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嫉妒驱使他给她打这个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新出了一步电影,有没有时间去看?”
云栀尴尬地笑了一声,抬起眼皮对上岑野的视线,只见他微歪着头,一副不容置喙要她拒绝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才看过电影,最近都不太想看,恪青哥你可以去找别人一起看。”
“嗯。那你……”谢恪青竟然突然觉得有些没话说。他分明是名利场上随时和人谈笑风生的老手,却也在此刻哑了言。
岑野也听着对话那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朝着云栀摊开手,无声示意她把手机给自己。
云栀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给岑野。她大概也能猜出谢恪青对自己的感情,而断了这份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岑野出手。
不能给结果就不要周游盘旋。
岑野把手机放在耳边,对着电话里的谢恪青说,“她现在要休息了,恪青哥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恪青哥?
他也跟着喊恪青哥……这是无声的表示,他和云栀才是一对,而他谢恪青,撑死了只能是像哥哥一样的存在,更无论,这声恪青哥还带着客气的成分。
岑野果然还在她身边。谢恪青的目光暗了。
“没事了。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
“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你在她心里和她哥的地位差不多。”
说完以后,岑野不等回复,就把电话挂了。
云栀抿着嘴笑。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坏。”
“哪里坏了?”岑野环着云栀的腰,指骨用了一点力,压她的月要侧的软肉。
“不知道。”
云栀感受到他暗中的威胁,趴在他的肩头,“你干嘛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嗯?”岑野吊着嗓音,尾音自带一种勾人的劲儿。
“你捏我的腰。”
“这哪里是欺负,这分明是示/爱。”
“……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是,我不知道害臊。有些人就知道了?大晚上还给你打电话。”
“恪青哥之前都没……”
话还没有说完,腰上又是一股力,不重,就是调/情的力道。
“你干嘛啊?”
“别恪青哥恪青哥得叫了,我要吃醋了。”
“你刚刚不也这么叫了。”云栀反驳他。
“那不是因为,我要跟着你叫人?”
“……”
“阿栀。”
“嗯?”
“要我一声。”
“叫你什么……”
“叫一声阿野哥哥。”
云栀听到岑野厚脸皮的要求,脸轰一下就红了。
“神经病吧岑野,我才不叫呢。”
“乖。叫一声。”
云栀的眉头蹙在一起,伸手掐他的手臂,奈何手臂肌肉太结实,根本掐不动,“现在是你在追我,不是我在追你。你还在这颐指气使,是不是搞反了?”
“什么颐指气使,我这是在请求你。”
“有你这么求的?”
“那阿栀想要这么求?”
云栀看着岑野,他现在这样的发型非常适合他,完美地凸现了他五官的优势和立体感。
他的睫毛长而密,瞳色又深,嘴角勾着一点点的弧度,眼底配合着笑意,有点痞坏。
祸害人的脸。
她瞥开眼。
“怎么求都不喊。”
“是吗?”岑野突然把人抱了起来。
“姑娘,现在别把话说得太死,不然等会儿会后悔的。”
“岑野!”
“今天晚上,至少四盒套各拆一个,总有一次,你会喊人的。”他声音散漫含笑,淡定地开口,稳稳抱着她,迈着步往她的卧室走。
至少四次?
会疯吧。
想到那个雪夜,一次又一次水涨船高……云栀只觉得心悸。那还是顾及她第一次,云栀的直觉告诉她,这次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还是趁早服软算了。
在这方面,她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人刚被抱紧卧室,就听到云栀埋在他肩膀,声音轻如蚊蝇,“阿野哥哥,商量一下,两次好不好?”
岑野听到她这声软得不行的“阿野哥哥”,心口像是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有点受不了啊。
“喊完了。不过再加两次,没问题的。追人嘛,就是要好好表现。”
云栀:“???”
