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消息的信息量可以算得上是爆炸性的大,言瑾脑袋里已经乱成了浆糊,自己死到临头是直观的,其他一时半会并没有头绪,“谢谢金爷,我回去好好理一理,看下一步怎么办。”
说着,言瑾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收好,准备离开。
金金不紧不慢地,“到底是小丫头,想什么?跑呗,需要想?”
已经半起身的言瑾又坐了回去,金金说的话是她当下最应该做的,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下一步,多个“前辈”给点建议也是好的:“是,我已经在努力尝试从大伯的公司里出来了。”
“嗯,还是慢。”
金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高氏你不是对接上了吗,让高维直接把你签到高氏影业去,他们签下你也不会亏的,对你们来说是双赢。”
第76章 那我走?
听到高维说高氏影业的时候言瑾就已经在心里嘀咕,这会金金又提及,言瑾追着确认道:“真的要成立高氏影业啊?”
“这个消息算赠送。”
金金瞥了言瑾一眼,嫌弃她反应慢似的,“不是真的要成立,是已经成立了。”
言瑾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捡到大便宜般发自内心感谢道:“血赚!谢谢金爷救命之恩!”
“切~”
金金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却是上扬的,“你这丫头有点运道,回去吧,文件袋不用拿了,我回头发你邮箱,看了玩吧,你也看不明白什么。”
言瑾点头起身,半鞠躬:“再次,郑重地,谢谢金爷!”
“哎哟~”
金金脸上笑开了花,站起身双手推着言瑾往外走:“好了,回去吧,你小丫头给人的情绪价值真是拉爆了,以后有困难直接来不醉找我,金爷我能帮一定出手。”
言瑾走到门口,站直朝金金敬礼:“遵命!”
金金一路哎哟着把言瑾推出门外又关上门,回味无穷地笑着连连摇头:“太有意思了,这小丫头太有意思了。”
楼上的陈醒快步下楼,金金坐回沙发调侃道:“啧啧啧,我们的小言瑾真是惨呐,那个黑心大伯就想着利用她,遇到你么估计以为抓到救命稻草了~”
“欸嘿嘿~”
金金看到陈醒黑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结果你更黑!”
“不跟你废话了,言淡那边你盯着点,最近他们动作太多了。”
陈醒完全忽略了金金的调侃,往门口走,“还有,黄泉路什么的,过头了。”
金金嗓子捏着哎哟了一声,夸张地捂嘴:
“不会吧不会吧?老板?是你让我演戏的,现在又嫌我戏多?”
“哎哟,不知道谁哦,生怕人家听不懂,让我铺垫一下,我铺垫了啊,又怕把人家给吓到了是吧?”
“说是利用,什么有些事只有她能做啦,什么天选的台前人选啦,我金爷反正是看不懂陈总高瞻远瞩,我的眼里只有那点子粉红色的玩意~”
......
金金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地吐槽陈醒,陈醒面无表情地开门,回过头给了金金一记眼刀,金金被刀中,说了句ok,不服气地结束了抱怨。
陈醒探身,确认走廊没人后走了出去。
回到包间里,高维已经喝多了,不高兴地扑向陈醒:“怎么一个两个的找借口出去,还那么久!”
陈醒面不改色,沉声答道:“跨国会议。”
“好吧,理由正当,原谅你了。”
高维靠着陈醒往里走,其他人聊得差不多,已经在确认各自回家的方式了
见陈醒回来,其他人纷纷跟陈醒打招呼,陆续撤退。
陈醒扶住高维坐回到位子上,高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越过其他人冲到言瑾边上,拎着言瑾的胳膊要拉她起身:“走,我送你回家!”
刚回来就被高维抓住连罚了三杯酒,言瑾正坐着出神,高维手劲太大,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想要挣脱。
边上的陈醒抬手按住高维的手,给了张越一个眼神,张越立马架住高维:“小高总,我送你回去,言瑾她有人送了。”
高维的力道被陈醒牵制住,言瑾抽回自己的胳膊,闷声揉了揉。
“谁?!”
