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打扰你了,现在我遇到了一点困难。你还记得大二那年我们去参加里诺的生日那天的细节吗,我记得当时是里诺送我回去的,可是为什么网上会出现我和你的视频和照片?】
对方很快答复了。
【这件事我不想谈论太多,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
【拜托了艾妮,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记忆里不是这样的。】
【你的记忆就一定是对的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请你好之为之吧。】
等下一条消息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徐昱之搓了搓脸,顺了把头发,他百分之百坚信自己和艾妮什么也没发生。他那天醉酒后被里诺扶回家了,因为俩人的住宅离得很近,所以没有开车。直至今日他还残留着路上恍惚认出身边人是里诺的场景。后来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家里什么人都没有。
徐昱之不甘心,转而找到许久不联系的里诺,这是他在大学时期认识的唯一的朋友。他相信里诺会说出真相。
里诺比他早回国,目前在全球五百强的企业里工作。
“好久不见大明星,这么晚居然打电话给我?”
“里诺,听我说,网络上对我的造谣你看见了吗?”
“噢,呵呵,你知道我从来不关注娱乐花边新闻的。怎么了?”
“好。求你回忆一下,大二那年你生日,我是不是参加了你的生日聚会?”
“当然,你那会儿还不愿意来呢,还是我拉你去的,看你平常学习压力太大了。那天喝了好多酒。”
“是的,后来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家的对吗?”
对面沉默了。
徐昱之保持着仅剩的耐心,“里诺,是你,对吗?”
“昱之,不是我,你忘了吗,是艾妮。”
“不可能!”徐昱之吼出声,他在屋子里打转,重新走到落地窗前,胸脯急促起伏,“里诺,你为什么要撒谎?”
“徐昱之,我不知道你现在提这些是干什么?但请你冷静一下,事实确实是——当晚你是和艾妮一起回去的,我看你们的关系很好,还以为你和她交往了。”
“不是这样的......”徐昱之弯下腰抱膝坐在地上,哀求,“里诺,我连艾妮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不了解我吗?求你了,里诺,你再好好想想。”
“你当晚喝醉了,记忆总会出现偏差。男女之间的事,发生了就发生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况且过去这么久了,你不如去问问艾妮?”
徐昱之垂下手,手机落在地上,里诺再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忽然响了。徐昱之猛地一激灵,下意识想躲藏起来,他左顾右盼,呼吸急促。
狗仔?媒体?网友?
但——如果是林有麦呢?
“有麦......”他想着,立马站起来跑到门口,监视器打开,是经纪人赵姐的身影。
赵姐进门,意外冷静。她把他上下一扫,“搞成什么样子了?”
徐昱之给她倒了杯水,手还在不停抖,“我没有,我没有做那些事。”
赵姐吹了吹热水,“那照片和视频是从哪来的?”
“我不知道,”他捂住脸,声音低下去,“我不知道。”
赵姐把水放在茶几上,脸上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她带过的男艺人少说也有一打了,男人什么德行她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谓没有不知道不过是说辞而已。
她说:“行了,我管你是真的假的,真的我也给你算成假的。公司那边已经在联系那个小八了,晚一点会发声明。公关团队那边也已经替你写好了澄清声明,等下直接发出去就行。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做什么?还不接我电话,不靠我靠你自己解决吗?”
徐昱之穿着一件黑色的单衣,浑身不停抖抖抖,双眼失神,“他们会相信吗?”
“当然会相信,怎么不相信。不相信你的人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徐昱之低下头,有麦会相信吗?
他的心揪起来,再也等待不下去了,即刻起身找了件衣服套上,匆匆往门口走,赵姐叫住他:“大半夜的你去哪儿?现在舆论都集中在你身上,还嫌不够乱?”
徐昱之回头,眼圈红了,“姐,我必须和她解释清楚。”
赵姐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冷声警告:“不管你在和谁谈,劝你给我藏好,一次两次公司会帮你擦屁股,次数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路人缘败光了就是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你。现在外面不知道多少狗仔蹲你,你出去找人?生怕热搜上的太少了?再多一条你就安心了?”
