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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依旧2:诉情 (一条红鲤鱼)


见所有人都活着,张海棠才有心观察周围,她眯着眼睛抬头,估算他们摔下的距离,他们在缝隙的最深处,目测离滩涂表面至少六十多米。两边岩壁上还有淤泥不断流下汇聚在底下泥水之中,泥水还在流动,下面或许还有更深的空间。两边倾泻下来的淤泥形成泥石流一样的斜坡,她看着岩壁上面流动性的淤泥,这些淤泥让踏上去的每一步都难如登天,想爬上去是不可能的。
另一边,在小族长和刘丧那边的岩壁上是一排排镶嵌着的腐朽木船。张海棠猜测这里可能是南海王地宫的陪葬坑之一。
张海棠看到刘丧已经在尝试踩着泥石流斜坡攀爬,摔了几个大马趴还不死心。胖子大喊让他放弃。
年轻人就是勇于尝试,她心想。
况且现在也没给他们慢慢攀爬的机会。张海棠看着已经蔓延到大腿的淤泥,感觉到时间的紧迫。
张海棠举着手电扫视身后的岩壁,除了水缸还是水缸,如果这是一个陪葬坑,那一定有连接进墓室的墓门,查无所获,张海棠往对面趟水过去,忽然听到前面的枪声。
她看见吴邪和胖子两人在撬一只独木舟,刘丧在他们旁边。
张海棠明白他们想做什么,泥水是流动的,他们想按着这些泥流动的方向,去找到其他相通的洞口。
很快他们已经撬下一只船,以脚作浆,用力蹬了下,独木舟十分顺滑的顺着泥水滑到下游,途径她时,吴邪朝她大喊:“上来!”她握住吴邪伸出的手借力翻上船,吴邪显然高估自己的平衡力,一下被她上船的冲力压到船底,两人的脑门撞了个正着。
“小哥!”
胖子话音刚落,船身微微晃动,张起灵翻落在船头的位置,船头加重,让这艘船速度一下加快,正好泥河的坡度加大,船连续过了两个陡坡,船身不停的打转。
张海棠单脚跪在吴邪腰侧死死按着他,一手按着船沿,两个才没被甩出去。
吴邪摸着被撞的生疼的嘴角,抬头的那个瞬间他看见张海棠做了个呸的口型。
吴邪瞪大眼睛。
张海棠一低头,就见吴邪震惊又憋屈的表情,骂了句:“脏,有泥巴!”
“你俩够了”刘丧抱着船大叫:“这时候还打情骂俏,命都要没了!”
“你闭嘴!”吴邪大骂,一骨碌翻坐起来,一眼就看见船头的张起灵的目光,像在找什么东西:“你在看什么?我们一块找!”
张海棠大叫:“找墓门!找墓门!”双手去摸船底的手电,独木舟上的手电陀螺似的乱撞,忽然坡度瞬间变大,从刚才的60度左右一下几乎变成了45度,手电滚到刘丧大腿边上,刘丧想也没想拿起手电,按钮推开瞬间一束强光对上张海棠的眼睛。
狼牙手电的亮光极亮,全黑的空间骤然直视亮光,张海棠瞬间感觉到眼眶发热,她本能抬手挡光,忽然船撞到淤泥底部的岩石,独木舟疯狂的打转,瞬间就将张海棠甩翻了出去,半边身子砸进泥水之中。
吴邪大惊,立即扑上去抓她的手,但抓了个空,“海棠!”万幸张海棠没松开另一只手,张起灵单脚压住一边迫使船身倾斜,她单手抓着船沿又重新翻回船上。
胖子气的大骂:“死丧背你是派来的细作吧!”刘丧慌张的关掉手电,不知所措:“不是,我不知道!”
“闭眼!”
张海棠立即闭上眼睛,与此同时张起灵打出冷焰火,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峡谷,他们才看到两边的崖壁上,满是亭台楼阁的浮雕,就在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大殿镶嵌在崖壁上,那个就是墓门了。
她与张起灵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只需一眼便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没有任何考虑,张海棠凌空跃起,脚踩在张起灵交握着的掌心,用力往上一送,就见张海棠半空中旋转180度,抓住墓门正下方一块浮雕,手指在那些雕花上摸索一阵,忽然一肘击碎其中一只雷公模样的浮雕,手指拽出一条手臂长的铁链。紧闭的墓门立即打开,她翻身滚了进去。
张起灵又将视线转向其他人,吴邪一对上他的视线立即大叫:“你看我也跳不上去!”
