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两人如何, 不是重点。重点是,樊九潇想让他们如何。
似有什么预感, 魏淮泽的余光又一次投射而过,只等两三秒,果不其然,樊九潇的眼神第四次掠向对面。
他收回视线, 嘴角忽然勾勒一个弧度。作风低调却声名卓著的樊家九少,居然也有做备胎的打算?这么隐忍的眼神, 可比言知洲的忍耐性高多了。看上去还真少了些高不可攀,多了点烟火气了。
要不要帮他一把呢?这也是个机会呢。
吃过晚饭,几人从古粤堂离开, 走下带有浓墨古韵的石梯时,南平因鞋后跟踩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瞿蕤琛走在前面还来不及反应,刚听到惊呼转头, 就见南平被她身后的魏淮泽伸手搂在了怀里,两人几乎是贴着的状态。
带着淡淡玫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伴随着肌肤相触的软腻绵绵,像是有股莫名的电流,划过了两人之间,无端添上热度。
魏淮泽的手掌往里收缩了一下,低头看向怀中人的那双眼,被光照得幽深静谧,却又灼灼逼人。
他像是故意地,“小心点,也不是每次都有我在你身后的。”话语中带了丝莫须有的暧昧,异常刺耳地灌进周围人的耳朵里,炸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反应最大的自然就是黎姗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魏淮泽,显然在怀疑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南平受惊后回神,立马就推开了他,“魏总说笑了。”她拉了一下滑落肩头的披肩,转头走去了瞿蕤琛身旁。
这一小段插曲让瞿蕤琛留了心,魏淮泽不会无缘无故当着他面挑衅,他还没有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这个资本。
这么暧昧的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对南平有意,实际,他应该是想引起自己的怀疑。
看来南平说的没有错,樊九潇确实有让他们分手的念头,所以他才难得不介意魏淮泽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方式,甚至容许了他同行。
对樊九潇来说,这是只好用的出头鸟。
魏淮泽戏瘾发作,不知从哪搞到了南平的vx。这种俗套的插足方式,在他身上反倒显得很合理,南平觉得这人是散漫惯了,即便为他人办事,也没一点走心。
几乎全是破绽。
典型的不干实事。
他好像真的不在意有被人察觉出的风险?看来,瞿蕤琛昨晚跟她分析的没错,魏淮泽正好卡在了寻求合作的时候。对于讨好樊九潇,他就算觉得麻烦,也会尽力去做。
商人讲究利益。只是南平不喜欢被利益控制的感觉,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毫无底线可言。
不过,谁会为了成功而拒绝一切有利因素呢?现实总是过分的复杂。
南平点开页面,按了消息免打扰。直接屏蔽掉扰人的连环信息,这些内容她不用看,都能闻到一股浓浓地略带刻意的骚包味。
她凝神静了静,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完全丢给瞿蕤琛去解决这件事,她也好像并没有从中获取任何利益,唯一也就是和瞿蕤琛的粘合度加强了而已。
但两人始终不是最亲密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不应该坐以待毙,最稳妥的生存方式并不适用于她。或许,可以利用魏淮泽,亲自教教他,怎样才算是走心的演技。
在那之前,她需要装模作样地拜访一下樊九潇。毕竟他还有事让她去做,这也是她跟着一同出来历练的最终目的。
南平到按响樊九潇门铃的时候,他正好刚洗完澡。
