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宗主,“那你现在给我呆着!不许动!”
宗主乖乖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抱住她的手。
江载月也没有手软,宗主刚刚怎么对她的,她就拿触手当水枪怎么喷回去。
透明触手发射出的水液,也带着一丝清甜气息。水流攻击结束后,祝烛星忍不住轻轻舔了舔唇瓣上滚落的水珠,雪白腕足在池水中慢慢浮动着,接住那些水,悄悄喝了个饱。
直到江载月玩的精疲力竭,也慢慢消了气,祝烛星才忍不住慢慢凑了过去,将她轻轻地抱到怀里。
“月月,今天,玩得,开心……吗?”
江载月已经消了气,面对宗主这张湿漉漉的俊脸,情绪也没有了太多波动。
“开心。你抱我回去,我懒得走了。”
宗主开心地抱起她,雪白腕足忍不住一点点缠紧少女,帮她吸干她身上的水滴。
江载月呆在祝烛星怀中,越复盘越觉得不够解气,她忍不住念叨着。
“等我的触手比你多,我们再来一次。我现在的触手当水枪,威力还是太小了……”
但是她身上干了,江载月又觉得宗主现在的身体太湿了。
“放我下来,你身上又湿又冷,你快把自己也弄干净。”
祝烛星却不舍得松开好不容易才同意被他抱着的少女,他体内陡然散发出一股暖烘烘的热量,连同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在一瞬间烘干了。
像是一颗格外温暖的小太阳,祝烛星抱着她,温吞问道。
“月月,我现在……很暖……可以,一直,抱着你吗?”
江载月的身体慢慢涌现出一股困意,她其实听到了祝烛星的话,但是经过了一整天的奔波打怪,她现在整个身体都有点懒洋洋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江载月也懒得挣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只记得在梦里,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烤箱里,里面还有一个八爪鱼紧紧缠着她,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跑,都逃脱不了八爪鱼的手掌心。
江载月尝试了多种手段,她跑不过就打,打不过就骂,怪八爪鱼缠得她太紧,怪八爪鱼太烫,让他快松手,还有从里面把烤箱的温度调低一点,总之在经历过一番挣扎后,烤箱的温度终于降低了许多,江载月方才忍受了八爪鱼的死缠烂打。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江载月看着许多条雪白腕足都包裹在她身上,快将她包成粽子的祝烛星,终于明白自己晚上为什么做了这么一个喘不过气的怪梦。
“宗主,醒醒!快松手,我们今天还要去打怪……打异魔呢!”
祝烛星睁开眼,祂全白的眼眸近距离一看还有点吓人,但或许是多消化了一点神魂,至少已经能隐约看到瞳孔的轮廓线条,脸上原本的裂开的伤口此刻也愈合,变得光滑了许多。
但是把他的腕足从她身上扒拉下来, 江载月还是花了一点时间。
而捕猎异魔也不是一直一帆风顺,能在镜山的封禁和异魔养蛊中活到现在的,提起保命能力, 个个都是滑不溜手的决赛圈选手。
宗主带她去找的第二个异魔,躲藏进了万里冰封的寒川之下, 江载月将触手伸进水里, 捞起了一只只奇形怪状,狰狞可怖的怪鱼魔物, 也没有看到异魔本体的半点身影。
宗主雕像慢吞吞地剔着魔鱼身上怪异如螺壳,又肿胀如瘤般的寄生物, 然后把堆积成小山的透明鱼肉推到她的旁边。
江载月情感上还是不太能接受吃那种怪异魔鱼身上片下的的生鱼片, 但是被宗主投喂的多了,她隐约能明白宗主投喂的都是对她有益的食物,索性眼不见为净地让透明触手去吃,透明触手倒是一点也不挑食,一下就吃得干干净净。
倒是那些被剔除下来的寄生物蠕动着, 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变成了一团怪异的,像是无数个螺壳与无数条黑虫融合在一起的古怪活物。
江载月盯着那团往冰川缺口缓慢爬动的怪异活物一眼,脑中突然涌现出了一个想法。
忍着身体泛起的恶心, 她让透明触手微微变薄而拉长着, 像是一根鱼钩, 轻轻地刺进了那团魔物里面,而变薄的透明触手同时包裹在活物周围,阻碍着它们分散逃跑。
靠着这样的方法,江载月再将其它触手也探入冰川的孔洞中,慢慢戳死靠近“诱饵”旁边的其它活鱼, 活鱼中又有魔物融合到“诱饵”当中。
靠着这样的办法,“诱饵”越来越大,当冰原底下几乎再也没有可以供魔物寄生的活鱼时,她终于看见了那片粘稠攀附在海底,看似缓慢移动又格外灵敏的黑色异魔“巢穴”。
巢穴中的无处个孔洞喷吐出鱼卵似的种子,那些种子慢悠悠地浮动着,最后又汇聚到“诱饵”中。
找到了异魔真身,江载月却少见地犹豫不决。
这么一大片异魔巢穴,她该怎么吃?而且这异魔巢穴的样子,也太倒人胃口了吧,江载月实在没有吞下它的食欲,就连一向积极进食的透明触手,此刻都犯了难。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江载月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不过留着这么一大片异魔在这里,她又担心它会不断增长,变成更加可怕的魔物。
她决定征询一下宗主的意见,“宗主,这个异魔,我不太想吃。除了吃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掉它吗?”
