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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白月光女配(岁萝)


他小声地道:“我不说这个就是了。”
一双眼睛无辜地勾起,好似狗狗眼般可爱又清亮。
适时,可人端上了厨房新做的糕点,清池把这个话题抛远。
谈起顾文知时,蒋元虽然也有些不高兴,倒还是把他最近的行程都打探清楚了。
他这是在弥补刚才说错话。
“池姐姐,他那么闷,一定不合适你。”蒋元靠在她的肩膀上,热气洒在她的颈侧,软声软气的,更像是向她撒娇。
清池觉得他太没分寸感。
可想到她还要用他,也不大好拒绝。
况且她刚才已经对她生过气了,再来一次,指不定会吓走他。
元儿他有时虽然说话没分寸,但总是向着她。
自然是个好孩子。
甚至府外的消息,她相当依赖这个比她还小的少年。
“是啊,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婢女们都在内室外候着,清池的话语也更加大胆些。
她早已经习惯拿捏所有对她有好感的人了。
只有他们对她百依百顺的时候,她也许才能放心下来。
蒋元怔了一下,从她肩头起来。
他长长的睫毛垂着,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从声音听得出来,他也很郁闷。“哥哥过去勉强配得上姐姐,可他现在的眼光实在太差了。都说先来后到,现在哥哥不要姐姐了,轮到的人却不是我。”
蒋元这番大胆又孩子气的话取笑了清池。
她看着眼前少年,脸颊上还肉乎乎的,带着点婴儿肥。
秀美昳丽的脸颊,黑如点漆的乌发,小小年龄就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媚气。
有那么一瞬间,清池真的被他的那双眼睛吸住了。
蒋元就小就爱黏着她。
后来他们年岁渐长,她和蒋唯原来越亲密。
不知不觉中,蒋元就总是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蒋元喜欢她。
只不过少年的那种喜欢糅杂了太多的情绪。
但现在看来,不知不觉中,他好似对她也有了思慕之情。
这倒是让清池稍微有点棘手。
她侧过脸颊,手里握着美人团扇,“元儿,你现在也学了这些轻佻的话来戏弄我了嘛。”
她有些伤情的样子。
蒋元懊恼地道:“池姐姐,我不该胡说八道的。”
少年的指尖微凉,探入了她的手心。
很快,他就低下头,让脸蛋躺在她的手心滑动,像是小狗狗般地做出求饶的举动。
“就饶过我这次嘛。”
瞧上去真是可爱。
清池也被逗乐了。
帘子后,般般听到屋内传来的轻声笑语,不免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她就被吓坏了。
小姐笑的时候,元公子望着她的眼神为什么那般的可怕晦暗。
蒋元发觉般般的视线了,他阴鸷地盯了她一下。
般般被吓得低下了头。
“般般,看来小姐真的很开心。”小薇什么也没察觉到,还笑得开心地对她说:“每次元公子过来,小姐心情就会好起来,真希望他能经常来。”
般般含糊地答了一声。
小薇进府晚,对这位元公子的性情不熟,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元公子在盛京中是怎样的一位混世魔王。
只是这样就罢了,可更可怕的是,她听说蒋国公府里的下人说起那些隐秘的消息——
在元公子八岁的时候,曾经和一个死去的婢女待了一晚。
直到次日被人发现时,他还盯着尸身已经发臭的婢女瞧着,笑容甜美地对奶嬷嬷说了一句话:“她死了哦。”
后来,这位奶嬷嬷也离奇消失了。
没人知道那个死去的婢女到底是,被元公子害死的,还是自尽的。
在传言中,她是被蒋元逼死的。

蒋元回到蒋国公府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每每元公子从安定伯府回来,就是他心情最好的时候。
因此,平日他经过屏声敛息的奴仆们,也稍微敢呼吸了。
蒋元站在走廊里,逗了一下笼子里的翠鹦鹉,鹦鹉唱了几句吉祥的话。
“池姐姐最喜欢元儿了。”
“池姐姐最疼元儿了。”
蒋元笑得酒窝都盛在脸颊上,他白皙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鹦鹉的鸟嘴。“真乖。”
“好孩子,快跟跟我学……元儿最喜欢……池姐姐。”
初夏的阳光徘徊在走廊上,光影跃动中,葱茏的绿意花影随之摇曳出风声。
雪白的袍角蹁跹地擦过将要凋谢的紫色牡丹花,沾着了几片花瓣又被黑靴踩着。
青年就沐浴在庭院的辰光中,凝视着蒋元。
“元儿,你回来了。”
低低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情绪。
