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首含住她的耳垂,手指勾住腰上的红绸,目光幽沉:“夫君自持委实低下,交杯酒我们晚些一边行郭论礼,一边饮罢。”
刚才她这一唤,直击他的灵魂的深处,所以交杯酒倒是还能缓一缓,别的再晚些就不成了。
尚未喝酒孟婵音已醉七分,柔若无骨的被他抱在怀中,耳后根红艳艳的,“嗯。”
因为是大婚,所以她现在也由着他来。
大红褥子上摆着红枣等多子多福之物,两人相对而坐,彼此的心跳震耳欲聋。
她身上那件袍子本就轻便,轻而易举便就被他解开了,很快只着露脐小衣,齐膝绸裤坐在他的身上,露出的肌肤白得妖艳。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低声道:“婵儿看看我。”
孟婵音脸皮薄,不敢在如此明亮的灯光下睁开眼,去看两人赤白的身子,一直垂着头,听见他诱哄的声音,勉强掀起眼皮看向他。
青年上扬的眼尾如笔墨勾勒,深邃的五官在跳跃的红烛与婚冠下,被衬托出玉质金相,俊美得令人难以移开眼,好似不留神便会溺进那双眸中。
他笑着,牵起她的手放在绸裤上,声线沙哑地哄她:“穿着难受,帮夫君解开好不好?”
向来都只有他褪她的衣裳,何时有机会让她来过。
孟婵音唇瓣抿出深色,敛下长睫,目光不经意扫至已鼓囊囊的大红绸裤,转而又落在他稍显平静的脸上,竟看出些许等待作践的霪态。
脱他衣裳无异于是放他纵慾。
他在榻上的花样一向多,时而会像个痴迷酒色的浪子,时而又会伏小做低做出一些豢养床奴才会做的事,羞耻都少得可怜。
她只要想到心口便是一颤,勾起他裤带的手指抖得厉害。
光是一条带子就解了许久。
期间息扶藐都默不作声地等着,脸上没有半分慾色,唯有在她解绸裤上复杂的带子,解到手忙脚乱才呼吸逐渐变得紊乱。
孟婵音听见他急促地吐息,抬起水盈盈的眼,脸上露出几分委屈:“我解不开。”
好似个乖巧的好妹妹。
息扶藐勾俊美的脸庞醉迷陀红,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上方让她好生感受,因她迟迟不放出来而已经沾湿了些。
“妹妹再努力一下。”好似她在做什么大事打算放手,他迷离的眼神带上鼓舞。
一只手根本就保不住。
孟婵音脸更红了,下意识想要抽回,但力道比不过他,只好顺着力道抚慰他的感受。
他眼中压抑的迷乱翻涌更甚了。
红烛下,青年醉玉颓山的脸似涂上的胭脂被晕开,紧绷的下颌浮着欲求不满的潮红,还没开始便已经在开始喘成这般,实在是……
孟婵音看得口干舌燥,不自觉转过眼,目光落在放置在置物架上的金船酒壶和玉舟。
息扶藐顺她的目光望去,松开她的手,捞过一旁的酒,晃出两杯酒酿递过去:“夫人,该饮交杯酒了。”
孟婵音接过酒杯,回想此前司仪是如何教的,俯身绕过他的手臂,颤出玉舟中的酒在泛红的胸膛。
冰凉的酒落在滚烫的身上,令他蓦然倒吸一口凉气,睇眼她毫无察觉的白净小脸。
“夫人……浪费了。”
孟婵音愧疚垂头,小声说:“这种姿势手拿不稳。”
他躺着,她要与之交杯需得俯身去勾他,洒下些酒水是难免的。
息扶藐眉心微挑,弃了玉舟,随手扯断方才她半晌都弄开的带子,丝毫不觉羞耻地拍了拍:“那夫人坐这里,稳当些。”
他的神情很是正经,看不出丝毫下流。
孟婵音想到昨夜夜里睡不着看的那本书,羞怯地垂下眸,跨步坐上去。
最初时她跪坐在两侧,双手攀在他的肩上,望着他不敢往下去:“可不可以换个?”
