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衣服脱来脱去都弄得皱巴巴了。
多寒碜。
闻辛尧:“……”
他看不出有哪里不同,无奈道:“可换了衣服可能会耽误接机。”
江栖悦有些急:“这是原则问题,我受不了乱糟糟地去见我大哥。”
“那只能……”
还不等闻辛尧说完,江栖悦脆声打断他:“不行,我要让大哥一下飞机就能看到我。”
闻辛尧叹了口气:“……我去给你买。”
要是让她去逛,恐怕没有几个小时无法从商场走出来。
“太好了!”江栖悦一喜。
闻辛尧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门把手,冷白的手背因为用力而凸起几道青筋。
他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江栖悦莫名:“怎么了?”
闻辛尧抿了抿唇,“你的尺码是多少?”
江栖悦感觉瞬间血就涌到了脸颊,眼睫颤动,如蝶翼般振翅欲飞,她咬了咬唇,细若蚊蝇地把自己的三围尺码报给了他。
闻辛尧脸上划过一抹赧色,关上门,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离开。
江栖悦在安静的房间里,将脸埋进手掌心,温度滚烫。
闻辛尧就近挑了一家商场,买好了全套的衣服。
江栖悦接过,看到里面的内衣时,脸上又多了一抹薄红。
门砰的一声关上。
闻辛尧站在门外,喉结滚了滚,压下那股胸腔里翻涌的旖旎劲儿。
刚才在内衣店买内衣的时候,店员的表情十分危险,恐怕怀疑自己是什么变态。他第一次进内衣店,只恨不得旁人的眼睛看不见他。
“咔哒——”
门被打开,江栖悦将表情收拾好了,十分自然。
“我好了。”
这身衣服按照她一贯的喜好来,贵,漂亮,独一无二。
穿出来的时候让人眼前一亮,她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能给人惊艳感。
闻辛尧心尖一跳,想到她穿的衣服是自己亲手买的,胸腔里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燥。
他偏了偏脸,“嗯。”
两人上了车,气氛不知何时有些微妙的暧昧。
江栖悦有点难受,主要是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刚才报的尺码有误,她忘了自己四年过去身材变得更加完美了。
她坐立不安,不停地变换姿势。
闻辛尧忽然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江栖悦含糊地点点头。
“是材质不舒服吗?”闻辛尧又问。
江栖悦摇了摇头。
“款式不喜欢?”
江栖悦被他问得头晕烦躁,哼哼唧唧地委屈道:“是衣服不合身啦!你不是我老公吗?怎么连我的尺码都不记得!”
她说了一长串话,感觉胸腔里的氧气已经被挤干了。她撅了下嘴,干脆破罐子破摔:“你衣服买小了呀!勒得我难受死了!”
闻辛尧:“……”
江栖悦也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呆住了。
她抿了抿唇,咳了咳,身体发热,往窗户的方向挪了下身体,装作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
闻辛尧侧眸,看她熏红的耳朵,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也望向自己这一侧的车窗,指尖摁在了车窗键上。
江栖悦这头的车窗降下一条小小的缝,凉风习习,如墨长发飘飘扬扬。
江栖悦愣了一下,凉风扑面而来,她脸上的热度降了许多。可她却觉得,心脏处好似仍有余热,漫过四肢百骸,温暖如春。
她仰了仰明艳精致的小脸,舒服地眯了眯眼。
鼻尖掠过女孩子特有的清香,闻辛尧脸上的弧度也不自觉柔和了些许。
江家作为京市老派money,居住的环境也在“西贵东富”的西二环,那里聚集了大批底蕴深厚的老牌豪门。
这里的人大多安静低调,平常人也见得不少,出入至少都是百万级豪车。
江家不缺钱,高楼大平层,三层小别墅随便也能买,但江家就喜欢住在这历史厚重的胡同街子里,有市井气。
江家是一栋中式四合院,不大,占地一五百多平,两进结构,主体建筑是个两层的小平层,平层下面也建了地下室和车库,因为胡同巷子比较窄,车进车来地不方便,于是江家专门在开了个侧门,正对宽敞的大街,一道普通的卷帘门,低调又隐蔽。因为出门开车较多,江家人出入基本不走地上出口,也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隐私性。
江栖悦回到家的时候,江文鸿和乔冬灵也收拾好了正准备出门,看到闻辛尧也跟着一起来了,顿时露出笑容。
“你们怎么来了?”
闻辛尧笑容温和:“爸妈。”
江栖悦哒哒哒跑到乔冬灵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吧意四把一六9留三“这是我家,怎么就不能来了?”
乔冬灵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你知道妈妈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家也是你的,什么时候来都行。我是问你们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江栖悦笑容明媚:“当然是你一起去接大哥呀。”
乔冬灵失笑:“你大哥还说不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你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和你爸忍了又忍都没说,他倒好,自己跟你说了。”
江栖悦歪头,神秘一笑:“大哥可没告诉我。”
乔冬灵失笑:“那就是阿尧告诉你的了。”
她转头看向闻辛尧,语气温柔:“阿尧有心了。”
闻辛尧敛眉,谦逊又温和:“举手之劳,也不费什么心思。”
江栖悦觉得没意思极了,鼓了鼓脸颊,“就不能是我自己花心思去打听大哥的行程吗?”
