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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九重天(丹青手)


夭枝见他眼风扫过,这般坐着越显长腿窄腰,却坐在床榻外侧,挡去出路,一时莫名有些许胆颤。
不过他这般快就松口,倒叫她有些意外之喜,果然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她太过紧张,自然顺理成章便能成之。
如今便只等酆惕找到老者,她便能安然置身事外,再不如此为难。
春雨微凉,夭枝养了几日感觉稍好了些,她坐在屋里,看着窗边的花正出神,便听外头马蹄声渐近。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却像是在门口停下。
她有些疑惑,抬眼看去,便见酆惕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进来,打头一进来便正好看见这处窗子,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对着她点头示意,“夭卿。”
夭枝瞬间惊喜,他既回来必然是寻到老者了!
她连忙起身迎去。
酆惕背着包袱,风尘仆仆而来,一进屋便闻到了药味,面露疑惑,“你在喝药?”
夭枝一时回答不出,毕竟她不是酆惕,只有神仙记忆的凡胎。她是神仙之躯下凡,神仙从来吃仙丹喝仙药,凡间的药又有什么用?
她解释不出,总不好告诉他,自己泄露天机。
她上前给他倒了杯茶,并未回答,而是开口问,“我无事,你这般着急回来,可是寻到了老者的消息?”
酆惕放下包袱,点了点头在桌前坐下,“是寻到了蛛丝马迹,想来就在京都附近,我便顺着回来,且京都如今不太平,我着实有些担心于你,便先赶了回来。”
皇帝大开杀戒,他在外自然也是听得见,一时也只能耽误片刻找老者的事,先赶回来。
回来之后,才知宋听檐已经从宫中出来,倒叫他松了一口气。
毕竟伴君如伴虎,皇帝这样杀下去,早晚会杀到宋听檐头上。
他若这个时候死了,他们差事也算到头了。
酆惕说到这,似乎百思不得其解,“那老大人这二十多年前的事怎会突然闹出来,明明没有这一出……”
夭枝闻言沉默下来,忽而低声咳嗽,根本压不下半点。
酆惕话间一顿,似乎想到什么,看了过来,见她面容掩不住的虚弱,当即伸手过来拉过她的手。
衣袖拉开,素色手腕上一道微不可见的脉线,沿着小臂而上,没入宽大衣袖里。
这是天界自从出了那徇私的司命官员之后,特地出的规定,凡有透露天机者,惩戒之后,皆会留下这一道痕迹,以示训诫。
他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你泄露天机?!”
夭枝没有否认,她收回手,将衣袖微微往上一拉遮掩住,“以京中的局势,若是不及时找出法子,必然保不住他的性命……”
她还没说完,酆惕便生生顿住,此死局确实无解,宋听檐的命数是天家牺牲品,注定是为太子登基做陪衬,若是死在宫中,宋衷君那处便没有登基的因。
他这个未来皇帝牵动天下命数,若无法顺利登基,天下命数便就乱了。
他们司命之间本就息息相关,宋听檐和宋衷君的命数又是相连,他们这处辅助若是没有做好,自然会牵扯到太子那处的司命。
这牵连甚大,否则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放下所有事情赶回来。
他眉头紧锁,“你不该如此,你这是违反天命,会遭反噬的。
你该与我商量,你我二人同僚,岂能全是你冒险,而我安于一隅,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自己,天罚若再多一次,你莫说能完好无损回九重天,便是神仙你都未必能做啊!”
