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咋样?谁射中的最多?”围观的人问。
“比试结果先不宣布,免得影响人心情。第二关比爬树。”陶椿宣布,“就是演武场上的这些树,我敲响铜锣你们就往上爬,再敲一下就停下。不要作弊,树下的二百多双眼睛都盯着,可别没比出输赢先丢了面子。”
十一个人在树下站定,陶椿敲响铜锣,这十一个人闻声一致抬腿蹦高,攀着树迅速往上爬。这个比试的过程看得真切,一眼能看出谁手脚灵活谁四肢有力量。
锣声响起,陶椿记下结果。
“宣布结果啊。”陶椿踩着木桩往高处走,站定,她大声说:“先说爬树的结果,这个名次大伙儿都看见了,前五名分别是陈青榆、李重、李渠、陈青云、杜月。”
“妹夫到底是年轻,身手灵活的很,也敢拼,踩着树杈就敢往上蹿。跟他相比,你大哥这点不行,每一脚都图稳。”杜大嫂跟小姑子说。
陈青榆跟陈青云是堂兄弟,也是杜星和杜月的妹夫。
“小毛爹就比妹夫大一岁,跟妹夫比差远了,就是胆子小,也是图稳。”香杏觉得跟年龄无关。
杜辰没搭话,她看邬老三递给陶陵长一张纸,她紧张地等结果。
“陈青榆射中七只鸟,呦!箭法了得啊。”陶椿鼓一下掌,“第二名是陈青云,射中五只鸟,也很不错。第三名是李渠,射中四只鸟。石立、杜月、李重、杜星并列第四名,射中三只鸟。余下的我就不点名了,还有一箭不中的,是谁谁心里有数,今日过后好好练箭,过个一两个月,我会找你检查箭法。”
说罢,陶椿甩了甩纸张,说:“很凑巧,两个比试前五名中都有陈青榆、陈青云、李渠、李重和杜月,两名伍长就在这五个人中选。第三项比试就交给我们巡山的陵户……等等,我刚刚念的五个人别下树,自己选个显眼的地方挂着,方便大伙儿看人。”
人群里响起一阵哄笑。
“我们的两个巡山队一共有五十八个人,刨除树上挂的五个人还有五十三个,这五十三个人走到演武场中间来,到年婶子面前的桌子上写下你信服且有能力的伍长的名字。”陶椿停顿一会儿,见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声,她安排邬常安和胡家文去阻止一下。
“除了年婶子,没人知道你选的谁,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会得罪人。”等安静下来,陶椿继续说:“这个决定除了我跟年婶子,再无第三个人知晓,我这样做就是不想给大伙儿拉帮结派的机会,希望诸位摸着良心选举,不要因为谁跟我是一个姓的,或是谁跟我好我就选谁。你要知道,你们选出的这个人会是你们巡山队的领头羊,在遇到危险时,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事关你们的性命,千万要慎重。”
说罢,陶椿瞥一眼李渠,接着说:“再一个,没有危险的时候,这个领头羊还负责解决队伍里的矛盾,他若是没能力平衡队伍里的矛盾,就
会出现有人吃亏有人偷懒沾光的现象。巡山是个累人的事,吃不饱睡不好,大家受苦受累再受委屈,心情指定好不了,心情不好日子就不顺,所以这个能出头替大家解决矛盾的人至关重要。”
演武场上安静下来,巡山的陵户从两边汇集到一起,邬常安和胡家文一前一后盯着,禁止他们交谈。
“我说完了,接下来的结果交给大家。”陶椿从木桩上跳下来。
一柱香过去,年婶子收集了五十三张小纸片,她喊七个管事过来帮忙计数。
半盏茶的功夫,结果就出来了。
“陈青榆二十一张得票,李渠十六张得票。”年婶子宣布,她学着陶椿说话的方式,郑重地说:“看来这二位深得大伙儿的心啊,恭喜二位伍长,不要辜负大家的重托啊。”
陈青榆和李渠站在树上兴奋地挥手。
杜星啧一声,“九个管事,没一个姓杜的,唉!”
陶椿走到年婶子旁边,她看一眼纸团,问:“如何?”
