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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雪砚“吓一跳”地回过头,看见祖母拄拐立在门边。目光中流淌着慈爱的暖流。
好像灵魂在里头融化了。
“祖母,您怎么来了?”她吃惊地说。
“祖母听人说,我的好孙媳妇天天在家磕一千个头,还能不来瞧一瞧么?”她老态龙钟地坐下来,怜爱地说,“你这娃儿,怎么干这样的傻事?”
“只要有用,就说明我傻在点子上了。”她双眸明亮,甜甜地问,“祖母,您的头疼好一点没?”
“嗯。好了哦。”
见这孩子满脸大汗,一张绝色的脸蛋成了桃花糕子一般,老人家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在雪砚记忆中,连亲娘也没这样瞧过她。
这样的亲情,比那烈性的二锅头还醉人呢。
她一时就想起了三嫂的名言:世人皆是戏子,但看谁把戏做得更真罢了。这老祖母演得也太好了,太入骨了。几乎叫她有了一点心碎:假如一切是真的该多好啊。
老人劝说道:“祖母已经好了,头不疼了,你这傻孩子别再磕了。啊?”
“那可不行。”雪砚噘起嘴,娇憨地唱起了反调,“您头不疼了,就说明玄女娘娘是很灵的。我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以后每天都要磕一千个,祈祷您和祖父长命百岁。”
老祖母哈哈一乐,以开玩笑的语气说:“为祖母一个人就行。祖父那老东西让他早点死掉好啦。”
“诶,诶,不能这样说的嘛。”孙媳妇又惊又笑。眼里跳着两团可爱的小太阳。
一老一小当着玄女娘娘,把祖孙情演绎到了极致。人世间简直不可能再有这样相亲相爱的祖孙了。老祖母望着她,心里十分感慨地想:“哎,这孩子我是不可能看错的。她要是演的,我就把眼珠子抠下来得了。老四啊老四你何德何能,受用一个这样可爱又绝色的好女孩子?”
这一刻,老祖母心中滋生出一个病态的想法来:这娃儿既美貌又贴心,要是我的亲骨肉该多好啊!她那虚头巴脑、油嘴滑舌的娘怎配拥有这样的孩子?
因为老祖母来打了岔,这一天雪砚只磕了一千五百个。
幻境中的天梯又前进了一千五百级。可是,除了磕完后神清气爽、力量充盈之外,再没其他的玄妙感受了。
眼瞅着天已将黑,她只好遗憾地收了工。去隔间认真洗了澡,换上了干净衣裳,香喷喷地吃了一顿晚饭。香得五脏六腑都抽搐的地步,每一滴汤汁儿都润到骨子里......
一番吃饱喝足,困倦的感觉也席卷上来,宛如浪潮一般拍打着她的脑壳。现在真是太好睡了。不像以前要胡思乱想半天才能睡着,夜里还老是醒。
如今只要一沾床,马上就能酥倒过去。可惜,四哥还没有回来。她就硬撑着坐在四仙桌旁,喝了一会山楂茶。正好消食养一养生。
灯光溶溶地晕在身上。
清寂、静美的氛围笼罩着她的新房。十分安宁,令人享受。
不知是否因为磕头的缘故,她比前几日多了一点莫名的安心。已经不那么怕了。她坚信只要暂时忍耐住,一定可以等到一个出手的契机的。
如是琢磨着,意识渐渐地糊开了。
等她感到被人搂住时,才猛地把眼皮一睁。见是丈夫的脸,松了一口气说:“你回来啦?”
“怎么又坐着就睡了?”他责备一句,拿下巴磨了磨她的腮帮子,“冻着怎么办?”
“我都不知自己睡着了。”她迷怔怔地望一眼窗,发现他已把帘子落下了,“啥时辰了?”
“二更了。”他伸手探一下被窝里,已烧得暖融融的了。“快睡床上吧,我去洗漱。”
她乖巧地“哦”了一声。
很想对他说一句“四哥,我等你”,又难为情地说不出口。
这几天她一心扑在自己的“大事业”上,几乎没怎么陪他。想到一过初五他就要去当值了,军中、兵部的事都要担在肩上,心里就十分愧疚。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雪砚一点不想让丈夫觉得被冷落了。
他这样疼她,她该用的心也该用足才对......