夭枝微微抿唇,低头开口,“你放心,只要寻到老者,此间事我们便可安然居于身后。”
酆惕沉默下来,老者确实是所有事情关键所在。
这命簿里的老先生,被宋听檐尊为长者先生,颇为尊敬,但命数所定,他注定是被最为看重的人背叛。
此老先生本是帮扶宋听檐,可禹州之后,便转为帮扶宋衷君。
老者要帮扶宋衷君,自然是要弃宋听檐,他是替宋衷君除掉宋听檐的人,也是宋衷君称帝的关键,这三个人缺一不可,而老者是推动者。
也只有他是了结宋听檐的人,只要找到他,此事便算了结。
夭枝想到此,亦沉默几许。
酆惕想着也觉心急,“老者已经有了踪迹,应当快了,你如今虚弱,只管好生休息,此事交于我便好。”
他开口交代,却又想到什么,“夭枝,你可有对他心软……?”他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劝戒,“你该知道,上一个心软的仙官是何下场……”
她黛眉微蹙,“我知道,只是皇帝疑心因我而起,我自不能扰乱……”她话到嘴边,却慢慢垂下眼睫,想到客栈那日他说的话,一时说不出的涩然。
酆惕听到她这般说,不由开口提醒,“此事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只是难为你了。你没有私心便好,夭枝,他只是一个历劫的凡人,你往后还有无数个需要观测历劫之人,不要傻到毁了自己的仙途。”
夭枝微微颔首,开口极轻,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你莫担心,我自会分清楚。”
酆惕也是担心,他神情凝重,“放心,如今皇帝正盯着科举一事,自不会再生乱,你如今便安然置身事外,其余事交给我,我一定尽快寻到老者下落,叫你退居身后,不再两难。”他说着,伸手而来,“你让我看看。”
夭枝闻言伸出手来。
酆惕伸手为指,搭她的手腕脉上,细细探之,片刻又伸手握过她的手腕,将她衣袖拉开,看向手腕上的脉线。
二人举止这般,瞧着像是情投意合,分外亲密。
夭枝见他看着正想开口问如何,余光却瞥见门外似站着一人,她抬眼看去,慌了一跳。
宋听檐不知何时来的,就站在屋外默然无声看着,见她看去,他才缓步进来。
夭枝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慌张站起身。
酆惕看见他也是一愣,站起身行礼,“微臣见过贤王殿下。”
“起来罢。”宋听檐平和开口。
酆惕恭敬垂首起身,“谢殿下。”
他进来后,屋中莫名安静了几分。
夭枝总有些不自在,她往日是不在意,因为往日便是亲过,也完全没有那般感觉,明明这般亲亲蹭蹭在他们精怪之中只是礼节罢了,可如今对着他,她竟然不敢看他。
“你怎么来了?”
宋听檐听到这话,看过来,话中淡淡,“倒是我来的不巧了,打搅了先生待客?”
夭枝被噎了一下,他这些日子过于温柔,说什么他都应好,怎么样他都答应,连喝药都是千哄万哄,如今这般,只觉突然便有些扎手。
酆惕当即开口,“殿下误会了夭大人了,方才微臣乃是替夭大人把脉,只怕她身子不适。”
宋听檐闻言一笑,随意扫过桌上的包袱,看向酆惕,“我竟不知酆大人也会医术,不知从何处学来?”
酆惕顿了一顿,“是微臣自己看医书,略有涉猎。”
夭枝闻言当即开口替他解围,生怕他露馅了,“酆大人不过是闲来无事替我看看,自也是看着玩的。”
宋听檐闻言眼中笑意轻淡 ,随意走到靠榻上坐下,“那酆大人便先看罢,正巧我与酆大人许久未见,也想与酆大人聊聊。”
他这般坐下等,他们还把什么脉?
酆惕也不好再耽误,他随意装模作样把了把脉,交代了几句好生休息,便要起身告辞。
他一起来,宋听檐便也一道起来告辞。
倒像是,他是特地来寻他的……
夭枝看着他们二人前后一同离去,简直像个连体婴,也不知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了,怎就非等着酆惕一起走了?
着实觉得有些奇怪。
酆惕跟着宋听檐一路往外走去。
离了先生院,宋听檐看向酆惕,和煦开口,“在礼部待得如何?”
“多谢殿下挂怀,微臣适应甚好,皆是承蒙天恩。”
“往日多亏了你呆在禹州,处理灾后重建一事,也免了百姓受诸多苦楚,如今回来不知会不会觉得太过清闲。”
酆惕当即跪下谢恩,“微臣惶恐,雷霆雨露皆是恩泽,臣不敢觉得清闲。”
宋听檐闻言一笑,起身往他这处走来,伸手扶起他,“不必如此,你与先生有旧,本王自不会为难于你。”他和善有礼,轻易便能叫人卸了防备,“我听说酆大人事忙,不知怎又回了京都?”
