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月考在即，班上的学习气氛也变得更加浓烈。
中午午休的时候，19班教室里也是几乎满员。
因为知道这次月考就是学完高中所有课程后的第一次月考，尖子班的学生对这次月考都很重视，都斗志昂扬地想要看看这次月考能考出怎么样的成绩。
尤其是在期末考试被打击过的学生，也憋着一口气想要在这次月考证明自己。
于是趁着月考前，想着多背一条公式，多做一道练习题，万一在考场遇到就算是赚到了。
而尚雅的目的则是纯粹要捍卫属于自己的第一名。
对于尚雅来说，她也说不清楚是希望这次考试的难度上升还是下降。
只要她能保住自己的年级第一，她就会很开心。
第136章 合卷考试的影响
然而当尚雅坐在第一次月考的考场上时，看到从数学第二题就开始画图列公式的题目，她就知道这版卷子的难度不低。
现在她完全放心了。
就让所有人都发难去吧，这样她就相对安全了。
尚雅就拿出比做一模试卷时还要认真的十二分精神，完成这两天的考试。
出考试后，她的感觉还是挺良好的。
听见后面的同学都在议论着，说觉得这次的试卷很难，尚雅的脚步也变得更加轻快。
一切都很美好，尤其是到出成绩后。
周日晚上，何老师很早就来到办公室，然后让班长将成绩单以及各科小分表都贴到教室后面。
尚雅刚打完水回来，就挤到人群中看了一眼。
只要看到她的名字依然高高挂在最上方，她就觉得很满足。
语文：121分
数学：140分
英语：93分
综：283分
总分：637分
班排：1
级排：1
但是她和第二名依然没有拉开太大的差距。
第二名依然是刚进入尖子班的南珍，她的总分是632分。
语文：123分
数学：120分
英语：109分
综：280分
看见她们越来越小的分差，尚雅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可谓是岌岌可危了。
所以她在抄自己的小分表时，也顺便抄录了一份南珍的小分表。
知己知彼百才能百战不殆。
她才发现南珍的作文竟然拿了55分。
平时语文老师会对学生作文进行控分，在过去两年，语文作文的最高分也就是52分，那她的这篇作文肯定就不是普通的走向。
这次作文核心主题是“代价”，要求800字以上，题材不限，诗歌除外；和过去每次考试的要求都没有任何区别。
当时尚雅在考场上也算是高谈阔论，所以她的作文也拿到了50分。
等到发答题卡后，尚雅就直接向南珍问，能不能观摩一下她的作文。
南珍也很慷慨地答应了。
尚雅才发现，这次南珍写的竟然是散文。
因为高中生的应试作文一般都是议论文的形式，这是高考时最不容易出错的选项，所以平时老师教作文时也是用大篇幅来讲如何写记叙文。
但是搏一搏才有可能单车变摩托。
而南珍成功了。
她的题目叫做“生命的代价”。
在无数其他的前缀中，她的这个题目确实挺标新立异了。
在文章中，她讲述了一只蚌的故事。
一只蚌爬上沙滩，经历过无数磨难和艰辛，也见过月升日落和星辰万物。
当蚌的生命走向终点，它回归到那片幽蓝的海。
在皎洁的月光下，夜风吹过，混杂在砂砾中的蚌壳下，闪烁着一颗圆润硕大的珍珠。
原来老师们都喜欢这种风格的散文。
只是尚雅习惯性求稳，她确实不敢做这种大胆的尝试。
一旦失败了，那别说第一名了，可能连前十名都不能保全。
所以还是稳一点比较好，总分更重要了。
并且她一直都觉得，关于生命的议题太沉重了，并不适合作为高中生的议题。
尚雅就将答题卡还给南珍，然后说她的作文写得真的好美。
好的作文能够受到全年级学生的瞻仰，于是在第二天语文课上，向级长将优秀作文发下来给大家观赏。
五篇作文都是本次语文作文的高分作文：
南珍的《生命的代价》，55分；
9班陈眉的《一枚便士》，53分；
20班卢姗月的《链》，53分；
1班冯文琴的《天秤上的交易》，52分；
尚雅的《代价的权衡》，50分。
南珍和卢姗月的是散文，冯文琴和陈眉都是小说体，只有尚雅是最中规中矩的议论文。
看来的确是立新才能出彩。
尤其是卢姗月的那篇《链》，她是从食物链的关系来讲述非洲大草原的动物世界，最后再从动物回归到人类本身的探讨。
而陈眉的《一枚便士》则是将故事聚焦在中世界的一个小孩子身上，讲述的是命运的馈赠和代价。
看完其他四篇作文，尚雅算是心服口服，人家是写得真的很好啊！
她甚至都要怀疑，这次的优秀作文有五篇，纯粹是因为老师为了证明写议论文也有出路，避免学生跟风一股脑全部跑去写其他文体，才把她这篇50分的作文也加上来了。
不过也没关系，依然不影响她是年级第一名。
班会课上，何老师同样是讲了这次月考的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和上次期末考试相比，又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期末考试的时候是只有两个学生考到600+，而这次终于有四个学生进入600+的行列。
分别是：
年级第一名，尚雅，637分；
年级第二名，南珍，632分；
年级第三名，陈路欣，618分；
年级第四名，杜媛馨，601分。
前四名的成绩之间存在分数落差，而后面的同学也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
年级第五名，程琳，599分；
年级第六名，林婷芳，591分；
年级第七名，祝和，582分；
年级第八名，斓淇，570分；
年级第九名，穆远白，567分；
年级第十名，卢姗月，561分。
这是本次获得年级前十名的学生。
同时还有并列获得年级第十一名的梁云天和20班的邱武，两人的分数杜是560分。
何老师重点说，按照本次考试的难度，考到560分以上的同学，都是有很大概率能够通过后续的学习冲击985院校的。
当然后面的同学如果继续努力学习的话，同样也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冲刺进入92院校。
然后鼓励大家，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半，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学习，以便在高考的时候发挥出更好的水平。
并且这次考试当中，19班占据了前十名的七个席位，可谓是完胜20班。
作为19班的班主任，何老师当然也是很高兴的。
不过在结束第一次月考后，何老师又开始让大家可以准备起又是一年一度的“五四”诗朗诵和班级文化建设活动。
有了去年的经验，其实也不用太着急忙活。