蒋元纤长的手指捏住了鹦鹉的嘴,吃疼的翠鹦鹉不停地在笼子里扑棱的翅膀,却无处可逃。
他回过头来,脸上甜美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不太愿意在这时见到蒋唯。
“原来是哥哥啊。”
他手下一松,鹦鹉得到了自由。
但它还是害怕地抵着笼子,扑棱着翅膀,讨好地直唤:“元儿最喜欢池姐姐。”
“元儿最喜欢池姐姐。”
鹦鹉的声音嘹亮而清脆,听在蒋唯耳里就分外刺耳了。
这位一向沉静温和的贵公子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元儿,你最近去李府格外的频繁,是去见池儿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好好守礼,不要误了她的名声。”
“哥哥这般理直气壮的,难道还真把自己当做池姐姐的妹婿了,所以格外的关照姐姐。”蒋元笑了一下,“我忘了,哥哥如今和那位李蓉蓉相处得极好,以后肯定能够相敬如宾。”
他脸上的笑仿佛就在嘲讽蒋唯的无能:“元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和李蓉蓉不是你想的那样。”
蒋元嬉笑地抱胸道:“哥哥这时候在我的面前倒知道逞兄长的威风了。”
“不是哪样,那是哪样。池姐姐近来对哥哥很是失望。”蒋元幽幽地说,“她如今已经彻底放下哥哥,一心准备嫁给顾文知那个老男人了。当初若是和池姐姐定下婚约的是我,我定然不会让她这么伤心。”
“住口!”蒋唯望着眼前的美丽少年,从未认识他一样。
“这些只不过是我的心里话。”
兄弟俩针锋相对,对视着的两双眼睛。
一双温润秀气,一双漂亮幽长,都带着同样的一种情绪。
对眼前人的厌恶。
其实蒋唯一直都知道,弟弟对清池存在着怪异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从没想过,有一天,蒋元居然亲自在他面前吐露了自己的心思。
“兄友弟恭的把戏,我早早就玩厌了。”蒋元看破了他的心思,冷冰冰地说。
蒋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有种如坠冰窟的寒冷在全身蔓延开来。
他原本很生气,想要教训一下弟弟。
可从那张绯色的唇里听到这句冷漠的话时,他才知道什么是真的失望。
“元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哥哥,我一直最讨厌你霸占着池姐姐,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他们一人在光里,一人在影中。
仿佛从此之后就有了隔阂,再也回不到了从前。
“现在池姐姐很信任我呢,我真的很开心。所以……”蒋元阴桀暴戾地盯着他,“哥哥,不要和我抢她了。”
蒋唯仿佛被他的桎梏了身形。
乌发被风吹过,露出一张僵硬苍白的俊脸。
“不,我心里还有她。”
“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了。”
蒋元听到他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元儿。”
“别跟过来,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蒋元回头说。
那秀美如春水的眉眼满是阴翳,如蜘蛛般纠缠的巢穴。
浑身上下都流溢着一种想要发泄的恶意。
蒋唯止步了。
他望着弟弟阴冷的背影渐渐远去后,缄默了许久。
他呢喃着:“元儿,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她让给你。我什么都能让,即便是蒋国公的爵位……我都可以让给你。”
若是说之前他对李蓉蓉的话只有些心动。
如今在清池和蒋元相处得越来越亲密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了。
他会将一切安排后,带着池儿远走高飞。
往后,他们也一定会幸福的。
近来,清池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它总是淡淡缠绕在心头。
她分不清这种情绪是因不动声色的李叹,还是因自以为是的李蓉蓉。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如深渊般的安定伯府了。
嫁给顾文知虽然前路难料,总比深陷安定伯府这个诡异的地方要好。
冥冥中,清池感觉到李叹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一定会是让她致命的那种。
她最近这么乖,这么小心翼翼也是因为这种直觉。
说不定,前世她的死,也许就是因为牵扯到了李叹的秘密。
所以紫袖才要害死她的吗?