乔冬灵笑了笑:“你不行,你最怕麻烦了,最多向你大哥撒撒娇,你大哥就全盘托出了,这么麻烦的事情,你可干不来。”
江栖悦有些不服气,尤其是说完这句话,一旁的闻辛尧也似有若无地笑了笑,似乎是觉得她只会撒娇,一无是处一样。
她羞恼地跺了跺脚,“谁说的!”
虽然她的确会直接撒娇问大哥行程,但是,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说出来啊!
大哥宠她,她一撒娇就告诉她,她有什么办法嘛?
谁让她可爱惹人疼,魅力无限,一撒娇就让人无法抵抗呢?
会撒娇也是需要天赋的呀!这也是她的能力,怎么说得她多废柴一样。
闻辛尧望着女孩儿娇嗔的面容,唇角微微上扬。
都说江栖悦娇气,觉得她过于娇纵,无理取闹,如今一看,却不尽然。他想,谁出这些话的人,大概并没看过她撒娇。
这股娇气撒在人身上,并不会让人觉得厌烦,总想满足她一切要求。
他不由失笑,如果江栖悦朝他撒娇,他也难受得住。
她有一种让人忍不住顺从她心意,哄她高兴的魅力。
江栖悦和乔冬灵娇嗔吵闹,江文鸿呵呵笑道:“她们母女一向感情好,悦悦被她妈妈宠着长大,心性还有些不成熟,要是以后她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也多见谅,和我们说,我们来想办法。”
闻辛尧听出江文鸿话语里的言下之意,暗暗告诉他,江栖悦就是这个脾气,改不了了,也不愿意让她改。要是他忍不了她过分的要求,不愿意宠着哄着,来告诉他们,他们来宠来哄。
闻辛尧抿唇:“结婚前我就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存在婚后就对她多有要求,我是她的丈夫,自当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栖悦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要求不见得会多过分。而且,栖悦嫁给我,是我的妻子,自然有资格朝我提要求。”
他很少说这样长一串的话,如今说来,倒让人心里更加安心,比起那些甜言蜜语更让他安心。
闻辛尧是闻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他沉稳有度,可能会显得沉闷,不是十分讨女生喜欢。
但他也同时十分注重责任感,情爱会消失,但在他肩上的责任却不会消失。
只要江栖悦是他的妻子,他就永远会给她该有的尊重。
江文鸿眼底的满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嘴上说着女儿如何如何不好,但在他心里,女儿纯稚可爱,没有哪一点不好,他不允许其他人说她一丁点的不好。
闻辛尧的回答,在他这儿是满分的。
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也别太宠着她,她可会顺竿上了,那个娇气劲儿,哈哈哈哈,难以消受。”
江栖悦只看到翁婿俩在这里说话,听不清具体说了些啥,凑过来听了一耳朵,就听到江文鸿爽朗的笑声,以及最后几个字。
她撅了下红唇,蹙眉:“你们不会在说我吧?”
江文鸿递给闻辛尧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忙安抚道:“没说你,没说你。”
江栖悦狐疑地看了一眼他俩,“真没说?”
江文鸿:“没!”
闻辛尧笑而不语。
江栖悦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得放弃,“我们赶快出发吧,别大哥下飞机了,我们还没到。”
乔冬灵也催:“快点快点,你拖着阿尧说什么呢?不会又在传授你那套土到掉渣的恋爱秘诀吧?人家阿尧可不需要这些,比你强多了。”
江文鸿:“……”
“哪里土到掉渣了?我不就靠那些把你追到手的?什么叫比我强多了?当年我也是京市名媛千金们抢着嫁的人……”
乔冬灵冷笑一声:“是啊,谁能比得过你啊?当年京市大半千金大小姐都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当年江文鸿的风流可是人尽皆知,红粉知己遍地,多情又倜傥。
翻起旧账来,他讨不到好。
江文鸿:“……”
他立马怂了:“她们都是人生的过客,我这辈子最爱你,你才是我老婆。”
江栖悦习惯了父母之间的互动,乔冬灵一提过去,江文鸿就要伏低做小好几天才能把人哄好。
闻辛尧对于这样的相处倒是觉得耳目一新,他的父母是自小定亲,青梅竹马,到了年纪就自然而然就结了婚,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夫妻俩感情好,少有争吵。
闻辛尧望着乔冬灵美目含嗔的模样,不禁想到,江栖悦也曾这般质问过他。
母女俩惊人的相似。
江栖悦看到闻辛尧看他们父母打闹,居然笑了起来,愣在了原地,“你不会真觉得我爸爸的手段好吧?”