“姓李的选的都是李渠,陈青榆看样子不错,几个外姓的都有选他的,你二叔家的两个儿子也是选的他。”年婶子朝人群里瞥一眼,说:“大多数人都把你的话听进去了,只有李家人油盐不进。”
“也不一定是油盐不进,李渠能搞定李铁斧的三个无赖儿子,李家人估计都对那三个无赖犯愁,他们巴不得有人出手收拾。他还跟我保证,李氏一族的事都能找他,看样子是有点本事的。”陶椿透露。
年婶子看一眼她手上的纸,神秘地问:“第一关作弊了吗?”
陶椿摇头,“没有,李渠挺争气。”
“看样子真选出两个人物。”年婶子高兴,“我之前还指望你能接手巡山队的事,这个结果也不错。山上的情况你不了解,往后巡山队下来,叫伍长来我这儿说一下巡山途中发生的事。”
陶椿没意见。
“野猪岭的野猪估计都下完崽了,我打算安排下一个巡山队进山逮野猪崽子,尽可能逮活的,阉掉跟家猪一起养。”陶椿说。
“依你的,能试一试。”年婶子朝陈青榆看一眼,她更喜欢有实干能力的,说:“安排他带队。”
第156章 榨油的木机完工 粉条做完
伍长选出来还不算完,陶椿让李渠和陈青榆把参与巡山的陵户都召集起来,让他们二人各自挑选队员。
李渠心里有数,陶陵长对他满意最主要是因为他能辖制族里的人,故而挑人的时候,他把性子奸滑和懒惰无赖的李家人都挑过来。
看李渠把李方青和李大兄弟三个都挑走了,陈青榆松口气,他拍拍李渠,意为道谢,也是道声辛苦。
两个巡山队重新分配,陶椿记下名字,她嘱咐说:“初代巡山队队员定下,两个伍长给自己的巡山队取个简单利落的队名。往后要是再有人员调换,要来我这儿报备一下啊。”
“啊?还要取名?”这可难倒陈青榆了,他对自己孩子的名字都不擅长,他歪头跟堂兄弟们说:“都动动脑子,取几个好听的队名。”
“陈青榆。”陶椿喊一声,“我晓得你前天才巡山回来,原不该再劳累你,不过年婶子看中你的好身手,指名要你带队去野猪岭狩猎,你还得再辛苦几天,去野猪岭走一趟。”
“不辛苦,我明儿就带人上山。”这是明着夸自己身手好,陈青榆高兴得不得了,他朝年婶子看过去,高声说:“小子定不负婶子的看重。”
“注意安全,你们陶陵长这次想叫你们尽可能逮活的野猪崽子,逮回来阉掉跟家猪一起养,入冬宰了吃肉。所以这次任务有点难,你在家多琢磨两天再带队进山。”年婶子嘱咐。
陈青榆“哎”一声。
“年婶子是巡山的老人,驱过狼猎过熊,在山里行走的经验丰富,你们日后遇到难事多去找年婶子讨教,巡山回来也去跟年婶子说说山里的情况,方便她指点你们。”陶椿接着说。
陈青榆跟李渠都明白过来,这是年婶子要接管巡山队,要他们巡山回来去汇报情况。
“我待会儿就去跟年婶子讨教一下。”陈青榆说,他皱眉琢磨着之前在山里巡视半月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队名想出来了吗?”陶椿问李渠。
“平安队,每次往返都平平安安。”李渠说。
陈青榆闻言,脑中灵光一闪,话脱口而出:“我们叫虎狼队,我们是护陵的虎狼,山中野兽遇见我们要闻风而退。”
李渠“啧”一声,这显得他很没进取心啊,他有心想换个霸气点的名字,转眼看陶陵长已经把队名写纸上了,只能作罢。
“李渠,你明天带队还去断头峰下的山谷伐木砍树,山谷离野猪岭近,你们留着心,要是有意外,接应一下虎狼队。”陶椿做出安排,“虎狼队从野猪岭回来,你们也跟着回来,歇个一天换你们平安队去巡山。有问题吗?”
