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完再看林有麦,她带着淡淡的微笑,并没有因为她的嘲讽红了脸,林有麦那张即使素着依然惊心动魄的容貌让她此刻像一朵安静的花。
就这样,刘灿决定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家伙捧出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林有麦这张脸太他爹的漂亮了。这样的脸,不在银幕上,又应该在哪里呢?
签约后的头两年,无论是容貌还是演技都没有为林有麦带来应有的红利,她所出演的剧全都只能被归为“冷门宝藏剧”。
言外之意就是糊。
曾经《胭脂》惊艳大众的女主早就没人记得,这个圈子更新迭代的速度远比新陈代谢要快,半年的空窗期足以让大家忘了你是谁。
彼时的惠心还只是业界的一枚婴儿,路都走不稳,更别提要在激烈抢食的市场讨到一杯羹。
拉不到资源就等于没戏拍,没戏拍对演员来讲和无期徒刑差不多。
娱乐圈就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美貌和演技就像海底的鱼虾,是这个圈子最不缺的东西。唯一能逆天改命的,是机会。
如今她拿到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除非是死了,不然她会把林有麦这三个字甩到太阳上去,人人都看到。
只是刘灿不太理解林有麦的动力,她的动力时有时无,令人迷惑。
论出身,林有麦是普通家庭出来的,但远算不上草根。
她的妈妈是高级教师,爸爸在机关单位工作,外公早年是个戏曲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不差,和困难没半毛钱关系。林有麦的一生似乎顺风顺水的过头了,她高中时期成绩稀烂,但最后还是上了最好的电影学院,并且成绩前茅。
她并不需要靠这个逆袭,刘灿问过她,为什么非要在娱乐圈不可?
显然去当个网红主播,平常带带货,该有的也都会有。
那时的林有麦和她在外吃饭,喝了点酒,酒精上脸后懒散的醉态显得动人。
她凑近刘灿的耳朵笑着回答:“好玩。”
真是个怪人,刘灿笑了,她也是个怪人,她偏偏也想看一看林有麦这样的人要是在娱乐圈闯出名堂后会是一派怎样的景象。
“下周三要录综艺?”
林有麦坐在车里,刚结束杂志的拍摄。小赵举着她的手机,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对着手机发问。
“对,和周纪与他们。”刘灿的语气很匆忙,“林老师很欣赏你的,多认识几个人不是坏事。”
林可是那档综艺的主持,情商很高,资历很深,是个老狐狸。
“我倒是无所谓,”林有麦掏出睫毛膏开始刷,“周纪与怎么愿意和我同台了?”
“你管他呢,反正有热度,我们不亏,要难堪的也是他们。”
林有麦转眼又涂好唇蜜,笑眯眯道:“你在干嘛呢,宝贝。”
“在帮你谈合作,还能干嘛,好好表现啊,回来给你带个包。”
录节目当天,周纪与一改之前对她避嫌冷淡。俩人搭档做任务的环节,他对林有麦保护至极,肉眼可见的偏袒宠溺,一口一个有麦,偶尔脱口一句“我家有麦”,搭配羞涩笑容,引得周围人呼声一片。
录制结束,林有麦和几位主演还有林可老师聚了一餐。晚饭后刚过七点,大伙准备离开了,周纪与叫住了林有麦。
俩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周纪与没再叫她有麦之类的,他开门见山:“这段时间我们配合宣传一下吧,对你我都有利。虽然这些应该直接和你经纪人说,但我想和你说应该没差。”
所谓配合,就是炒cp。
林有麦笑眯眯地看着他,这老男人怎么说一套做一套的。想来是被昨天微博上的风气吓到了,打算借此弥补形象。
“纪与哥,说真的,我也很想,”林有麦放下手里的果汁,一口没动,满脸遗憾,“但和你炒cp带来的红利实在少得可怜,我已经享用完了,剩下的,你愿意吃就慢慢吃吧。”
林有麦起身,冲他wink了一下,“先走了,拜。”
回到酒店时正好八点半正,林有麦掏出手机,发现徐易安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给自己。
【我到了。】
【你到了吗?】
【有事也不急,我就在这等你。】
林有麦才记起自己和徐易安有约,但她从不是什么言出必行的人。正准备爽约,转念又想到自己的行程这么忙,下一次见徐易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于是林有麦重新戴上帽子口罩,拎上包走了。