张海棠探出头朝他们大叫:“扔过来!”
“不准扔!胖子!土耗子给我!”
吴邪拔出拍子撩,用嘴把土耗子的柄插进枪眼里,一边胖子拽出腰间的登山绳扣在土耗子上,一顿操作猛如虎,接着吴邪无比自信的对着崖壁就是一枪,拍子撩瞬间炸膛,土耗子被打出去,带着胖子腰里的登山绳一下挂在崖壁上,撞了一下没挂住就往下一路掉,最后卡在了墓门下面三四米远的一块凸起的浮雕上。
张海棠:“……”
绳子瞬间绷紧胖子的腰,胖子大喊一声,一手拉住吴邪,一手死死的抓着船尾,张起灵抓着船头,船直接被拽停,刘丧甩飞飞出船,经过张起灵的时候,被他一把拽住头发,往崖壁上一甩。
张海棠伸长了手,大喊:“把手给我!”但刘丧已经被转晕了压根没有反应,整个人撞上崖壁,往下滚了好几圈,张海棠探出半个身子才勉强拽住刘丧的裤管,滋啦一声,扯出一条口子把裤腰带扯到了膝盖。
屁股发凉的感受让刘丧清醒了不少,当机立断拽住裤腰,吊在半空吱哇乱叫,双脚乱蹬,张海棠大骂:“要裤子还是要命!”刘丧果然不敢乱动,只是依然紧拽着裤腰不放,憋红着脸想维持最后的体面。那绷直的样子就像倒挂着的一条风干咸鱼。
因为刘丧的裤子不结实,张海棠改拉他的脚踝,期间动作粗暴,刘丧的头磕到好几次,他抱着脑袋大叫:“我的头!我的头!”
“别乱动!年轻人头铁撞几次死不了!”
胖子扒拉在岩壁上,哈哈大笑。
那条独木舟已经消失在泥水之中,吴邪三人陆续跳上崖壁,伸手抓着浮雕,努力往墓门的方向攀爬。一看上面这情景,吴邪不由庆幸被扔上去的不是自己,要不然被光腚吊在半空的人就是自己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头顶传来闷雷一样的声响,抬头一看,信号弹照出了他们上方的景象,如潮水一样的淤泥铺天盖地的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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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快乐
让小情侣在这个重要的日子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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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泥浆倾泻而来同时张海棠将刘丧甩进了墓门,她迅速翻滚躲进门内,同时墓门在泥浆巨大的压迫力下不堪重负,没撑过三秒就被压塌,泥浆瞬间涌进墓门。
张海棠拖拽着撞到头昏昏沉沉的刘丧一路狂奔,刚跑出几米,涌入的巨量的泥浆将岩壁挤出裂痕。
看着身后地面的裂缝,张海棠在心里大骂:狗日的南海王建的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他们奔跑的速度根本比不过地面裂开的速度,不到三秒两人跟下饺子似的掉了下去,裂开的地面下是一个V字型的陡坡,两人裹着泥一路滚到底部。
一路滚下来,全身哪里都痛,张海棠捂着后腰站起来,做了个拉伸的动作,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摸了摸口袋,掏出颗薄荷糖含进嘴里,化掉喉咙里的土腥味。手电不知丢到哪去,照明只能用荧光棒,她现在在一个墓道里,荧光棒微弱的光芒让她看见了不远处趴着一动不动的刘丧。
墓道很安静,泥浆掉落的声音已经停止。张海棠上去晃了晃他,没有反应,摸了遍他身上的关节,除了脑门肿起个大包,身上完好无损,是被撞晕的。
张海棠当即啪啪甩了俩巴掌,就听见刘丧一顿咳嗽,吐出几口泥巴。
“咳咳,我的头”刘丧摸着额头,又摸摸脸,疼得直抽气。
张海棠扔给他支荧光棒,“行了行了,连油皮都没破,叫几声得了。”听到声音,刘丧抬头,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失望:“张前辈?”看向四周,除了他们外没有其他人。
“别喊我前辈。”这个称呼会让她想起她的债主张海客。有一段时间她都不愿意去想起这个人,倒也不是有什么芥蒂,不过又是她欠下的一笔烂账。
哎,不可说,不可说。
张海棠用匕首刀柄敲几下墓道的石壁,侧耳听了会,一无所获,她看向刘丧:“刘桑,你听听附近有没有人。”
刘丧没有回答,他的反应很奇怪,捂着耳朵,荧荧绿光中他的脸色惊恐,有点不对劲,张海棠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
“刘桑,刘桑,你听见什么了?”
