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摁亮屏幕,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地走到了床边。
她的房间华丽又精致,床头灯也是造型繁复的欧式风格,他拧开床头灯,光线柔柔地铺洒开来,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弄得蹙眉。
闻辛尧只得把灯关了。
他再次点亮手机,借着微弱的光,他在床沿坐下,目光一一临摹着女孩儿的面容。
原本她睡觉的时候是这样的,眉眼温软,收敛起夺目耀眼的明丽,看上去很乖。
她额头还在冒汗,双颊酡红,娇艳得惊心动魄。闻辛尧拿了一方帕子,替她轻轻将汗擦干。
反复几次,女孩儿也睡得更沉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突然开始哼哼唧唧起来,扭动着不停地开始扒拉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热……”
她的唇瓣嗫嚅,发出梦呓声。
闻辛尧面色一沉,眼见着锁骨下那抹羊脂白玉般柔腻的肌肤越来越大,他眸色深了深,骨节分明的大掌抓住她的手,防止她撩开更多春色。
江栖悦嘤咛一声,另一只手继续扒拉衣服。
闻辛尧:“……”
黑暗中,那抹莹白的曲线烫的人心头热燥,他匆匆别开眼,几乎是狼狈地将她裹进被子里。
可她还不安分,蚕蛹似的人儿蛄蛹着,不停动来动去,馨香的身子在他怀里撩拨,闻辛尧额角微跳,似乎是终于忍耐不住,猛地翻身,将人牢牢地压在身下。
人委屈地瘪了瘪嘴,终于不动了。
江栖悦意识昏昏沉沉,只感觉喉咙里格外干燥,她置身在沙漠中,徒步前行,浑身冒汗,又酸软无力。她将自己的外套脱掉。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汪清泉,她眼眸一亮,噔噔噔跑过去。
可不知为何,越跑,脚越痛,低头一看,高跟鞋变得尖锐硌脚,她跑步的动作格外缓慢,身上也好似压了千斤重,沉得她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挪到了泉水旁,斜地里突然窜出来一条狗,猛地就扑向她。
那条狗长得又高又壮,四肢有力,牙齿尖锐,还不停地留着口水。
江栖悦吓了一跳,转身就跑,高跟鞋难于行走,她踢掉高跟鞋,踩在滚烫的沙子里,脚心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她眼泪一瞬间掉下来。
身后的狗吠声越来越近,她仿佛闻到了那股腥臭味,那条狗速度很快,快要将她扑倒。
她不敢回头,哭着往前跑。
“救救我……”
“岁岁。”
蓦地,前方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浑身沐浴在光芒中,看不清面容,可他在喊她,仿若救世主。
江栖悦眼里迸发出惊人的光芒,拼尽力气往前跑去,可她太累了,没走几步就往前扑倒,正当她快要落地的时候,那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单膝跪地,将她接了个满怀。
江栖悦尖叫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浑身汗涔涔的,仿佛整个人刚从水里捞起来,她眼前一片黑暗,可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腰肢上搭着一只结实有力的大掌,而脊背上,另一只手轻柔地安抚着她。
她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她还有些呆滞,梦境和现实突然变得界限模糊起来,梦境中,那道人影在接住她的时候,她看清了他的脸。
“闻辛尧?”
女孩儿的声音在黑暗中怯怯地响起,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人。
黑暗中,一道低沉的声音轻嗯了一声,
“是我。”
第25章 现在知道娶她的含金量了……
江栖悦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身子慢慢舒缓下来,长舒一口气。。
那场噩梦简直太可怕了……
等恐惧从脑海中驱散,她也终于有心思来关注眼下的情形。
耳畔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几乎是树袋熊一样缩在闻辛尧的怀中,这个姿势,更像是自己主动的。
空气中慢慢弥漫开一丝微妙。
江栖悦脑子有些不够用,她的记忆断了片,只记得被狗追,她和便利店女孩儿跑回了家,没多久浑身燥热,意识昏沉,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但不妨碍她先声夺人,她一下支棱起身:“你怎么在我的房间,又怎么在我的床上?”
