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自然穷追不舍。
 苏茉见矮个子是往她这个方位跑,赶紧给躲避的草丛催生,让草丛能更好的遮挡她的位置。
 也是矮个子倒霉,跑的路上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飞扑着摔到了地上,后面追着的野猪刹车不及,也紧跟着从他身上踩踏而过。
 矮个子哼唧了几声,也没声音了。
 野猪见两人都倒了,用嘴顶了顶两人,见都没动静,这才打算撤了。
 受伤的几头,边走还边惨嚎,有几头流血过多的,走着走着,就躺地上了。
 苏茉这才出来,拿着电棍,先去看离她近的矮个子那里。
 矮个子刚才其实在装死,听见有脚步声,转过身来求救。
 “救…救我。”矮个子的脚应该是被野猪踩断了,此刻正诡异的扭曲着。
 苏茉蹲了下来,笑了笑,看着矮个子问:“是谁派你们来害苏家的?”
 矮个子瞪大了眼睛,看了苏茉一会儿,这才震惊的道:“你是苏茉!”
 苏茉点头,“说。说了,或许我还会救你。”
 矮个子脸色几经变换。说了,全家死;不说,他自己死。
 最终,矮个子似乎认命般,闭眼把头转向一边,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实则握着匕首的手正暗暗用力。
 苏茉嗤笑一声,在矮个子把匕首挥向她的时候,迅速的拧住他的手腕,反手就往他的心脏处插去。
 矮个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似乎在惊讶,这个女的怎么敢如此利落的杀人。想开口说什么,鲜血却从口中汩汩流出,只能发出“嗬嗬”声。
 等对方断了气,苏茉这才松手,又去了高个子那里查看。高个子早就断气了,肠子都流出来了。
 确定两人已死,苏茉这才去几头受伤倒地的野猪那,选了两头看得比较顺眼的,用电棍电死,收入空间。
 其他,就留在这里。打了抢,肯定得留下些被子弹射中的猎物的。
 出现了枪声,听到的人,肯定会回去大队反映的,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查看了。
 确认了这里没留下能追查到她的痕迹后,苏茉便赶紧走了。
第87章 被嫌胆小的李月娥
 苏茉一路疾跑,在山外围差不多的地方,才从空间拿出两捆柴挑上,又拿出一个土粗布做的布袋子,装了些黄连在里面,绑在竹杆上。
 果然,刚走出外围,就看见几个人拿着土枪往山里去,应该是大队民兵队的。
 苏茉看到他们,故作惊讶的问:“我刚才听见枪声了,是你们打到什么猎物了吗?”
 民兵队长陆保家摆摆手,“天色不早了,苏知青你赶紧回家去。”
 “哦!”苏茉应了声,欲言又止的挑着柴走了,还不时回头看了看,一副八卦好奇的样子。
 苏茉刚到家附近,就看见李月娥在院子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看到苏茉,李月娥赶紧跑了过来,“小茉,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担心死娘了。”
 “娘,咋了?我挖了点东西,迟了些。我刚才还碰见民兵队的人去山里了,在山上的时候,似乎听见了枪声,是不是打到好东西了?”苏茉装作好奇的问。
 李月娥压低声音道,“应该不是,回来报的人说,那不是土枪的枪声,是手枪的。你爹和大队长,已经一起去公社报公安了。”
 回来报的那个人,是当过兵的,所以听得出枪声的不同。据说听到了十几声,那肯定是出事了。
 这年头,特务盛行,老百姓对枪声还是十分敏感的。
 “你这段时间,别再去山上了,山上可能不太平了。”李月娥道。
 苏茉赶紧点头,表现的十分听话。然后扯下绑在竹杠上的布袋子,递给李月娥,小声道:“娘,我今天发现黄连了,挖了不少呢。”
 李月娥惊讶,打开布袋子一看,还真是黄连。掂了掂重量,估计得有个两三斤,晒干也得有一斤左右。
 黄连价贵,在收购站,一斤干货能卖8块钱呢。
 这小茉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别人上山,啥都捞不着。她不仅能挖到了野山参,像黄连这种少见的,竟然也能挖这么多。
 李月娥把袋子绑回去,“你处理了,晒干,到时候拿到收购站去卖了。”
 苏茉点头。
 李月娥帮苏茉一起把柴弄到柴房,看到里面堆得高高的柴,有些惊讶:“这些都国平那孩子给你弄的?”