俩人约见在一家酒店包间。林有麦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和徐易安再见面,这些年里她几乎已经快要忘记了这号人。
奢豪的房间空荡荡的,只坐着徐易安一个人。他看上去等了很久,静得像块石头。林有麦进屋后脱了帽子口罩,在看清徐易安的面目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徐易安把准备好的体检报告递上去,像一个预备献血的大学生。林有麦觉得太好笑了,这么多年,徐易安一点没变,他的穿着,他的气质,并没有因为出国留学发生一丝改变,甚至没有因为长大而改变一点。
她见过很多男人,不乏有功成名就的海归精英,他们绝大多数时间穿着各式的高定西装,西服下是男人永恒不变的廉价的本色。
再看眼前的徐易安,他套了件普普通通的卫衣,像是来兼职的大学生。
实在诡异又好笑。
她笑完了,徐易安问她:“饿了吗?”
林有麦坐直身体打量他,徐易安从小就很好看,是乖乖的、毫无攻击性的好看,即便长大了也是如此。他的头发黑得乖巧,二十四岁的脸也像学生一样清澈,白净、温和。
眼神同样没有变化,镜子似的,映出来的全是她。
“我吃过了。”但没饱,她想吃点别的。
林有麦拿起体检报告,“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个?”
她草草扫了眼单子上的各项数据,是一个健康无污染的人。她爱睡男人,但不睡脏男人,病牛就更别想。
徐易安眨眨眼,没说话,似乎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很认真地看着林有麦,从进门开始。认真到打扰到她了,林有麦抬头:“我漂亮吗?”
徐易安点点头,嘴角有些许笑意,他笑起来有半边梨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左边那一只了。此刻,那一只梨涡若隐若现。
林有麦笑了,“看过我的剧吗,徐易安。”
“哪一部?”
“最新的,我演的怎么样?”
“好,很好。”
林有麦心满意足后又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徐易安像被面试的实习生,如实交代:“待就业。”
怕林有麦不相信,他补充:“想先放松几年,所以,没着急工作。”
“那太好了。”林有麦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我给你一份工作吧。”
“什么?”
林有麦起身,走到他跟前,在他耳边说完,等待他的反应。
她看着他耳根红透,表情从惊慌到沉默。
徐易安抬起头望她,睫毛眨得很快:“从.....什么时候开始。”
林有麦弯腰,卷发险要拂到他鼻尖,她几乎以要吻上他的距离回答:“今晚。”
琢磨他的表情很有意思。感觉比和他做.爱还有意思。
徐易安是生在规矩里的石头,林有麦和他一起长大,她是长在规则外的野草。
林有麦没有想过和徐易安做.爱,严格来说,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感兴趣,从根本上来讲,她对徐易安整个人都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不妨碍她要和徐易安上.床。
徐易安身上的纪律、老实、顺从,总结为安全两个字,这两个字让他成为了这件事的首选。
没有人比徐易安更合适做她的长期床伴了。
只要他愿意。
想到这,林有麦笑容加深。
他可是徐易安啊,他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呢?
“好,”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回答,这本就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他的声音小的好像俩人在干什么不可见人的买卖。林有麦看着他再一次抬起头,视线对上自己,这一次,他的眼睛不再像镜子,林有麦难得没法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如果这能帮助到你,我愿意。”
夜晚,林有麦从波涛般的律动里品尝到久违的快乐,她搂住徐易安的脖子,抚摸他汗津津的后背,问:“徐易安,你谈过恋爱?”