闻辛尧怀里的温软一瞬间消散,他听着她娇蛮的问话,还来不及错愕,一抹羊脂白映入眼帘,他的眼眸轻黯。
江栖悦下意识也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领口不知道被谁解开了。
她惊呼一声,从旁边抓起被子裹住自己,满脸绯红,“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闻辛尧对她的质问简直气笑了,鼻腔里溢出一声气音,“我不做趁人之危的事情。”
江栖悦脊背一僵,想到醒过来的姿势,有些底气不足:“我睡着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你是清醒的。”
闻辛尧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自然清醒。”
顿了顿,他声音放得很缓:“你在梦里不停喊热,要脱衣服,后来又哼哼唧唧地说害怕,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钻。”
他是个正常男人,美人在怀,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心湖很难不起涟漪。他要是不清醒,后果未知。
江栖悦愣了一下,胸腔里的心跳骤乱,她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她的声音突然哽在了喉咙里。
闻辛尧眸光深邃而黑沉,他的目光带上了一丝侵略性,在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而暧昧时,她悄悄掐了下掌心,裹着被子慢慢往后挪,“是吗?那谢谢你辛苦照顾我了,我现在好多了……”
闻辛尧看着她自认为很隐秘的小动作,哑然失笑,在看到她快要掉下床的时候,下意识直起身。
却不料江栖悦见到他的动作,瞬间瞪大了双眼,动作又急又乱地往后退了一下。下一秒,江栖悦连人带被子摔下了床。
闻辛尧:“……”
江栖悦仰着脸朝上躺在地上,茫然地睁着清凌凌的眸子,看着天花板。好半晌,她慢吞吞地翻了个身,闭着眼将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生无可恋地呜咽一声,好丢脸……
她这一跤摔得十分结实,好在还好地上铺了羊毛毯,又加上有被子,摔下去一点儿也不疼。但她实在是躁得慌,迟迟没敢抬起脑袋。
闻辛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跟个鸵鸟一样,整个人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他眼底的担忧散去,晕开浅淡的笑意。
“你还要趴多久?”
“……”
江栖悦咬唇,听出他的嗓音里带着清朗的笑意,被子下的身子动了动,传来闷闷的声音:“你走吧。”
闻辛尧盯着她看了两秒,勾了勾唇:“要我抱你起来吗?”
“……不用管我,你走吧。”江栖悦咬了咬唇,她要被他气死了,看不出来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他吗?
太丢脸了!
闻辛尧觉得好笑,不知为何,突然有了逗她的想法,“我看你摔得挺疼的,要不我还是抱你上床,找医生看看吧?”
“不用!”女孩儿急急出声,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我没事,你快点走吧!”
叫医生干嘛?他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摔下床的糗事吗?
闻辛尧听出她嗓音中的羞恼,知道物极必反,再逗下去,到时候她恼羞成怒了就不好了。
江栖悦听到关门声,悄悄先开一条缝,美眸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在房间里没看到人,她猛地坐起身,将被子掀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热——差点憋死了……”
她懊恼地锤了一下被子,下一秒,蔫巴巴地趴在床上,小脸因为挤压微微鼓起,她嘟囔着埋怨:“都怪闻辛尧!”
她的抱怨娇声娇气,认真听来,却并没有怒意,反倒更像是小女孩儿的撒娇。
闻幼宜也浅浅睡了一会儿,但因为认床的缘故,很快就醒了。
徐姨给她做了桂花红豆沙圆子和燕窝羹,徐姨的手艺很好,红豆沙加桂花的组合让闻幼宜很是惊艳,没忍住多吃了一些。
徐姨在一旁和蔼地望着她:“这也是我家小姐最喜欢吃的呢,看来你们口味很像呢。”
她感激闻幼宜刚才帮江栖悦赶走了狗,也心疼她小小年纪,这样一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说不出话来,对她也多了几分温柔。
闻幼宜眼睛一亮,这也是小嫂嫂喜欢吃的吗?她们居然有相同点了诶!