“殿下,陛下想寻一位老先生去禹州做主意人,如今微臣正有线索,便回来禀告陛下。”酆惕开口却掩去大半,“微臣往日在禹州已久,禹州商贾大户极多,是以每当出一决策,便多有争论,正需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才能主持大局,且这位长者不要是禹州商贾出身之人,亦不是在朝为官之人,最好以师者为名进入禹州,禹州贸易发达,富硕之地重师才,若有这样一位老者,顺应我们的决策一二,自然是对朝廷莫大的好处,陛下也是这样认为。”
宋听檐听他说完,笑着问,“既如此情形,想来酆大人已寻到踪迹。”
酆惕微微点头,似又想到什么,当即认真开口,“殿下,微臣听闻您往日去乌古族前,陛下也吩咐过您沿途而去寻这位老者,微臣想,殿下如今能力,自然也有一二线索罢?”
宋听檐闻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此人难寻,当初一篇帝王策论出现在父皇面前,父皇很是喜欢,却不允许任何人看,是以我也不知晓个中细节。
父皇特令我外出之时寻找此人,我去乌古族之前已四处拜访寻找此人,却皆无线索。”
他说着,似想起什么,“我记得这位老先生,当初父皇便惊呼其有大才,务必找到他做帝师,只如今……”他话中遗憾,“我沿路诸多打听,倒是打听到些许线索,据说此人写这策论时,已年近七旬,如今不知再世与否,你若要找,这倒是个线索。”
年近七旬……
自也对得上,老者自然是年纪极大的,且他事未毕,必然不可能死。
也就是说,他只要重点寻找京都周围所有七旬老者,便能找到人。
这是个大线索,虽数量庞大,麻烦诸多,但多少有了头绪。
酆惕当即开口言谢,“多谢殿下。”
宋听檐闻言一笑,“倒不必言谢,若是能找到此大才,也算是为朝廷立了一桩功劳。”
酆惕恭敬退下,急匆匆便去寻人。
宋听檐看着他身影离远,开口唤了一声,“常坻。”
常坻当即从廊中梁上一跃而下,伸手抱剑,“殿下。”
他开口淡漠,“跟着他,找到了那老人便杀了。”
常坻闻言一惊,“殿下,这位老者,殿下不也一直在找吗?”
宋听檐拿过一旁放着的拐杖,在宫中跪了几日,他的膝盖自还没好全,他开口轻浅,“往日或许需要,如今大局已定,酆惕是太子身旁的人,无端去找这位老者,必然有用,本王懒得去想,杀了最是了事。”
常坻闻言自然懂了,他看向家殿下手上的拐杖,非常会其意,“殿下,要不要连酆大人一起解决掉?”
宋听檐看了他一眼,“你胆子不小,如今都想杀到酆家嫡长子头上?”
常坻也是顿了一瞬,他倒是忘了酆惕出身世家大族,各中牵连甚广,若是突然死了,必然生事。
其实也不怪他,实在是酆惕如今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是操劳,哪有半点世家贵子的样子,叫他都生了杀了也无事的错觉。
他看着自家殿下,每每来此都不喜让夭先生看见他需要借助拐杖走路,既要在夭先生面前注重形象,又要防住酆惕这厮时不时骑马飞奔而来的混账玩意儿,多少生累啊。
他有些叹息,语重心长道,“是属下糊涂了,属下实在是担心殿下,这般防着贼,瞧着好生难……”他说着,忧心忡忡,“且终日防贼也未必防得住罢……?”
宋听檐眉心一跳,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淡字而出,多少起了点杀心,“滚。”
常坻吓得不轻,非常麻利地滚了,不敢多留半个字。

第63章 白日不许我来,夜里也不许来?