樊九潇这人有些精神洁癖,只要愿意,一天能泡三次澡。明明是出来谈生意的,看上去却一点也不着急,不仅不安排着外出,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来摆弄着自己的爱好。
书画摆放齐全,清一色的名品。一眼望去,密集的像是把龙山园三楼的一间小书房照旧搬了过来一般。一部分是自己创作的字画,一部分是名人名作,还有一部分是研究心理的书籍等。
樊九潇是很爱看书的,几乎各种类型都有涉及。
“九哥这是准备作画吗?”南平看着平放在大书桌上的笔墨丹青询问道,眼神望向樊九潇时,目光正好触及到他湿漉的头发,松软地耷拉在前额,发尖上还沾着水珠,滑过那白皙光滑的皮囊,凭添了抹蛊惑。
洗过澡的樊九潇,似乎沾染了一些烟火气,少年感都从里子散了出来。热气跟随着他行走的步伐掠过南平的身旁,他披着浴袍,只微微偏头,便能望到他宽松领口处的一抹嫩色。那里凸起的锁骨,显得格外强劲有力。
他随意地拢了拢衣领,坐在了套房中央处的沙发椅上,没说话。淡淡瞥她一眼后,把抽屉拉来,从中取出了一份装订成册的文件书。
“这是南粤这次的合作方提供给我们的策划书,你先看看。”
有时候,南平都觉得这个男人聪明的简直不像人,像未来世界里智商超群的新人类。她甚至还没开口说什么,他就知道她的来意,也没有问话的意思。这个男人不愧是樊老爷子最看重疼爱的那一个,确实有征服人的资本。
她拿起文件,翻看起来。里面的合作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一眼就能捕捉到中心点。也许是她天生敏感的缘故,对于不太合理的问题都会预先留个心眼,她觉得这次的生意对于樊家而言,一定是好拿下的,只是能从中砍下来多少利益,这就不得而知了。
况且从这策划书里看,对方简直像个乐于奉献的慈善家,对于剥削,一点也没介意,反倒还是开心的,仿佛搭上樊家,对于合作来说,才是重要的事情。
“发现什么了?”樊九潇蓦然出声。安静的问话模样,似又回到了以前两人在龙山园书房里讨论金融资本的境况。
南平很快进入状态,轻声说道:“对方似乎不是来寻求商业联盟的,更像是请君入瓮。”
“你再看看他提出的最后一条内容。”他眼神示意,手握上毛笔的一瞬间,嘴角也画出了一个极轻的弧度。
听从他说的那句话看下去,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的光亮迸出,原来这是个商业陷阱,不过它,具有化最大利益反之利用的资本价值。
这是把双刃剑。
“既然明白了,就出去吧。”他开口,随后在南平抬眼时,提醒她:“我给你找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相信你也察觉到了。在回去之间,我希望你能用好他。”
“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他在短时间就表明了对这两件事的态度,并且直白地供出了魏淮泽,这让南平的后背莫名泛起一层冷汗,他是认真的。
或许他也猜测到了她会同瞿蕤琛坦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也做好了让她承担后果的打算。到那时,她失去的可就不是一个男朋友那么简单了。
幸而,她还有时间。樊九潇暂时不会动手。
“我知道了。”她没有任何反抗的答应下来,在临走时看了眼还在作画的男人,“头发别这么湿着,会影响九哥你的作画心情。”
南平索性也懒得伪装,樊九潇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在出门之前,又把自身利益开始最大化的发挥,提出诉求,其中一个部分就是关于她回国时社会地位的认可度,这是她最为看重的一点。
当初会选择接近瞿蕤琛,也有这方面的目的在里面。
在她没有强大资本之前,一定不能一颗大树都没有摘种下去。没了瞿蕤琛,那么,樊九潇就要帮她填补空缺,毕竟他的背后是实力雄厚的樊家,想要帮她提高身份,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但是十一,你的功利心太重,并不是件好事。你得清楚天上没有无缘无故掉下来的馅饼,我也不会无故扶持你。”他扔低头画着,在宣纸上勾勒出的画作,灵动又飘逸。