高维步子站不稳,倒在张越身上伸手对着空气划了一圈,“谁送我女主角回家?!”
言瑾看高维醉的不轻,站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五根手指:“小高总,我自己回家,车已经打好了,你也撤吧?”
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言瑾,高维傻呵呵地笑了:“嘿嘿,这样啊,那你注意安全,到家记得说一声!”
边上的张越瞥到站起身的陈醒,连忙迈步把高维往外带:“说过了小高总,我会跟进后续的,先送您回家吧,放心啊。”
高维不满意似的,一路嘴里念叨没停,被张越强行带走了。
酒喝的太急,又冲,言瑾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看到高维走出包间,言瑾站在原地甩了甩头,跟着陈醒出门。
一路上,陈醒都没有开口,言瑾也不吭声,只跟着。
进了电梯,言瑾把脑袋贴在电梯边上,冰凉的轿厢冻得言瑾一激灵,脚下没站稳,陈醒抬手拉住言瑾,低声问道:“喝多了?”
电梯门打开,言瑾重新站好,跟着陈醒往外走,不忘找回面子:“没喝多。”
陈醒径直走到车位上了车,言瑾也没多问,直接上车在陈醒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好像没有说过要送你。”
陈醒的话里听不出态度,不是嫌弃也不是责怪,就好像是很平常地问言瑾为什么出现在她车里一样。
言瑾虽然喝猛了,但还没醉,陈醒的动作她看得清楚。
从高维走出包间,言瑾就默认陈醒有话要跟她说,这会不咸不淡来这么一句,言瑾扶着座椅把手作势起身:“那我走?”
没等言瑾继续动作,陈醒手一挥,车门关上,司机踩下油门。
“呵。”
“咳咳咳咳......”
言瑾下意识冷笑,车里太安静,笑出声后言瑾才意识到不对劲,只能又装作咳嗽找补。
边上的陈醒看着窗外,没什么反应,言瑾暗松一口气,轻按太阳穴控制被酒精扰乱了的情绪。
一整晚接收的信息量过大,言瑾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金金说得对,她当下的第一要紧事是逃离言淡,如果能被高氏签下,那就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言瑾看着窗外,停掉了脑海里所有的假设,陈醒现在就是她的岔路口前的路标,无论怎么说,都得先过了陈醒这关再说。
车在江边停稳,陈醒下车,走到江边的长椅上坐下。
刚入夏,晚上的风带些凉意,吹在脸上柔柔的,言瑾闭上眼深呼吸,空气里带着花香,混杂着青草味,很舒服。
言瑾站在长椅边上,正在想怎么开口,陈醒示意她坐,言瑾走过去坐在了陈醒的边上。
陈醒看着湖面,语气稀松平常,“找我什么事?”
言瑾看着陈醒眨了眨眼,一时语塞,耐着性子,言瑾礼貌开口:“可能是我误会了,我以为陈总是要给我派任务。”
陈醒倒是来了兴趣,反问道:“什么任务?”
“我们的交易啊。”
言瑾答得很快,“你不是让我进高氏的剧组盯着小高总,那总要验收成果吧,不然算什么交易。”
女主角她拿到了,却迟迟不知道陈醒到底要什么,没有标明价格的礼物,言瑾不喜欢。
陈醒点头,“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跟我汇报了。”
言瑾被陈醒问懵,自己都不知道要收集什么信息,怎么汇报?
冷静了两秒,言瑾笑着开口:“或许陈总可以细说一下您需要哪方面的消息呢?我不太明白所以想问清楚。”
虽然跟高维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进组后两个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工作,高维给人的感受很直接,单纯且赤诚,一看就是幸福的家庭受到优等教育安稳长大的好孩子。
正是因为如此,言瑾心里的疑问也逐渐增加,陈醒是高维的发小,很清楚高维什么性格,那他是想查什么呢?