然而安静待在她身边的宗主却温吞道,“它,已经死掉了。”
江载月难以置信地提起冰川下那团还在蠕动的魔物,魔物巨大得堵住了她原本破开的冰川裂口,光是看了一眼,江载月就被那团蠕动的如螺似虫的怪物丑得忍不住转过头。
“异魔不是还活着吗?”
宗主却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月月,吃掉了……它的核……这些,会动的,只是,它吸引,敌人的……壳,很快,就会死掉了。”
江载月陡然想到了宗主刚刚给她剥的鱼肉。
“这只异魔的核,在鱼肉里?这些只是它用来弃尾逃生的障眼法?可那些核在哪里?我刚刚吃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每次异魔都有核吗?”
面对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宗主耐心道。
“核,很小,想逃跑,人眼,看不到,核在鱼里面,想跑,被我抓住了……异魔很少,有核,为了保命,它怕被抓住,就长出了核……”
听着宗主的解释,江载月终于勉强明白了这些异魔的异常之处。
异魔本该以人为降临的桥梁,才能够逐渐拥有原本天魔本体的威能,只是这些星群中没有人族,异魔又被镜山压制多年,此刻只能勉强寄生在普通的活物上。
江载月出手抓它们,它们也知晓自身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索性就将全部的力量点到逃跑身上,所以临时进化出了人眼难以捕捉到的核,密密麻麻地寄附在鱼肉之中。
只要江载月没有察觉到那些核的存在,它们就大可用蠕动的魔物外壳吸引走她的全部注意力,即便是她发现了底下被舍弃的大半魔身,异魔最后也能够靠着那些微小的核保持生机,直到等到下一个能够被寄宿的活体出现。
想通这一点后,江载月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谁能预料到这只异魔,居然还能想到断尾求生,以弱示人这一招?
如果没有宗主告诉她,她今天就算是强忍着恶心,把那些魔物壳吞下去了,最后也还是放跑了那只真正的异魔核心?
怪不得她的触手只对那些鱼肉有食欲,反而对这些魔物壳子兴趣乏乏,果然不能单凭人眼判断魔物所在,江载月下定决心,以后要用触手分辨异魔的真正所在。
而在听宗主解释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那些魔物的动静。数刻之后,那些原本还在拼命蠕动的魔物,就如同被一股力量彻底抽去了身体中的全部生机,融化成了一滩腐臭的血肉。
包括冰川最底下的那片活物血肉般的巢穴,也在深海的巨压之下彻底爆为碎粒血泥。
江载月感觉自己的透明触手都有点脏了,她真想找个地方洗洗再收回来。
然而宗主的雪白腕足轻轻握住了她的触手,像是有一股温柔的巨力沿着她的触手一路拂去,最后将那些沾染上去的血肉碎粒在瞬间朝外界粉碎破开。
江载月的眼睛顿时亮起,“宗主,我要学这一招!”