正如20班在上学期的校运会开幕式沿用了去年“五四”诗朗诵的点子，其实19班也可以复刻去年《魏公子列传》的活动走位。
只不过貌似太敷衍了，评委老师大概不会给高分。
想到去年那么多班级集体凑热闹地报送《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诗朗诵篇目，他们决定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了，还是选择其他古诗文篇目吧。
听见宿舍里热情的讨论，尚雅只是在床上像躺尸一样一动不动着。
直到宿管阿姨的手电筒光照过宿舍天花板，宿舍里的声音才骤然消失了，大家都躲在被窝里面不敢吭声。
尚雅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还是寻常的一天，吃早餐、上课、做练习题……
大课间的音乐响起时，她就准备起身下楼做操。
结果刚走出教室，就看见走廊外面围着满满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尚雅下意识停下脚步，看见那些疯狂往外面探出的脑袋，就知道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她和陈路欣面面相觑了两秒，便听见刚响起的广播体操音乐又被关掉了。
也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到走廊外面。
这次尚雅终于意识到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因为刚结束的这次月考难度太大，而文科班是刚结束新课程进入一轮复习阶段，这个1班的姑娘因为初次文综合卷考试导致试卷出现很多空白，于是一时想不开就要闹自杀。
虽然她知道没有成功就是了。
不过现在是进行时，她也是心跳到喉咙底，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围观了自杀现场。
毕竟前世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貌似因为什么事情不在教学楼里面，具体的细节就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真怕那女生会跳下来，那她要做一辈子的噩梦了。
所以她也纠结是要继续看下去，还是转身回教室。
那女生就坐在三楼对面的围栏上，只是很伤心地哭看，别的话却都没有说。
其实这种情况反而是最麻烦的，让后面的一群老师学生都不敢动。
她们这边距离对面还远，走廊上的学生们才在议论纷纷。
“天呐！这要做什么的？”
“我害怕……”
“她要跳楼吗？”
老师就过来将他们都驱赶回教室，不许再在走廊外面徘徊。
只是学生们也故意走得慢吞吞的，就是想要在外面再多看两眼。
整个大课间教室里都是人心惶惶的，其他同学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那女生有没有被安全救下来，就和前后左右的同学在交头接耳着。
尚雅倒是有些担忧地向第一大组中间那排望过去。
很多时候，一旦有人尝试自杀，就很有可能出现群体连锁反应。
有人只是通俗地将这归类为中邪或者是有脏东西，甚至是简单粗暴地衍生为灵异故事的范本。
但是她听前世的心学舍友科普过，这是属于心导向的负面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其他学校出现学生自杀事件，市教育局都要大张旗鼓让每个学校安排心里讲座和师生谈话的原因。
毕竟是同班同学，有一瞬间她突然萌生出对朱映年的担忧。
有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尚雅有些发呆地坐在座位上，过来上课的宋老师显然也知道大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课堂上，于是前五分钟就给大家放了一首轻松治愈的外语歌曲。
但是奇葩的是，不少学生直接听着歌就倒伏了。
尚雅也感觉灵魂得到了净化。
直到后半程，学生们的注意力才逐渐回到课上。
外面好像已经安静下来了，既没有哭声也没有预兆着不祥的救护车的呼啸声。
想必那个女生已经被劝下来了。
等到下课后，学生们小心翼翼地从教室出去。
一小时前的那场意外结束得无声无息，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教学楼里很快恢复往常的热闹，下课后的学生们来去匆匆地出去打水或者上洗手间，路过走廊天厅时都侧头过去看一眼。
不过到晚自习的时候，何老师和向级长又开始找学生到办公室谈心。
先找的是这次月考成绩排在中等的学生，这部分学生对于学习成绩存在一定的期待，当这次成绩没能达到预期结果时，很容易心态就崩掉了。
那个1班的女生就是这种情况。
其实科班这边还好，因为期末考试的时候已经被冲击过一次了，经过漫长的寒假以及开学一个月的缓冲，大家都逐渐能缓过来了。
但这次是文科班第一次考模拟卷，很多学生在刚看到成绩时就哭出来了。
尽管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可对于高中生来说，考差了就是天崩地裂的灾难。
接下来两周的晚自习，班主任都在办公室坐班，然后挨个找学生聊天，聊学习的烦恼，聊家庭的困惑，聊青春的心事。
不过真有什么问题的学生也不太会愿意跟班主任倾诉心声。
比如，朱映年。
这学期回来的朱映年的性格变化很大。
最初就因为她妈妈在宿舍指手画脚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不太敢跟她玩，只有她当时的同桌邓梵云跟她关系不错；只是后来在家长会时，邓梵云被她妈妈气走了，显然也对朱映年有了隔阂，不过在家长会结束后朱映年便再次休学了。
但是让尚雅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学期朱映年回来后，竟然又和邓梵云玩在一起了。
斓淇和邓梵云住在同一宿舍，她对邓梵云最了解，说最近邓梵云又和朱映年同进同出。
何老师知道朱映年有精神心疾病史，得知朱映年又杀回19班时，她这个班主任也是扛着很大的压力来接手这个学生，只希望平平安安带到毕业就好了。
所以何老师就先找朱映年来谈话，但朱映年却坚称I'm fine.