“没问题。”李渠回答。
“行,那就散了。”陶椿琢磨着事情都交代明白了,她带头离开。
陈青榆去找年婶子,李渠见了忙跟过去。
陈青云转了一圈,没看见之前选伍长的纸条,他去找陈雪,问:“妹子,第三关选举,我得了几票?”
“我记不清了。”陈雪装糊涂。
陈青云瞪她一眼,陈雪笑笑,她含蓄地提醒:“去年去抱月山换粮的事才过去半年,好些人手上的疤还留有印子。”
陈青云一叹,这下明白过来,他都忘记这个事了。
太阳升到半空,山风趋暖,陶椿回家先揭开鹅棚上搭的木板,把喳喳叫的小鹅逮出来。她把鹅粪清扫干净,回去拿出前几天捡的蛇皮挂在鹅棚外,免得邬菜花不在家,野蛇过来偷家。
“陶陵长,邬管事不在家?”杜瘸子过来问。
“没见他回来,估计还在演武场,你跟李老伯先进院子里忙。”陶椿说。
邬老三被他姐夫缠住了,杜月缠着这个妹夫,叫他多给陵长大人吹吹枕头风,以后再选管事可要紧着他们杜家。
“你也给我们透透口风,你看看,陵里六个姓,九个管事,愣是没有姓杜的,这叫我们脸上无光啊。”杜星跟着叫苦。
“我姐不是你们杜家的媳妇?她不是在作坊里做事?跟粉条有关的事是大事,她虽不是管事,但可是知道陵中机密。”邬常安说。
杜星反驳不了,他仔细瞧邬老三两眼,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装傻。
“我直说了啊,日后不是还有榨油坊?陵长大人有啥打算?要不要选个管事?”杜星问。
邬常安对这事有所了解,他知道陶椿打算把榨油坊置在山谷里,就在老陶匠隔壁的房子里,除了距离远不好找负责人,其他的都没问题。
“这个我还真知道,不过恐怕杜大哥和我姐夫不愿意。陶陵长打算把榨油坊置在老陶匠隔壁的房子里,榨油的时候,负责出力的人要住到山谷里去。你们要是不介意这一点,或是有合适的人选,能接受离家的事,我就去吹枕头风。”邬常安笑着说,“还有一点,榨油不是个轻省的活儿,到时候要抡石头砸木槌。”
邬常安做个推拉的动作,接着说:“不过这点好像不用太担心,榨油这个事比举重还能锻炼人,我估计陶陵长会安排陵里的人轮流过去干活儿。主要就是你若是当管事,做工的人能轮流过去,你得一直守在那儿。”
杜星不当回事,既然是自己陵里的人去做工,这有什么不放心的,用不着管事一直守在那儿的,他隔三差五过去盯一天半天,时不时带人挑一批花生送过去,或是把花生油挑出来,再负责售卖花生油的事罢了。
“我接下了,你回头跟陶陵长提一提,最好能提前定下,免得放出消息后,这么多人又是争又是抢的。”杜星说。
邬常安应下,临走前他又问一嘴:“你咋不自己去陵长大人面前自荐?像李渠一样。”
杜星苦笑一下,不管是之前阿胜爱慕陶椿的事,还是陶椿接手陵长的位置,他能看出陶椿是个直接的性子,秉承公平公正,容不得蝇营狗苟。他担心他以亲戚的名义上门借着情分索要好处,陶椿再翻脸赶人,到时候让他兄弟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你跟我一道回去,亲口跟她说如何?”邬常安提议,“你要当管事,日后要常跟她打交道的。”
杜星想了下,说:“也行。”
邬常安带着杜星回去时,陶椿在菜园里拔草,之前屋后是荒地,长满杂草,还蹿有树根
,铲断了草根树根,埋在土里的草籽又发芽了。
“陵长大人,杜大哥有事找你。”邬常安带人走进菜园。
“陶陵长,榨油坊的管事还没定下是吧?你看能不能考虑下我?常安兄弟跟我说了,榨油坊要置在老陶匠隔壁的房子里,管事要在山谷和陵里之间常走动,这个我能接受。我儿女大了,一不要喂饭二不要哄睡,还能给我媳妇帮忙做事,我能经常离家。”杜星憋着一口气说。
“行。”陶椿痛快答应,邬常安跟她说过,杜星敲打过他,告知阿胜对她有想头,但也只跟他说过,以她观察的,香杏都不知情,这说明他是个细心谨慎还周全的人。挑选伍长的时候她就考虑过他,不过半途杀出来一匹黑马,杜星就落选了。