“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得学会不动声色。”
他蘸了蘸墨水,一笔拉出了竹叶的枝杆。
樊九潇总能直击人心深处,像是轻轻伸出的一只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你无处可藏的‘丑恶’。
这种可怖的感知力还偏偏温润如风,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放松。让人觉得,这个人或许不是在警告她,而是在教她。
他说的这样明白,只差没点明了她的‘尚不成熟’。
这是连瞿蕤琛都不曾发觉过的东西。
她静默地出了门。樊九潇也恰好停笔,抬头时,发丝上的水珠又顺着脸侧滑落而下,滴在了他新创的画作上,晕出层层墨痕。
他垂眸看着,半晌过后,把它卷起,扔进了垃圾桶。
别看魏淮泽发消息殷勤, 人却是神出鬼没。
南平这几天除了办樊九潇交代的事,和魏淮泽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这个男人嘴上说敬重九少,可真让他去谄媚讨好, 那也根本不可能。
他们并不同属一个圈子,又或者说是地域差异, 各自为王。寻求合作最终只是魏淮泽想要的一个结果,然而,至于这结果能不能成立, 他不勉强。
但这并不妨碍他替人处理一些麻烦。
毕竟谈生意讲究诚意, 他是带着诚意来的。樊九潇没理由不给他这个面子。
这次碰到卢南平, 正好是她独身一人。
往往这个点, 他都有出来游泳的习惯,瞥见泳池里有人在游动, 他赤着上半身走了过去,正好走到她即将停下的那头终点处,屈膝蹲了下来,“原来真是你呢。”见她从水里冒出, 他一乐。
也没提多余的人,这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魏淮泽没忘记自己现在的人设,是热烈捧卢南平的臭脚的冤种。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扫兴是没必要的。
这种撬墙角任务其实十分简单, 不牵扯情爱,也不用让人跟他谈, 只把人拆散就好。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卢南平这个女人还有备胎,拆了她和瞿蕤琛,还有个言知洲虎视眈眈。
虽然不值一提……
南平见他盯着她, 却又长时间不说下一句,便知道他走神了,她转头游开,从另一边上了岸。白皙光滑的长腿踏上来时,魏淮泽抬头才瞥见,她穿的泳衣并不是比基尼,而是裹的严密的连体泳衣。
还真是来游泳的,没有一点情|趣。
魏淮泽不免觉得好笑,跟着起身,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起游游怎么样?”
南平瞥了他两眼,推开。从旁边的大理石桌台上,拿起了一条干毛巾,擦拭起头发,“你自己游吧,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游了一小时了。”
魏淮泽听后了然,却又不大在乎:“那就陪陪我呗。”
他说的光明正大。
她也没有半分犹豫就拒绝了。魏淮泽惯会蹬鼻子上脸,喜欢寻求刺|激的征服感,她最好是不给好脸色的同时又装装顾虑,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带他入戏。
“啧,真是无情,我们好歹还是有几分暧昧情吧。”他伸出手替她接过已经湿润的毛巾,体贴的放在了一边。狭长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上下浮动的睫毛轻轻碰在一起,绘制成一副慵懒的调调。
眉眼间似沾染了细微的情意。
看起来很假,却又有几分真实。
南平的表情瞬间像是回忆起那晚在浴室的状态,不禁狭促起来,又带着些许微红的怒气,又羞又恼地,“你闭嘴!”