她要让家里的厨师也去学做这一道甜品。
脚步声响起,闻幼宜好奇地看了一眼,见是闻辛尧,立马起身,小跑到他面前,关心地问道:‘小嫂嫂醒了吗?’
闻辛尧点头,“嗯。”
闻幼宜好奇地看了一眼闻辛尧,‘大哥,你笑什么?’
闻言,闻辛尧笑意微滞,挑了一下眉:“我有笑吗?”
闻幼宜肯定地点点头,笑得可开心了,很愉悦的样子。她很少见到大哥有这样明爽的笑意,他从小都是作为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言行举止都有很严格的规定。他端方沉稳,过分理智,又过分冷清,近几年,上位者的气场逐渐强盛,那些平缓温和的情绪也蜕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矜贵。
众人对他也更多了几分敬畏。
在她的记忆中,大哥好像是天生的上位者,从小对什么东西都淡淡的,喜恶并不分明。
可如今,他好像身上萦绕了一丝烟火气。
闻辛尧顿了顿,又想到了刚才江栖悦的鸵鸟行为,唇边又漾开星点笑意,他点头:“是挺好笑的。”
闻幼宜直觉,好笑的事情肯定和小嫂嫂有关。
江栖悦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因为出了汗,又在外面摔地上蹭了灰尘,浑身黏腻腻的难受。她无法忍受,简单洗了个澡,后重新换了一身衣服,Dior黑色掐腰小礼服裙,高贵又冷艳。
她别扭地很,生怕下楼看到闻辛尧取笑的表情,但她转念一想,要是他敢取笑她,她就打爆他的头!
深吸了几口气,她脊背挺直地走下楼梯。
客厅里,听到动静的闻幼宜霎时眼眸亮了起来,哒哒哒地跑过来,紧张又忐忑地望向楼梯口。
江栖悦见到闻幼宜,愣了一下,惊喜:“你还在呀?”
闻幼宜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江栖悦很开心,下楼拉着她的手,嗓音柔软:“刚才吓坏你了吧?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闻幼宜心里暖暖的,‘我没事。’
江栖悦眨眨眼:“你要在我家住吗?你救了我,我要好好报答你。”
她恩怨分明,自然知恩图报,要不是她出手帮了她,说不定此刻她要被那条恶狗咬伤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呀?”江栖悦歪了歪头,美眸好奇。
‘闻幼宜。’闻幼宜指尖灵活地舞动。
“呀,你也姓闻呀?”江栖悦很是惊讶,她双眸晶亮:“我老公也姓闻。”
正当闻幼宜纠结该如何介绍自己的时候,一道清淡的嗓音响起,“栖悦。”
江栖悦回头,就看到闻辛尧从书房那儿过来,她表情不自然了一息,努了努嘴:“这我老公。”
“这是闻幼宜,今天多亏了她,我才能犬口逃生。”江栖悦说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抬了抬下巴:“我想请她住在我们家,我还要想想怎么报答她。”
房子车子?珠宝首饰?怎样才诚意十足呢?
闻幼宜忙摆手:‘小嫂嫂,我不要报答的,我们是一家人,救你是应该的。’
小嫂嫂。
江栖悦怔了一瞬,被这个称呼砸得愣了一下。
闻辛尧见她愣怔在了原地,低声道:“这是我妹妹,她刚才是说不用你报答她,我们是一家人。”
他因为江栖悦看不懂手语,主动替闻幼宜翻译。
‘小嫂嫂看得懂手语。’闻幼宜道。
这次轮到闻辛尧愣住了,深邃的眸子看向江栖悦,眼底难得带上了几分错愕:“你会手语?”
江栖悦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闻辛尧喉咙一刹那紧缩,嗓音带着点哑:“什么时候学的?”