刘丧看着她,眼中闪烁惊恐之色,哆嗦着开口:“我们四周都是人都是人!”
“人?”张海棠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海蟑螂什么都没有,她表情平静:“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刘丧安静了一会,似乎又在听:“难道是那个东西?”他用几乎是挤出来的声音说。
刘丧的声音很小,张海棠过了两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是说鬼?”张海棠轻笑:“你想太多了,你听到的声音或许只是某种东西因为空气流动,共振所发出的声音。越害怕你就得越冷静,你想想,如果真的是鬼,我们还能好好在这说话,就证明那些东西伤不了我们,那又有何可惧呢?”
或许是张海棠的声音太平静了,刘丧被她情绪影响,也慢慢冷静下来,他问她:“你不会害怕的吗?”
“一开始当然害怕,但后来就不怕了。”她看着刘丧,“比起鬼,我更害怕人,只有人才会害我。”她认真道:“希望我的话能起点作用。你的耳朵比我好使,我需要你的帮助,刘桑。”
“是刘丧,你有没有文化。”刘丧扎紧松掉的裤腰站起来,对她说:“我听过了,两百米内只有我们两个。”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海蟑螂抖掉,四周的墙上地上爬满了海蟑螂,灯一亮就往他身上爬过来,实在恶心。
“你身上怎么没有虫子?”刘丧发现张海棠身上意外的干净,那些虫子好像商量过似的,一个个都默契的绕开了她,看起来就像在她身上罩了个看不见的玻璃罩。
张海棠抬脚看了眼被划破的脚心,有心逗弄他:“因为我提前服下了你哑哥哥提前准备的驱虫药丸,可保我蚊虫不侵。”
刘丧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还有这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
“当然有。”张海棠点头:“你入行不久,见识少没听过也正常。”
刘丧第一反应就是张海棠在涮他,冷冷的说:“你骗我,如果有这种东西,二叔怎么没告诉我。”
张海棠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这可是你哑哥哥家传秘方怎么会让你们外人知道?这样吧,我今天就大方一回,喊声好姐姐,就送你一颗,给你考虑十秒,过时不候。”说着用脚尖踢了下刘丧的小腿肚趁机把血抹上去,嘴上催他赶紧喊。
撒谎也是一门技术,儿时家族教导她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谎言就是一层很好的保护色。似乎是张家人骨子里狡猾的基因作祟,她天生就很会撒谎,谎话张口就来,就如现在她说的煞有其事,活灵活现。
十秒过去,刘丧看着她半天没说话,模样看着有点可怜。张海棠也不为难他,装出大方的模样倒出颗薄荷糖,吧唧一声弹到刘丧嘴里。
“让你先赊一次。”
刘丧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吞到肚子里,弯腰咳了几声,正想扣自己的喉咙,忽然感觉一股凉气从肚子里蔓延开,脸色大变,“你没下毒吧?”刚说完,他忽然发现地上那些虫子还真绕开他的脚。
刘丧震惊,眼见为实,他不得不相信张海棠那个蹩脚的说辞居然是真的!