此刻的周魁还不知有怎样的好事在等着。他在隔间里慢吞吞地洗漱,脑子里盘旋着回家前的一件事。不为别的,只为手下一个亲信官员报告一件事:
有一个神秘女子托人搭上了他的线,说有机要的大事想密告周大将军。
但是,只有亲见了周大将军本人才肯说。此事关乎周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若是不想家破人亡,请他明日就去天香楼一见。如此云云.......
想到这里,周魁忍不住冷笑出声。
看样子,他最近真是修为退步,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往他身边靠。
他坐在浴桶里就此寻思了一会,水凉了才起身出浴。等回了房才发现妻子躺在他的被窝里,睡成了软绵绵、热烘烘的一团。
人事都不省了......
卧室里充满了甜香气,说不出来的好闻怡人。她热气氤氲的睡颜上自带一种嘟嘟的神气,好像随时能醒过来,把一个很甜的娇冲他撒过来。
周魁怔忡着,以一种白天羞于流露的温柔目光望了她好一会。身体很诚实地为妻子作了痛。可他知道这人一整天瞎忙都快累坏了,再经不起折腾了。
周魁轻叹一口气。弹指挥灭灯,落下了床帷。他满心素净地钻进被窝,尽量不想旁边是个怎样的温香软玉。
寒夜静美......
温馨的黑暗漫没下来,笼罩住了相依为命的两口子。
作者有话说:

丑时二刻,夜色还稠得像墨似的。
雪砚已把自己从酣梦里拽出来了。一个暖乎的被窝和一个好抱的丈夫都被她弃在了那里。
他翻个身,含糊地说:“又起来瞎忙了?”
“四哥你再睡一会儿,还早呢。”
“嗯。”他在梦里勉励她,“好好用功,早日挣个磕头的状元回来,替为夫光宗耀祖。”
她拿手抹一抹脸上的惺忪,用睡皱的嗓子咕哝道:“少笑我。迟早有一天叫你惊艳得哭出来。”
丈夫笑了两声。悠长地吸口气,又睡沉了。
不一会儿,东稍间里挑亮了一盏灯。
年轻的女主人开始了僧侣一般的苦行。
这世上的道统已传承了千年。磕头拜忏一直是最重要的行持法门之一。清事祈愿,幽事度亡,皆少不了磕头来消业培福。
玄女娘娘作为道教推崇的上古正神,以磕头入门似也合情合理。
但雪砚有时会觉得,她磕的头多少不太正经。
历代的传说中,玄女娘娘曾多次入梦授艺。黄帝、诸葛孔明、刘伯温(乃至宋江)皆是她的弟子。然而,这些人好像没一个要爬梯子的。
她经历的这一切有点儿戏兮兮的。好像生怕她无聊没劲,藏了一些诱人深入的噱头。
比如,那些发光的台阶。老勾得她好奇心发胀,心里有一百只小猫爪子刺挠着。为此不惜每天加量,豁出小命地往前磕。
初五的这个凌晨......
雪砚终于来到了第一个光阶前。此刻的心情,比上花轿还要激动。她把脚伸上去,又缩回来。好一番踌躇造作,才提住气往上一蹦跶。
刹那间,那光柱激起了万丈之高,呼啦啦冲天而去。
好像为她镀了金身,加被了无上的荣耀似的。
好盛大呀!
持续几息后,光阶渐渐黯淡,成了灰突突的样子。一点都不勾人了。雪砚一只呆头地立在阶上,浑然不知所谓。
咋回事儿?好像得到了非凡的东西,又好像捞了个空。此刻的感觉太不可说了。比泰山还重,又比鸡毛还轻。
究竟飞了啥幺蛾子呢?
雪砚傻愣一会,仰头喊了几声:“娘娘......师父,恩师!”
恩师又聋又哑,不肯回应她。幻境中烟霞烂漫,瑞气升腾......
雪砚知道玄女娘娘定能听见。她把手圈成喇叭,不依不饶地要问个明白,“娘娘,师父,您大慈大悲开金口说一两句嘛。不然我要想破脑袋的!师父呀——”
神仙被这劣徒喊得毛了,都要成神经了。一纸“天书”风驰电掣地飘来,“啪嗒”一声,狠狠糊在了她的脸子上。
雪砚赶紧撕下一看,只见上头写道:“不准叫师父,你现在还没这资格呢。本尊并没有赐你什么,是你死皮赖脸地磕头求得的。”
“嘶......”雪砚眨巴着大眼,细细一品,咂摸出意思来了。
神仙想救度她周家。却又碍于天条,不能明着干涉人间的事。就哄着她磕头,经过她“死皮赖脸”的祈求,赐下了一点东西来。
啊呀,她家恩师的肚肠子够曲折的,一件小事要拐九九八十一道弯弯。不过她喜欢。这么一搞,磕头的苦差事里就能寻出乐子来了,十分撩人了。
那么,师父究竟赐了她什么呢?