她甚至多次犹豫过要不要告诉蒋元。
她知道蒋元一定会帮她,但她害怕……
“小姐,大公子来了。”
在清走紫袖后,清池便提拔了心细的般般贴身侍奉,小薇接替紫袖的工作掌管芷梨院中的内事。
般般来报时,声音忐忑,仿佛还记得上次送百花金疮药被李叹吓着的场景。
仍然有些怕他。
上次后,清池真的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他也很少在府里出现。
她右眼跳了一下,总有些不安的感觉。“嗯,茶点都送了?”
般般点头。
清池走到厅里,就见男人正面朝墙壁,沉默地望着挂着上面的山水画。
清池记得,那是从前蒋唯送给她的。
一直挂着习惯了,也就忘记取下来了。
“大兄。”
李叹回过头来,“这幅画不错,是蒋唯送你的。”
清池颔首道:“听说是这一两年很流行的仇白子画师所做。”
“东风一样翠红新,绿水青山又可人,料得春山更深处,仙源初不限红尘。仇白子的《游春图》,绘山水春景,也是当世有名的山水画。他的眼光不错。”李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但清池明显地觉得不妙,她也觉得有点尴尬,“看来这是不可多得的好画。”
“般般,快取下来。”清池吩咐道。
李叹止住了她的行为,“画就是拿来赏玩的。”
清池讪讪道:“听了哥哥的话,我才知道,也许这是蒋世子的心爱之物,如今我们已经没干系了,也不好继续留着……”
这回李叹没有阻止了,般般很顺利地取下了画准备退下。
这时,李叹瞧了清池一眼,问:“你打算自己退回去,还是让蒋元帮你送回去?”

清池觉得他话里有话。
很快,清池仿佛明白了什么,“大兄,我听说你和蒋世子还算熟络,可否帮我把这幅画物归原主?”
她明眸善睐,恳切期盼,顾盼之间生动流辉。
那漆黑如鹰般锐亮的眼瞳里,照着她纤细的身形。
他周身萦绕着的冷气,也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
李叹从般般的手里取了画卷,“我和蒋世子虽只有几面之缘,送副画也不难。只是往后,你该省得,不要轻易收这些东西。”
般般缓了口气,立即行了礼告退。
她那逃似的样子看得清池有点无语。
但李叹这句话更让她蹙起眉头,他这有点管得太宽了吧。
还有,他和蒋唯撇清关系又是什么意思?
“大兄,难道你觉得我举止轻薄浮浪了?”清池实在忍不住了。
从一进来,先是暗示她不该挂蒋唯的画,又暗指她和蒋元太过亲密。
他以为他是谁啊,还管到她的身上来了。
气得双颊泛起薄红的清池,容色却仿佛更加明艳动人了。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她,清池也被这直接而深沉的视线绞得心头乱撞。
“我从没这么说。”他低低沉沉的磁音听上去很隐忍,“你还太年轻了,不知道男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觊觎我的,难道不是你?
清池冷冷地在心里说。
“大兄想说蒋元吗?”清池嘲笑了一声,道:“他只不过十三四岁,还是个孩子,难道还能危险到什么地步?”
