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将军来了,那伙人一个都没能逃脱……现在园子里外都是我们的人。”
昨日的凶险也是念荟经历之最。夫人动产后没多久,园子的大门就被外面的人攻破了,幸亏连护卫等人拼命搏杀,方才没能让那伙人杀到院子里来。
城防营的人来得很快,江将军亲自带队,神器营副将黎大山也带了许多人过来,很快就将剩下的敌人尽数拿下了。
如今整个园子已经被巡防营和神器营团团围住了。
谢云溪听念荟说完后,默默点了点头。
这次是她大意了,她应该明白的,既然入了争霸这场棋局,她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过日子了。
他们要干的事情现在虽然没有公开,但是袁博文已经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了,引起了多方势力的关注。尤其他们拿出来的现代化军械机械等,让这些势力既忌惮又垂涎。
袁博文身在军中,他们奈何不了他,可不就把目光转向了她。
昨天,她见过的两个人,都是练家子,尤其穿白色衣裳抢孩子的那个,竟然能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能飞跃进来。出手极快,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将念荟手中的孩子抢走了。
要不是她随身带着枪,这一次一定会后悔终身。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身手这么好的人,这让她想起了在沧月山见过的老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高手深不可测。绝对不能因为这里的科技落后,就小觑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你们都还好吧?有没有人受伤?天凤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昨天,房间的门虽然关着,但谢云溪还是听到了喊杀声和枪声,房间里的几个丫头明明很害怕,但没有一个人离开。
“我们都很好,天凤就在门口,您要她进来吗?”
谢云溪点头,昨天闯进来的是个高手,贺天凤的身手虽然不错,但是对上他,还是明显落了下风。
贺天凤进来了。果然挂了彩。一只胳膊吊着,另一只手拿着剑,看到了谢云溪,眼圈就红了。
谢云溪却笑了:“没事就好,昨天那人是你拦下来的吗?”
贺天凤摇头:“不是我,是沈小姐。要不是她抱住那人的腿,我也拦不住他。”
谢云溪愣了愣,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沈悦兰。她目光询问看向念荟。
念荟的脸色有些扭捏:“沈小姐受了伤,就在隔壁。”
谢云溪心里知道念荟这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这才隐瞒了沈悦兰受伤的事情。
昨天的沈悦兰也让她大吃一惊。没想到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胆子竟然这么大,明知道出去很危险,仍然站了出来,还敢不顾一切抱住一个杀手的大腿。
这分明是不想活了。
想及她以前说的话,谢云溪暗暗叹了口气。
原来,小姑娘是在说真的。
“她伤得严重吗?要不要紧?”
念荟连忙摇头:“不要紧!已经请郎中看过了,郎中也这么说。”
当时情况紧急,手中的孩子突然被抢走,她完全懵了,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只知道捂耳朵了。等回过神来,就看到沈悦兰抱住了那个抢孩子的白衣男子大腿。
那男子的腿上原本中了一枪,突然又被沈悦兰一把抱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竟然一掌拍下。幸亏被贺天凤拦了一把,打偏了,但即便是如此,也在沈悦兰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青紫色的掌印,使得她整个胳膊到现在都动不了。
江将军和黎副将闻声赶来,将那男子击毙了。
谢云溪听念荟和贺天凤说了事情经过,心里不好受。小姑娘这样不顾一切的做法,分明是不想活了。
“谁在照顾她?”
“冬梅姑娘在那边。”
谢云溪放了心。沈悦兰和胡冬梅被接出来的时候就住在一间房子里。胡冬梅细致,又懂些医学常识,应该能把人照顾好。
身边的人都问过后,谢云溪又想到了女儿袁淼。原本她们几乎每天联系,尤其她进入孕晚期后,就没有断过一天。
可是昨天晚上她突然发作,生下孩子后又不省人事,无法与她联系。现在镜子也不在旁边,也不知道她会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几个都过来了,府里现在有谁在?”
“立秋昨天晚上从晋州过来了。那边院子里没有看守,我让她回去了。”
谢云溪这才松懈下来。立秋沉稳,有她守着,他们所住的院子不会有人进去。
说了这么一会话,谢云溪有些累,让念荟把孩子放到自己的旁边,她看着看着,睡了过去。
谢云溪再次醒过来是被孩子的哭声惊醒,她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小心翼翼抱着孩子。谢云溪愣了愣。
“博文?袁博文!”
袁博文回过头来,看到谢云溪醒了,连忙过来,眼巴巴看着,低声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云溪没想到袁博文居然回来了,拿下沔州之后,接着打商州原本就是他的计划,这才过去几天,商州这么快拿下来了吗?
她摇头:“我还好。你怎么回来了?商州那边拿下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交待好了。”
谢云溪有点疑惑:“这样不会有事吧?”
不是说,兵贵神速吗?
