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冬日的阳光照射到两人的身上,仿佛给他们打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远在农村乡下的老李家。
李婆子皱着眉头,一张挂着肥肉的脸上此刻阴沉沉的,她心里憋闷,瞅了一眼一家之主的李老头,不由得开口建议道,“老头子,咱们的钱攒的差不多了,不如就等着年后,去京城找女儿去吧。”
“毕竟早一步找到女儿,我们能早一步得到大钱。”李婆子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让李老头很心动,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有些浑浊的眸子,很快闪过一丝贪婪。
“嗯,你说得对,既然这样,那么年后咱俩就一起去京城。”
老李头此时嘴里正抽着旱烟,他低头瞅了一眼藏钱的柜子,美滋滋的计划着年后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借着这层关系,要些钱财,保证他们老李家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不过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先一步从京城出发,即将来找他们了。
同一片天空下,靠山村的老宋家,生活却不是那么的平静。
因为自从李玲带着丫丫分家单过之后,家里不仅少了钱财,还少了两个免费的劳动力。
宋老头是一家之主,除了下地干活之后,其他的事情根本不伸手。宋婆子身为婆婆,在有女儿和儿媳妇的前提下,也根本不可能去干什么活儿。
于是这一家的活计,就只能分摊到其他人身上,而其中金琼芳和宋巧巧就变成了干活的主力。
此时家里的气氛并不平和,因为金琼芳再一次用儿子当借口,躲避干活,气的宋巧巧一个人在灶台处小声的臭骂她。
屋子里宋老头和宋婆子相对而坐,面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那个该死的小贱人,本来以为她跟着鲁春梅去海岛,很快就会混不下去的,没想到这都几个月了,她竟然有了常驻海岛的意思了。”宋婆子嘴里叫嚣着,一脸郁闷与烦躁的开口说道:
“该死的老天爷,怎么不打雷把她给劈死呢!”
与她面对面坐着的老宋头此时脸色也阴沉沉的,他原本还想着教训一顿李玲那个贱人的,但是没想到,还没等她实施自己的计划,那小贱人就跑到海岛去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回来的意思了。
对于想要狠狠报复李玲的宋老头来说,这种感觉就像是蓄力很久,但是却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让人满腔希望落空,是以,他的心情又怎么能愉快呢?
宋婆子有些不甘心的咬咬牙,然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恶狠狠的提议道,“老头子,要不然咱们放火把李玲的房子烧了吧!”
“那座猎户的房子?”老宋头闻言,心里就是一动。
是啊,那猎户的房子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被烧没了,想必李玲心里也得疼上一番吧。
“那好,咱们就这么办了。”老宋头稍微思考了一下,立即就同意了宋婆子的提议。
宋家人还是很有行动力的,很快全家人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案,就脸还算善良的宋巧巧也没有出言反对,因为这些日子,没有了李玲,她的生活过得简直就像在地狱中一般。
此时的她恨不得狠狠的报复一下李玲,所以当然也不会反对了。
是夜,在所有人都睡熟的时候,老宋头领着宋老二两人拿着酒和火柴,就悄悄的赶往山上去了。
到了猎户房子那里,宋老二瞅着手里头的酒,脸上带着几分不舍的说道,“可惜了这好酒,我都没喝上几口,如今却要浪费了。”
“别感慨了,快把酒泼上去,我好点火。”老宋头皱着眉头,语速飞快的催促道。
“知道了,爹。”宋老二不舍的摸了一下酒瓶子,然后也没再犹豫,打开瓶口,绕着房子的周围,泼了一圈酒。
那边老宋头划开火柴,点着火把,接着挨个点火。
很快在夜风的吹拂中,火势逐渐迅猛起来。
老宋头见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咧着嘴巴,然后招呼儿子赶紧走,省的被人发现。
“爹,我刚才从窗户看了一眼,屋子里有几块好布料,烧了浪费了,要不然,我去取过来吧。”宋老二眼睛带着几分贪婪的说道。
“你不要命了,火都烧着了,你这才想起来去拿什么布料!”宋老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对方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爹,没事,现在火还没烧大,我快去快回,没事的。”宋老二不顾自己亲爹的阻拦,执意往屋子里跑去。
宋老头看着宋老二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
眼看着房屋整个着起火来,儿子还没出来,宋老头的胆子都快要吓破了,他现在就剩下这一个儿子,要是儿子出点儿什么事儿,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想到这里,宋老头满心的后悔,他刚才怎么不使劲儿拉住宋老二呢?更或者,他为什么同意老婆子放火烧李玲的房子呢?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了!
