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揣进兜里,却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还两个兜里都有。
许亿回头时看见,因刚刚火车站的不爽,嫌弃道,“大洋那个谁大老爷们的,还吃这甜滋滋白嫩嫩的玩意?”
哪知下一刻,他就见九爷将两手捧的糖放回兜里,只拿出一颗,利落地拧开包装纸,丢进嘴里嚼。
闻堰生嚼糖牵动了嘴角,帅气的容颜还有几分痞气,淡淡瞥了一眼许亿,“有问题?”
许亿讪讪一笑,怕的,“没……应该是好吃的,要不爷给我一颗?”
“自己买。”闻堰生一口拒绝。
这些都是他的,果真又甜又香,奶味十足,令他回想起同样味道的……
神情有些不自然。
她爱吃这糖?
闻堰生低头看着包装纸,想多看几眼。
许亿也就在这时看见了他脸侧不明显的红痕!
差点跳起来,“我叉!大洋的人打九爷了?”
闻堰生抬眸盯他一惊一乍的,双方都打了,还不止一处,当然他不可能说。
“不小心刮到的。”
“是、是吗?”
“不然你以为谁?”
许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能怎么办?
九爷明显烦他了,抿着唇不敢再说。
林慕清安排好东码头的事,多派人手去,也让他们继续招揽有用的人才。
万家参与了林家的事,她只是吩咐人抢万家,没想到这帮小狼崽仗着她弄出来的热武器连闻堰生的那份都抢了。
事后,她也没批评,有血性的男儿才能干大事,只是提醒下次有这样的举动必须经过她的同意,不然就要接受惩罚。
凌晨时分,她没有通知闻堰生,第一趟火车独自回了海平。
在外界她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闻堰生身边太多人盯着了。
她穿上和失踪时一模一样的衣服,与齐颂等人道别,坐黄包车回到闻公馆门口。
管家一直在门口徘徊,激动地让士兵打开大门:“林小姐你终于回来!闻少爷担心的一整晚没睡!快进来。”
管家撑了一把伞遮着她进屋。
“大帅没说我已经安全了?”林慕清小步走进厅堂。
管家给她拿毛巾还拿了热水,“大帅还没回来,林小姐见到大帅了?”
“是大帅将我救下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闻书麒听到动静从楼上跑下来,看见她完好无损,心里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让你担心了。”
“都是我忘了你人生地不熟……”
“过去的就不用再说了,我不是没事吗?”林慕清淡然一笑,“你和那位小姐谈的怎么样?”
闻书麒见她真没什么事,气色比起昨天还有艳丽几分,不再看她,在一旁坐下,解释道:
“她在和平饭店住下了,你以后不要独自出去了,就算解除婚约关系你也可以在这里住,喜欢住到什么时候都行,九叔不会多说的。”
期待他回家看见她的表情。
“嗯,好。”她将撕开了两半的婚书递给他,“就此结束,祝你和那位小姐早日成婚。”
闻书麒接过来却想到了一件事,她昨天出去都带着婚书吗,是珍重还是……心里有些起起落落。
林慕清经历那么多世界,识人很清,他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想什么了,轻声道:“别多想,刚刚好穿的衣服里面有而已。”
闻书麒脸色不变,无奈笑了,“你真的很不一样,吃早餐了吗?”
“在火车上吃了,我回房休息一下。”
“中午吃饭需要叫你吗?”
“中午我自己下来,谢谢。”
疏离之分,她拿捏的很好,或者说本来她就没对他亲近过,像她说的只是因为父亲的遗言,这样也好。
闻书麒心里没了负担,看着她回了小洋房。
管家在一旁看着,这就解除婚约了?
得赶紧和大帅说,管家等闻书麒上楼后才打电话。
“喂,大帅,您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闻堰生此时还不急:“过几天不定。”
“林小姐和闻少爷都解除婚约了,您不回来阻止吗?”