陈醒看言瑾一脸较真模样,随口说道:“剧组的财务状况你能搞清楚吗?我说的是实际支出情况。”
刚在金金那边上了一课,说到财务言瑾熟得很,思考了几秒,言瑾开口道:“陈总是作为投资人想知道高氏剧组有没有乱花钱吗?”
陈醒颔首,“你可以这么理解。”
“嘶......我理一理。”
言瑾仔细回忆了一下,陈醒的需求听上去是合理的。
高维想要进军娱乐圈,陈醒作为高维的发小,帮高维铺路无可厚非,作为一个投资人,关心自己的收益也正常。
言瑾歪着脑袋伸出手指自言自语起来:
“剧组男主角是小高总,不知道多少钱,女主角是我,略高于市场价......”
“布景不要钱,道具也不要钱,剧组人员成本嘛挺透明的,盒饭也一般......”
“宣传和渠道目前来看应该还好,但后续就不知道了......”
说到盒饭,言瑾不由嫌弃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已经回想到了当时拿着筷子不想吃的场景。
对任务的信念感让她迅速恢复状态,眉头拧着继续数,满脸的认真。
陈醒专注地看着言瑾,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也没有生人勿进的冷漠。
方方面面都细数了一遍,言瑾抬头,“陈总,在我能观察到的范围里,剧组应该是没有乱花钱,但是不排除我看不到的地方有支出。”
陈醒听得认真,回得迅速:“好,知道了。”
本以为需要好好探讨一番,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言瑾有点不知所措,“就......这样就可以了吗?”
“怎么?”
陈醒转头看言瑾,江边路灯的灯光很暗,言瑾的白得反光,眼睛透着亮,像个小精灵:“你想象中的交易什么样?”
言瑾琢磨不透陈醒的想法,直截了当:“不知道啊,多少得做点见不得人的事吧?就算你是想了解财务状况,也要让我去深夜翻个墙看看报表什么的。”
陈醒的目光里带着审视,嘴角却带着笑意:“见不得人的事你会做?”
......
言瑾感觉自己跟陈醒沟通还是比较费劲的,但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陈醒这样的地位不需要在她身上花心思算计什么,只有她想讨好的份。
想通了反倒毫无顾忌,言瑾答得干脆:“不做。”
话说出口,言瑾自己都笑了,交易的时候自己提出了诸多限制,现在轻松完成,又觉得不可思议。
陈醒看出言瑾迟疑,耐心开口:“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
言瑾看向湖面,湖边彩色的灯带倒映在湖面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晚风吹动湖水,美得很梦幻。
她的想法确实挺多的,顾虑多,算计也多。
按理说陈醒是她“捡来的大佬”,关键时刻求到了一个交易,并且有效带她走出了困境,对她来说是好事。
这个交易完成得太简单,言瑾不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聊到这里就结束了倒也罢了,但现在言淡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并没有完全脱困。
“那我就直说了啊。”
第77章 你是最优选
言瑾犹豫了几秒,沉声开口:“不知道陈总到底想要什么,我的女主角得来的太容易,我有点慌。”
陈醒嗯了声,“还有吗?”
言瑾摇头:“暂时没有。”
一切还得看陈醒怎么说,如果沟通不愉快,那也就到此为止了。
陈醒颔首,停顿了几秒后答道:“这个交易不必放在心上,你是出演高氏系列短剧女主角的最合适人选,我
只是捎带手推了一把。”
听到这句话,言瑾想到了包间里王大可说的差不多的话,当时言瑾碍于人多没有追问,这会心底的好奇脱口而出:“为什么?”