徐昱之穿着羽绒服,下摆是睡裤,失神地坐在地上。
赵姐端起水又喝了一口,“一日三餐给我好好吃着,这段时间公司会帮你把活动往后推,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冷处理一段时间就好了。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就这心里素质,离一线差了十万八千里。”
赵姐没多逗留,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徐昱之坐在门口,干睁着眼过了一夜,凌晨时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再次惊醒时已经是临近中午,大片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徐昱之极度恐慌,连滚带爬地冲上去把窗帘全都拉紧,房子彻底冷下来后,他又重新坐在地上。又过去三个小时,他拿起手机,不敢点开热搜,只敢点进自己的微博账号。他的个人号这段时间被强制拿走交给团队管理了。
徐昱之看到了那条澄清声明,往下滑,平日里前排都是粉丝,现在都是对他冷嘲热讽的路人,粉丝的言论被压到了很下面。工作室和个人号都发了声明,但没有一个人信。
他把手机丢出去,手机滑到了远处。
林有麦呢,林有麦会信吗。他好想见林有麦。
徐昱之又连滚带爬地把手机捡回来,大家不相信都没事,只要林有麦相信就好了。他点开微信,打了一大堆文字,等到发出去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被林有麦拉黑了。
但是,支付宝没有。
他拼命把账户里的钱转给林有麦,直到限额。
徐昱之倒在地上,等待着林有麦回应。
一直到了晚上,没有人理他。网上遍布的还是对他嘲讽。
徐昱之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拿起手机,出了门。
林有麦忙活了一天才听说徐昱之的消息,还是徐易安转述给她听的。她一边护肤,一边让徐易安念热搜,十个词条里有八个是徐昱之的丑闻。
“让我看看。”她回头,徐易安拿着手机给她看那张照片和那段视频。
林有麦拍拍胸脯,逃过一劫地惊呼:“幸好剧已经播完了,好了,拿开吧,连累不到我就行。”她继续哼着歌敷面膜。
门突然响了。
“谁啊大半夜的,徐易安,你点外卖了?”
“没有,有麦,我不吃外卖的。”
“你去看看是谁,小心一点,是疯子直接叫保安。”
徐易安去摁亮了门口的监视器,如实转告:“有麦,好像是徐昱之。”
“跟你说疯子直接叫保安了。”
徐易安拿起手机给保安打电话。
林有麦看见了支付宝里的消息,最新的一条。
【让我和徐易安说俩句,有麦。】
林有麦皱眉,“真烦,是找你的,别叫了,等下闹上热搜,你也给我滚出去,把你哥这个疯子带走。”
徐易安收起手机,开了门。
徐昱之上身羽绒服,下身睡裤,头发乱糟糟地进来。他刚把门关上,转身上去就给了徐易安一拳。
徐易安措不及防挨了一拳倒地,徐昱之上去骑着他打。
林有麦从房间出来,外面打得正酣,徐易安全程躺在地上被动挨打,徐昱之像条恶狗一样逮着他咬,嘴里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人听不懂的话。
她看见徐昱之拳拳往徐易安脸上招呼,急了,冲上去薅住徐昱之的头发,把他拽下来,“喂!不准打他的脸。”
徐昱之停手了,在一旁看着林有麦疼惜地查看徐易安的伤势,绝望和失望交织,眼泪流下两行:“有麦,你就这么爱他吗。”
林有麦没有想参与这场战斗的意思,只是:“你打哪不好干嘛打他的脸?他的脸是我的财产,不懂行就别乱打。”
徐易安眼眶挨了拳,眼睛肿了,嘴角挨了拳,嘴角青了,索性鼻子没事。林有麦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徐昱之,“你狂犬病发作了,敢到我这发疯?”
徐昱之看着林有麦身后的徐易安,他柔柔弱弱地躲在林有麦的腿后,另一只没肿的眼里透露出十足的狡诈。
“有麦,我的谣言都是徐易安一手造成的,你不要相信他。”
“是徐易安逼你和别人上床的?”
徐昱之跪到她面前,泪流不止,“有麦,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这一切确实是阴谋,你不要再把他留在身边了,他的心机太重了,他......”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林有麦回头看一眼地上的徐易安,他嘴角流着血楚楚可怜,“你弟什么智力你不知道?本来就是傻不愣登的一个人,又被你哐哐打了两拳,就这狗样子还能害你?你在逗我笑?”
“不是的,有麦,你别相信他,”徐昱之跪行上前抓着她的衣角,“这都是他装的!都是假的!他的目的就是赶跑我,和你永远在一起!有麦,你不要被他的假象骗了!”
林有麦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是真是假我没长眼睛不会看吗?敢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你想过后果吗徐昱之。”
“你的人......"徐昱之倒在地上,“那我是什么,有麦,那我是什么呢。”
他又看向徐易安。
“你这个贱人!"
