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煦扬起眉梢:“苗江风,苗海雾,江风对海雾……啧,你妈还挺会起名。”
“应该是老爷子起的。老爷子没打算任回外面的私生子,也不希望外面的孩子跟他姓,所以每次他都会提前给这些孩子用他们母亲的姓氏起好名。”
昌锐锋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阎老板,你是早知道小桓被苗海雾……所以才会给小桓吃糯米做的点心?”
阎煦啧了声:“他被鬼上身了半个月,你居然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
昌桓吐出黑气之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昌锐锋眼疾手快地接住他。
“其实是发现了。他从半个月前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口味突然变了,脾气越来越差,说话喜欢带脏字,在学校里跟同学总是起冲突,成绩也一落千丈。”昌锐锋对比很是愧疚,声音都轻了不少,“但我一直以为他是青春叛逆期来了,就没当回事儿,还总跟他吵架。”
“他不碍事,把他扶到凳子上休息一下就好了。”阎煦交代道,“回去以后带他多晒晒太阳,没事儿做做艾灸,少去人少阴气重的地方,比如医院,墓地之类的。他年轻阳气足,估计有一个月就能彻底恢复了。”
昌锐锋小心地将他放在椅子上,眼底酝酿着怒气:“所以这段时间是苗海雾借着小桓的身体胡作非为?”
阎煦点头:“嗯。”
苗海雾终于稳住人形,冲着阎煦怒目而视:“就是你这个女人故意坏了我们的好事?!”
钱溪悦跳起来照着它的脑袋呼了一巴掌:“我忍你们很久了,你再对姐姐凶一个试试?老娘打不死你!”
昌锐锋忍不住朝着钱溪悦看过去。
这小女孩看着只有6岁的样子,气势却比厉鬼还凶。
店里其他三鬼也围了过来。
奚祁冲它阴森森勾起唇:“再逼逼我就往你嘴里塞糯米。”
陈新洲面露厌恶:“后厨还有好多糯米呢!”
千帆捏响指关节:“我也忍你很久,早就想揍你了。”
苗海雾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之前在昌桓的身体里时耀武扬威,眼下被这三鬼围起来,它立马就怂了,缩着脖子惊恐地看着它们三只。
阎煦站到它面前,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唇角:“嗯?我坏了你们什么好事儿?”
苗海雾吓得缩成一团:“我、我哥哥呢?”
饶是昌锐锋承受能力再强,眼下看见这个场景,他还是有些傻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苗江风和苗海雾兄弟俩一个月之前找你报仇,它们先是大半夜在别墅里搞破坏吓唬你们,之后这兄弟俩一只骑在你肩上,另外一只上了你儿子的身。”阎煦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你这段时间才会觉得肩膀酸疼,按摩理疗都不管用。”
昌锐锋用了十几秒才消化了阎煦这番话。
“难怪你第一次让我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肩膀一轻。”他目光移到缩成一团的苗海雾身上,眼神凌厉,“它哥哥苗江风呢?”
阎煦面不改色道:“它是手上握着人命的厉鬼,非常危险,我已经将它送到冥界了。”
“什么?你把我哥哥它……”苗海雾瞪大了眼睛,它的脸上除了害怕的神情之外,似乎还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阎煦拉开椅子坐下,“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5年前我和我哥开车行驶在路上时与一辆面包车相撞,当时撞得挺厉害的,我们和对面的面包车司机全成了植物人。”苗海雾颤颤巍巍地说,“后来我跟哥哥相继死亡,它跟我说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姓昌的记恨我们,买通司机撞死我们。
“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就说服我跟它一起报仇……我们先杀死了撞我们的司机,又找到昌锐锋家……”
昌锐锋打断它:“你们说是我买|凶|杀|人,你们有证据吗?”
“我没有……”苗海雾理不直,气也不壮,“但、但是我们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仇人了!”
昌锐锋险些被气笑:“你就没考虑过这是一场意外吗?”
苗海雾想都不想便反驳道:“怎么可能这么巧?我们刚拿到老头子的遗产,一个月之后就突然发生意外车祸?”