“不用阻止,不对!她回去了?”闻堰生得到管家的肯定,直接挂了电话三两步下楼,暗骂小没良心的。
偷偷将他丢下一个人跑回去。
闻堰生甩着斗篷,步步都走的脚下生风。
偏偏他还舍不得生气。
快到中午时分。
林慕清穿着保暖的羊绒披风从小洋楼下来,长发扎起半缕,薄薄的刘海弯弯的铺在额头,慵懒又温柔的漫步在回廊里,嘴里含着一颗糖细嚼。
屋檐外在下细雪,路旁满树的花瓣披上白纱,她伸出手接过雪花,凉意从掌心侵入心肺,格外恬适。
“林小姐在这赏雪如此雅兴?”
身后军靴踩的踏踏踏,由远及近。
她也没转身,手上撩着树上的花儿,慢悠悠地问,一副不提昨日之事的随意。
“大帅出差几天身体可还好?”
女子背影窈窕清冷,与昨日的雌雄莫辨、百乐门的风情万种完全不一样,真是多面,每一面都让人想深入探索,了解她真实的品性。
闻堰生高大的身影从身后笼罩她,幽深的视线盯着她的发顶,又脚步一转,站在她身边。
“不好,爷等你电话等了一晚上,结果你自己跑回来了?”
“我不是怕大帅忙,免得扰你。”
“做完坏事还一堆理。”
四下无人,闻堰生侧身,垂眸,俯身捧起她冻的酡红的小脸,目光相撞时,火花噼里啪啦的。
她微仰起头,双颊传来的暖意令人留恋,“大帅的手暖和,替我搓热一下脸也不错。”
骄纵的语气掩埋在男人纵容的动作里。
“爷的怀里更暖和。”闻堰生一手裹着她脸,盖住大半张脸,一手又将她强势地搂入怀。
双开门冰箱般宽厚的胸膛,将她整个人围住,她的额头抵上完全放松的胸肌上,不会不适,被包围的安全感袭来。
“果然暖和,用来暖床也不错。”
胆大包天的小妖精。
闻堰生总会被她惊人的话语弄笑,磁性清冷的嗓音诱哄道:“寒风十月,林小姐的提议确实不错?不如……”
他俯在她耳边说:“今晚试试?”
“你想得美,说说而已。”
胸口被捶了一下,闻堰生胸膛震出一声轻笑,“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她仰起头,对他笑了,比旁的鲜花还要美艳,闻堰生低头的距离与她的额头只有十公分,几乎是克制不住的轻吻一下。
即便隔着轻薄的刘海。
也满足地叹息。
一旦沾上,有种再也丢不开的诱惑。
她的手从斗篷的缝隙钻了进去,异常暖和,“大帅不怕被人瞧见?”
闻堰生身躯逼近几分,压着她作乱的小手,低声笑道:“瞧见又如何,如若你不愿被人知晓,那爷也不说。”
他来时就屏退下人不准过来了。
“为什么不等爷一起。”他不明白。
“嗯~临时起意。”她随口说。
闻堰生却气,轻轻捏着她下巴抬起,俯身咬了一口,她还趁机舔了,丝毫不让步。
雪里风里,飘落的雪花成了斗篷披风相依的背景。
紊乱的呼吸、热情的吻、灼热的气息与呼出的白雾。
闻堰生指腹一点点摩挲掌下的下巴,爱不释手,压抑克制着的嗓音沙哑又含情意。
“自己回来的?爷只是担心你安全。”
第269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20)
突然怀里的人儿将手从斗篷伸出来将他推开,旁边就是屋檐下的圆柱。
闻堰生就算有本能的防备也被她惊人的力道压着肩膀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圆柱,身前的少女压上来,将他的手紧紧抓住垂在两侧。
那不得动弹的力道,仿佛又回到了百乐门初遇的夜晚。
真不知道她怎么练的,练的时候又有多辛苦。
他没反抗。
“大帅还担心么?”她冲闻堰生浅笑,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净是他的倒影。
“嗯,那到是爷白担忧了。”
闻堰生低头,屋檐的阴影将他的轮廓勾勒的越发立体,并不觉得冒犯,唇角甚至隐隐带笑。
“大帅恐怕忘了连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呢~”
本拥着她香肩的两手,都被两只细白的小手相握在身侧,香气袭来,望着眼前明艳狡黠的笑颜,忽而唇角一扬,帅气又痞气的笑。
“床上是你对手就行。”
林慕清昨天就觉得他闷骚,表面冷,内里热的那种,现在更是确定了。
嗓音蛊惑般问他,“这柱子大帅靠的舒服么?”