 “差不多,我自己也弄了一部分。”苏茉没详说,实际上,这里有大半是她靠空间偷运回来的。
 “我还没给他钱呢,娘,你觉得这该给他多少钱?”苏茉问。
 李月娥看了看,道:“给个五六块钱吧。”
 陆国平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爹也是当兵的,后来牺牲了,留下她娘一人拉扯他姐弟二人。他爹的抚恤金,也被他爷奶和大伯一家占了大部分,只剩一点给他们娘仨。
 虽说他们是烈属,大队有些照顾,但那个时候,大家都吃不饱,又能照顾得了多少。
 没吃的时候,他娘就把能填肚子的都让给两个孩子吃,自己光喝水饱。如今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了,自己也累了一身病,明明比她年轻的人,看着起码比她老了十岁。
 想到这,李月娥又道:“要是讲究点,买点鸡蛋过去也行,他媳妇也快生了,给点红糖也行。”
 “行。”苏茉应,又道:“娘,你等一会,我切几片野山参,你拿回去给爷泡水喝或炖汤。”
 陆伯鸣也含了四五天参片了,如今情况好了很多,每天一两片参泡水和或炖汤巩固着就行了。
 野山参,昨天苏茉就从空间拿出来,放在窗边通风处晾晒了,不然那么多天,还保持的跟现挖的一样,说不过去。
 进了屋,苏茉从炕上的窗户边拿过野山参,给切了几片用纸巾包着,递给李月娥。
 “娘,等这野山参晾干了,就给你和爹收着,你们十天半月的,给爷炖个汤或泡水喝。”
 “行。”李月娥点头,她待会儿就把野山参的钱给小茉送来。
 “晚了,你也别煮饭了,娘做了二合面馒头,一会儿给你拿几个过来,就着你做的蘑菇酱吃,贼香。”李月娥道。
 “好,那我就不做饭了,辛苦娘了。”
 李月娥摆手,“几个馒头,有啥辛苦的。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给你拿。”
 说完,李月娥风风火火的走了,很快,就端了几个馒头过来,一起带过来的,还有三百块钱。
 “小茉,这三百块钱,是参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但爹娘就只有这些,你收着。”
 苏茉笑了,为有这样明事理的公婆开心。他们不会认为,你是晚辈就该孝敬,会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给你相应的补偿。
 这,就已经完胜很多人了。
 “娘,钱你拿回去吧,爷已经给了我钱了。”苏茉道。
 “啥?你爷给你钱了?你把他的钱给回去,这钱爹娘给。”李月娥道。老人家能有多少钱,只怕老本都掏干了。
 苏茉摇头,“爷说了,这是他的心意,我得收。我收了他的就行了。”
 “爷还给了我那个。”苏茉说着,假装回房拿了个小黄鱼出来,给李月娥看。
 李月娥吓了一跳,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赶紧收起来!这老爷子,怎么能给你这个。这东西,你可千万别被人知道,不然要被割尾巴,抓去批斗的。”
 “我知道,我会收好的,这不是给娘你看,这才拿出来。”
 李月娥压低声音道,“赶紧藏好了,以后不管是谁,都别再拿出来了。”
 叮嘱完苏茉,李月娥就拿着碗匆匆回去了。她真没想到,老爷子还藏了这东西,可得让他藏严实了。
 李月娥回去后,就去了陆伯鸣房里,把事情跟他一说。
 陆伯鸣听完,笑了:“你呀,你这胆子,还没小茉的一半大。行了,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还有,钱我给了,你们就不用了再给了,小茉不是计较的人。”
 李月娥:……
 得!还嫌她胆小了。
 以后还是让那些小的少进爹的房间,免得小孩子这里抠抠,那里抠抠的,再给她翻出点东西来,那可就麻烦了。
 公社派出所来的很快,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庚长青和公社的社长李红军。
