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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观影从景帝开始(浮笙闲)


“好兄弟啊!”
三百钱已经差不多是刘邦一个月的俸禄了。而萧何多给出的这两百,尽管有他出身大姓家底较厚的从容在,也确实不是一笔随手撒得出去的小数目。
被他这又一扒拉打乱思绪的萧何只能沉默,在刘季感慨万分的拉扯中,最后夹杂着无奈和认命地叹了口气。
……行吧,刘季不就是个这么个脾气的人嘛。
他之所以在不少人,甚至包括自己都看不惯刘季时不时桀骜无礼,狂言妄为的行径的时候,依旧愿意和刘季深交,为他时不时遮掩一些越轨的不法行径,这次还特意来找他喝几杯。
难道不就是因为他这份脾气:下能够仗气使人,在周身聚集起一派兄弟;上能够折节低首,嬉笑胡言之间,都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手段吗?
“我这个时候,倒是希望你能变成那个听到正经事后的刘季。”
他没管对着他这句话装傻的刘季是如何打着哈哈的:等到天幕真正讲到核心之处的时候,刘季自然会收敛起所有的轻浮的。只将目光落在天幕上。
【但如果把刘邦的一生再拉长了来看,将每个细节都放大,仿佛掬起湍流不息的河流中奔涌的浪花,我却时常感叹于:他仿佛是不会真正被过往束缚住的。
同时代的英豪,哪怕是与他争锋的项羽,在大权已定宰割天下的时候,所思所想的依旧逃不开分封的桎梏;哪怕是天纵奇才的韩信,在讨要封赏功成名就的时候,所期许的依旧是裂土封王的理想。
可是同样成长在帝制没有多少影子的时代,站在历史的风尖口上向未知和已知同时眺望,刘邦就是那么精准而敏锐地把握住了始皇留给他最宝贵的财富,将这一颗大一统的种子延续了下去。
也不怪有人评价,说他的眼光,从青少年时代就是一直向着西方的,最开始是魏国,是因为信陵君魏无忌;后来是秦地,是因为始皇帝嬴政。】!

“项羽?韩信?”
刘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在后世人口中被特意作为与他同时代的英豪提出的名字:前者那个与他争锋,毫无疑问应当是他的对手;但后者对于封赏一词,动词竟然是讨要。
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吟吟的笑意。
刘季:懂了,我的属下。还是非常给力的那种好兄弟。
尚且没有成熟到未来的地步,对于分封这件事情还抱有着春秋战国观念的他,对于那句裂土封王反倒是全然包容的。
毕竟就连现在的他,在光幕言明郡县才是正确的方向之前,都以为秦会实行分封制。那对于这韩信又有什么好苛刻的呢?
【信陵君所象征的,是刘邦作为个人的特质——游侠,或者说任侠。】
【在古代社会,考虑到政府执行力受限于生产力的发展,基本上无力深入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往往都会出现权力的真空。而一旦存在空隙,势必就会存在另一种势力以图填补空缺。
这种势力往往就是民间的政治社会。它是政府的对立统一体,二者相互对立,又相互补充,甚至可以相互转化。但本质上都是统治体系的一部分。】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就砸在了头上。
原本悠哉听着后世人替他回忆光辉往事的刘邦霎时没端得住自己放松的姿态,而一旁原本也举止有度的谋士们,此刻也认真睁开了双眼,正对着天幕的发言。
他们倒不是为了这一番直白地剖析朝堂和民间的关系的言论而侧目。尽管诸子百家没有哪怕一家的观点,会如同这后世人口中生怕所有人听不明白一般的清晰,可到底本质是有所共通的。
刘邦自己就是在基层摸爬滚打混迹过来的,对于这官方和民间的关系心底自然有数。
他们关注的是那古代,是受限于生产力的发展。
“后世人的意思是……”刘邦忍不住开口,询问的眼神落到了张良的身上。
“如果这生产力发展起来了,这政府的执行力也就?”