他乌黑的发埋进她的颈窝,声音是被情.欲烫破的干哑:“没有。”
他的声音好低,她快听不见。“除了你,没有。”
林有麦笑了,“我可没在和你谈恋爱。”
她在颠簸中呢喃,“你一点也不像新手。”
徐易安没回话。
他凝视林有麦被薄汗蒸得红润的双颊,这么看了半晌,忽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吞咽她的呜咽。
因为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过去很多年的时间里,这样的场景,他幻想过千千万万遍。
是徐昱之率先提议要去隔壁看看新搬来的一家。
徐昱之比徐易安大一岁,他已经七岁了。七岁的徐昱之拥有这个年龄自带的强烈而旺盛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这个阶段的他简直像一只停不下来的跳蚤。
但弟弟徐易安不同,比起探险,他更愿意在家里做功课,况且老妈说了,没有她的允许不能到处乱跑。
徐昱之从来不把这些话当作圣旨,只当作一阵风,刮过耳旁就过了。等老妈追查起来,他再挤两滴可怜的眼泪,无非就是屁股挨俩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家紧挨着一个叫仙人的湖,据说早年有神仙住在这儿。这一片过去都是别墅,住的人很少,每天来来回回都是一些遛狗的老头老太。没意思极了。今天上午,他看见隔壁那个空荡荡的小院刚搬进了一家人,大包小袋,车来车往的。
徐昱之拉着徐易安,俩人走出家门,来到隔壁的围墙外。
徐昱之说:“我早上看见里面有个女孩。”
徐易安很平静地听完了,不时回望自己的家。“然后呢?”
“笨蛋!”徐昱之勾住他的脖子,指着眼前这堵围墙,“我们去找她玩啊!”
徐易安的脖子被压得很难受,他的眉头浅浅地皱起来:“可我们不认识她。况且,你的作业做完了吗?明天就是周一了。”
徐昱之松开他,那张和自己极为神似的脸上没有流出半点赞同,他大叹一口气,指责徐易安的不解风情:“作业什么时候写不都一样吗?就是因为不认识,才要去找她玩呀。”
徐易安不与他争辩,他向来扳不过徐昱之的歪理诡辩,言辞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抬头望着墙体,对于才上小学的他们来说,这面墙实在太高了。
“你想从这里翻过去?”
“对啊。”
徐易安后退一步,是准备打退堂鼓的前兆,“为什么不从正门走?”
“走正门多没意思,”徐昱之把这一行为说得理所当然,“我刚才看到那个女生就在院子里,我们翻过去,吓她一下!”他咧开嘴,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
“我不要,你自己去翻吧,我要回家了。”
“我自己怎么翻得过去?我又不是刘翔。”
徐昱之拦下他,哀求讨好:“求你了易安,我的好弟弟,到时候老妈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干的,和你没关系。”
两分钟后,徐昱之用双肩撑着徐易安的两条腿,摇摇晃晃地把他托举起来,“你看到了吗?”
徐易安勉强扒住了墙沿,不明白这活为什么是他来干。他草草巡视了一下内院,迫不及待要下来,“看什么?”
“女孩子啊!”
他什么也没看到,院子里没有什么女孩子,他也不愿意去细看,这个举动让他像个小偷。徐易安怀疑是徐昱之故意的,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女孩。他在骗他,毕竟徐昱之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肯定在的,你快翻过去。”
徐昱之在下面快支撑不住了。
“这样不好,徐昱之。”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快点!”
催促声下,徐易安使出了吃奶的劲抬脚攀上了墙顶,身体刚翻过来,一个踩空,人像碎石似的滚落到里面去了。
这一摔给徐易安摔得头昏眼花,屁股和手肘都疼痛异常,所幸底下是还算柔软的草皮。不过今天这身衣服是新换的,他无法接受弄脏了衣服这件事,于是忘了翻墙的目的,仔细检查起衣服来。
“你还好吗?"
徐易安听到有人在说话,吓了一跳,抬头看见眼前站着个女孩子。她和他差不多的个头。女孩穿着白色的吊带裙子,扎着单只麻花辫,阳光映照下,像身后盛开的栀子花。
她蹲下来,伸出手擦干净了徐易安脸上的泥渍,笑眯眯地问:“你是小偷吗?”