不,应该说,她死皮赖脸地求得了什么呢?
雪砚感到了小时候猜谜的快乐。
抓心挠肺的,身上每一块血肉筋骨都活跃了。
走出东稍间时,夜色已退去了五成。朦胧曦光里,中庭的风景如一幅画卷呈在那里。松柏、瘦石,花圃......一切皆是眉清目秀的样子。
雪砚合上眼,吐纳了一会凌晨的新空气。肺里沁凉沁凉的。她静静地感受了一会自己。好像没有丝毫不同。
她还是她,没多一样也没少一样。
神仙果然好噱头啊,叫人摸不着一点头脑。
她踌躇满志地兴叹一声。
一时无所事事,又一晃一荡地踱进了卧室里。床上已空了。隔间里有稀落的水声。她蹑步踅过去,推门朝里张了一眼。
见丈夫光着膀子在擦身,忙又把门掩上了。此刻的她有一点不沉静。感觉像中举了,想对最亲的人报一报喜。却又无喜可报。
心里一群小喜鹊扑棱不止,开了春似的骚动着。
周魁哼笑一声,在里头问:“谁在鬼头鬼脑的?”
“是我呗。”她小声地应道。声音清甜清甜的。
犹豫一二,又羞答答把门推开了。废话道,“四哥,你已经起来啦。”
他回一句瞎话,“没有。我这不还睡着么?”
两人各自发笑。他扭头一瞧,见一张芙蓉带露的脸蛋子冲他笑得既温柔又甜蜜。眼睛如两汪润泽的灵泉。
周魁一口仙浆喝到了心里,又十全大补一回。
他想,“磕头”是不是能活血养颜?这家伙比鸡起得还早,竟然一点疲色都没有。气色好得让他想啃一口。“有啥好事,说出来让我也沾点喜气?”
雪砚笑道:“哎,并没有。”
“没有好事,一大早的喜上眉梢?”
她走过去拿了自己的毛巾,“这有什么?我一见到四哥就高兴。像见到了糖罐子。”
他哼笑一声,故意咬牙切齿地说:“哼,整天就只会给我灌迷魂汤。”实质的甜头却少之又少。每次需要她了,不是腰子跳,就是在呼呼大睡。
雪砚笑道:“迷魂汤多鲜啊,喝了养心润肺,长寿不老。”
他拽拽地冷哼一声,又出来了肉笑皮不笑的样子。
她往自己的脸盆里打了水。眼珠子一飘,从他强悍的虎躯上溜了过去。悠悠地说:“明日四哥要去兵部当值,白天都见不着了哦。”
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把昨夜没端上的“大餐”补上。光喝迷魂汤哪行呢,不得饿死?这位体贴的贤妻如是想着。
丈夫太正了,硬是没明白。
他只听懂了妻子的依恋,心里也是好一番撕扯。
夫妻间的事儿真奇怪。才处了不到一个月,就连骨带肉长成一体了似的。可是,大丈夫总不能跟她一样,黏糊糊地难分难舍。
他硬着语气说:“嗯,这不挺好?老虎不在家,你这小猴可以当山大王了。想看多久的书都没人管。”
雪砚心里一乐,那倒是。
有无法无天的好日子等着呢。可她绝不摆在脸上。雪砚懂自己的丈夫。他若在她这儿排不上第一位,糖罐子会成醋缸子的。
她便依依不舍地说:“哪有的事?四哥不在家时,我每次跟丢了魂似的。”
一提“丢魂”,这甜话儿就讲崴了。气氛一涩,满屋的甜蜜泡泡都回落下来......
两人同时想到了老祖母的事。
这一刻,雪砚心里微动。沉默地感受了一下。
真怪,她忽然发现自己竟一点不怕了。
前几日畏首畏尾,老担心四哥会轻举妄动,会打破平衡。这心里总翻滚着一堆的“万一,可是,恐怕”,现在竟无所谓了。
就算马上提刀去跟圣姑拼命,她也能说干就干。
好像有了上百个亡命之徒的胆气。
咦......?