祝烛星认真应下,只是在教授的过程中,江载月总是控制不住发力的方向,透明触手握住一大块寒冰,她一用力,冰块瞬间炸得满天飞舞,冰雪的碎屑像雪一样盖得她和宗主满头满脸。
江载月抹了一把脸,兴致勃勃地想道。
没事,这次虽然把冰块弄炸了,但至少听了个响。就算炸的方向不太对劲,如果能多练习几次,这至少也算个小杀招,只是下次抓住异魔的时候,要谨慎点用,别真把异魔血肉炸到自己脸上了……
祝烛星安静地望着她,雪白的碎冰压在他的睫毛和面颊上,有种霜雪坠枝的美感,他也没有眨眼的动作,最后还是江载月看不过去,主动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雪痕。
“怎么不躲开?有冰块掉进你眼睛吗?”
“不想……躲……”
宗主苍白面容上裂出了几道裂缝,将那点没有擦干净的冰雪吞了进去。
“有……月月的……味道……想……吃掉……”
这么场景有些许诡异和恐怖,然而江载月此刻心如止水,甚至不合时宜的有种好笑的感觉。
“想吃掉我?”
宗主雪白腕足缠着她的腰身,有些笨拙地想要辩解道。
“不吃……月月……想……吃,冰……”
然而看着少女清亮瞳眸里的那个自己,宗主的纯白眼眸和祂脸上微微开合的那些裂缝又陡然呆滞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面孔越来越近。
“真的是想吃冰块吗?”
看着宗主这幅呆呆无害的样子,江载月忍不住又起了些古怪的逗弄心思。
但牢记着上次的教训,在真正触碰到宗主前,她还是认真地说了一句。
“不准用力,听明白了吗?”
少女清甜柔软的气息近在咫尺,祝烛星几乎只凭本能地点了点头,下一刻,她温热淡红的唇瓣轻轻压在了他的唇上。
有一瞬间,祂几乎忘记了一切,本能与理智坍塌为一片模糊不清的混沌,暴虐,渴望,贪婪,祈求,珍惜,无数人类的复杂情感冲涌到他的身体中,陌生又澎湃的情绪,堪比庞大的本体神魂涌进他身体时,要将他这具渺小化身化为星辰相撞一刹那爆裂开的璀璨焰火。
这股陌生而又激荡的情绪与本体共鸣回荡着,黑发本体黯淡的眼眸如同燃起了一颗火星似的亮芒,祂缓慢地眨了眨眼,黑色腕足如同积蓄着可怖能量的海浪,原本在巢穴中无序的颤动变为了惊涛骇浪般的震动嗡鸣。
远在遥远的星群中,江载月都被这股陌生的震动吓了一大跳。
她主动退开,然后问道,“宗主,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异魔发出的动静呢?”
然而宗主像是被她亲的智商下降了一万倍,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唇,连话都听不懂的样子。
宗主不会是被她亲傻了吧?
江载月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宗主,宗主!”
祝烛星配合地微微张开口,连同他脸上那些开裂的裂缝也配合地微微睁大,像是很乖巧地等待着她吻上来的样子,见江载月还是没有动作,温吞的声音中少见地有些焦躁道。
“我不,用力……亲……月月……”
江载月深吸一口气,触手拍着宗主脸的力道都大了点。
“这时候就别想着亲了,你快去看看到底是哪里的异魔发出的动静,实在不行我们就带你的本体一起跑路吧。”
听到不是其他异魔弄出的动静,江载月这才放松了一点, 她疑惑道。
“那是什么闹出那么大动静?”
宗主雕像缓慢地眨了眨眼,“是我的本体。祂, 快要, 苏醒了。”
有了上次宗主回答“一百年就苏醒”的教训,江载月这次格外严谨地问道。
“‘快要’是多快?十年, 还是五十年?”
祝烛星盯着她的唇,温吞缓慢道。
“月月, 再……亲一亲, 就很快了……”
江载月的额角忍不住抽了抽。
宗主当他是睡美人呢,只要多亲几下就能加快苏醒?
但抱着万一的想法,她亲了亲宗主的唇角,微微用力地咬了咬他冰凉的唇瓣,然后光速退开, 以免宗主像之前一样穷追不舍。
“现在够了吗?宗主苏醒的时间加快了多少?”