也许是清池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惹恼了他。
李叹冷冰冰地说:“说起蒋元,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不是你嘴里那么天真的孩子。”
清池竭力忍住不生气,可还是好气哦。
她见蒋元,就是安定伯夫妇都没说什么,到他嘴里就没好事。“大兄,未免管得太宽了。”
他们这里气氛一变,丫鬟们都怕受牵连般,早就躲得远远的。
“那你是觉得我说错了?”李叹平静地说着,仿佛暴风雨前。
他右手紧紧地攥着那幅画卷,粗大修长的手掌指节都泛出了青筋。
冷厉硬朗的脸庞轮廓一半在阴影当中,逼迫而近,带给清池强烈的压迫力。
“李叹!”清池内心翻江倒海。
李叹逼得她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他低头望着她,那狭长冰冷的眼眸充斥着还未褪去的怒意,令清池不寒而栗。
然而更可怕的还是她被禁锢了,无法逃脱的身体。
“大兄……”清池瞳孔震荡,如花蕊摇曳盛放,湿润起来。
猝然地,他峻拔的身体往一侧转了方向,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那副凶狠危险的样子仿佛都是清池的错觉。
她得到了久违的自由,这一刻品尝到的空气都感觉是那么的清甜自由。
“现在你还觉得你眼中的熟人让你很安心吗?”李叹欣赏着她苍白楚楚的模样,淡淡地问。
清池在心里暗骂一声变态!
李叹微微一笑,脸上那些阴沉冷漠全都驱散了,甚至流露出些不羁轻狂。“吓坏了吧。逗逗你而已。”
她强颜欢笑地道:“大兄,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嗯,是不好笑。”李叹也这么认为。
随后他坐下,喝了一口茶,问起她最近如何。
清池是巴不得赶紧把刚才那种带给她不安的场面赶走,自然也就附和了他。
她还是不死心地隐晦提起李蓉蓉。
但李叹的神情是她完全看不出深浅的那种:“看来府上人倒是没有胡说八道,你和她处得不错。”
清池眼皮子一跳,回道:“我和她虽没有血脉,但如今也是义姐妹了,总不能闹得太难看。”
不知道他是试探还是什么。
总之,她还是得否认她和李蓉蓉关系好。
不过,本来她和李蓉蓉也关系不深,这一点倒不怕他查。
李叹看了她一眼,“你的性子谁都能处,这点我从不担心。”
清池不知道该怎么笑比较合适,恨不能早点送走这尊冷面煞神。
李叹走出内院时,发觉般般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山水画上。
“大公子……!”她被吓了一跳,立即低下了脑袋。
“嗯。”
李叹若无其事地把画卷翻了个面,不让被他弄坏的一面露在外边。
屋内,清池在他一离开,就忍不住喝了一口茶,暖着心肺。
可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李叹这个人心思细,鬼蜮甚深。
和他相处多年,清池当然很清楚这个人的霸道强势,控制欲旺盛。
从前也没这么把她看得紧,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一样了。
清池不知是不是她触及到了他的底细,才引发了他。
刚才真是好危险。
回想起来,她甚至觉得李叹在那时,恐怕是真的要对她做出什么事。
好在,他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最终什么也没做。
清池心想,以后不能再和他独处了。
但她也不能继续这样一直被他掣肘着。
她眼里冒出火苗儿。
蒋元是把合适的刀,但他还对上李叹还是太嫩了些。
对了,她想起了李蓉蓉和蒋唯,他们会是她能够用得上的筹码。
废是废了点,但谁让她太弱小了。清池无奈地想着。
李蓉蓉的性子,清池老早就知道了。
她这个人算不上坏,顶多算是有点蠢,一根筋。
她最近频繁地和蒋唯会面,而蒋唯似乎也有些松动。
起码在和她见面时,也不再阴郁着一张脸,这几乎是让两府都慢慢地放下心来。
李蓉蓉鼓动着蒋唯,“与其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不如你带她远走高飞。否则,你真的会后悔的。蒋唯,你要是个男人,就应该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
蒋唯觉得她很轻浮,皱了皱眉头,但其实心底十分意动。
唯一让他觉得麻烦的便是,该如何在两府的追踪下,顺利地带着清池逃出盛京。
李蓉蓉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还害怕他不敢,破坏了自己大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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