就在老宋头眼巴巴的瞅着,诚心向漫天神佛祈祷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身影。
宋老二不仅拿了布料,还抱着好几条被子。
“你这个臭小子,快点出来,你爹我都着急死了。”宋老头不停地催促道。
眼见着儿子即将出来,可就在这一瞬间,他抱着的布料被火星子烧到,很快就烧着,宋老二不甘心的想要拍灭,但是这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旁边的门板碰的一下倒在了宋老二的身上。
宋老头见状,也顾不得这烟熏火燎的高温,他连忙跑过去,把儿子拉起来,就在两父子搀扶着往外走的时候,碰的一下,上面的房梁断了,砸到了宋老二的腿上。
“哎呀,好疼啊,疼死我了。”宋老二撕心裂肺的嚎叫出声。
宋老头看见他这模样,焦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满脸心疼的问道,“儿子,儿子,你还好嘛,快,爹扶你起来。”
宋老头边说边顶着火苗把那房梁使劲儿推开,此时他的双手已经被烫的血肉模糊,而脸上身上全都是被烟熏黑的样子。
火光照耀着半片山,在这黑夜中很快就引起了靠山村民的注意。
“哎呀,山头那边怎么着火了呢?”
“天啊,好像是李玲的房子那边。”
“快,我们快去救火啊。”
“再这么烧下去,整个林子都会被毁了的。”
村民们拎着水桶,拿着水盆,三五成群的开始往山上跑,可是刚到地方,却发现老宋头和宋老二一脸凄惨的摊倒在不远处的位置。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哎呦,手上没拿着灭火的工具不说,看他们的样子,刚才肯定进去了……”
“该不会就是他们放的火吧?”大家伙也不是傻子,这时就有人猜测道。
“哼,这老宋头一家子,可真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说啊,李玲都和他们分家了,仍旧纠缠着她不放,还狠心的放火烧李玲的房子,呸,真不是个东西。”
“行了,别骂了,快点过来救火。”说这句话的是村支书王养生,他没好气的呵斥道。
说完,也不管受伤哀嚎的宋老二,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也是,村子里出了这种糟心事儿,王养生怎么会高兴的起来呢!现在的他,恨不得对着老宋家破口大骂。
而与此同时,本来是过来看热闹的宋婆子,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宋老二的那一瞬间,就僵在了脸上,她哭嚎着叫道,“儿子啊,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腿还能动吗?”
“别嚎了,还不快帮我扶着儿子,咱们好去找大夫看病。”宋老头脸色异常的阴沉,那双眸子里闪过嗜血的狠辣。
这回他们父子俩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宋头丝毫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反而是把过错推到李玲的身上。
所以现在,他对李玲是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对她扒皮抽筋,以此来发泄自己心里头的怒火。
房子的火势烧的太旺,虽然村民们尽力抢救了,但是奈何房子在山上,取水不方便,最终,李玲的房子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剩下。
好在整片林子没有被烧着,所以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只有宋老二腿骨被烧伤了一大片,此时被送去了县医院治疗。
王养生处理好一切之后,唉声叹气的给海岛那边发了封电报。他觉得自己有负于李玲的所托,没有给她看好家,于是心里十分的愧疚。
海岛这边,接到电报的人是沈忠信,他过年的时候,和妻子石婉晴回到家乡靠山村办了婚礼,这联系方式,就是他交给王养生的。
期间他也对书记说了李玲母女去京城的事情,让对方有事儿可以和自己联系,到时候他可以代为转达。
这不,等收到书记电报的沈忠信,就把电话直接打到了秦家。
所以很快,李玲就知道了靠山村发生的所有事情。
“娘亲,是家里的房子被烧了吗?”丫丫就趴在李玲的大腿上,此时也听见了电话那头沈叔叔的话,等电话撂下之后,她一脸伤心的询问道。
对于丫丫来说,山上的房子,是她新生活开启的地方。她在那里生活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远离了宋家人之后,她在那里过得十分的自由,每天都是开开心心。
所以乍一听到房子被烧毁了,怀念那里生活的丫丫,心里很是难过。
“丫丫,房子被烧毁了,你不要伤心,等回海岛之后,我们会重新有一个房子,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啊!”李玲摸着女儿的脑袋,声音温柔的回道。
“嗯,我知道了,娘亲,我不伤心了。”丫丫的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她此时非常向往新家会是什么模样,她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不说,还跑过去找秦明,两个小孩子一起商量新房子的家具和装修。
很快,丫丫就重新变得高兴起来。
不过李玲此时,却极力的压抑着心里头的怒火,她瞅着靠山村的方向,眼睛里闪过凌厉的寒芒。
宋家,宋老头宋老二,我李玲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等着瞧好了。
与此同时,在县医院接收完治疗的宋老二,此时正气急败坏的朝着他媳妇金琼芳发脾气。
“你拿的这都是什么?我不是说了嘛,我要吃肉,吃肉。”宋老二怒气冲冲的说道。
“当家的,你也知道家里的条件,我哪里有钱给你买肉啊!”金琼芳一脸委屈的说道。
“废物,你给我滚,滚远点。”宋老二暴躁如雷的呵斥道。
金琼芳暗地里撇撇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不过就在这时,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来到了病房里。
“你就是宋老二吗?”他们面无表情的瞅着宋老二质问道。
“对,我就是,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别看宋老二之前在金琼芳面前趾高气昂的,但是见到公安之后,胆气顿时就没了,变得畏缩起来,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李玲同志状告你破坏烧毁他人房屋,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我们二人奉命将你缉拿归案。”那公安冷漠无情的说道,“宋老二,跟我们走吧。”
宋老二听见这话,整个人身子一软,摊倒在床上,而不远处发现这情况的金琼芳,想要上前阻止宋老二被带走,但是被公安一推,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被戴上手铐的宋老二,眼泪扑簌簌的止不住流了下来。
“哇,你们停在刚才公安说什么没有?”