祝烛星认真地感受了一下本体加快了一瞬的心跳。
“又快了, 一点……”
江载月原本还想要继续逗弄下去,看一看宗主为了索吻还能编出什么花里胡哨的谎话,然而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 她突然察觉到墓碑不同寻常的颤动。
她在魔陨之地里得到的异魔墓碑, 容纳了包括甘流生在内的多个长老墓碑, 这些长老墓碑都像待在储物格子间一样,安然待在她的墓碑里,没有发出任何异动。
江载月试验过,那些长老的墓碑可以在墓碑主人清醒的控制下发出异动,这也是她当初进入庄长老的坟碑前, 留下的一重让易无事他们可以紧急联系她的后手。
但是她在庄长老的坟碑里没有用上,江载月本来以为,这个后手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被用上,没想到不过两天,易无事就用墓碑联系了她。
看着那些异动的墓碑,江载月心中的不祥预感扩大着。
外界发生了什么紧急之事,逼迫易无事他们必须动用这种手段与她联络,难道是罗仇魔看出了宗主的虚实,重新抓住长老为人质,逼出宗主的真身?
不过即便最糟糕的那种情况发生了——易无事他们落回到了罗长老的手中,她也不可能贸然地离开宗主巢穴这片最安全的地方。
江载月冷静下来,她的神魂仔细感应着其它墓碑的异动,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她创造出了一片属于她自己的混沌魔陨之地,将这两块墓碑拉入了她的魔陨之地中。她的这片魔陨之地比起罗仇魔的地盘小了许多,两块孤零零的墓碑矗立在一片混沌之中,而且这两块墓碑也并不受她的过多控制。
不过只要易无事,甘流生两人并没有过多反抗,她还是能顺利地将他们拉入了这片魔陨之地。
不过在进入魔陨之地前,江载月还是支开了宗主。
她不确定作为庙主的易无事是否能在近距离的接触下,看出宗主雕像的虚实。毕竟这事关宗主本体的安全,如今她连易无事他们都不敢再轻易信任。
易无事出现在这片魔陨之地里,他身后还跟着一片乌泱泱的苍白雕像,看上去倒是没有过多的惊慌之色,只是羽衣鹤袍簇拥中的瘦削面容透着一股阴惨惨的难看冰冷。
一看到江载月,他直接了当地问道。
“宗主为何不直接出手对付罗仇魔?他和你说了什么?”
甘流生同样出现在墓碑附近,他身边则是跟着数个活跃鲜亮,只是颜色稍微虚幻一些的人形彩焰,他的面色看上去别进入魔隐之地前更平和些,甚至还有心思向江载月主动打招呼道。
“江道友,许久不见,你身体如何?罗仇魔托我们问你,不知后日的宗门大比,是否还要如约举行?”
听到这两个人大同小异,直指核心的问题,江载月反客为主道。
“不知这两日都发生了什么,两位长老能否向我解释一下?”
甘流生自然地点了点头,他色彩艳丽又纯粹至极的面容扫了扫周围,清越的声音不带丝毫恶意道。
“这几日没发生什么大事,罗仇魔放出了他困住的人后,还主动赔礼。对了,江道友,庄长老也想见你一面,可否让他一起进来?”
江载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现在脱不开身,你要将他的墓碑交给我。对了,他的墓碑不是还在罗仇魔的魔陨之地里面吗?”
易无事冷冰冰道,“罗仇魔已经将所有弟子长老的墓碑都放出来了,他说这可以证明他没有违反宗规。”
听到易无事的话,江载月略微松了一口气。
罗仇魔既然如此在乎“他没有违反宗规”这一点,就应该说明他对宗主还有很重的忌惮,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立刻杀上门来。
然后还没等她真正松下一口气,易无事略微带着一些尖锐意味的声音又阴沉响起。
“宗主,真的完全清醒了吗?”
江载月已经拿到了庄曲霄的墓碑,在庄长老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三个长老的目光都在这个问题下,沉甸甸地汇聚到她的身上。
如果她不是被姬明乾锻炼出了极为顽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江载月真不敢保证自己这一刻的表情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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