魏淮泽满不在意地笑出声,肩膀都在抖。果然是朵未□□的小白花,一点不经逗,“行,我不说了,也不勉强你,请你吃个饭如何?就当那晚的赔礼道歉了。”
在他看似好言相劝,实业又有点痞痞地胁迫下,南平中午还是去换了身衣服,跟他出了酒店。今天瞿蕤琛在外面办事,晚上才回酒店,算着饭点后回来的时间,正好可以对上。
魏淮泽不知在哪搞来的灰色高级车,还配了一个专门穿着黑色西服的司机大叔,装扮得像个管家先生,还带着礼帽,气质也不似普通人。手腕上戴着的百达斐丽,成功闪到了南平的眼睛。
高调的像出席晚会的嘉宾。
再转头看看坐在她身旁的魏淮泽,反而低调极了,衬衫配西裤,素净的很。唯一亮的部位可能就属他脚上的那双皮鞋了。
他倒是懂场合。
知道顺应风土人情,又不会失了排场。
“我听说竹磬苑的菜品都很不错,尤其是那里的佛跳墙,与其他地方的口味大不相同,当是一绝。”魏淮泽开口说道,语气里却没什么期待的意思,像是只在给她做个汇报。
南平正看车窗外的大厦高楼入迷,没有转头看他,索性就敷衍了一句,“确实略有耳闻,不过,或许你也吃不惯。”
魏淮泽也没生气,动了动嘴唇,“吃不惯就让那边的厨师长重新调制,总能成为合口的佳肴。”他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即便可能味道不合口,那总有调整的法子。
这人的霸道,南平也不是第一次领略。在她冷脸的状态,他的耐心比之前好了不少,尽管这一切都事出有因,可是,习惯成自然。慢慢就会潜移默化的受影响,形成新的条件反应。到那时,他对她的容忍度只会越来越高。
这里吃饭的地方在一处山庄里,环境很恬静,山清水秀的,很有一种人文气息。
花鸟石器古董花瓶,放置在各处装饰。还有一批容色上佳,旗袍服饰的女招待。
这几次吃饭的地儿都是这种复古的调调,似乎在他们富家子弟的眼里,这样的地方才能衬出一点内涵来。
“你包场了?”南平环视一周,见并没有其他客人的身影,便转头询问起魏淮泽来。
魏淮泽挑眉,像是在问“你说呢?”答案显而易见。只是南平猜测这大概是短时间内的清场,这人最不喜欢鱼龙混杂的时候。
他先一步走在前面,绕过一条长廊,才停下脚。躬身请她入席。
“请进吧,女士。”绅士的待客礼,像是欧洲古世纪的老贵族。如果再套上西装外套,就更贴合了。她并不打算再作出副矜持的模样,那会显得太矫情,遂伸出手就搭了上去,配合他入场。
两人入座,菜就摆了上来,显然是吩咐过的,南平看着几样精美的菜品,心里才了然,这里大概有他认识的熟人,不然不可能这么‘照顾’他们。
甚至不用预约。
“你来尝尝这个佛跳墙。”魏淮泽把菜推去了她面前,很自然的给她递过筷子,“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这样‘体贴’,她当然不会给他挂脸,南平接过筷子品尝起来。
“虽然与江棱的口味不同,味道却很好。看来你早尝过这道菜了。”南平抬眸瞥了他一眼。
魏淮泽笑容不减,端起左手边的一杯热茶,轻抿了口,“如果没吃过就带你过来,多少不太礼貌。不过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山庄,即便是没尝过,味道也差不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看来你很信任你这位好友。”南平垂眸,搅动着汤匙,看上去有几分意兴阑珊,这种游离在外的敷衍表情,让魏淮泽觉得有些没面子,便重新找起了新话题。
“我最近有点苦恼,舒茗想要和我分手,你帮我分析一下原因吧,前不久你和瞿蕤琛不是也闹了矛盾么,他是怎么哄你的?或许我可以借鉴一下。”
第168章 Chapter 168 失控的裂痕
他问得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南平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告诉了她,“哄人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你要知道她与你的矛盾点在哪。”
她看上去很认真, 说的话也合情合理。似乎真在替他出对策。说出得话都是感情上的大道理,可是,他又不是来真的。
魏淮泽果然很快就没了听话的兴致。他眼神飘向了其他地方, 明目张胆地欣赏起卢南平的脸来,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 头发用木簪挽了起来, 鬓角边几缕飘散的发丝,衬得她愈发楚楚动人。
眼睛大大的, 认真跟他说话的样子,平添几分纯真可爱,两种强烈的视觉反差感,让这个女人有些不一样的魅力, 总之他知道,这种勾人的气质是多数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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