袁博文摇头:“不要紧。你别担心。”
妻子差点出事,他哪还有心思做的别的事情?这次的经历,他再也不想体验了。
袁博文说着话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上了谢云溪的手。
掌心的温热让他心里踏实。
昨天晚上,他接到信后,连夜就往回赶。看到园子里的场景,吓得腿脚都打颤了,进到房间里后,又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谢云溪,脑海一片空白。
念荟在旁边说话,他都没有感觉到,直到近到跟前,摸到谢云溪的手,感受到掌心的温度,他才有了知觉。
谢云溪凑过去看了看孩子,摸了摸他的小手。孩子撇了撇嘴,又睡上了。
谢云溪问袁博文:“你回来后,去过府里了吗?跟淼淼见面了没有?”
“没有。”
袁博文回来后,连郴州城里都没有去过,直接往这边过来了。
“我晚上跟她说。”
袁博文想到女儿的性格,昨天晚上没有看到他们,她一定很着急。
谢云溪比袁博文更心急。
“这边有念荟他们照顾我,你不用担心。你去洗个脸,换身衣服,跟淼淼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袁博文顿了顿,点头,答应下来。
谢云溪想起这次的事情,叹了口气:“这次是我大意了。”
她把打过农药后,庄子上出现了多人上吐下泻类似中毒的症状的事情经过告诉了袁博文。
“我当时光想着是不是中毒?压根就没想过,这是有人蓄意而为!”
“这不是你的错。”袁博文的脸色有些冷了。
“你这次不出来,他们还会制造一些事情,一定会把你引出去的。”
谢云溪愣了愣。
什么时候她的份量这么重了?
“查出来是谁干的吗?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想要用我来胁迫你?”
袁博文摇头:“江虎正在查,他们昨天抓了几个活口!”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伙人是南边来的,他们一个月前就过来了。”
谢云溪想了想时间。一个月前,年刚刚过完。那个时候朝廷与北凉和谈的事情还没有传开,他们也刚接到了来自岭南关家的回信。
这是早就盯上他们了。
袁博文说的对,这次没有把她引出来,一定还会有下次。目标不是她,就是袁博文。他们躲不掉。
“以后,咱们还是小心些吧。”谢云溪感慨说。
袁博文哼了一声:“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不让咱们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我已经跟张时文商量过了,就趁这次的事情,把咱们的牌亮了!”
谢云溪吃惊说:“是不是太早了?你不是想等舆论起来之后再公开吗?”
“不早了。前几日朝中又有变故,太子企图谋逆被诛,今上病情加重,临终前颁下圣旨,让贵妃所出的皇五子继位。”
谢云溪惊呆了,前段时间庄静还在说太子素有贤名,现在居然谋逆被诛!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吧?
“皇五子?是霍贵妃所出的儿子吗?”
袁博文点头:“如今的京都已经被霍云泽控制了,他提着剑上了朝堂,杀了好几个大人,将抗议的声音压了下去。但湖溪的齐王大骂他是乱臣贼子,已经举出清君侧肃清朝纲大旗。”
谢云溪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后,摇了摇头:“怎么乱成了这样?”
“自古皇权更替,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
想起了熟知的历史,谢云溪默默点头。
袁博文时刻留意着谢云溪,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问道:“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好!”谢云溪说着,刚要起身,一阵疼痛传来,她的脸色变了。
袁博文连忙按住她:“你别动!我来!”
他竖起枕头,小心翼翼扶着谢云溪靠上面,又端了一碗温度适宜的热水,送到了谢云溪的嘴边。
喝了几口后,谢云溪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还是年纪大了,以前生淼淼的时候,第二天我就下床了。”
袁博文放下碗后,又过来:“我都没觉得自己老,你还比我小好几岁呢……是靠着舒服?还是躺着好?”
谢云溪笑了:“我没那么娇气,自己来。”
但是袁博文没听,依旧亲自动手,让谢云溪躺好。陪着谢云溪说了一会话。直到她露出疲色,他这才停下来。等谢云溪睡着后,他掖了掖被角,将孩子放到谢云溪的旁边。
站起身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先前的儒雅和煦一扫而光,像是换了一个人,目光深沉幽冷,脸色沉肃,不严而威。
房门打开了。
门口守着的念荟等人都垂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今日的老爷让她们害怕,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双目赤红,面色阴沉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念荟过去说话,都被他毫不留情一把推开了。他一眨不眨盯着床上的夫人,直愣愣过去,哆哆嗦嗦伸出手摸了摸夫人的手,突然哭了起来。
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她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这种情形。
袁大人居然在哭?还哭的这么伤心?
念荟赶紧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门带上了,出来的女孩们面面相觑。
夫人刚生产,老爷就这么闯进去了!
不是说产房污秽,男子忌讳进出吗?轻者倒霉,重者伤身。
老爷,不怕吗?
念荟小声示意她们到隔壁去,自己和贺天凤留了下来,守在了外面。
到了隔壁的女孩们也没坐多久,都担心谢云溪,过了一会,都出来了,跟念荟等人一道在门口等候着。
袁博文径直出去,到了屋檐下,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念荟等人,突然说道:“你们辛苦了!”