江栖悦想到闻辛尧也舔着一张脸,冲她说这辈子只爱她,鸡皮疙瘩瞬间冒了起来。
“我不吃这一套!想都别想!”江栖悦凶巴巴地说道。
她要很多很多的钱,也只要很多很多的钱,别想用一些酸叽叽的爱打发她。
闻辛尧真要哄她开心,不如多送两支限量版包包来得实在。
钱在哪儿爱在哪儿,江栖悦一直信奉这句话。
几人寒暄好过一段后,才出发往机场去。
时间掐的刚刚好,他们刚到机场,那边江梓墨打电话说是下飞机了。
这座机场闻家是大股东,闻辛尧一来就享受到了最高级别的接待。
环境安静的VIP出口处,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江栖悦眼前一亮,娇声喊道:“大哥!”
江梓墨脚步顿住,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挥手的女孩儿,冷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加快步伐往这个方向走。
江栖悦迫不及待地绕过金属门,去迎江梓墨,“大哥大哥,我好想你呀!”
江梓墨眉眼温和地望着江栖悦,“岁岁。”
闻辛尧在一旁挑了下眉,岁岁?
他第一次听到她这个小名。
他们总是栖悦,悦悦地喊她,小名喊得少,总是亲近之人才知道。
江梓墨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关心问道:“爸妈说你出车祸了,记忆出了点状况,身体如今怎么样了?”
江梓墨是个面容冷肃的俊美帅哥,但一旦碰到了江栖悦的事情,就容易变得婆婆妈妈。
江栖悦抬起手,转了个圈:“你看,挺好的呀!”
江梓墨还是蹙着眉,江栖悦笑容甜美:“没事,就是忘了几年的记忆而已啦,顺便把讨厌的人忘了。”
那个什么破渣男前男友简直脏了她的脑子,全部清空了才好呢。
一旁的闻辛尧眼眸深了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总觉得她是在说自己,他心里清楚,江栖悦可不喜欢他。
乔冬灵笑她:“好了,你们兄妹俩等会儿再聊,先上车,去吃饭吧,这么晚了,人家阿尧也一直等着呢。”
江梓墨这才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闻辛尧,略略点头。
闻辛尧也回以一个颔首,两人并未交谈。
司机上前来将江梓墨的行李拎上车,今天人多,特意开的是一辆迈巴赫的七座商务车。
江栖悦想坐江梓墨身边,许久不见,她还和,小时候那样粘着他,但乔冬灵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推到了闻辛尧身旁。
江栖悦咬了咬唇,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她穿着小短裙,空调出风口直接对着她的膝盖吹,闻辛尧不动声色地寻了条干净洁白的软毛巾,抖开披在她大腿上。
江栖悦没有嫌弃丑而扔开。
江梓墨目光隐晦地打量了他们一眼,出了一趟差回来,总感觉他们夫妻俩之间的氛围变了。
“悦悦,你怎么来了?”
江梓墨说完,又转头对着乔冬灵说道:
“爸,妈,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回来的事情先别告诉悦悦吗?”
乔冬灵摆手:“不是我说的。”
闻辛尧沉声道:“是我说的,抱歉,打乱了大哥的计划。”
江梓墨愣了一下。
更觉得有古怪。
结婚两年,这是闻辛尧第一次喊他大哥。
他身为江家继承人,忙碌程度与闻辛尧不相上下。
最初两人在生意场上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朝联姻,两人成为郎舅,就有些不自在。
两人都忙,年节才见上一面,又都是沉稳的人,也就意味着话少。如今回想起来,闻辛尧好像从未叫过自己大哥,他也没喊过他妹夫,两人心照不宣,隐去了称呼。
现在乍一下听到闻辛尧喊他一声大哥,江梓墨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有种浑身难受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梓墨眯了眯眼,眼神如刀般割向对面,不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妹妹的事情吧?
闻辛尧面不改色,任由他打量。
最开始他喊的时候也有些别扭,但喊出口后才发现,没那么困难。本就该喊出口了,拖到现在,已是不对。
至于为什么又开口喊出了这个称呼,他竟一时也想不出理由。
也许是因为江栖悦失忆,和他关系有所改变,未来和江梓墨打交道的机会变多,不喊他大哥,恐他生疑。
江梓墨在闻辛尧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对面年岁比他小,那一身的面上功夫比他强,不动声色,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喜怒。
江梓墨暗暗后悔,当年就该给江栖悦找个好拿捏的丈夫,娘家也好给她撑腰。
可这门婚事,是老一辈订下的,父母也很是满意,也轮不到他置喙。
闻辛尧察觉到大舅哥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和不满,眼神沉了沉,八风不动。
两人间眼神交锋悄无声息,江栖悦在一旁挑了下眉,“你俩有事要说?”
互相干瞪眼干什么?
闻辛尧脸色矜冷,“没有,我看大哥一直看着我。”
江梓墨含笑:“没有,他一直盯着我。”
江栖悦失笑,他俩好有默契,几乎异口同声。
闻辛尧沉默,收回视线。
江梓墨也拿出手机,安静无声。
江栖悦想起了久未见面的二哥江开懿,问道:“二哥今天能回来吗?”
江家二哥江开懿是科研工作人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内顶尖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十四岁去麻省理工读大学,二十岁博士毕业,回国,在京大任职教授,不过他最主要的工作是在研究所搞研究。
他研究的领域属于国防类,保密程度很高,经常十天半个月地在研究所,不能联系家人,更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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