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完什么也不管,就这么歪着脑袋继续睡了。
陆宴岭:“……”
赵旎歌这一觉睡得很香。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才嘤咛一声睁开眼。
“到了?”
她茫然地问。
“嗯。”男人低哑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赵旎歌这时候才坐直身,又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她刚要伸手去解安全带,却发现动不了了,一低头,才看到自己被肩膀上的披肩裹得严严实实的,裹了好几圈。
她疑惑地一边解着一边想,这是她自己裹的吗?
但这阵赵旎歌瞌睡虫上来了,脑子也不太清明,实在也想不起来这些细节。
她摘了安全带便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陆宴岭侧头叫了她一声:“赵旎歌。”
赵旎歌:“啊?”
她脑子是真有点懵,这好像还是陆宴岭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从他暗哑低醇的嗓音里喊出来,莫名地还挺好听的。
有点缱绻的味道。
赵旎歌就这么歪着脑袋站在车前,眨着困倦的眼睛,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陆宴岭看她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片刻后,他语气寻常地问:“猫养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赵旎歌稍微清醒了点,她笑着说:“养得挺好的呢,它很乖,很粘人,还长圆润了点。”
“那我明天来接它。”陆宴岭说。
“啊?”赵旎歌又清醒了一些,“什么?”
什么意思???
他要将小可爱接走???
“不行!”她这下是彻底清醒了,“说好了我帮你代养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陆宴岭闻言转过头来,见她这么激动,似是轻笑了声。
但他坐在车里,赵旎歌站在副驾驶门外,光线昏暗也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你都说了我才是它主人。身为主人,我不能来看它?”
“看它……”赵旎歌愣了下,“哦,看啊,那当然可以了!”
“我现在就可以把它抱下来给你看。”她说。
“现在太晚了。”陆宴岭把车门一关,最后回头看她一眼,“你回去吧,明天给你打电话。”
等赵旎歌回到家,已经十一点。
大概是今晚那两杯鸡尾酒带来的醉意,让她脑袋实在有点犯晕,随便卸了妆洗了个澡就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睡着了。
另一头。
陆宴岭开着车回到陆家老宅时,也已是深夜。
他没有吵醒已经入睡的管家夫妇,在院前停好车后,就径直上了楼。
回到房间,陆宴岭揉了揉紧绷的眉骨,片刻后开始解身上的军装外套。
骨节修长的手指摁在金色纽扣上,一粒一粒解开。
直到脱下外套,他身上沾染着的那股女人留下的旖旎浅香还是挥之不去。
仿佛只要一闭上眼,女人时而轻摇舞动,时而眼波流转,时而又安静乖巧的样子就会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闪过。
陆宴岭沉声轻叹,又捏了捏眉心,索性起身走进浴室。
他将外套往床上一扔,扯开衬衣,小麦色的劲健脊背在浴室门后一闪而过。
不多时,浴室里响起水流哗声。
陆宴岭一只手臂撑在浴室壁砖上,温热的花洒从头顶淋下,他咬牙低头看了眼,把热水调成了凉水。
冲了会儿冷水后,威士忌给身体带来的燥热还是不肯平息。
他无奈地闭上眼,伸手握住。
浴室的透明玻璃门后,男人高大的肩膀弓着,头颅低垂,一声压抑地闷哼隐隐传了出来。
管家早起发现院子前停着的车,才知道大少昨天半夜的时候回来了。
正在院子里洒扫,就见到大少穿着一身休闲的衣裤下楼来。
管家连忙停下动作:“大少,您起了,早餐想吃点什么?”
陆宴岭走到院子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腕表,说:“不用,我冲杯咖啡就行。”
说完,陆宴岭似是想起什么,转身道:“对了钟叔,中午多做几个菜,加点辣。”
钟管家一愣:“是司令要回来了?”