徐昱之再次冲上去,想要撕碎自己的弟弟,结果被林有麦一巴掌扇趴下,“好了啊,打一次就够了,还打上瘾了是吧,我都没打过那么多下,你凭什么。”
她拿出手机,“识相的现在就滚,闹大了对谁没好处你自己清楚。你可以害你自己,但不能连累我。”
徐昱之抿紧唇,口腔里尝到鲜血的味道。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林有麦,迈着蹒跚地步伐转身离去。
“神经病。”
林有麦看向坐在地上的徐易安,“你的脑子也有病,被打都不会还手的?白长一身肌肉,被打死也是活该。”
徐易安扯着伤口笑,“我打不过他。”
“别笑了,丑死了,把脸给我弄干净。”
夜深,徐易安坐在桌子前,一遍处理伤口一遍看信息。
艾妮和里诺在列表的顶头,分别亮了红点。
徐昱之是在事发后的第二个月收到周芍的死讯的, 通知这个消息的人是徐易安。
那时他正忙升学,印象里父母的感情一直不错,周芍大大咧咧,很少去计较一些小事, 徐长安面冷心软, 偶尔会有大男子主义的一面, 就算这样,俩人也从没有红过一次脸。
当电话里的徐易安说,周芍自杀了, 他还以为他在开什么恶毒的玩笑。也许是大脑的防御机制在这瞬间开启了, 他明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何况这样低劣没品的笑话,这简直像是诅咒, 但徐昱之还是下意识这么认为了。
徐易安没有再说下去, 这份只有半分钟的沉默在他听上去如此漫长,足够让他确实这是事实。
“原因呢。”他的嘴唇有些木, 思维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电话对面是徐易安,他竟然笑了,准确来说那不是笑, 而是一声冷哼。
“你怎么不问问你最好的爸爸,从小到大最敬爱的父亲, 问问他做了什么。”
徐昱之顾不上考试,隔天赶最早的航班回了国。他没能赶上周芍的追悼会, 一切不真实的像场梦,徐长安不知道去哪儿了, 徐易安也不在。房子大敞,里边空空荡荡。他来到周芍的房间, 第一眼见的是摆在桌上的黑白遗像,徐昱之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过了很久,像是在等麻药退去,痛哭出声。
徐易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你弄脏了她的房间。”
徐昱之低声问:“爸呢。”
“在医院。”
“你做的?”
“不应该吗。”
徐昱之还是不愿相信,不愿意相信周芍的死是因为徐长安的背叛。
“你有证据吗。”
“徐昱之,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不配跪在这里了。”
徐昱之抬头,泪水模糊中看见徐易安的脸。一年时间没见,徐易安变了,他长高了,眼神锋利而冷漠。他像在看一位敌人,他将所有和徐长安一个阵营的人都划为对立的敌人了。
徐昱之出国前去看望了病房里的徐长安,徐易安差点废了他的一只肺,不过现在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徐昱之不是不相信徐易安的话,而是没法说服自己,他忐忑地见了徐长安,徐长安比他想象的要冷静。
徐长安似乎已经看穿他想问什么,言语中带着一如往常的威严:“不用来看我,你只管读你的书,大人的事与你无关,无论如何学业都要放在第一位。”
徐昱之没说话,他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弟弟,也不必去在意,他的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父亲了。难道你也想这么做吗?我供你吃,供你穿,你难道也要仇视我吗?”
“至于你母亲,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意外。如果当时我在家里,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不在家里,那在哪里?”徐昱之开口,脆弱地望向他。
“徐昱之,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听徐易安说了什么?你弟弟受到的打击比较大,现在神志不清楚,我向老师请了一周的假让他在家复习。你不要管他,也别在这边浪费太多功夫,你母亲的事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就是怕影响你在那边的学习。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去听,一切都会好的,知道了吗?”
徐昱之回到美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只要不去打开盒子,里面的猫就永远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他正常的读书,正常的升学,期间没有回过一次国。除了学习,几乎断绝了一切社交。
里诺是他高四那年认识的,他的同学,也是一位中国人。俩人的共同点是一样爱学习,后来考进了同一所大学。里诺像是生来就是为了当徐昱之的朋友似的,了解他所有喜好,俩人有事没事会约着一起学习,里诺是徐昱之在学校为数不多能够聊的上天的人。
大二那年,徐昱之受邀参加里诺的生日派对,里诺很少会这么兴师动众地搞这些,俩人在学校的性子相近,都秉持着非必要不参加聚会的原则。徐昱之本来不想去,但里诺好不容易办一次派对邀请他,他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索性俩人住所离得近,一来一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派对上,徐昱之破天荒喝了不少,有里诺在,他意外放松。
里诺告诉他,如果喝醉了的话,在他家睡一觉也没关系。徐昱之真的有些困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渐渐感知不到周围的喧闹,迷迷糊糊地睡了。
派对结束,众人散尽,徐昱之在这时候清醒过来,但他的清醒程度仅限于说两句含糊不清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不是他第一次喝酒,这次醉得格外厉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他使出浑身解数告诉里诺,自己真的得走了。里诺说反正隔得也不远,他送他一程。
屋子里除了他和里诺,似乎还有一个人,但徐昱之睁不开眼,脑子重得难受,不过一会儿又睡去了。
里诺和艾妮对视了一眼,俩人第一次做这种事,都有些紧张。毕竟要害的是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不过,谁在乎呢,只要有钱,一个徐昱之又算什么。
里诺打电话和早前联系自己的人,再次确认了行动流程。他挂完电话,把徐昱之从沙发上托起来,药似乎下太多了,他一点路都走不动,烂泥似的靠着自己,重得像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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