徐易安的脸瞬间涨红,为着这个不应该被安插在他身上的名头。他迅速站起来,哪个地方都不疼了,也不管衣服脏不脏,抿紧唇澄清事实:“我......我不是。”
“你从我家的墙上掉下来,你不是小偷,那你是什么?”
她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把他逼到墙角。徐易安双手冒冷汗,他无从解释,百口莫辩。女孩却突然笑了起来,趁着他不注意,她靠近徐易安,飞速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长得真好看,既然你从天上掉下来,又不是小偷的话,那就是天使了。”
徐易安瞪大眼睛,眼前的女孩看上去白白净净,乖乖巧巧。可是,她做了什么?他捂住脸,又羞又惧,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直接腿软坐在了地上,屁股上的痛再一次轰轰烈烈地袭来。
“小天使,你叫什么?”
她蹲下来,认真问他。
“我......"
"我叫徐昱之!”
高处响起尖锐的声音,女孩抬头望去,徐昱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墙,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墙顶上,满脸大汗的同时不忘抹开一个帅气的笑:“小妞,你叫什么?”
“你为什么叫我小妞?”
“因为你太漂亮了,我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徐昱之坐在高墙之上,晃着腿,直言不讳。
“我叫林有麦。”
林有麦笑出月牙眼,等到徐昱之从墙上跳下来后,她把刚才的吻一模一样地给了徐昱之,“徐昱之,你真好看。”
两个人浸泡在阳光下,笑得开怀,像一切美好故事的开端。
徐易安坐在墙根的阴影里,看着他们。
他的屁股很痛、胳膊也很痛。
但现在,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不想去关注肮脏的衣服和没写完的作业。
清早,林有麦睁开眼,看到徐易安穿戴整齐地坐在自己身边,正在用看文物的虔诚目光凝视自己。她打了个呵欠,想起昨晚的疯狂行径,竟因为和徐易安亲似兄妹的关系增加了一点不伦的刺激,难得地体验到了高.潮。
她坐起来穿衣服,全程不避讳徐易安的存在,但徐易安还是在她的余光下别过了头。林有麦嗤笑:“装什么清纯呢,徐易安。”
高三毕业后她就没再联系过徐易安,再后来她家搬离了原住址,仔细算起来,俩人有六七个年头没再见了。
六七年对彼此的空白用一个夜晚去填满。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林有麦调了一杯速冲的黑咖,打开门拿回了小赵为她准备好的早点,边吃边打量他。
显然,徐易安的身体比他本人要野上许多。她品味起昨晚昏暗灯光下那副锻炼有致的身材,以及那张极为违和的初尝情.事懵懂无措的脸。
如果不是第一回 他提前缴了械,对她说了无数句对不起,林有麦会认为徐易安比自己更适合当演员。
“我做了三明治。”
她吃了两口,他这才吭声。
想起今早还要赶工拍摄,林有麦拿着半块贝果,凑近徐易安。清晨未施粉黛的脸让她看上去美得脆弱,林有麦用绵软的语调说:“徐易安,你知道的,我现在在上升期,名声就是我的生命。但我也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成年女人......"
“我会保守秘密。”他的眼睛像羊羔一样湿漉漉,完全无害的一张脸,“......如果你想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林有麦笑起来,没有比徐易安更称心的工具了。她把另外半个贝果塞进他嘴里,掏出一枚口红,边说边在他洁白的衬衫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徐易安,你真好。”
“奖励你一个签名。”
林有麦起来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你早上吃了吗?没有就帮我把桌上的东西吃了吧,晚一点再出去,免得被狗仔拍到哦。”
林有麦出门了,属于她的香味仍徘徊在屋里。徐易安闭上眼,和这份气息独处了一会儿。
等到心理和生理都意识到林有麦离开了,他才睁开眼,抬手拿出堵在嘴里的贝果,打量了一下,又对准她留下的缺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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