钟管家以前当过陆老司令的警卫员,后来退役后,就干脆到老司令家里来当了管家,和他老婆钟婶一起在陆家做事。
平时陆老爷子他们和陆宴岭都不在老宅时,就是这两口子守着。
因为陆老爷子祖籍是蜀城的,所以爱吃点辣。
平时只要老爷子在家时,钟婶做饭,都会按照老爷子的口味做。
陆宴岭进了客厅:“不是,一会儿有客人来。”
钟管家更诧异了。
心想来过家里吃饭的大少的朋友,他就见过关褚少爷和大少部队的一个参谋长,但这俩人好像都不是爱吃辣的啊。
不过既然是大少吩咐的事,不用疑问,去执行就是了。
陆宴岭冲好咖啡后,上楼进了书房。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这阵还不到九点,也不知道那女人起床没有。
想到昨晚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样子,陆宴岭握着手机无声笑了下,坐在书案前的椅子里,长腿抵地转过身。
等喝完一杯咖啡,又看了会儿资料。
再抬起腕表时,九点了。
陆宴岭的电话打了过去。
接到陆宴岭电话时,赵旎歌还赖在被窝里呢。
她摸到枕头下的电话,接起时懒洋洋‘喂’了声。
“还没起?”陆宴岭嗓音低沉。
听到他的声音,赵旎歌瞬间就清醒了,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起了起了!这就起!”
陆宴岭:“收拾好,我一个小时后到你家楼下。”
赵旎歌赶紧点头:“嗯嗯,好哒!”
挂了电话后,赵旎歌掀开被子,迅速起身卫生间开始洗漱。
洗漱完,她又下楼吃早餐。
今天周六,赵光辉也在家休息,不过今天好像赵家有个什么亲戚结婚,在市明兰酒店办喜宴,前几天陶荣就跟赵旎歌说了,让她今天腾出时间,全家人一块儿去吃席。
赵旎歌抱着猫下楼时,陶荣看到她还穿着睡衣,不由眉头一皱:“旎歌,我们都要出发了,你这么还没收拾好?”
赵旎歌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说:“我就不去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在家休息。”
“你回来这么久了,咱家那些亲戚都还没见过你呢。”陶荣说。
赵旎歌不以为意:“怎么了,见了他们我是能变个样啊,还是能多二两肉啊?”
赵光辉在那边沉声道:“既已回了赵家,以后自然免不了与家里的亲戚打交道,我和你妈这是在为你铺路,让你多结识些上得了层面的人,好把你乡下带来的习性早日改掉!”
赵旎歌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乡下习性怎么了?你看不起乡下人啊?你当年不也是农村进城?”
赵旎歌最看不惯的就是赵光辉夫妇这副把自己当上等人,瞧不起所谓‘乡下人’的虚荣嘴脸。
明明追溯到几十年前,赵光辉的老爹也还是个乡下泥腿子,跟着打仗的大部队进了城落户下来,如今就拿乔拿谱的,以京市人自居了。
赵光辉被她一顶嘴,怒道:“随你,不去算了!”
赵兰心在那边得意地瞅赵旎歌一眼。
现在她也学聪明了,在赵旎歌跟父母顶嘴的时候,她不参言,直接坐收渔翁之利。
赵旎歌越是离经叛道,赵光辉和陶荣就会越觉得她这个女儿才更体贴懂事。
等赵家人走后,赵旎歌一个人慢吞吞吃完早餐,看了眼时间,才抱着猫回楼上去换衣服。
将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比划一遍后,赵旎歌意识到,她应该买点新衣服了,秋冬装太少了。
今天她想营造一种随意慵懒的感觉给陆宴岭。
他来看猫嘛,这种事自然用不着盛装打扮。
但赵旎歌的衣服里,好像都是裙子居多,休闲装扮反而很少。
她挑来挑去,选了一件鹅黄色宽松大毛衣,是个V领的,又找了条米色的半身裙搭配上。
穿上身后,赵旎歌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又把领口斜斜往肩下一拉,将它穿成露肩毛衣的效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简单画了个裸妆,收拾好后,就抱着小可爱下楼去等陆宴岭tຊ。
陆宴岭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他的电话在十点整打进来。
“喂,你到了吗?”
