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睡得太熟,睡姿就不受她控制了。
说完,卧室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姜愿尴尬的挠挠头,冥思苦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关心:
“你不困吗?”
“我要外出一段时间。”这句是陆晟让说的。
两人异口同声,刚好撞一起去了。
陆晟让顿了两秒,回答她的问题:“有点困。”
姜愿对他要出差没太大反应,眼眸半睁半闭的思考:“你,这回要出差多久呀?”
本来预计半个月的行程,在目光触碰到那娇气嫣红的小脸上后,陆晟让不知怎的突然改口了:“一周左右。”
姜愿又开始犯困了,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懒绵绵的打了个哈欠,眼睛立马变得水润水润的,像两汪波光婉转的秋水。
“明天就走吗?”
“嗯,今天下午临时决定的。明天上午就走。”
陆晟让又道:“温家不成气候,我已经让人处理好了。最晚后天,温屿就会离开京市。苗苗你接不接都行。”
姜愿听得好困,一边含含糊糊的“嗯嗯嗯”,一边在倔强的和眼皮子作斗争。好烦,什么事非要大半夜说呀,她都要困死了。
不愧是大佬,忙碌了一天,都还这么有精力。
幸好两人没夫妻生活,要不然姜愿都不敢想自己这脆弱的小身板能不能扛得住,第二天还能不能从床上爬下来。
陆晟让沉声静气的交待着事情,蓦地发觉身边没了回应。侧目一看,是女孩安静的姣好面容,呼吸平稳匀速。
显然已经睡着了。
陆晟让今晚二次沉默。
沉默过后,他关了灯躺下。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叫醒吧。
他还没那么缺德。
陆晟让要出差的消息,陆苗和萍姐都不知情。
次日是周六。
陆苗和姜愿都没早起,吃早饭的唯独陆晟让一人。他想着出差的事和姜愿说了,就没再和萍姐多说。
上午九点,陆苗躺的身子骨发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不想起床,穿着睡衣就敲响了主卧的门。
“谁啊?”姜愿醒了,但没爬起来。
陆苗听到声儿,安心了。有人陪着一起赖床的感觉真棒。
“是我。你什么时候起床啊?”
“不知道,再过会儿吧。”
陆苗眼珠子一转,“我想进来,可以不?”
姜愿:“进来吧。”
陆苗进去随手关上门,走到她睡的那边,脱鞋就要上床,“往那边挪挪,我一个人躺着太无聊了。我来陪你聊聊天。”
姜愿无语凝噎,裹着被子滚了过去,“到底谁陪谁啊,我可没说我无聊。”
两人整整齐齐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躺了半个小时才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饭。
午觉睡醒的姜愿,去书房换个地方继续窝着。
原本冷清没人气的办公书房,经过她和萍姐的悉心布置,呈现两种不同的风格。偌大的书房,现如今有一半是属于她的。
姜愿见好就收,大佬的那一半区域她丁点没动过。进出都目不斜视的那种,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她悠闲的躺在摇椅上,手里翻着一本外国小说,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
几缕阳光照进屋内,清冷书房多了些许暖意。不远处就是木制窗户。
窗外枝叶摇曳,阳光灿烂盛大。
姜愿没看多久,便宜闺女就垂头丧气的进来了,抬着小凳子挨着她坐下。
“姜姐,我胸口有些难受。”
姜愿注意力在书上,没多想,漫不经心到道:“你在长身体,胸口胀痛很正常。”
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多多少少有这毛病。
陆苗的悲伤情绪戛然而止,幽幽的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姜愿抬头,疑惑问,“那你说的是什么?”