宋听檐回头看向书生院,看见一旁守在门口的童子,抬手让他过来。
童子颇为乖巧,连忙快跑过来,有模有样学着大人的样子开口,“参见殿下。”
宋听檐闻言一笑,拄着拐杖慢慢蹲下身看向他,话间如沐春风,“你去夭先生那盯着她将药喝完,她若是不喝,你就告诉她,如今你看着,她可以只喝半碗,倘若我去便要喝整碗。”
童子闻言连连点头应声。
夭枝在屋里无趣,随手捞过在一旁窝里睡得正香的踏雪,这外头春雨不止,它不喜欢身上沾水,便每日窝在屋里睡觉,倒叫夭枝有了个相伴的小玩意儿。
她抱着踏雪看着门外,想着宋听檐今日应当是不会回来了。
她心中瞬间有几分喜悦,终于不必再喝那苦药了,她还未来得及欢喜多久,便见门外小童小步进来。
“夭先生,殿下要您将这些药喝了。”
她目光呆滞看向端着药进来的童子。
她自然是不可能喝的,一会儿倒了了事。
她想着伸手接过童子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搁着罢,过会儿再喝。”
童子闻言有些着急,“先生,快喝罢,我看着你喝完便要去门口看着了,爷爷交给我的事,我可不能落下。”
夭枝听他一本正经,不由笑起,“药太烫了,我放凉之后便会喝。”
童子一脸果然如殿下所说的表情,他奶声奶气开口,“殿下已经让我放温了,先生,他说了,如今我看着您,您便只用喝半碗,倘若您半碗不喝,等他来了,便要加上一碗了。”
这半碗和一碗的区别她还是知道的,宋听檐总是有法子让她喝,她着实斗不过这厮。
夭枝看了眼桌上的药,见童子一眼不错盯着自己,便也只能作罢,伸手端起碗,费劲喝了小半碗,只觉越喝越多?
待碗里的药褪去大半,她看了眼碗底,才发现这碗看着和平时差不多,但碗底却大了许多,她这喝半碗就相当于喝一碗。
当真是为了让她喝药,无所不用其极……
夭枝不由放下药,苦得自己精神恍惚。
童子连忙拿开包裹的纸团,将一包糖递了上来,“先生,殿下给我的糖,说你若想要也可吃。”
夭枝瞧着便拿了颗放进嘴里,果然缓解了嘴里的苦意。
倒还真让他找到这般甜而不腻的糖,往日她便不喜欢吃蜜饯,因蜜饯着实太过甜腻,这糖倒是刚刚好。
宋听檐可不是随身会带糖的人。
夭枝看了眼童子,逗道,“小玩意儿,殿下呢?”
童子吃着糖,含糊开口,“殿下走了,殿下说,想来先生并不欢迎他,那他白日便不来了。”
夭枝:“……”
这是在同她怄气?
脾气倒是大,也不过是问了句他怎么来了,便不欢喜了。
童子见她将药喝了,满心欢喜转身出去。
外头的老管事发现童子不在门口,便寻到了这处,果然瞧见了他,“怎得来此打搅先生,以后不许如此。”
夭枝抱着踏雪起身迎出去,“无妨,我闷在这处也无趣,他能来与我说说话也是极好。”
老管事拉过童子的手,看着他手里的一包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给先生添麻烦了。”
夭枝见正巧人在,便拿过自己身上的钱袋,这可是她辛苦攒的。
她伸手递过去,“这些时日,着实病得出不了屋,本想早些答谢您老夜里照看之恩,竟拖到这日。”
老管事闻言一愣,“先生误会了,这夜间我得照看这孩子,并不曾来过先生这处啊。”
夭枝递出钱袋的手顿在原地,既如此,难道是常坻?
天罚不容小觑,便是到现在,她夜里也总会发起高热,并不能及时醒来,每每早间退热醒来,知道有人照看,却并不知道是谁。
想来也应当是常坻得了吩咐在这处看着,毕竟宋听檐养尊处优的,自然是不可能会照顾人的,且还这般细致。
这日夜里,夭枝又发起高热,不过比起前些日子,她有了几许清醒。
夜深之时便听屋外有拐杖声传来,此人走得很缓,自不易察觉。
她有些疑惑,却听那人推开屋门走进来,他步履不快,走得很轻,似乎怕吵着了人。
夭枝想要睁开眼看,却发现自己头脑昏沉,眼皮都抬不起来。
那人进来后关上了门,走近床榻旁,将拐杖随意放下,俯身而来探了探自己的额间。
夭枝只觉一阵极淡的檀木气息萦绕而来,一时愣住。
下一刻,便感觉他在床榻旁坐下,床榻旁的水盆里响起水声,他将布拧干放在她额间,微微带着凉意的布放在额间,瞬间削减了她头上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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