皇大人,恨不得化身成为对方身上的挂件,与其形影不离。
进入神殿内部, 这里是伯特和克莱不够资格进来的地方,但温格尔没有赶他们, 他们便一直跟着。
到了更内部的地方, 只有高阶且资深的神术士才能见到的神像露出了一角, 二人本想继续进入开开眼界, 大主教却跟个鬼似的突然出现。
埃尔顿说:“你们没有资格进入这里,出去。”
伯特和克莱只得离开。
神殿神像前只剩下温格尔和埃尔顿两人。
埃尔顿佯作恭敬地说:“……您辛苦了, 不知您此次的星洲之行体验如何,希望您经历了一趟愉快的旅程。”
温格尔微笑道:“的确是一次称心如意的旅程。”
埃尔顿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您玩得高兴就好。只是……没有您祷告的加成,神殿神像的光辉都黯淡了不少,您看这该怎么办才好?”
温格尔说:“不必担心,我已经归来。”
说罢,温格尔优雅地走进了神殿内部,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埃尔顿不屑地啐了一声后离开。
门内,温格尔听见门外的声音,眸子垂下,微微地叹了口气后,她走到神像前,开始今天的祷告。
做完准备工作,她跪坐在巨大的神像跟前,脊背笔直,膝盖前摆放着一个玉石制作而成的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张羊皮纸,羊皮纸上一片空白。
接着,她取出一支羽毛笔模样的笔刀。
她右手拿起笔刀,左手放在盘子的上空,笔刀刀刃在左手掌心处用力划下。
鲜红的血液沁出一点后立即流血不止,温格尔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祷告词,血液滴落在盘子里的羊皮纸上,一点点浸湿了整张羊皮纸。
空白的羊皮纸上开始浮现血红的文字。
随着盘子里的血液增多,羊皮纸上的文字颜色越来越深。
当它们颜色深到近乎赤褐色的时候,它们宛如活了过来,一个个字体在羊皮纸上扭动身体,它们竟脱离了羊皮纸向神像飞去!
赤褐色的文字争先恐后地涌入神像之中,整个白色的神像慢慢地染上了一点血红,神像脚下冒出些许的黑气,黑气之中似乎隐隐无形的触手正在蠕动,它们发出了彼此间摩擦的粘腻水声。
温格尔低着头,闭着眼,捂着耳。
不听,不看,不触碰。
这是历任教皇祷告时必须遵守的规矩。
可这一次祷告不一样,温格尔感觉到有什么冰凉黏糊糊的东西正在触碰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腿。
被触碰到的小腿皮肤,宛如被毛毛虫爬过,发出了些许的刺痛感。
温格尔对其视若无睹,她在心中默数祷告结束的时间。
时间到了,她放下双手,睁开了眼睛。
看清近在咫尺的事物后,她瞳孔皱缩。
神术的光芒几乎是在瞬间发出的,但那黑色的触手速度比神术更快,它也不在乎神术对其造成的微弱影响……
黑色触手身上散发的气息与神像一模一样。
温格尔根本没有办法去的抵抗对方。
黑色触手刺穿了温格尔的小腹,钻入了她的体内,在她的心脏位置停下盘踞。
无数景象涌入了温格尔的大脑,它们有如放映的电影片段,一段段在她的脑中呈现又消失。
璀璨银河熠熠,漫天繁星高挂,景象美不胜收。
突然视角拉近,美丽的星星一下大变模样,沾满唾液的獠牙利齿,狰狞的红色巨瞳贪婪地注视着下方的世界。
世界被绿色树冠遮盖保护,然星星的贪婪使得它们距离它们所注视的世界越来越近,它们的声音传递至这个世界之上,所有的生灵陷入了疯狂之中。
天空、海水、土地都变得血红一片。
血色即将污染整个世界之时,祂诞生了。
从世界之树树干的正中部,一道赤.裸的身影钻出。
祂那黑色长发及至脚踝,身上皮肤均是树干汁液染成的红色。
祂创造出了第一个人类,也就是教会史上的第一个教皇。
接着更多的人类被创造出来,祂抚摸触碰每一个人的头颅,赐予他们不同的特殊能力,而这些能力使得人类能够抵抗住星星的注视与呓语。
人类出现之后,世界之树在星星的注视下再也支撑不住,树叶开始发黄脱落,星星们的目光愈发狰狞可怕。
祂带领人类们对天上的星星发起了进攻。
群星陨落,衰败的星星退回至原来的位置。
只有一颗丝毫不起眼的小星星,它在此之前始终闭着眼睛。
当它睁开眼睛的时候,赤红色的瞳孔脱落,星星的身体萎缩融入瞳孔之中,红瞳落地,化作另一个赤.裸的小人隐入人群之中。
本来和谐的人群突然开始彼此攻击,战争降临,生灵涂炭。
祂发现了另一个□□小人的存在,与其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最后祂与□□的小人都消失在了天空降下的光芒之中。
原地只落下了一柄半人高的玫瑰宝石权杖,还有一条巴掌大小的黑色小蛇。
这是……被教会记载过的历史:星星上的外神觊觎着圣灵大陆,为救世而生的圣灵神携信徒击退了大部分的外神,一个不起眼的外神悄悄地落到了圣灵大陆,祂是引人发疯的邪神,掀起了腥风血雨,圣灵神为保护整个大陆,与该邪神同归于尽。
为什么它们会有如真实经历过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温格尔头痛欲裂,属于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关于小人的景象仍然在继续播放着。
圣光之中,两个赤.裸小人的斗争仍在继续。
温格尔不知道自己是在以谁的视角观看着这场斗争。
斗争之下,两个赤.裸的小人逐渐长得一模一样,又一次争斗在一起再分开后,温格尔已经无法分清哪个是圣灵神,哪个又是外来的邪神。
直到两个小人受伤,她才从血液的颜色分辨两位。
流淌着金色血液的小人是圣灵神,赤褐色血液的小人则是外来的邪神。
圣灵神明显落了下风,眼见圣灵神就要输掉这场战争的时候,圣灵神选择了自爆。
倾天的爆炸波浪席卷了整个圣光空间,无论是圣灵神还是邪神都被炸成了碎片。
温格尔以为景象会就此结束的时候,她看见圣灵神碎片中的一块金色碎片在时空中穿梭,碎片选定了一对夫妻,那妻子小腹微隆,显然已经怀孕。
夫妻俩卿卿我我,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块他们看不见的金色碎片正在缓缓进入怀孕妻子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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