赵旎歌拿着电话,跑到门口去张望。
陆宴岭在电话里头说:“我在你家外面,把猫带出来吧。”
赵旎歌赶紧抱起小猫,换上鞋就跑了出去。
她一边跑一边对着电话说:“嗯,那我来啦!”
跑出家门口的绿化小路,赵旎歌脚步微微一顿,看见对面的男人,愣了下。
今天的陆宴岭也穿得很休闲,既不是冷峻笔挺的军装,也不是清冷禁欲的大衣,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和一条卡其色休闲长裤。
就那么叠着长腿,抄手靠在车前。
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平时没有的松弛和惬意。
更重要的是,少了军装冷肃的威仪感,他看起来竟然年轻了不少。也不是说他之前显老,而是那种气场加持的原因,赵旎歌觉得,哪怕是关褚那种同样优秀的同龄男人,在陆宴岭面前都未免有点不够看的感觉。
但今天的他,却是一个赵旎歌从未见过的一面。
小可爱见到他,好像认得似的,从赵旎歌怀里探出脑袋喵喵叫了两声。
赵旎歌回过神,走过去。
一时间,她竟好像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扭捏半天就说了句:“你来啦。”
怀里的小可爱:“喵~”
赵旎歌低头戳戳它脑袋,嘟囔道:“没良心的小东西,见到你爸比,就把妈咪忘啦?”
陆宴岭眉梢一提:“嘀咕什么呢。”
赵旎歌赶紧摇摇头一笑,“没什么,我说小可爱见到你,一定很想念。给你,抱抱它吧。”
她说着就要把猫递给他抱。
陆宴岭却不接,转身把车门拉开:“走吧。”
赵旎歌怔了怔:“去哪儿啊?”
陆宴岭看她一眼,径直绕去了那头的驾驶座,拉开车门:“我既然是它主人,它自然是要去我家了。”
“你、你家?”赵旎歌未曾想过他是这个意思。
她一下子愣住了。
陆宴岭要她带着猫去他家?
啊,这这这,怎么不早说啊!
她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呢。
要去他家了,她应该准备点什么好呢……
哎呀,她出门时,连香水都没有喷。
就在赵旎歌突然间大脑宕机的时候,陆宴岭侧首看她:“愣着干什么。”
赵旎歌磨磨蹭蹭,抱着猫上了车,不知怎么地,脑子里就闪过了上回在他部队宿舍里发生的囧事。
脸颊唰一下就红了。
……他该不会,又要她下面给他吃吧。
她不会啊,她真的不会!!!
“眼珠子乱转,想什么呢?”
陆宴岭好整以暇睇她一眼。
赵旎歌蹂躏着小猫爪子的肉垫,飞快地瞟他一眼,说:“那个、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啊?”
陆宴岭正要启动引擎,手还搭在方向盘上,闻言一顿,转过身来,打量她微红的脸庞,意味不明问:“你想我家里有谁?”
赵旎歌:“我想你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陆宴岭盯着她,眸光有点暗:“没人你想干什么?”
赵旎歌也回视他,眨眨眼:“没人的话,我们就可以点外卖啊!”