“我看你就是被你哥洗脑了!”昌锐锋冷哼一声,“这世上因车祸意外死亡的人多了,难不成他们都是被人害的?”
苗海雾反唇相讥:“别人跟我们家的情况又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昌锐锋抬手解开衬衣最上方的纽扣,拽着领子往外扯了扯,“你们没有别的亲人,车祸后医生顺着你们的通讯录联系到我,是我把你们送进医院,在得知你们成了植物人之后又将你们转移到公司旗下的疗养院。”
“别在这儿假惺惺装好人!”苗海雾抬着下巴吼他,“我能让你救了吗?”
“你以为我想救你们?”昌锐锋满脸厌恶,“我把你们送进医院之后就没想管你们了,但当时我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竞争对手拿着这件事情炒作,说我冷血无情,自己的亲兄弟躺在医院生死未卜,我却置之不理。我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把你们送到我自家疗养院里躺着,用最先进的仪器维持着你们的生命。要不是我,你以为你们兄弟俩能活这么久?”
他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喘着粗气冷冰冰道:“你们不是觉得我恨你们吗?行,你们做到了,我现在看着你们就恶心,我当初解决完舆论事件就应该把你们两个都扔出去!”
阎煦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和苗江风,谁杀的司机?”
苗海雾脱口而出:“是我哥!”
“既然人是你哥杀的……”阎煦的眼神在它身上打转,“那你身上为什么也沾了人命成了厉鬼?你又杀了谁?”
第64章 “你比苗江风死得早……
“你比苗江风死得早,在苗江风死前的这段日子,你做了什么?”阎煦紧盯着它,薄唇轻启,“或者我换一个问题——苗江风是怎么死的。”
“我变成厉鬼是因为执念太深,太想报仇了。”苗海雾眼睛闪了闪,慢慢别过头不与她对视,“我哥说它就是身体自然衰竭死亡……”
昌锐锋眉头蹙起,张口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什么都没说。
阎煦扯起唇角,眼底透着一抹戏谑:“你身上的人命又怎么解释?”
“我……”
她没有给苗海雾解释的机会,直言道:“是你杀了苗江风吧?”
苗海雾蓦地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又惊又惧。
过了几秒,它闭上眼睛,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对,是我关了维持我哥生命的医疗设备,让它死亡。植物人活得太没尊严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它解脱!”
“原来是你搞的鬼?”昌锐锋大怒,额头上蹦出一道青筋,“我们真以为是医疗设出了问题,还花了不少钱请专家研究那台机器。”
难怪专家们当初死活找不到医疗设备突然自动关闭的原因,合着机器根本没有问题,是有人人为关掉了机器。
哦不,准确说应该叫“鬼为”。
后来专家查不出问题,他们也不敢再用那台机器,一百多万的机器只能闲置在仓库吃灰。
竞争对手虎视眈眈,设备自动关闭致人死亡的事情压着也不敢报,为此他还付出了几十万的封口费。
算下来,因为苗江风的死亡,他提心吊胆了好一阵,付出的钱财林林总总超过200万元。
而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居然就是苗海雾这只鬼!
昌锐锋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指着苗海雾的手指都在颤抖。
“是谁关了仪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车祸!”苗海雾瞪着昌锐锋,又看了看阎煦,纠结了几秒又嚷嚷道,“我哥告诉我,我们的车祸肯定是昌锐锋干的!我哥总不能骗我吧!”
话题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真够胡搅蛮缠的。”在一旁围观的奚祁耐心都快要耗尽了,它没个站样的倚着吧台,毫不负责地出主意,“甭管这家伙怎么死的,它上活人的身就是不对。老板,要我说你不如直接把它抓起来吊几天,让它老实老实。”
奚祁对自己曾被吊在墙角的事情耿耿于怀,它对于其他鬼在阎煦这里受挫,十分喜闻乐见。
苗海雾恶狠狠地瞪它一眼,又碍于店里鬼多势众它打不过,敢怒不敢言。
昌锐锋无视了苗海雾的指认,对阎煦说道:“阎老板,苗海雾对我儿子做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能帮我好好教训一下它吗?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苗海雾急了:“大师,不管你信不信,车祸绝对是昌锐锋干的!他跟我们有仇!”