闻堰生呼吸骤然一变,垂头哑笑,从她目光肆意上下扫荡中看出了她的坏心思。
“你靠一下不就知道了?”
闻堰生脚尖勾着她的小腿肚,利用技巧与她交换了一个位置。
压低脖子,靠着她耳边轻叹,吐露的气息急促又缠绵,反问回去:“舒不舒服?”
在这寒冷的天气,呼出的热气像一团雾包围她的耳廓,神智都容易出现凌乱。
她弓身躲过,语调微扬,散漫道:“还行,不如靠着大帅舒服。”
“败给你了。”闻堰生的人生没遇见过这样折腾人的,喉咙明显一滚,眼里的隐忍和疯狂压至眼底。
一句败给你了,说的一次比一次纵容。
异样之感被他死命压抑着,摸了摸她耳朵,凉凉的,然后松开了。
他低声说,有些悔意,像是懊恼刚刚没想到。
“耳朵都凉了,别在这待了。”
暧昧的气氛变化让她身体一软,迅速与他分开两步距离。
只是刚刚被她穿过指缝扣着的大手依旧夹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暖意源源不断传来。
闻堰生偶尔握着收紧又放开,不断提醒她感受手上的温度。
这个男人真会撩,或者说被她点燃了撩人技能~
“去吃饭了,饿。”
“那就去厅堂。”
“那大帅应该放手。”
闻堰生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连,拉着她走到拐角处才放开。
刚好就看见闻书麒,他一脸惊喜,尊敬的态度,说明来意:
“九叔你回来了,我正想说中午不在这吃饭了。”
“嗯。”闻堰生满不在意。
闻书麒看见林慕清也跟着九叔一起从后院走出来,只以为中途遇见了,不由将话敞开说:
“林小姐已经和九叔说了那件事了吗?”
闻堰生虽然听管家说了,但还是疑惑地挑眉,瞥向旁边落后了两步的女子,希望听她说一遍。
女子抱臂对叠揣在披风里保暖,与刚刚勾缠撩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肯定很喜欢爷,不然不会在别人面前这么清冷温婉,唯独在他面前格外鲜活又有魅力。
林慕清只觉得闻堰生目光格外汹涌,演的一副温柔如水:“忘了跟大帅说,我将婚约退了,婚书已撕,等我找到住处再搬出去行吗?”
闻堰生以为她真的想搬走,眉一蹙,脱口而出:“你想住多久都行。”
似乎怕突兀,还加了一句:“恩人之女,闻家会好生照顾的。”
“是吧,我就说九叔不会多说什么的。”闻书麒放心去约会了,“那我先走了。”
等人走后,闻堰生脚步一转,面向她,唇角的笑意分明,清淡的音色里含了认真和一丝商量的轻缓。
“既然他有眼无珠,婚约何妨不换一人?”
她装作思考,眨了眨眼,“考虑考虑。”
随后揣着小手慢悠悠走去厅堂,踩着低跟鞋裹着披风,摇曳生姿,闻堰生目光追随她,真是柴盐不进,低笑一声,迈步跟上去。
两人吃时不说话,吃完饭没多久。
第270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21)
林慕清就收到了管家让人送来的一整套的保暖围巾还有手套,毛绒绒的特别暖和。
管家第一次还觉得是九爷为闻少爷留个好印象,这第二次吩咐他买保暖手套还特地叮嘱买上等的洋人暖手袋,这都退婚了还要这么上心?想不通。
午时,两人还下了一盘棋。
一来一往间,盘上的局势连管家都看不懂了,好歹管家以前还是老督军的军师,林小姐真的很有才华,管家左右看看,和大帅都有种般配的旗鼓相当,又摇摇头将荒唐的想法甩掉。
“大帅不想清楚再落这一步?”