他的心脏随着这大胆的猜想怦怦乱跳,而向来云淡风轻的谋士,此刻也难得露出了把握不准的迟疑。
在场都是从秦朝那力求将上下完全贯通,使得统治的力量能从远在咸阳的主干一直延伸到边疆的细枝末节的精密中走过来的人物。
他们自然能够理解那般精巧的构造,最初搭建之时秦皇的野心。如果能完全地实施下去,毫无疑问将会是一项能让统治者如臂使指的发明。
可是太难了,太累了。
这般精密,这般整齐的制度,所带来的是为维持它而堪称将牵扯到的每个人都消耗到极致的疲惫。
所以等到刘邦上位,他才会尽可能因陋就简,以图节省民力——这固然有汉初布衣将相的出身的原因,但何尝不是天下百姓已经没办法再接受这样的严苛呢?
但如果这所谓生产力的发展,最后竟然能够让后世的政府,以不枯竭民力的方式做到超过秦制、不,能做到秦制的地步,就已经足够让刘邦等人瞠目结舌,头晕目眩了。
“所以,什么是生产力?”
于是,刘邦向着张良与陈平发问。
【商周以来的社会,是世袭的氏族社会。一切的关系都基于血缘之间的联系:天下是以血缘分封为基础的邦联体制,社会是依托礼乐的宗法社会,政治讲究的是世卿世禄,经济逃不脱的是井田邑里。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所谓独立氏族的民间政治社会也不会存在。但时代在战国时期发生了惊变。
古有的社会秩序被列国之间的兼并战争所撕裂,旧有的政治经济关系因为私田的兴起与发展而土崩瓦解。贵族的世袭体系被官僚政治和法制逐渐取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重新规范。
在这种新旧交替的时代之中,一部分从旧有的氏族血缘关系中挣脱出来,却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被新有的官僚体系编入吸收的存在,就会成为脱离于社会主流秩序的游民。
这就是任侠。
他们任气节、行侠义,个人与个人之间基于知遇之恩形成了一种新的联系。重武力,讲信义,轻生死,合则留,疏则去,虽然没有什么固定的章程和严密的组织结构,却凭借相互的交谊织成了一张庞大而广泛的社会关系网络。
所以,在信陵君窃符救赵的故事中,侯生才能够通过这种社交网络给魏无忌介绍朱亥,才会在揣度到晋鄙必然一死的时候,掐准时机自尽以谢大将英魂。
因为这就是游侠的气度。植根于人性中个人自由放任,不受社会约束的天性,游离在主流法制礼制乃至于伦理道德之外,被法家社会痛斥“侠以武犯禁”于是必须严禁的存在。】
“生产,我们现在所指的不过是小民赖以度生的产业。”
张良的语气有点轻,因为他此刻主要的思绪还在运转以图解释这生产力的概念。
“后世的词汇,也许与现在发生了转移和偏差,但大抵不会完全毫无关联。”
“而后世先前提到的和生产相关的例子,基本上都与农业、经济、甚至军马有关。”
刘邦悟了。
“所以,这生产力,就是国家的国力!就是当国家发展到足够强大之后,政府的实力也就能够随之加强。”
他的神经此刻已经完全被刺激起来了,开口时带着点尖锐的兴奋:“国家想要强盛,不仅仅需要农业能够发展,百姓有地可种,有饭可吃。那什么手工业,商业,以及军队的建设也不能落下。”
“农业可以交给农家,手工业,既然有个工字,那么交给墨家应该可行。军队肯定让韩信来,再找找还有什么兵家的人物没有。”
“商业眼下还是不能放松,先不说刘恒那小子放开对商业的管制之后国库就穷成了什么样子。连到那明朝的时候,那些商人在挣到钱之后的所作所为,依旧对百姓没什么好处。”
他的思维急速地在自己所了解的诸子百家和手下人才中穿梭,一个个地挑选出合适的人选,时或又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抹去几个。
“在正式准备发展商业之前,要先把他们的观念扭转过来。就像商君当年变法之前要先立木取信一样,要先让他们的思维发生转变。”
刘邦此刻已经是坐不住的地步了,干脆地站起身来,在室内略有些急躁地踱步。
“要让他们在挣到钱后去关注那什么,商业性的技术问题。对,技术,还有技术!这里的技术肯定也不是技艺法术这些东西,它是什么?”“土地的改良,良种的选取,这些既然都是技术。那么还有什么会是技术?既然土地改良,良种增收之后,粮食的生产肯定会增加,也就达成了那所谓的农业生产的进步。那么别的呢?别的产业如果技术也发生了进步,那会不会也有什么发展?”