“没证据的事情不要瞎说!”
“呵!没证据又如何?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一人一鬼吵得不可开交,阎煦站在一旁冷眼观看。
等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她突然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块翡翠花生。
她嘴唇轻启,低声念叨了一声,一团黑气从翡翠中飞出来。
黑气慢慢凝结成鬼形,苗海雾看清这团鬼影后呆住了。
“哥哥?你不是已经被送到冥界了吗?”
“听见了吗?直接致你死亡的是你亲弟弟苗海雾。”阎煦在放出苗海雾的时候,顺便解除了对苗江风无感的屏蔽。
此时她环起双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你弟弟还说是你告诉它,你们的车祸是昌锐锋干的,它说的是真的吗?”
“是你拔的我管子?”苗江风鬼形还未稳住,头已经扭了过去,望着苗海雾迫不及待道,“还有,明明是你告诉我说我们的车祸很可能是昌锐锋动的手脚,怎么变成我告诉你了?”
苗海雾张了张嘴,看向阎煦的眼神惊恐又怨毒:“你骗我?”
她刚才明明说他哥哥已经被送去了冥界。
钱溪悦又一巴掌拍了过去:“你拿什么眼神看姐姐呢?”
奚祁啧啧称奇:“偷偷摸摸害死人,还跑过去装傻充愣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啧啧,苗弟弟真是茶香四溢啊。”
“是啊,我刚骗你的。”阎煦点点头,理直气壮,“你们兄弟俩和昌锐锋之间的因果乱七八糟的,我懒得分析,诈一下你们怎了?”
苗江风顾不上阎煦骗鬼,它蹿到苗海雾面前,目光中满满的都是不理解:“咱们可是亲兄弟!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苗海雾一时语塞:“我——”
昌锐锋怒道:“苗江风也还在这里?阎老板,我出钱,你帮我好好教训这兄弟俩!”
“苗江风和苗海雾身上沾染的人命,它们都会出相应的代价。至于昌先生你和它们兄弟两鬼之间的事情……”阎煦眼神在这一人两鬼之间打转,“你们互相伤害完,也算是两清了吧?”
“我们互相伤害?”苗江风猛地回过头,“意思是我们的车祸确实是姓昌的干的?”
昌锐锋立刻否认:“我没有!”
阎煦耸耸肩:“昌先生和苗海雾身上的因果更深一点,你不妨问问它。”
苗江风咬牙低吼:“苗海雾!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几面夹击下,苗海雾终于扛不住了,咬牙道,“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咱俩!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前一天晚上刚威胁完昌锐锋,第二天下午就出车祸了,你说跟他有没有关系!”
“威胁?”苗江风追问,“你威胁他什么了?”
昌锐锋深呼一口气,突然下定决心道:“因为你弟弟苗海雾也在赌博。”
苗家兄弟俩就在现场对质,阎煦又似乎无所不知。
这个时候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昌锐锋干脆实话实说:“它欠了不少钱,不敢告诉你,所以就跑过来威胁我,想从我身上多骗点钱。
“其实苗海雾威胁我的点挺微不足道的,但是我这人很讨厌被人威胁。于是当天我表面上答应了它,送走它后立刻联系人,想给你们兄弟两人一点小小的教训。”
昌锐锋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昌桓旁边的那把椅子上,闭眼揉着额角:“我真的只是想给你们两人一点小小的教训,我也没想到那个人直接把你们撞成这样……”
阎煦:“唔,你的起心动念确实没有坏到那个份儿上,但的确是对它俩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事情到这里,其余几人也终于捋清了整件事情的结果。
苗江风和苗海雾都有赌博的恶习,苗海雾赌博上瘾后越欠越多,等自己实在兜不住了,干脆去威胁昌锐锋,想从他这里骗点钱。
但昌锐锋从小就在生意场上接受教育,长大后又在圈子里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即就联系人,想给苗家兄弟点颜色看看。