“专业性、配合度、流量、话题度。”
陈醒简明扼要,“还有你的外形条件,综合评估下来,对高氏来说,你是最优选。”
言瑾从罗海那里也听到了一些类似的分析,当时只当罗海是为了鼓励自己没放在心上,陈醒这么说,倒是增加了一些可信度。
几句话轻松把自己从一个交易中摘了出去,陈醒说得好像这个角色本来是言瑾应得的。
虽然有想到陈醒会一笔带过,但他的客观分析让言瑾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被尊重和肯定。
在这个人人喊打的世界里,陈醒评价言瑾时把“专业性”放在了第一位。
言瑾有些恍惚,竟然莫名觉得陈醒的话窝心。
陈醒见言瑾不说话,也安静地沉默着。
言瑾想了想,鼓起勇气开口:“好,之前的交易只要我还在高氏剧组里工作就一直有效,如果陈总有需要,还是可以跟我说,我会继续完成的。”
陈醒的眼底闪过一些惊讶,郑重点头:“好。”
“那个......”
言瑾抿唇,双手撑在椅子上低头闭眼:“或许陈总有兴趣再跟我进行一笔交易吗?我暂时还没想到我能给你提供什么,但是生意都是谈出来的,不是嘛?”
“你说。”
陈醒完全没有惊讶,等着言瑾开口般,“我是商人,只要有利可图,我非常乐意合作。”
言瑾空虚的底气一下子被陈醒填满了似的,兴奋地抬头看向陈醒,目光闪烁:“对哦,陈总是投资人!”
说着,言瑾挺直了腰背,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语气诚恳:“陈总可以考虑投资我吗?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彩色的灯光下,言瑾的眼里星星点点,真诚里带着期待,和毫不掩饰的信任。
陈醒没吭声,转头看向湖面,心底泛起丝丝涟漪。
一整晚,言瑾都高傲得像只小狮子。
王大可递到手边的橄榄枝她拒绝得毫不犹豫,南溪朱颜提出的炒作计划她也反驳得有条有理。
此时,却像只顺毛的小猫,收起了利爪般乖巧地跟自己谈条件。
见陈醒一直没表态,言瑾轻叹了一口气。
陈醒的反应在言瑾意料之中,陈醒和罗海不同,言瑾身上这么多雷点,在她身上花的时间精力足够陈醒在其他地方成倍地赚回来了。
想要一步到位当然没那么容易,不过幸好她有planB:“陈总,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了,不合作也没关系,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但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正琢磨怎么交易的陈醒听到言瑾话锋转得如此之快,胃口也被吊了起来:“你说。”
言瑾的态度又疏离了些,气温都跟着降下去似的:“可能后面我会想办法找小高总拜托高氏签下我,如果高氏不行,或许会继续找王总,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说是帮忙,实则是打招呼,越级社交是大忌,陈醒或许并不在意言瑾蹭到自己这点人脉,但言瑾报备一下,自己心里稍微踏实点。
兜了一圈,言瑾的回答让陈醒又多了点意外。
明明自己已经在悬崖边站着了,但还是颇有江湖义气地跟他讲究个有来有回。
陈醒不由笑了,面前这个小狮子,他确实看不透。
看到陈醒脸上破天荒地露出笑容,言瑾以为对方是身居高位俯视自己的谨慎,气得耳根子都红了,强忍着不满低声问道:“陈总是在笑话我?”
“误会,不是笑话,是刮目相看。”
陈醒笑意更盛,看着言瑾的眼神里还有藏不住的赞赏:“说回正题,你的需求是让高氏影业签下你?”
言瑾点头,刚蹿上来的怒火被陈醒一句话浇灭。
其实她不确定高氏影业的背景如何,但逃离言淡这件事火烧眉毛,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既然是现成的投资大佬,言瑾索性选择直接当“伸手党”:“陈总,是这样的,我个人的经纪约在我大伯的公司,但可能他的公司有点问题,我得尽快跳出这个火坑。”
“明白了。”
陈醒思考了几秒,“高氏影业我没有直接投资,但目前来说是可靠的。我可以安排你成立独立工作室,归属在高氏旗下。”
“当然。”
说到正题,陈醒不由语速加快,“你进高氏是顺水推舟,后续规划都会比较方便,如果你想签到其他公司,可以跟我说,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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