江栖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这些做什么?
“我会手语很奇怪吗?”
她看了一眼闻幼宜,又看了一眼闻辛尧,他们是兄妹的话,她和闻幼宜就是一家人呀,为了平常交流,她会点手语不是应该的吗?
闻辛尧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眸底深处带着点动容。
她为了他,学了手语。
江栖悦身边唯一需要用手语沟通的,只有闻幼宜。所以,她在他不知道的背后,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江栖悦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热,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闻辛尧,现在知道你娶到我的含金量吧?”
她向来学东西就快,手语不还是轻松拿捏?
她可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她还兼顾聪慧、善良、温柔、可爱……
闻辛尧目光黑沉沉地落在眼前这张娇俏明艳的小脸上,喉结滚了滚,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眼。
闻幼宜在一旁心里也十分感动,其实最开始她在便利店见到江栖悦的时候,也是下意识想逃,但是,她看懂了她的手语,替她解了围,才给了她追上来的勇气。
她想,小嫂嫂可能比他们所有人以为的都要温柔。
徐姨见江栖悦下楼了,关切地迎上来,询问她身体情况。
江栖悦只觉得睡了一觉就好多了,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徐姨这才放心。
“我饿了,徐姨,我要喝桂花红豆沙圆子。”江栖悦嗲声嗲气地开始撒娇。
徐姨笑呵呵地说道:“早就给你做好了,我去给你端。”
江栖悦甜甜笑了一下:“徐姨最好了。”
她每次生病后,都喜欢吃一碗桂花红豆沙圆子,精气神能回来大半。徐姨知道她这个小习惯,在她睡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
江栖悦一坐下,闻幼宜也眼巴巴地蹭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江栖悦见状,就把自己那碗推给了她:“呐,这碗给你喝。你尝尝,这可是徐姨的拿手甜品,我最喜欢吃啦。”
闻幼宜没有说自己刚才已经尝过了,喜笑颜开地刚拿起勺子,这可是小嫂嫂给她喝的!
但下一秒,斜地里冒出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将那碗桂花红豆沙圆子端走了。
手好看是好看,筋脉嶙峋,骨节分明,莫名性感。
但江栖悦还是很不高兴,她飞快地摁住他的手,瞪着他,嗔道:“你干嘛呀,怎么总喜欢抢别人的?你要吃让徐姨给你盛,这是我给幼宜的。”
闻辛尧无奈:“她肠胃不好,刚才已经喝了两碗了,再喝就要积食了。”
江栖悦看向闻幼宜,见她满脸遗憾地望着那一碗圆子,哼了声,松开了手。
徐姨的手艺稳定发挥,一如既往地好喝。
闻辛尧坐在了她对面,稍稍往后靠,姿态透着几丝慵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小姑娘心情似乎很好,眼尾漾着笑意,脚尖一翘一翘的,耳边的桃心红宝石耳坠也一晃一晃的,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就高兴,有种小女孩的纯稚。
闻幼宜也在一旁打量着自己大哥,他沐浴在暖色的灯光下,周身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竟也无端有了几分温柔深情。
他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可看着人吃东西这样无聊的一件事,他居然看得入迷。
江栖悦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不高兴地撅了下红唇,他总盯着自己干什么?不会是监视她吧?拜托,她有这么坏心眼吗?知道了闻幼宜身体不好,她还硬要给她吃东西?
等吃得差不多了,将勺子一扔,瓷器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江栖悦直起身,仰着下巴离开了餐桌。
闻幼宜小尾巴一样跟了上去。
姑嫂俩一前一后地坐在了沙发上,江栖悦大方地把自己的抱枕递给闻幼宜,自己也找了个抱枕,懒洋洋地往后一靠。
她的黑色缎面小短裙堪堪遮住了大腿,一双白皙细长的腿搭在沙发上,风姿绰约,神秘而娇艳。
闻幼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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