他所谓的“颜色”,无非就是把人打一顿,再警告一下罢了,没想到他找的那名司机这么狠,居然直接将苗家兄弟俩撞成了植物人。
昌锐锋后来偷偷摸摸调查这名司机,这才发现司机居然和苗海雾相识,他被苗海雾带着一起赌博,林林总总输了大概有八十多万。
这80多万大多还都是从高利贷借来的,后来他实在还不上钱了,又被高利贷追债追得心力憔悴,干脆跟自己老婆离了婚,把债务全背在了自己这边净身出户,拼命保住了老婆孩子。
走投无路之际,司机也愈发偏执。
他觉得是苗海雾带他入了赌博的坑,坚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苗海雾的错。
正好昌锐锋有这么一活儿,他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随后把所有的钱都打给了老婆,自己抱着必死的心态狠狠撞向了苗家兄弟的车。
昌锐锋得知这一切后非常心虚,所以才会找理由把苗家兄弟接进自家旗下的疗养院好好恢复。
那场车祸中,苗海雾伤得最重,死得也最快。
苗海雾刚变成鬼的头几天还挺新鲜的,没几天他就发现不被人看见、什么都摸不着实在太孤独了。
它在疗养院飘荡了几圈,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下手关掉医疗设备害死苗江风。它跟苗江风没仇,这么做也只是自私自利地想让对方来陪自己罢了。
再后来,它心虚不愿意让苗江风知道真相,又想找昌锐锋和那名司机报仇。
苗海雾思来想去之下便开始忽悠苗江风,煽动着对方杀了司机,跟它一样也成了厉鬼。
阎煦当时看着这一人两鬼身上剪不断理还乱的因果,就不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她不动声色地分别套话,总算是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捋清楚了。
真相大白,昌锐锋和苗家兄弟二鬼反倒都沉默了。
“昌先生,做个选择吧。”阎煦出声打破沉默。
“第一,我不插手你们之间的因果,也不管苗家兄弟二人在你家如何闹腾。等它们折腾够了,把你对它们做的事情抵消了,冥界自然会有差使带走它们,定他们的罪名。
“第二,你找警察投案自首,我让冥界的差使现在就带走它们。”
说实话,这两样昌锐锋都不想选。
如果是别人,他还有信心能通过砸钱解决这件事情。但到了阎煦这里,他不用开口就知道跟她砸钱没用,只会败坏对方对自己的感官。
选第一项,苗家兄弟不定会怎么折腾他,说不定那个不讲理的苗海雾还会继续上小桓的身。
昌锐锋几乎没有犹豫:“我找警察自首。”
奚祁张口正要嘲讽几句,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它啧了声,咽下了差点说出口的吐槽,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男人。男人五官凌厉,剑眉星目,穿着一身黑,单手插兜站在门口。
奚祁打量着对方,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
“卫玚。”阎煦在屋内喊道,“你先进来吧。”
奚祁闻言回看了阎煦一眼,而后侧身闪出位置,待卫玚进门后又重新关上门。
卫玚扫了一眼店里几人,视线最终落在阎煦身上:“这么晚叫我过来干什么?”
“有人想向你投案自首。”阎煦说,“昌先生,你不是想投案自首吗?我帮你把警察叫来了。”
不用说,这位警察肯定是阎老板提前叫来的,现在正好到。
这位阎老板算卦简直准得可怕,昌锐锋这下是真服气了。
哪怕这算是阎煦亲手把自己送进监狱,昌锐锋脸上也不敢流露出一点不满的情绪,毕恭毕敬地冲着阎煦鞠了一躬:“感谢阎老板指点迷津。”
卫玚挑了下眉,稀奇地瞧了阎煦一眼:“我以为你叫我来玩游戏,合着你这是叫我来加班的?”
阎煦莞尔一笑:“你要是不急着把他带回公安局,我倒是很乐意跟你一块儿刷刷《胡闹厨房》。”
她还挺喜欢《胡闹厨房》这个游戏,之前叫着陈新洲这位真·厨师陪她玩儿,奈何做饭和做饭类游戏完全是两码事儿,对从小到大都没玩过几次游戏的陈新洲来说还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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