 吃完晚饭后,苏茉在院子里远远瞧着,不少人举着火把上山了。
 因为想着听点消息,所以苏茉今晚也就没再挂窗帘开台灯了,而是点了煤油灯,窝在炕上写文章。
 然而,一直到她歇下,都没有见有啥大动静传来。
 第二天,苏茉刚打理了菜地,就见陆清安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公安同志朝她家走来。女公安穿着上白下蓝的制服,男同志则是一身蓝。
 “老三家的,公安同志有话要问,你把你知道的情况,如实说了就行。”陆清安走近后道。
 “诶,好。”苏茉赶紧把几人迎进屋,又拿了杯子,每个杯子给舀了点白糖,给几人冲了杯热糖水。
 “公安同志,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苏茉非常配合。
 其实公安也只是例行问话,因为苏茉几乎可以说是最后一个下山的。两个公安也是忙了一晚,此时一杯热糖水下肚,浑身都舒坦了些。
 “苏茉同志,你昨天下午都在山上做些什么?”女公安先开口。
 “我昨天下午先在山上打了会儿柴,然后发现了黄连,边找边挖的,一直到挖到傍晚,看时间不早了,我才匆匆下山。”苏茉道,“挖的黄连就晒在屋檐下的竹笸上。”
 男公安闻言,出去看了一眼。看着确实是昨天新挖的,量还不少,说挖了一下午,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在什么地方挖的?”男公安进来后问。
 “这…具体叫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带你们去。”
 陆清安跟着插了一句,“公安同志,我这三儿媳是从海市来的,这到大队也就两月,地名她可能真说不出来。”
 男公安摆手,“没事。那你傍晚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我听到了枪声,算不算?有好几声。我正是听到枪声,才看时间发现不早了,不然我还得继续挖呢。”苏茉道。
 “那你听见枪声,就不害怕?”女公安问。
 “为什么要害怕?我以为是民兵队打猎来着,还想着回去可能有肉分呢。我娘跟我说,冬天的时候,民兵队都会上山打猎的。”苏茉的眼里,闪烁着清澈的愚蠢。
 “以为?那就是说,你现在知道不是民兵队打猎了?”女公安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
 “是啊。我下山的时候,碰见民兵队了,问了他们,他们没说是,那就不是了嘛。再说,我爹不是报案去了吗,我昨晚见我娘了。”苏茉一副你怎么这么傻的表情看着女公安。
 女公安尴尬的咳了咳,竟然忘了这茬。
 “除了枪声,还有发现其他异常吗?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女公安接着问。
 苏茉想了想,摇头,“这山上声音多了去了,我也不清楚怎样才叫奇怪的声音,貌似也没什么异常。”
 两个公安见苏茉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参与那样场面的人,例行再问了几句后,就走了。
 由陆清安带着,去找下一个人问话了。
 等三人走后,苏茉把门一关,就去陆家打探消息了。
 李月娥此时正在打理她那稀稀拉拉的菜地,苏茉到了后,赶紧走过去压低声音问:“娘,究竟咋回事?刚才公安找我问话了。”
 大房和二房也早就好奇了,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问,如今见老三家的过来了,便赶紧都凑了过来,都眼巴巴的看着李月娥,倒是相当的和谐。
 李月娥:……
 “别四处乱说。”开口前,李月娥先提醒,尤其是对着陆桂花。
 陆桂花赶紧点头。
 “听说是来了俩特务,在山上遇上野猪群了,打死了好几只野猪。”李月娥压低声音道。
 “那特务呢?”陆桂花有些紧张,带枪的特务,万一进村子里伤人怎么办?