又咋了?瞅着情绪不大好啊。
陆苗手指揪着衣角,边说边用余光瞥她的反应,莫名心虚:“就,就那什么,温屿来跟我道别。他说他明天就离开京市了,会去南边的一个小县城乡下当知青。”
“我没去找他啊,是他跑到花园围墙外的,我就刚好碰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本来我打算转身就走的,但他说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我就停下脚步听他说了。”
“姜姐你要信我,我没出去,隔了一堵墙的。我一共就说了两个字。”
眼神恳切真诚,但凡姜愿有一丝质疑,她都能举起手来对天发誓。
她没想到闹翻后,温屿会是离开京市的局面。
好歹是五六年的朋友,尽管陆苗淡忘了那天的事情,决定把温屿当成陌生人对待。但当听到他要远去的消息,还是有些气短胸闷。
姜愿倒没太意外,男主嘛,打不死的小强。小说里,男主下乡后一年不到,国家就恢复高考了。和女主一起参加高考,又考回了京市。
只可惜那个时候,便宜闺女已经和大佬天人永隔了。
“信你信你,你说了哪两个字?”她顺着话问道。
陆苗感受到了信任,开心的像个小孩儿:“嘿嘿,我说了‘拜拜’两个字,别的我一声没吭。我想开了,没了温屿,我还会有其他朋友,才不会为了他动摇我坚定不移的心。”
姜愿眉眼弯弯,欣慰道:“能这样想就很好了。”
陆苗悄咪咪的看她一眼,决定坦白:“其实,我知道温屿是不怎么喜欢我跟着他跑的。他眼中的厌烦,我不止一次看到过。”
埋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现在一吐为快。原以为会很轻松的,但瞪得溜圆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酸酸的,越说头垂的越低,不肯让姜愿发现她的异常。
“我同桌也提醒过我。可是,除了他,我不知道我还能跟谁玩儿了。我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那样很孤独。李武和王军长得没他好看,还老是喜欢逗我。温屿是这周围勉强能玩到一起去的……”
姜愿静静的听她倾诉,偶尔点点头或‘嗯’一声。
只听得对面的说话声中逐渐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哭腔,一滴又一滴的金豆子砸在身前的衣服上,晕染出一小块深色的湿痕。
姜愿懵了,咋突然就哭了。连忙起身抽纸巾给她,安慰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苗不敢抬头,脸皮臊得慌,也没脸接过纸巾。不用想都知道她这副模样有多狼狈。前一秒还说没关系,后一秒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已经在竭力克制了,但泪水一点都不听话,争先恐后往外涌出。
姜愿轻叹,无奈单手托起便宜闺女下巴,轻柔的将碍眼的泪痕一点一点擦拭掉,“苗苗,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温柔担忧的嗓音,像春风细雨般的安抚了陆苗乱糟糟的内心。两人离得很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很好闻,很让人心安。
自从被陆晟让带回京市后,陆苗就没再和人有过这么近距离接触。陆家的人对她就跟普通小辈一样,谈不上疏离,也不过分亲近。
而陆晟让性格淡漠,让他亲近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家里的萍姐和佣人对她有呵护有加,却也都保持着一定的分寸。
陆苗小脸涨得通红,大眼睛水汪汪的,别扭道:“我自己擦。”
姜愿不知她的心理活动,“不哭啦?”
陆苗死鸭子嘴硬:“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都怪这风吹得我眼睛痒痒的,害得我流眼泪。”
“是是是,都怪这风吹到我们苗苗了。”
“哼!”
怕她误解温屿离京是她爸搞的,姜愿觉得有必要替大佬解释一下:“温家落得这个下场,是他们罪有应得。温屿他爸早年做了不好的事情,将温屿送去下乡可能是唯一能保住他的法子。”
若是陆晟让心狠手辣,温家就该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陆苗后知后觉:“姜姐,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想成温屿落得这个下场,是我爸给我报的仇吧?”
姜愿没说话,表情说明了一切。
陆苗皱巴着小脸,不满的跺跺脚:“这不用想也不可能啊,我爸不是这样的人。你居然这样你子想我,可恶!!!”