“上次你给我点的那家私房菜,特别好吃!”她大加赞赏。
陆宴岭:……
到了陆家大宅后,赵旎歌下车,抬头看着这座气派的老房子,不由在心头叹了声,果然家世底蕴深厚就是不一样啊。
根本不是赵家那种小富民可以比的。
庄严,气派,肃穆,光是围着房子外面的铁栅栏就占了好长的距离。
在大院入口处,她还看到有两名警卫兵在那里站岗。
见到陆宴岭开着车进去时,两名警卫兵恭敬笔直地敬了个礼。
车在梧桐树下的绿茵道开了好一会儿才在这座院子前停下,陆宴岭带着她下车,立马就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迎了出来。
在看到站在陆宴岭身边抱着猫四下打量的赵旎歌时,那位管家的表情十分惊愕和意外。
他甚至不顾礼仪,盯着赵旎歌看了好一会儿,一副反应不过来的表情。
“钟叔。”陆宴岭淡淡出声。
钟管家猛地回神,脸上惊愕的表情转化成了克制地惊喜和慈祥,总之就是十分古怪地看着赵旎歌。
“这位是赵小姐。”陆宴岭说。
“哦哦,赵小姐,您好,欢迎欢迎,您请进!”钟管家十分热情。
赵旎歌笑着道了声谢。
她跟着陆宴岭往他家里走。
其实她早该料到的,像陆宴岭这种家世,真正的家,肯定不会像部队宿舍那般简陋。怎么可能家里会没个管家啊警卫员之类的,要知道,他爷爷当年可是将军呢。
这么一想,赵旎歌又觉得自己今天这身装扮好像有点太轻浮了,不够正式。
万一待会儿见到他那个退休将军爷爷,他对她第一印象不好怎么办?
唉,赵旎歌越想越觉得草率了,她就这么来他家里了,连个礼物都没准备,显得也太不懂礼貌了吧……
陆宴岭也真是的,既然要带她到家里来,就该早点跟她说,好让她准备准备的。
这阵的赵旎歌,完全把自己带入了去男方家见公公婆婆的未来媳妇的角色。
不过等进了陆宴岭家,赵旎歌才发现,他家虽然气派,但偌大的宅子里冷冷清清,除了一个管家,和管家的帮佣老婆,再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她站在客厅里打量一圈,抱着猫蹭过去,小声问他:“你父母不在?”
陆宴岭瞟她一眼:“他们在老家。”
“哦……”赵旎歌这才松了口气。
实在是她呼的那口气太明显了,陆宴岭上下打量她两眼,挑眉:“怎么?没见到他们你很失望?”
赵旎歌索性顺着他的话笑吟吟说:“是啊,我还以为你是找借口带我来见你的父母呢。”
陆宴岭:“……有自信是件好事。”
“赵小姐,您请喝茶。”
钟婶端着精致的茶点过来,摆在客厅的茶几上,摆完后,还不忘乐呵呵地打量赵旎歌几眼。
赵旎歌觉得管家夫妇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呢。
让她想到了那次杨参谋把他带到陆宴岭宿舍楼下时,就是用这种古怪、慈祥、又暧昧的眼神打量她。
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他们那个眼神,好像陆宴岭身边出现一个女人,是一件什么令人震惊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有这么奇怪吗?
赵旎歌端起茶品时,也偷偷打量陆宴岭,按理说,他这种京城大少,从小身边的女人就不会少。
再说了,光就据她所知的,跟他相过亲的女人就有两个。还不要说她不知道的。
“看什么?”
陆宴岭敏锐地捕捉到她偷窥的眼神。
赵旎歌笑盈盈:“看你今天很帅呀!”
她眨眼:“怎么啦,帅还不让看啦?”
在客厅一角假装忙碌的钟叔和钟婶:“……”
夫妇俩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意识了当前情况的严重性。
这位赵小姐实在太不一般了!!
她不但是大少第一个请到家里来做客的小姐,而且,她竟然还敢用那种调戏的语气跟大少说话。
最最关键的是,大少竟然没有冷脸。
蹲在酒柜下面假装擦灰尘的钟管家听见大少愉悦地轻哼了声。
紧接着,钟管家就听见大少漫不经心说:“是个帅的男人都看?”
那边赵小姐扑哧一下咯咯笑了,笑声清脆灵动,她继续逗着大少:“才不呢,别的男人都没你帅,我只看你一个人!”
在茶点台前假装泡茶的钟婶险些一个趔趄,手里的茶水烫到了手,但她愣是没敢出声。
紧接着,这夫妻俩就听一向克己复礼的大少懒声轻嗤:“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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