丈夫见她凝固着,自以为懂了妻子的恐惧。心里又受到愧疚的一击。他沉静地披上衣袍,低声安慰道:“莫怕了,其实,四哥已找到对治那人的法子。”
“哦?”雪砚抬起眼。
“只是,无论如何要先找到被关的老祖母才行。”他有些伤脑筋地眯一眯眼,语气冷峻地说,“我派人秘密查找你上次说的那种小房子,目前尚无头绪。”
雪砚望着他的脸,心里淌过了一丝热乎乎的感动。
“四哥,你就这么信我?就不怕我的梦不灵么?”要不是也经历了喊魂,连她自己都怀疑呢。他倒一上来全盘信了。
周魁理一理爱妻的鬓丝,“我这几日也没闲着,把各样蛛丝马迹连起来,感觉你的梦是能自圆其说的。”何况,他还切实经历了喊魂。有何理由不信?
“哦,是什么蛛丝马迹?”
“这个先不谈。”他按下话题,只挑重点说,“秘教这易容之术很邪恶。若我所了解的资料确切,必须先救出老祖母才行。否则一旦对圣姑动手,老祖母只怕必死......”
雪砚微微一震,“她怎样易容的,竟连至亲也难以辨认?”
脸皮上有着真实的体温。鱼尾纹都和梦里的祖母一样。也真绝了。
“这摩尼秘教是从古波斯传入我大夏。没少兴风作浪。”
周魁语气冷肃,说道:“就说这易容,需要先捉一只幼年的啄木鸟,以丹砂大青叶辅以咒过的粟米喂养,百日之后,将这啄木鸟活活捣烂,制成丸药。若想易容成某人,就取那人的血为引服药。容貌就可变得一模一样。”
雪砚惊奇道,“啊呀,世间竟有这等阴暗、邪恶的事!”
周魁瞧妻子一眼。
本以为她会吓得哆嗦,谁知这家伙竟面不改色。大眼瞪得溜溜的。
他“嗯”一声,继续道:“那人好吃好喝地喂养着祖母,因为每隔半月要取血一次,方可维持她的易容。”
“原来如此。”雪砚恍然大悟,忽又抽了一口凉气,“你方才说必须找到老祖母,难道......?”
“嗯。只要这圣姑一死,老祖母立刻会被秘术反噬。”周魁咬一咬牙关,“四哥已知道如何破解。只是......找不到老祖母也是枉然的。”
拖一天便是一天的危险。何况据他了解,“喊魂”的秘术更为可怕。若不能将那人一击必死,让她有机会催动道力,他再高的武功只怕也不好使了。
但周魁不想把这话说出来吓唬妻子。
毕竟,她只有一颗芝麻粒儿大的小胆子。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揪着脑门儿沉默了......雪砚对虚空里发了一会怔,眼里忽然一亮,腾起了两簇小火苗:“此事就交给我吧。我来试一试。”
周魁眉毛一飞。
心想你这家伙颠三倒四的。先前不准他轻举妄动,这会子自己倒抢着妄动了。
他撇一撇嘴,点头道:“嗯,你赶紧去睡觉做个梦。在梦里多逛一逛,把地方认清楚了,四哥就不必伤脑筋了。”
作者有话说:
注:啄木鸟的易容术,是来自一本叫《行厨集》的古书。
字数有点少,因为后面删掉重写了。

☆寻到了老祖母☆
周魁点头道:“嗯,你赶紧去睡觉做个梦。在梦里多逛一逛,把地方认清楚了,四哥就不必伤脑筋了。”
一听这话,雪砚遗憾地叹了口气。咕哝道:“做梦又不是上茅厕,抬脚就能去的。”
待回过味来,才觉察这语气不阴不阳的,拿她当小孩儿逗。她一眼瞥过去,抬起小拳头在他山丘般的胸膛上给了一记。这二两的力,打得丈夫一身铁骨都酥了。
他微勾嘴角,心怡地注视着妻子。
她假装不知这目光有多暖,垂了眼,一本正经地说:“四哥,我想来想去关祖母的地方必不会远的。那圣姑平常难得出门,也就时不时地去一趟家庙里......”
周魁长长吸一口气,摇头说:“娘娘庙确实最可疑。但为夫亲自探过了,并没有那种小房子。各处也没发现有地道入口。”
他的语气里一百个确凿,叫雪砚一时沉吟了。片刻,才忍不住困惑道:“可是,梦里的我一爬出洞口后就见到了玄女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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