他已经得知谢云溪的生产过程。突然遇险,又突然发作。外面的人一度杀到院子门口,又有顶尖高手潜伏在周围,孩子一出生,便现身抢夺。
要不是这几个丫头,谢云溪一定过不了这一关,孩子也会落到他人手上。
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承受。
袁博文点了点头,走了。
女孩们这才抬起头。念荟转身进到房间里,见谢云溪和孩子都睡着了,示意跟着进来的都小声点。
贺天凤没有进来,依旧守在门口。
袁博文出了院子,带着人手守在门口的黎大山看到他,连忙过来了。
“大人,昨日拿下的那几个活口还关在巡防营的大牢里,江将军今日早上撬开他们的嘴,这伙人是镇北王府出来的。”
袁博文停下了脚步,脸色越发阴沉。
镇北王府!又是霍云泽!这是不把他弄死不绝罢休!
他一声不吭,上了车。到了城门口看到了城墙上的大旗,上面偌大的袁字迎风飘展着。
城门口的巡防也比往日要多。
张贴告示的地方站着许多人,正在议论纷纷,听到有车进来的动静,纷纷转过了头来。
袁博文已经跟张时文说好了,就趁这次的事件亮牌。朝廷对他们不仁,先是抛弃,后是袭击,如今竟然企图用妻儿逼他就范,要将他献给北凉人,那就不能怪他不义了。
改顺易帜袁,就是一种声明,从今往后,他袁博文不再是大顺子民,听命于大顺朝廷了。
城门口那里贴出的告示就言明了这件事情。
府衙那般人文采斐然,明明是不那么光彩的事情,但被他们渲染成他们为了北地数百万的百姓,迫不得已才如此做。
也是凑巧,霍云泽给力,为了迅速平定朝中的反对声音,竟然仓促与北凉定下了割让北地十六州的耻辱协议。
偏偏昨天又发生了谢云溪遇袭的事件。
这些都被张时文等人利用上了,大书特书,将他描绘成一个为民为国,赤胆忠诚的大好人,所做所为都是迫不得已。
所以,袁博文的车辆进城时,不仅遭遇了围观,还受到不知真假的热烈欢迎,更有甚者,居然有人跪到路边,冲他搭乘的车作揖,一副将他视为救苦救难的大英雄膜拜。
车里面的袁博文看到外面的景象,有些不自在了。挪了挪身,端好了脸面。
他先回了府里,简单洗漱了一番,这才在镜子跟前坐好。
袁淼很快出现在镜子里面了。昨天晚上没有看到谢云溪,她一宿都没睡好。今天白天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坐在镜子跟前等待。
现在看到了袁博文,袁淼急切问道:“我妈呢?爸,她是不是昨天晚上发作了?现在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忙完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袁博文顿了顿才回答:“你妈昨天晚上生产了,是顺产,母子平安!”
袁淼愣住了。她可没忘记母亲尚未足月。
“不是还有一个月?怎么会这么快?她现在怎么样?人在哪里?不在府里吗?”
“在郴州城外庄子上。”
袁淼又愣了愣:“她……去城外的庄子上干什么?爸!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袁博文想了想。他们造反的事情外面的人都知道了,现在没有必要再瞒着女儿了,而且,他非常需要女儿的帮助。
“淼淼,你没有猜错,你妈这次确实出了点意外。前天庄子上的农户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还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同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你妈怀疑是农药中毒,昨天去了庄子上,结果,差点出事,她提前发作了。”
袁淼的脸色变了:“出了什么事情?”
使用农药防治棉花地的病虫害是她和谢云溪商量过后定下来的。农药是沈若臻在市场上购买到了。她接收后就传给了谢云溪,也知道最近几天,谢云溪正组织了人手在喷洒农药。
袁博文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袁淼听完后说:“农药中毒的事情肯定是假的,是这些人为了引出妈妈做的局!他们想抓住了妈妈,威胁你!”
在楚萧的介绍下,袁淼加了好几个军事爱好者的群。
虽然她在群里基本上不吭声,但是相关的信息浏览的多了,她也知道了,厉害的武器既是一种威慑,也会招来许多垂涎。一些机/密公司和研究院等更是会成为各种间/谍们的目标。
这些间谍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一些厉害武器的相关数据。
虽然父母那边的科技不发达,但是人性差不多。父母拿出来的现代化军械太惊人,对他们当下的社会几乎是降维式打击。这样厉害的东西一定会让某些人既忌惮又垂涎,千方百计想得到。
策反,利诱,威胁等手段肯定会层出不穷。父亲在军中,那些人奈何不了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母亲身上!
袁博文点头:“我们和你的想法一样。”
“……淼淼,有一件事情,我们一直瞒着你,这次爸爸出去了这么多天,其实是为了拿下沔州。年节期间威远镖局的贺师傅回来了,带了岭南关家的回信,他们说朝廷要和北凉和谈了,准备割让北地十六州给北凉。我也是他们谈判的内容之一……所以,我们决定反了!以后自己干!不听任何一方命令!”
袁淼呆住了。造反?这件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朝廷与北凉要和谈的事情。
大顺这时候和北凉谈判,能有什么好事?战场上得不到,谈判桌上也不可能得到。
北凉在横扫北地后,又南下拿下数座重城。他们肯定会狮子开大口。
但是割让北地十六州,却是袁淼没有想到的。父母所在郴州晋州可都是北地十六州之一,朝廷这么做,跟出卖了他们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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