这种情况下，何老师也没有办法非得让朱映年开口说什么。
而很快何老师又开始找尚雅过去谈话。
只是平时尚雅都是阳光开朗大女孩的形象，看起来确实不像有什么问题。
何老师也是老三套的开口，就说，如果平时有什么困难烦恼，都可以来跟她说。
而且尚雅可是一中那边的老师都盯着的宝贝，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从校长到市局都要向他们年级组问责。
尚雅觉得她可能会有的烦恼也就是高考后的事了。
现在她满心思都在学习上，哪还有想法去思考别的事情。
再说，就算有也不能说啊。
难道要她跟何老师说，她天天担心被南珍反超吗？
这种事情，既不文明，而且丢脸。
下晚自修后，尚雅就跟陈路欣、斓淇讨论着今晚何老师找她们聊了什么。
斓淇说倒没有跟何老师说什么，只是这次考试还真的挺心塞的。
她假装抹了一把眼泪：“考完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这次可以考进前五名呢。”
“第八名也还好的。下次你就可以考到前五名了。”尚雅和陈路欣安慰她。
“我只有三次机会呢。”斓淇叹气道，“十周年呢，我一定要考进前五名，我一定要去看演唱会，啊啊啊——”
尚雅能解她的这种执着，便挽起她的胳膊：“你一定可以的。我们相信你，你也相信我们；接下来我们好好学习，你有哪道题或者哪个知识点不会的，去问老师，或者跟我们探讨探讨，我们都是这样进步的。你学习累了的时候，想想你家哥哥呢，那可是十周年啊，一辈子就那么一次，他一定特别特别希望你们都能来的。”
她一直都觉得，既然她都能重生，那就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只要愿意为了目标奋斗，就有可能实现心愿。
况且斓淇的成绩其实离前五名已经很近了，也就……几十分的差距而已。
她也真的太希望斓淇能够如愿以偿了。
尚雅回想着前两次的成绩情况，就预计着跟她说，只要她能考到600+的分数，就有很大的可能进入年级前五名了。
“但是……我貌似从来没有考到过600+。”斓淇很认真地回想着她每一次考试的成绩，最后很肯定地得出这个结论，然后露出哭脸，“天呐，这太难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陈路欣依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如果你没考进前五名，你妈不让你去，但是你可以偷偷去呀。”
尚雅戳她：“别教坏小朋友。”
虽然她并不觉得背着家长跑去看演唱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如果她是斓淇，她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但斓淇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她们教唆别人干这种事就貌似不太好了。
她还是鼓励斓淇先和她们一起好好学习，还有大半个学期，她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
如果实在不行，她也愿意借车马费给斓淇，支持她去圆满心心念念的追星梦。
于是三人约定好后半学期还要继续再接再厉，尚雅的目标是稳住第一，陈路欣的目标是冲击第一，斓淇的目标是冲击前五。
“但是我们的目标好像是冲突的。”陈路欣在粉色便利贴上写下学习目标时，突然回头跟尚雅说道，“你看吧，你要稳住第一名，我想冲击第一名。所以我决定要向你发起进攻了。”
说着她就做了一个冲锋的姿势。
尚雅笑着捏她的手：“那也不一样啊。”
经过这两次考试受到的冲击，她早就练就了钢铁的心。
所以她就告诉陈路欣，和第一名相差50分的第二名，以及和第一名相差0.5分的第二名，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况且她们的目标还是明年的高考呢！
“你是不是内涵我上次期末考试？”陈路欣很怀疑。
尚雅依然笑盈盈：“傻宝，你忘啦，期末考试的第二名是南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