现在的岑野和之前对她隐忍克制的那位简直是两个人的样子。
“岑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岑野把云栀放在床上,青筋凸起的手攥住云栀的细白的手腕,“宝宝,你好像忘了,我从很早之前就肖/想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皮半垂着,用一种漫不经心同时不缺严肃正经的态度和她说话。
说的话直白露/骨。
他的目光侵略性太甚,让云栀不敢再对视,她偏过头,“变态。”
气势已经弱到不行。
岑野淡淡笑了一声,轻轻地替她拨开脸颊上散乱的发丝,“是。我承认。”
说着,他就凑过去吻过她。
他的手指很灵活,不一会就到位了。这双骨节修长的手,落于朱玉。
无声的挑/逗。
让那个夜晚所有的回忆瞬间扑入她的脑海。
回忆如潮。
奇怪而不受控制的感觉占据了所有的器官。
这次没有痛。
她望盼他进一步,他偏偏踟蹰。
“岑野……”声音已经变了调。
这一声,包含太多的感情,是渴望,是控诉,是恳求。
可嘴上说着肖/想已久的人,却成了无动于衷的那位。他分明已经……却耐心做戏前。
“听话,叫我阿野哥哥,你叫我,我就给了。”
原来陷阱在这里。
云栀毫无威慑力地嗔了他一眼,咽了下喉,在指间技艺的舞弄下,竟然就……
她霎时说不出来话了,只有音咽与眼前茫白。
可这短暂之后,是内心更大的空缺。
不,不够的。得是他才行啊。
“阿野哥哥……”她这声哭腔浓。
岑野的目光晦暗深沉,“又说晚了。”
“再多说点好听的,就给你。”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大脑已经停止运转,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岑野吻住她的唇,抵入, 也不真的让她再说些什么了。
进去一刻, 浑身的血管像是在瞬间收紧。
从慢到快。
相拥着。
她的眸眼湿/漉漉的,白皙的面颊沾染绯/色。
“换个姿势好不好?”
“什么?”云栀的反应慢半拍。
话音刚落, 她就被翻了一个面。双手被扣在一起, 直条条地伸至头顶。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双手, 另外一只手轻扣她的下巴,同她接吻。
“我说,从后面。”
这场情/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云栀到后来就只记得男人偶尔动听低沉的声, 那双犀利深邃的眼布满不同于平时的温柔,以及……他的汗水滴落她的面颊, 如此滚/烫。
事后, 他带她去清洗,又换了被单。
处理好以后, 云栀躺在岑野的怀里,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任由男人给她按摩酸/痛的身体。
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无声袒露彼此的不舍。
“睡觉吧, 很晚了。”
“不想睡。”
“为什么?”
“醒来又看不到你了。”她的手勾住他的指骨,在他的茧子上摩挲。
倒计时的按键被按下, 怎么能想象,还有几个小时他又要离开。可分明上次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可她那么清楚,这个男人不单单属于自己, 更属于国家。他自然不该困囿于小情小爱的一方天地。
知道刚刚那句话会让岑野过意不去, 她又补充道,“不过没事的, 我正好过段时间工作也忙,年尾了,很多工作要收尾,估计也没时间想你。”
岑野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觉得心疼。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云栀抬眸,对上岑野的视线,“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到时候真的很忙的。”
“我知道。”岑野的声音沉涩,他的手抚上她的面颊,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揉动。
“你呢,好好完成你的任务。有时间的时候,再想想怎么追我就好了。”
岑野一顿,“阿栀,可不可以,提前转正?”
没名没分的,让他心里也不算安定,毕竟这位谢恪青一直都能出现在云栀的身边,而自己不行。
云栀手撑在他的小月复上,抬起头,和他的视线齐平,声音透着抱怨,“你这才追了多久啊,就急着转正了。”
“没诚意。”
“宝贝,我们说话归说话,手别乱放。”岑野把她放这位置的手拿开,搭在自己的月要上。
“转移话题。吃抹干净了就没耐心追了。”她偏头,不去看他,“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岑野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虎口扣着她的下巴,捏了一下她的脸。
生气都这么可爱。
“不是没耐心追,是担心群狼环伺,想先要个名分。”
云栀想了想,也对,毕竟他们见面不容易,岑野这家伙又那么容易吃醋……
“那这样吧,下次你回来,表现好点呢,就给你名分。”
“下次啊……”下次回来真的得年后了。
“怎么了,你还敢不满意?岑野我跟你说,我已经给你开了绿色通道了。”
“行,那就下次。我下次回来好好表现。”岑野在云栀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哦对了,还是要和你说一下,如果以后你见到恪青哥你客气点。上次我爸出事,是他找了他姑父过来做手术的,不然我爸可能……”
岑野轻缓眨了一下眼睛。
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在身边,也不能为她解决她的着急与不安。
他也庆幸,谢恪青在那时能给她最需要的帮助。
但他自己好像挺没用的。
“嗯,下次见到他会客气点的。”岑野温声说。
“岑野。”
“嗯?”