“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看不起我?对付你还用不着下毒。”张海棠叉起腰,阴阳怪气的说:“你拿灯晃我害我掉下去这事,姐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姐以德报怨给你药,连句谢谢也不说也就算了,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说完她翻了个白眼掩饰因为憋笑而抽搐的面皮,她已经快忍不住笑场,不等刘丧如何回答,便自顾往墓道深处走。
刘丧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他被张海棠说的有些脸热,赶紧跟上解释:“那不是我的本意,无冤无仇我没道理害你,你如果因为我的原因出事,偶像他不会原谅我。”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不过,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张海棠脚步一顿,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该庆幸近几年我脾气好了许多,否则在你从车上便试探我开始,我就先扒掉你一层皮让你长长记性。”
本以为被她这一番恐吓过后刘丧能安分点,没想到这小子脑回路异于常人,反倒跟她跟得更紧了。
“这么说你的眼睛确实有问题。”刘丧的情绪忽然有点高昂:“传闻也不全是假的。听说你和我偶像从小就认识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张海棠不解,她不明白这二者间有什么关联,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她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跳跃吗?
刘丧兴致很高,仿佛全然忘记现在他们如今的境地,不停的问她:“听说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们当初是因为禁断——”
“打住,你从哪听来的谣言?”不等刘丧说完,张海棠已经听不下去,道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她听过几耳朵,牛头不对马嘴实在荒谬。她解释道:“我们是宗亲,没外面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伦理关系。”
刘丧很久都没开口,张海棠心想世界终于安静了,哪知道刚消停一会,“吴邪前些年包养了一个小明星,听说挺漂亮的,你见过吗。”刘丧冷不丁开口。
她当然知道这个小明星是谁——那是她的第二张脸,她已经好几年没用这个身份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为了躲避汪家的眼线,不得不用一个叫董仲卿的舞蹈演员的身份,利用职业便利以巡演的由头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那几年全国各地跑,当然也没有忘记经营第二身份,几年下来算是在圈内有些小小的名气。因为‘计划’免不得与吴邪接触。
说来也巧,吴邪有一个叫笔名做关根的摄影师身份,她作为舞蹈演员经常出各种外景拍摄,与摄影师接触顺理成章。外人眼里他们是工作上的合作拍档,想来也是好笑,她的圈内那点名气,吴大摄影师是功不可没的。
浙大高材生的文笔毋庸置疑,虽然吴邪是一个直男,但也是一个审美在线的直男,这小子有点文学造诣在身上,她看过他的摄影作品,有股浪漫与奇幻主义,比起那小古董店愁云惨淡的营业额,副业干的风生水起,她算是看明白了,吴邪不适合干古董,不,应该说这小子不适合经商,这点倒是类她,只不过她胜在有自知之明,面对不擅长的事当然是交给了擅长的亲信做了。
话题扯远了,总之是因为频繁的接触,桃色新闻在所难免,但那时情况特殊,他们正好借绯闻的假象,有了正大光明往来的理由。
演得久了,那晓得吴邪假戏真做,真有了那点不清不楚的心思,也怪她没及时发现,哎,麻烦,麻烦啊。
思此,张海棠有些心不在焉,她头也不回道:“天天都见到,不是谣言,确实挺漂亮的。”语气相当敷衍。
刘丧被她满不在乎的语气搞得有些恼火:“呵,你的眼光也太低级了,他吴邪怎么能和我偶像比。”
“……”张海棠忽然就明白刘丧在打什么谜语了。
丫的,她遇到活着的CP粉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刘丧每走一百步便吹响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短促的哨声在逼仄的墓道内回荡,听起来非常空灵。
张海棠借着荧光去看刘丧的记事本,就见上面描画了半页的墓道地图。
好家伙,这小子是一顿几个声呐,声呐成精了吧。
很快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道路两边的石壁上画满了壁画。
刘丧突然告诉她,他听到了有人在靠近,不止一个。张海棠立即去敲石壁,但仍然没有回应,质疑的看向刘丧。
“敲敲话的传播范围只有一百米左右,而我听到的声音范围,是两百米。”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丧的表情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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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大部队回合!

正文里棠姐和吴邪的感情线稍微完善一些,和上一部的番外有出入,吴邪对棠姐的感情转变,由沙海那几年彻底变质。【注意,上一部的番外是不与正文相混的!可看做平行世界食用,除了感情线,番外的其他设定与正文是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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