她望着闻堰生甘愿落入她的圈套里,只为吃一颗白子,但同时他也会失去两颗黑子。
“不想,多考虑一秒,这颗白子就吃不到了。”闻堰生利落捡走围住的白子,捏在手心里摩挲转动,说的话也意有所指。
林慕清听出来了。
“那这两颗黑子我可不客气了~”
闻堰生总能从她的听出别的意思,眼里的笑意分明,低声反击:
“吃了一会让你吐出来。”
果不其然,他谋划十几步后,又吃掉两颗白子。
“大帅果然言出必行呢。”她一步步开始逼乱他的阵营。
最后她险胜。
“真聪明,爷喜欢。”
不由牵起她白皙的小手,在手背珍惜地吻了吻。
闻堰生唯有与她下棋下的淋漓尽致,对她的喜意越深,像遇见了一个很深的宝藏,挖一下,就能找到惊喜,再挖一下还能找到更惊喜的。
下午四点,闻堰生有要事处理,与她说一声,趁着没人还亲了她一下,就离开了。
她也有事要做,只是没想到行程那么相似。
夜晚,在暖黄的路灯下,雪飘得稀疏纯白,楼下全是拉黄包车的车夫和舞女。
楼上,是一栋商业洋楼三楼。
窗户外小雪飘落,窗户内,偌大的场地摆了四张洋人引进的台球桌,隔开放置。
这个时代,新奇的玩意总是被顶层军阀先享用。
海平赫赫有名的三个军阀少帅和一个气势丝毫不输的年轻男子正轮番切磋。
此时,一台桌球边围了四个男人,三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各个都拿着球杆。
还有一个最年轻的男子,一身黑色斗篷配大衣,长裤塞长靴。
长的雌雄莫辨,如清风朗月,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锐利懒散,抱着球杆,在三个军痞中格外突出。
李恒序叫了男子一声:“穆先生,第二盘你还开球不?”
另一边的欧阳津光头胖圆脸,脸上脂肪多,导致那双眼眼皮低,压着眼皮看人犀利藏着奸诈,可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瞧了一眼李恒序:
“不如李少帅这局你来开,穆先生开的难度太高了。”
本以为李恒序会放水,但是没想到这是个耿直的。
只见李少帅手背定着球杆,挑了个最难的高度,白球一出,开的球有七个球还堆在一起,周边都是阻拦的球,散的不算开。
与穆先生刚刚开的几乎无差异,欧阳津失算,脸都黑了黑了。
另一边戴着眼镜的莫镰笑出了声:“漂亮,李少帅这是把穆先生的开桌技巧学到了啊!”
“本少帅也不差。”李恒序对欧阳津挑眉,又看了眼一旁的年轻男子,根本没认出这是找了几天想要找的人,笑道:“津爷觉得难,要不让穆先生先来?”
穆先生也正是林慕清,她背靠在柱子,球杆搂在身前懒懒抱着,摇摇头拒绝,余光瞄向今晚的目标。
在她对面的位置,欧阳津因李恒序的狂妄眯了眯眼,“来就来。”
这可是关乎一百大洋一球的。
还没等欧阳津击球。
这时,西式乳白色的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棕发卷毛的洋人,后面还跟着气场十足的军阀大帅。
林慕清站的位置正对着门口,一抬眼便看见了。
闻堰生比那洋人还要高壮,披着大氅,随着走路甩起衣摆,明亮的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气势愈发威仪强势。
他怎么来了,是巧合还是……
闻堰生察觉一道熟悉的视线,寡淡的眼神与那黑衣男子对上,即使面目与昨天有些不像。
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明显眸光深了,眼里的兴味盎然,浓了几分。
两人对视一眼,她先移开,装作不认识。
“大帅里面请,这是桌球,上个月刚刚引进,玩法特别有意思,多次约您都工作繁忙,难得今天有空,一定要尽兴。”
瑞斯做了个请的动作,说着不是很正规的中文,大概能听懂的程度。
欧阳津挑了挑眉,真是赶巧了,不知想到什么,随后就爽朗大笑邀请:“大帅今日好兴致啊,要不一起?”
第271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22)
李恒序可还记得那天百乐门的事情,至今那个艺妓都失踪了,也不知那天九爷找她干嘛,也出言邀请:“大帅也喜桌球?人多热闹。”
瑞斯认得这几位海平地头蛇,一时只能将询问的眼神投到身后的大人物身上,“大帅意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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