杜星愣住了,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还憋了一肚子话没来得及说。
“你是在平安队?”陶椿问。
“对,杜月在虎狼队,这样我俩能轮换着出门巡山,免得我们兄弟俩一起出门,家里的重活儿没男人干。”
“正好,你这趟去山谷伐木的时候,检修一下房顶,最大的一间房做榨油坊,那个屋顶上的梁木换根粗的,再束上结实的绳索,到时候要吊百来斤的石头。”陶椿吩咐。
杜星一一应下。
陶椿从怀里掏张纸递给邬常安,交代说:“这个贴在告示牌上,你再把两个伍长和杜管事的名字添在管事名单上。”
杜星亲眼看着邬常安把他的名字添上去,他美滋滋地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待到陶椿准备做饭了,他才恋恋不舍地回家报喜。
次日,李渠带着平安队进山伐木。
再一日,陈青榆带着虎狼队出发前往野猪岭。
邬常安有要事在身,他没有跟去,他在家带着两个帮手紧锣密鼓地雕琢木槌,粗细不一的榉木被削成方形,从头到尾越来越粗。不仅粗细有要求,还要求粗细不等的木槌能卡进木槽的槽道里,做这个比最初凿槽道还费功夫。
四月二十三这日,作坊里的番薯淀粉消耗光,全部变成干湿不等的粉条,历时两个月的粉条任务落下帷幕。
陶椿验收完,她跟姜红玉和香杏一起往家里走,还没到家就听到一声爆喝声。
“卡住了!每个缝儿都卡严实了!”邬常安激动得跳起来,“可算拼完整了,眼睛都要给我累瞎了。”
陶椿快步进来,问:“做成了?”
“做成了。”邬常安后退一步,他右手一挥,比划着请陵长大人亲自来看横在院子里的大家伙,“完工了,你瞧。之前成王陵还是安王陵不是送来一百六十斤花生,剥壳了吗?拿来试一试能不能榨出油。”
“剥壳了,还在公粮仓里,我去拿。”陶椿飞奔出门。
年婶子在演武场监督老头子扶着轮椅撂着腿艰难地走路,见陶椿满脸喜色地跑来,她也心中一喜,忙问:“是榨油的木机做好了?”
“做好了,我来拎花生。”
“我家也有花生,你给拎过去,今年没种花生,花生种子都留下来了。”年婶子顾不上管老头,她快步往家里走,还边走边说:“把消息递给陵里的人,我估计家家户户都有花生,把花生收起来,叫我们陵的人都先尝尝花生油的滋味。”
第157章 花生出油 巡山队归来
陶椿并没有把榨油的消息昭告全陵,木机做好,花生也有,她打算先自己试一试,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能还要修正。
当天,陶椿带着姜红玉和香杏,三人先后炒出六锅熟花生,共有五十六斤。花生仁用石磨碾碎,在石盘的碾压下,花生仁微微出油,变得潮乎乎的,攥一把能捏成一个不太紧实的坨。
陶椿挑着两桶花生碎回家,到家发现邬常安和李老伯以及杜瘸子还在凿木,她走过去看一会儿,说:“这是在做箍子?”
“对,没有箍子箍着,花生饼一砸就散了。”邬常安也是后知后觉想起这个问题,若是在山外,可以去铁匠铺用铁做铁箍子,结实耐用。但在山里,有铁有铜也融不了,只能用木头的试一试。
正好之前做轮椅还剩了个一人多高的木头,这还是去年秋末进山砍的那棵槐树,晾晒半年,木头干透了,锯的时候省力。邬常安和杜瘸子一来一回地拉动锯条,将木头横锯成一指厚的木盘,李老伯用麻绳、箭头和炭条在木盘上画圈,再用凿头一点点凿空,最后形成一个一指宽一指厚的圆箍子。
眼瞅着天要黑了,剩下的木箍子完不了工,榨油的计划只得推迟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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