她撒娇,不想用这种吃得更多坐姿,同时也忍不住在心中怀疑,旁人成婚也是这样喝交杯酒的吗?
息扶藐眉目温和的与她对视,哄着她:“如此坐着有支撑,夫人不至于手抖,等下将酒洒出来。”
“还有……”
他殷红的唇微扬:“难道婵儿不想看看,你是如何吃下去的吗?”
那般娇小,有时连手指都吃得吃力,怎么每次都能毫无撕裂地吃下。
孟婵音咬住下唇,那般羞人的事,其实她不想看。
息扶藐握住她的腰往下一寸寸地按下,淳淳诱哄:“婵儿睁开眼,与我一起看好吗?”
孟婵音目光慌乱地垂下,恰好看见她是如何张开口吃,撑得泛白还是吃不完。
再往下便不行了,还未开始她就已有些眼泛白,这已是极限。
他指尖抚她肚皮拱起的弧度,心中浮起满足的愉悦,夸赞:“婵儿好乖。”
孟婵音刚要偷偷往上抬的动作登时一顿,被夸得有些心虚,然后再往下沉了沉,哭腔道:“到了。”
息扶藐不再强求,握住她白嫩的腿盘至腰上。
两人好似面对而坐的欢喜佛,严丝合缝地叠至一起,如同水池中的看不见的荷花根茎般缠绕。
如此不堪的姿势,她不敢看他一眼,尾音轻颤地提醒:“夫君该喝酒了。”
“是啊……”息扶藐眨去盯着那处的眼,迷离散去,重新倒了两杯酒:“良辰美景不能再推迟了。”
孟婵音再次端过来,绕过他的手,总数算是喝完交杯酒。
还不待她口中的酒咽下去,后颈蓦然被男人扣住,滚烫的指尖按摩头皮,咬住她的唇,再次渡进一口清酿。
入口初时苦涩,下喉又有了一丝甜味儿。
这酒似乎是她当年酿的那坛女儿红。
尝到一丝甜味儿,她下意识扬眉,猫儿似的眸中藏着疑惑。
息扶藐勾唇,卷过她唇边的水渍,解释道:“是婵儿曾经在树下埋的那坛女儿红。”
孟婵音想起了,年幼是埋了一坛酒,但不是被他拿出来,然后她喝了吗?
她满脸惑意,连腰都摆得不经意。
真是越发会折磨人。
息扶藐敛目,重喘了一声,埋怨似地咬她的下唇:“婵儿的东西只能用在我身上,所以当时给你的是随手拿的一壶酒,怎料你……”
提及往事他神色浮起几分郁气。
她将旁的男人放在过心上,想嫁过,也为其买醉过,而他当时还只能在一旁看。
其中心酸他自行体会过,现在提起来便觉着心被揪出来揉成了一团碎纸,还被丢弃在泛臭的水沟中,至今还冒出着酸咕噜。
息扶藐望向渐入佳境,眉眼沾着艳的女子。
娇小的身子卧在他的身上,粉白的肌肤如一块暖玉,随之颠簸起伏时似水般溢颤着波澜。
她的眼些许微乜,翻出下眼白,媚态横生。
漂亮得似他供奉在书房,香案上的那一尊玉观音。
他心中的酸霎时消失,眼中乍现出淡淡的光亮。
这是他觊觎多年的不可求的月光,而如今这束月光已是他的了。
息扶藐扣住她的掌心,十指相握转而将她压下,眼尾滑下一滴水珠,落在她的脸颊上。
孟婵音睁开雾蒙蒙的眸,茫然地望着他。
逆着光,很难看清他脸上神色,她不解方才滴落在脸上的水珠,究竟是汗水,还是他哭了。
她抬头想要仔细地看,双眸却被一只掌心挡住了,笼罩在黑暗中看不见,却感受到他蓄势待发地压来。
息扶藐一手搦住她纤弱的腰,往最温软贴近,随着她的呼吸深出颤意。
忽然涌来的快意,孟婵音的脑中空白,忘记要问什么,眼眶内盈出水光,连骨头缝泛着酸胀。
她启唇吐息缓和堵在喉咙的喘吟,身如水绸晃荡,整个人颓然如被抚摸舒服的猫儿蜷缩着脚趾。
息扶藐阖眸吻她的眉眼,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满足,近乎令他喟叹出声来。