“和我讲讲你队里的事。比如你的队友,或者你以前的队长……”云栀装作无意地问。
岑野听到“以前的队长”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一愣。
“队友都挺好的,都很厉害,各有各的长处,我们每天都会在一起训练很长时间,都是最信赖彼此的人。至于以前的队长……阿栀,等我……”他的喉结轻滚,“下次想好了再和你说他。”
云栀听到他这话,觉得心底划过一丝很明显的失落。
不能说嘛……关于他前队长,知道这是他最隐秘的心事,他从未和她说过,所以她才主动会问的。
这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无形壁障。
他们分明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说吗……
她觉得自己该体谅,可那种失落感像是开了一个泉眼,四面八方的压力推动着喷薄而出。
“行,没事,那睡觉吧,正好我也困了。”她笑笑。
岑野也感受到云栀的情绪变化。他把人拢在怀里,“前队长的事有点复杂,等我下次回来,再好好跟你说。”
“嗯,随便。”她含糊其辞,又打了一个哈欠,“睡吧。晚安。”
“晚安。”
灯关掉,一室漆黑。
两个人都各有心事。
岑野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他还得回一趟季家。
岑野醒的时候,云栀迷迷糊糊听到了他的动静。她要坐起身,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话先说出口,“我送你。”
岑野阻止她,“睡吧,别起来了。我等会把早餐给你做好,你睡饱了再起来热热吃。”
岑野替她把被子掖好,弯着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等我回来。”
云栀点了点头。
在分别面前,昨晚那睡前一点小小的不愉快都可以忽略不计。
岑野刚直起身,云栀就拉住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这样的分别在未来还要有多少次,她该习以为常的,但好像做不到。
岑野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昨天和应碎联系了,今天她会过来陪你玩。”
“你还去打扰遂遂啊?”
“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觉得你有朋友在身边会好一点。”
“嗯,那你去吧。”他想得确实周到。
“再睡会吧。”
“凡事注意安全。”
“一定。”
岑野离开以后,云栀又补了一觉。
应碎过来是中午十一点,毕竟被关照过不要太早过来。嗯,好歹她也是有丈夫的人,自然明白小别胜新婚的道理。
应碎拎着一堆火锅食材,在厨房清洗。云栀洗漱完以后出来,“我跟你一起。”
“哎可别,都那么辛苦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什……什么辛苦?”
应碎在云栀的锁骨上停留,笑容满是深意,不说话。
家里开了地暖,云栀穿的衣服露出了一点锁骨。她低头看了一眼,把领子收了一下,耳根子红了。
“害羞什么,迟早的事。”
“那个,其实……我们还不算正式在一起。”云栀没和应碎客气,在吧台椅上上坐下,看着她清洗。
“什么?那你们都?”应碎眼睛睁大。
云栀低头看着自己交合的手,“就觉得他得再好好追一下,不能轻易在一起了。谁让他这几年都……”
“可他身份又那么特殊,回来的日子总共就没几天,所以就成这样了。”
“好吧。其实能理解。总之,希望你们都幸福。”
“我也希望。”
“哎,我还在愁一件事。”
“什么事?”应碎把洗好的青菜放在盘子里,问她。
“他这工作性质特殊,我怕我爸妈以后知道了会不同意。”
应碎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的话,岑野的家世确实会让叔叔阿姨担心,但现在他都回季家了,客观来讲也是门当户对……”她顿了一下,“你是说,他这工作太危险,你怕你爸妈因为这个不同意?”
云栀点了点头。
“我爸还好说,我妈就……”
“那还真是,”应碎叹了一口气,“真是关关难过。”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应碎和云栀一边吃火锅,一边聊天。姐妹在一起,话题也多。
“就……遂遂,”云栀突然小声地叫她,似乎之后的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一样。
“怎么了,你跟我之间还有不能说的话?”
“你和陆京尧,平时晚上次数多吗?”
应碎夹筷子的手一顿,刚夹起来的一块肉掉回了锅里。
她把筷子放在碗上,咳了一声,“刚在一起的时候频率有点高,现在可能两三次?兴致好的时候会多一点……”
“你……”应碎有些担心地问道,“岑野他不会是不行吧?还是太行了?”
云栀的脸霎一下红透了,“我跟他就有过两晚。每次都要好几次,很久……我觉得他是不是有病。”
“有病?”
“不是说,时间太长也是病吗?”云栀一本正经皱眉问,“你说下次回来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
应碎哭笑不得,“阿栀,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开荤太晚,憋久了,现在都在向你讨回来呢?”
云栀的脸更红了。
应碎撞了一下云栀的手臂,压着声音说,“哎,我知道一家内/衣店,很多款式都很好看,要不要推给你?”
云栀猛地摇头。
“别了别了。”
她会羞死的。
下午吃完火锅以后,云栀有点事情要去工作室处理,应碎和云栀一起。等结束以后她们要去岑野奶奶那吃饭。
云栀在处理工作,应碎去了一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回来的路上,应碎一瞥眼,就瞥到了林既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他的位置背后没有人。
林既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运行的代码。
应碎之前在计算机方面小有建树,尽管看不清他在打什么内容,但从他敲键盘的手速来看,不像是个外行人。
他不是摄影助理吗?
应碎轻着脚步往他的方向走。林既的余光也瞥到有人,快速关掉代码界面,接着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基础的代码教学视频。
林既伸了一个懒腰,假装看到应碎,和她打招呼,“应姐,你来找云姐啊?”
“嗯。”应碎点了点头,看着他电脑上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