他停下了脚步,一下子拨云见日。回过首,他望着同样若有所思的谋士们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或者说,说出了最后一个观点:
“那技术就是生产力的关键。”
斩钉截铁般的笃定。
而张良叹声:“陛下果然是天授。”
他认可了这个观点。
“陛下,突然召集我们又是何事?”
门外此时传来了两人匆匆的脚步声,萧丞相和韩大将军到了。
【刘邦没有见过信陵君,当他开始自己的游侠生活的时候,魏无忌早已过世。可是他好养士、窃符救赵的名声却已经传遍天下,继而将游侠风气推向了历史的顶点。
所以无怪刘邦在过惯了早年无甚记载,想必循规蹈矩到乏味的生活之后,毅然决然踏上了游侠的道路。他在丰邑,时常聚集起一帮小弟到兄嫂家混饭,很显然模仿的就是门主让门客们寄食的行为。
但游侠之间虽然没有组织,却也有上下尊卑的地位关系。像早年刘邦这种类型,不过充其量算个乡侠,尽管在丰邑是能够招呼一帮弟兄的大哥,但到了哪怕沛县,就已经不是他的地盘了。
沛县当时的大哥是王陵,一个现在我们听来有点陌生的存在,可是在当时却是沛县江湖颇有名望的领袖人物,被刘邦以兄侍之。
他一度不想参与刘邦的起义集团,打算另立门户。直到最后自刎的母亲,尸身竟然还要被项羽烹煮侮辱,才下定决心彻底追随刘邦。可到底因为是跟着曾经的小弟混日子,面子上总有些过不去,于是别别扭扭的。但在刘邦心里的地位却也不低。
吕雉后来向病重垂危的刘邦询问未来丞相的人选,萧何之后自然是曹参,而等到曹参之后,他选的就是王陵。哪怕他文质稍有不足,需要陈平辅佐,刘邦也确信他才应该是丞相的人选。】
“这是——天幕在讲陛下的过往?”
被喊进来的韩信,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熟悉的白光。凝神聆听了一会,不难猜出这次后世人的主题。
稍带点好奇,他有些期待地看向光幕。
韩信:让我看看陛下早年的不凡事迹。
刘邦:……
突然后悔把这小子叫过来了怎么办。
萧何:突然怀疑未来的自己了怎么办。
他先前的猜测在那个丞相一冒出来的时候就彻底成真了,自以为是个安分守己的本分人的萧何都对这样的转折一时凝噎。
而刘季看着他这幅模样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可笑话了他一会,想到了王陵母亲的下场,却又半带欷歔地停住了。
“感觉这未来,所谓能与我争雄的项羽……”
他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憋出来一个适合的形容词:“有点,随心所欲。”
项是楚国的大姓,刘季自然不难猜出这位未来敌手的身世。可是这样出身贵族的人物,对待已经自刎身亡的王母,竟然还坚持要烹煮以侮辱尸身。
一方面固然可见,未来的他或许与其的恩怨之深;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可以窥见对方的任性,哪怕明知好生安葬才是嘉奖气节,招揽人心的法子,却依旧不肯为之呢。
这样的人最后却与他共同角逐——这倒不是刘季在自夸,只是一想到连他最后竟然都有可能问鼎中原,就忍不住感到一阵荒谬。
“虽然定有其是项氏子弟的缘故,”萧何的思路也与他差不多,“但肯定也有他个人的因素。”
“他的武功,估计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地步吧。”
他们相对而叹。!

“说起来,那吕雉……”
不想被这因为未来对手的强大而凝滞起来的气氛所压抑,萧何打破了沉默,抓住了先前天幕中被他们忽略的人物,揶揄的目光落在了知道他要调侃什么,于是眼神中都透着无语的刘季身上。
刘季心领了他的好意,可是却因为这转换话题的手段而感觉如鲠在喉:你明明可以聊曹参,聊陈平,甚至追到前面去聊那个韩信。
你偏偏要在这里提吕雉!