 “死了。俩特务都死了,一个肠子都被野猪顶出来了,一个据说是摔倒的时候,自己把刀插进心脏,也死了。”
 “那还好。”刘玉枝拍了拍胸口,她家孩子可是经常上山打猪草的,万一遇上特务,可就麻烦了。
 “娘,你确定就俩特务?不会是还有没死的,躲起来了吧?”陆桂花发出灵魂拷问。
 李月娥一愣,“这我哪知道,这是公安的事情。总之,这段时间,你们让孩子们别往山上跑,你们自己也别上山。”
 对方可是带枪的,他们这些老百姓,哪里跑得过枪子儿。
 三人赶紧点头。
 打探完消息,苏茉也就回去了。她没想到,那两人竟然被定性为特务。
 主要是公安没在两人身上发现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连介绍信都没有,用的枪也不是我们国家惯用的型号,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先定性为特务。
 然后把情况上报上去,看有没有部队或其他单位认领,要是没有,那就是特务了。
 上午,县公安局也来人了,来了几辆车,一群人又上山去了。
 到了下午,山上的五头野猪也被抬了下来。公安带走了三头,剩下的两头留给了陆家村大队。
 陆保国赶紧招呼人杀了,分了一扇给公社干部们带回去,剩下的就陆家村大队的社员们分了。
 这几头野猪都不小,都是三四百斤重的大野猪。杀完除掉内脏那些,大队一千多个人,每人还能分个四两左右。
 苏茉虽然空间里还躺着两头大野猪,但还是去排队领了。分给她的肉不错,估摸着有半斤,都是肥瘦相间的。
 苏茉当晚就给下了重调料给炒了吃了,都说野猪肉味大,但可能她调料足,她倒觉得还不错。
 特务这事,对绕着布开山这一带的生产大队,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人们虽然不敢明面上大肆讨论,但私底下也是三三两两的互相交换着打听到的信息。
 几个生产大队的民兵队,更是自发的分成几组,这段时间轮流上山巡逻,就算有漏网的特务,也得把他们吓走。不然社员们上山捡点柴或打个猪草啥的,也不安全。
 民兵队这么积极,苏茉目前也不敢再去牛棚了,先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免得被民兵队当特务给抓了。
 希望对方这次折戟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派人来了。
 等问清楚情况,她再想办法把这里的事通知苏廷德。电话是不能打了,这个时候的电话,是极容易被偷听的。
 她大胆的猜测,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派人监视他们了。
 第二天,苏茉驮了苞谷和稻谷各一筐,去了公社加工厂。
 她准备把苞谷打成玉米碴子,偶尔煮点碴子粥喝;稻谷也给碾成米,分几次拿到牛棚去。她空间的米跟现在的比起来,太过光滑和白净了,还是留着自己吃的好。
 有机器,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到半个小时,就都搞好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机器没后世那么先进,能米壳分离,碾出来,米和壳都是混一起的,得用风车放几遍,把米和壳分离出来才行。
 苏茉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东西,觉得蛮有意思的。
 把米倒进上面的漏斗里,然后转动风页,用风把谷壳从旁边吹出去,米则从下面的口出来,拿个筐放地上接着就行。
 据说,这种风车在几百年前就有了,不得不说,苏茉也是挺佩服古人的智慧的。
 苏茉弄了几遍,直到谷壳都分离出去后,这才拿了个麻袋,把吹出来的谷壳扫了装起来。
 这谷壳可是养猪的好材料,拿到大队上是可以换工分的。
 两筐东西,花了5毛钱加工费,费用还是比较高的。不过这时候电费都要二毛二一度,算起来,也就不算贵了。
 毕竟用机器省事,这两筐东西,要是用人工的话,她估计她一上午都搞不定。
 弄完东西,苏茉又去了供销社,要买些东西。
 先要了1斤红糖,2斤粉条,见有豆腐干,又要了10片。
 红糖五毛九,粉条一块三毛六,豆腐干一毛,一共2.05元。
 然后又要了2斤煤油,2盒蛤蜊油,10条1毛钱的那种麻袋。
 这边天气冷,蛤蜊油她买来当护手霜用。
 煤油八毛四,蛤蜊油四毛,麻袋一块,一共2.24元。
 总共花了4.29元。
 陆小兰也是听到了些传言,等苏茉买完东西后,便偷偷跟她打听情况,苏茉把能说的都跟她说了。
 陆小兰拍了拍胸口,小声道:“这可真是太危险了,三嫂,以后你们上山要小心一点。我们这都好久没特务了,也不知咋又忽然来了。”
 她记得小时候,山里倒是经常抓特务。
 “估计这边有什么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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