“烧掉了别人家的房子哦。”
“这人真是坏的脚底流脓了,他那不就是放火烧人家房子嘛,也不知道对方家里当时有伤亡没有?”
“嘿,这女人之前我还觉得她可怜呢!不过现在一瞅,也是自作自受,遭了报应了。”
金琼芳双目低垂着,即使没有抬头,也把屋子里其他人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
当听见遭报应这一说的时候,她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果然啊,宋家人是遭了报应了。
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她还年轻,不能陪着宋家人一辈子在这个坭坑里生活,她得给自己找一个出路。
想到这里,金琼芳看着被抓走的宋老二的背影,咬咬牙,狠狠心呢喃道,“当家的,你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被抓走要坐牢了呢!”
随即,她儿子也不要了,急急忙忙的回了自己娘家,准备要改嫁了。
宋家这边,当天就得知了儿子被抓走,以及儿媳妇跑回娘家的事情。
老两口望着哭嚎不已的大孙子,瞅瞅一旁沉默不语的女儿,整个人脸色顿时灰败了起来。
“哎呦,老天爷啊,凭什么把我儿子抓走啊?他的腿还伤着呢!”宋婆子边拍大腿边哭喊着叫道。
“爹,二哥被抓走了,那你会不会……”宋巧巧怀里抱着孩子,整个人满脸担忧的看着老宋头说道。
当然她关心亲爹的主要目的,还是害怕对方也被抓走,如果那样的话,他们这个家就彻底没了指望了。
她老娘一概不是个干活的人,除了她自己,剩下的就是一个奶娃娃罢了,要是亲爹也被抓走了,那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这边宋婆子听见宋巧巧的话,也不再哭闹了,她眼巴巴的望着老宋头,一脸紧张的问道,“当家的,你,你不会也被抓走吧?要不然,你现在就跑吧!”
就在老宋头犹豫不决的时候,公安再一次出现在了宋家的大门口,在众人的注视中,也被带走了。
“娘,现在可怎么办啊?”宋巧巧虽然已经大了,但毕竟没有经历过事儿,现如今六神无主,整个人慌乱的不行。
宋婆子在村子里虽然是一霸,别人不敢惹她这种滚刀肉,但是现如今情况完全不同了,她接连没了儿子、男人,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两个老弱妇孺,在村子里,这样的人家都是被欺负的存在。
此时宋婆子看见周围人戏谑的目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一般,浑身上下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她望着平日里自己随意喝骂的妇女们,心里头很是惊惧,害怕她们报复自己,于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立马关上了大门,跑回了家中。
小孩似乎是感受到了家里的巨变,哭闹个不停,任凭宋巧巧怎么抱着哄,也无济于事,此时,一向喜爱大孙子的宋婆子,看着自己孙子哭嚎,连搭把手的意思也没有,她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个木雕,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哭够了,渐渐的停下了嚎叫声,宋巧巧也被折磨的不行,然后靠在椅子上休息。
这时,宋婆子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她恶狠狠的说道,“不能这么算了,我得找李玲报仇。”
“娘,咱们现在这情况,您还报什么仇啊?万一再把你搭进去,怎么办啊?”宋巧巧闻言,立即被吓得一个激灵,她满脸焦急的开口劝说道。
奈何宋婆子性格十分固执,根本不停宋巧巧的阻拦,她非得给家里这些人报仇不可,“巧巧,咱家现在算是散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小贱人李玲,我现在不报复她,咽不下这口气的。女儿啊,你就不用劝我了,我心里有数。”
“娘,你到底要怎么做啊?”宋巧巧见拦不住亲娘,只好开口询问她实施过程,好帮助她查缺补漏,不至于再把自己搭进去。
“娘是这样想的,先把李玲骗回来,然后弄断她的手筋脚筋,把人绑起来,扔到悬崖下边去。等过几天,她就会被野外的畜生啃噬的一干二净,这样一来,谁也不会发现是我们动的手脚,反而会以为李玲是不小心摔下山崖,被畜生咬死了。”宋婆子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她慢慢的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娘,这个方法不错,不过你怎么能让李玲回到靠山村呢?怎么能顺利的制服她呢?”宋巧巧沉吟片刻,然后开口询问道。
“给她放麻醉药。”宋婆子开口解释道,“我在县医院里听说了,有一种能让人失去意识的药,只要我们能拿到这药,到时候李玲就算她力气再大,也只能任凭我们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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