“……大概是我未来的妻子。”
他承认下了:能够在他临终之时留在他身边,甚至询问他他死后朝政大事如何安排的女人,除了他以后的正妻又能有谁呢?
只是,刘季在心里算了算日子。
他今年三十五岁结果还没娶妻,起兵造反那年都四十七了,平定天下肯定需要接近十年工夫,听这天幕口风,他也不像刚当上皇帝就死了,考虑年纪大了就算个在位五年。
那就是差不多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的时间,不说儿子能有二十六七岁那么大,二十也该有吧?结果临终他竟然是在和媳妇交代后事,而没有儿子出现?
这到底是他媳妇娶晚了还是儿子生晚了,还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儿子不争气啊!
刘季提心吊胆。
【但那都是后话了。在刘邦的游侠生活中,王陵到底也不过是暂时的大哥。
他可是信陵君真实的狂热粉丝!当了皇帝之后每次经过大梁,都一定要祭祀信陵君。甚至等到最后一次前往大梁,他干脆为信陵君设置了五户人家守墓,要求他们世代祀奉。
一个战国公子,最后竟然能在刘邦手上混得个跟始皇帝一样的待遇。如果不是寄托着他从游侠少年以来的慕从和景仰,那我是不相信的。
既然如此,这小小的沛县,怎么能容得下他追随偶像的脚步呢?
信陵君已然逝世?没事!
这不是他的前门客张耳在魏国自己当起了门主,在那招致四方之士嘛。
魏国离沛县又不远,这就出发!】
“给信陵君设人家守墓?”
压根不会因为自己对信陵君的狂热被后世人调侃而羞耻的刘邦当场一拍大腿:“好主意啊!”
“朕怎么没早点想到呢!”
他的思路瞬间也跟着联想到了同样被提及的始皇帝:“给始皇帝也要安排上。”
明明满是私心,却依旧能靠自己的灵活脑筋和诡辩才能给自己掰扯出合适理由的皇帝信誓旦旦:“给信陵君设守墓人,是为了展现汉家对人才的重视,愿意网罗天下之士;给始皇帝设守墓人,是为了安抚关中故老的民心,展现汉家宽阔的胸襟。”
汉初三杰:……您开心就好。
只有和刘邦在这方面最意气相投的陈平跟着拍手叫好,毫不吝啬自己对皇帝陛下的认可。于是两人又欢笑着一团和气,令剩下三个人实在忍不住挪开了视线。
【我们上文假设的少年刘邦的思想,自然说的是不远。
可实际上,张耳当时身在魏国的外黄县,与丰邑相隔数百里之远。刘邦想要去追随张耳,第一步是先走出楚国,而出楚之后,尚有单县、蒙县、甾县等地。说的更清楚一点,就是要求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独自从今天的江苏省徐州市丰县,徒步走到河南省商丘市民权县,光纸面上的直线距离就将近170千米。
风餐露宿,无凭无依。考虑到古代道路不够平整,环境开发尚且属于初级阶段,不像我们现在平坦的大路和发达的交通网,过路说不定还会有关口盘查,已经是光想一想就会觉得疲惫的旅程了。
这般艰辛下来,结果竟然只是想要结识一个和自己崇拜的人有过关联的人物。刘邦的热情,意志和决心,自然是不在话下,他那最终能够取得大业的品性也当然可见一斑。】
“省?市?县?”
萧相注意到的是这后世人与现在截然不同的行政区划方式。
“丰邑未来是县,外黄未来也依旧是县。看来这县一级的划分,和我们现在理当没什么区别。”
可是他拿不准省和市分别对应的是什么:“到底是省是郡,还是市是郡?”
“如果省是郡,那么在郡县之间插入一个市,难道不会显得臃肿吗?而如果市是郡……”
萧相顿住了:哪怕是秦朝,天下也不过是四十几个郡而已。若要在其上再增加什么省份,实用主义的老秦人听了绝对得说一句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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