有人倾听烦心事,陆苗的状态很快好转。没一会儿欢脱的就跟山间野猴儿似的,这儿翻翻,那儿走走,不得安宁。
窗外,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尽数倾洒在木质地板上。
姜愿按按微疼的太阳穴,合上书起身下楼。
陆苗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嘴里还吃着切成小块儿的水果,好不自在快活。
晚饭备好,就等某人回家了。
又过去半个小时,陆苗看向墙上时钟,嘀咕道:“这都七点半了,我爸呢?不回家吃饭连个消息都没了?不能吧。”
姜愿愣了愣,被她一说想起什么。昨天大半夜陆晟让回到家后,好像和她说过一件事。
她那时满脑子都是睡觉,两人说过的话醒来全给忘了。
姜愿不自然的咳了咳:“苗苗,你爸昨晚好像和我说了,他要出差一周左右。”
开始各种担心她爸的陆苗:……
你们夫妻俩真的六。
第19章
温屿一天没走,姜愿就每时每刻都惦记着,就怕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周末没敢让陆苗出门,私下还让萍姐帮忙盯着些。
陆苗心大,好在听话,乖乖的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周日那天,姜愿早早起床。本想亲自去看着温家离开的,但想到她出现在那儿的目的性太明显了,索性就麻烦张哥跑了一趟,看温屿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京市。
隔壁大院,寂静得可怕。
平时周末最是热闹,今天却一片平静。连在院子玩耍的孩子都不见了踪影。
温国栋不在,就文红一人在帮着温屿搬行李。
“妈,我走了后你和爸保重。”温屿面容憔悴,眼底是浓重的黑眼圈。他这几天没睡过一次好觉,不明白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文红擦着眼泪,轻声叮嘱:“小屿啊,是爸妈对不住你。你爸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千万别怪他心狠。”
温屿垂眼低眉,哪还有往日的少年气:“我知晓的。妈,我该走了。”
跨出那道屋门,他瞬间感受到院子四周藏在暗处的多道注视,大多数是看笑话的。短短几天,从小便是大家口中天之骄子的温屿体会了巨大的落差。
往日好言好语的邻居,变得冷淡疏离。看他们一家的眼神,像是看犯了错的罪人。
院子里的小孩,也都纷纷离他远远的。
这年头,大家都怕惹上事,没几个人出去相送。待温家人彻底离开,女人们才又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被拘在家里的李武,趁李母出去聊天,悄悄咪咪的跑出去追上了前方的温屿。
“温屿,我帮不了你什么,这是我攒的一点钱。”
听人说过,下乡的条件艰苦,处处都需要用钱。温叔叔惹上的事不小,这一去,不知还会不会再见面。李武神色复杂,以前看不惯他把陆苗当猴耍,现在又有些心生不忍。
怕他不要,亦或是怕接触太久给家里人惹上麻烦。李武把钱塞他手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屿怔怔看着手心零零散散的纸币,攥紧没说什么,朝着相反的方向远去。
临近中午,盯梢的张哥终于回来了。
姜愿从他口中得知温屿进了火车站后,整个人舒坦多了。这下,便宜闺女的小命保住了,不枉她这些天操碎了心。
解决了大事,她一下午心情舒畅,看什么都顺眼。
闲着在院子走动,一声微弱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循着声源走去,在院子外的一簇草丛里,发现了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黑猫,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浑身毛色黑漆漆的,没有一根杂色毛。
“喵~”
小黑猫很瘦弱,身上沾着草屑。冲姜愿气息奄奄的叫了一声,似乎在向她求救。
姜愿在附近找了一圈,没发现有大猫的踪迹,犹豫了下还是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小猫后脖颈的皮毛,带回家了。
在家待着无聊,养只猫打发时间是个挺好的选择。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佣人,连忙跑来伸手试图接过小黑猫:“夫人,把小猫给我处理吧,它身上脏,您快去洗手。”
佣人们一来到这里,就得了萍姐的叮嘱,一切要以夫人为重。主人家待遇极好,给的工资都快比得上外面厂子里的了,大家自是格外用心,不敢有旁的心思。
流浪的小猫小狗很脏,就怕一个不注意染上什么疾病。夫人身体娇弱,这些事还是她来处理比较好。
姜愿知轻重,不想折腾这具身体,加上也没养过猫,就顺势将没什么重量的小猫递给了她。
“这小猫能活吗?”
这个佣人以前是乡下的,见过太多小猫小狗因为各种原因没了性命,紧张回答:“夫人,小猫太小了。细心喂养,应该能活的。”
要一般人家,那还真不太能养活。自己都吃不饱,哪顾得上猫猫狗狗。
正说着话,陆苗出现在二楼露台上朝她招手:“姜姐,爷爷奶奶让我们晚上回老宅吃饭。”
姜愿瞬间呆住,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有关大佬的家人她知晓甚少,小说里几乎没提到什么。总之也是一群大佬,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她的程度。
“小猫尽量救活吧,有什么需要的找萍姐。”她没了照看小猫的心思,匆匆嘱咐佣人两句就上楼想对策了。
从原主记忆中可以得知,陆家人口不算复杂。陆老爷子也就是陆建行,和妻子梅杰育有三儿一女。陆晟让是小儿子,和排行老三的姐姐也相差了七岁。
原主对陆家人多是害怕和恐惧,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在陆家人看来,原主胆小怯懦、老实本分,完全没有陆家夫人应有的风度。用梅杰的话来说,就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起初,老两口是不同意陆晟让娶原主的。倒不是家世问题,而是原主身体不行,单就生孩子一事都是个大问题。毕竟陆苗到底不是陆晟让的亲生孩子。
老一辈眼中,婚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孩子。
这些年,陆家老两口为小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托人给他介绍了各式各样的相亲对象。没一个他看中的,还说没有结婚的想法。一直拖到今年,陆晟让32岁了,总算有结婚的迹象了。
就怕一个不同意,又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无奈之下,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了。
儿媳妇娶都娶回家了,老两口再不满意也没表现在脸上。想着小儿子工作忙,家里有个人陪着他也是好的。只要人不坏,其他都不是问题。
身体差,可以慢慢调理;不懂交际礼节,可以教。
奈何小说中的原主不争气,被姜家人当枪使,做了好些对不住两位老人的事情。
姜愿忧愁的叹了口气,此时的心情和原主一样,忐忑不安。大佬不在家,她连躲得人都没有,总不能躲便宜闺女身后吧,她还要点脸的。
这可咋搞啊。
愁得她午饭都没吃两口。
在她第n次叹气后,陆苗受不了了。
“姜姐,你别叹气了行么?搞得我都想叹气了。爷爷奶奶人挺好的,就是外表看着有些凶而已。没必要这么焦虑吧。我爸刚把我带回家那时,我跟你一样害怕。当时我还要住在老宅,想避开都避不开呢。”
“你放宽心啦,再不济这不是还有我嘛,你到时候紧张害怕就给我使眼色,我保证立马去解救你。”
那时她还小,她爸忙得整天见不到人。大多数时间,是爷爷奶奶照看着她的。并没有因为她是收养的,就有所亏待她。
有些时候还听到奶奶训斥她爸,说既然把孩子带回家,就要担起一个父亲的职责。
有过相似经历的两人,相视苦笑。
姜愿问:“苗苗,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陆苗想了下:“三四点?话说我们有段时间没回去了。”
爷爷奶奶也没催,想来肯定是不想打扰她爸的新婚生活。她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儿,该懂的都懂了。这次回去,不用想都知道爷爷奶奶会问些什么。
啧,先在心里为她姜姐默哀两分钟。
午饭过后,姜愿带着萍姐出了一趟门,去副食商店挑选了一些当季水果和易消化的糕点。
时间太紧,她一时也找不到带什么东西回去。总不能空手回去看她未来爸妈吧。水果和糕点,中规中矩,挑不出错。
第一次见家长,说不紧张是假的。
姜愿素颜许久,难得化了个淡妆,整体气色好了不少,搭配着一袭浅蓝色长裙,温柔大方。
陆苗见了眼前一亮,夸赞道:“没想到你化了妆跟变了个人似的,有空教教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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