“我的小玉观音。”
她渡他慈悲,布施欢愉,给予他苦悲,转而又还他喜乐。
第79章 婚后1 备孕期的小夫妻
冷天渐转为暖,息府的朱门高梁上,红囍灯笼尚未拆卸,眼见喜事刚过不久。
虽然春季到了,但扬州水乡,湿气较为重,天还有些冷,想要起床尚且有些困难。
一早上耳边就是男人低哑的声音,蹭得她实在睡不下去。
孟婵音勉强睁开酸涩的眼,还没看清人,便被捧着吻个正着。
“夫人,终于醒了。”
她在心中轻叹。
刚成亲的男人太黏人了,每日都要抱着亲。
不过他每天亲是亲了,该做的也做了,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满目柔情,描绘她柔情绰态的眉眼,“怎么蹙着眉头发愁,可是夫君昨晚没有伺候好,现在补上好不好。”
孟婵音满脸愁容地推开他又凑过来的脸,认真地道出心中疑虑,“不是我愁,按理说都这般久了,我们应该早就怀上了。”
从两人订婚伊始,他每夜都会翻窗户进来找她,怎么都都拦不住,因为要成婚,她又想要孩子,所以早就准许他放开些,那时候两人就已经在备孕了。
但现在都成婚了,而且他要得也频,次次又弄得久,只要两人身体没病,早就怀上了。
正因为担忧地盯着自己,所以没看见身后男人转过了眼,面上有几分心虚。
息扶藐不疾不徐地安慰她:“慢慢来,我们还年轻又刚成婚没几日,往后每日我都多努力几次,总会怀上的。”
听了他这话,孟婵音脑中忽然一闪而过什么,怀疑地望着他:“昨晚睡前喝了什么?”
“什么?”他茫然地看着她,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忍不住笑着吻过去,“喝的是大夫开的备孕补药。”
孟婵音别过脸,不受他影响,幽幽地看他无辜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在喝什么。”
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喝药,哪怕当初他最疯魔的时候,在她没有松口同意,他也从未断过。
现在嘴上这般说努力要孩子,实际暗地里换药,她都不想拆穿他其心何意了。
息扶藐微讪,偏头轻咳,“晚些时候要也是可……”
孟婵音瞥他。
他垂下眼,拢着人在怀里哄她:“别生气,哥哥以后不喝了便是。”
孟婵音姑且先信他,抬手抹了下脸,推了推他:“该起来了,快让开些。”
息扶藐往后退,撑起半边赤白的身躯,懒懒地靠在床架上,挑眉看着她掀开褥子后露出的皙白细腰。
无论看多少次仍旧会被吸引,少女介于女人的成熟曲线,蝴蝶骨至细腰与浑圆臀弧线无一寸不勾人心魂。
尤其是握在手里,款款摆动时最是漂亮。
孟婵音跨腿欲从他身上翻过去,刚跨在他的腰间,整个人忽然被他勾住往下压。
宽大的被褥一掀,她一脸懵懂的被塞进去,只露出一头乌黑似云的黑发。
“夫人好热情。”他轻笑,不客气地收下送上来的温香软玉。
“息扶藐!”
她抬起脸,红了耳尖。
两人现在什么也没穿,如此跨坐在他的身上,自是能感受到他又想干嘛。
只是现在天已不早了,若是再晚些时候出去,她一脸的春色,明眼人一看便知方才发生了何事。
虽是新婚夫妻,但她脸皮实在薄,是半点经不住别人的盘问和调侃。
息扶藐搦住她往下压了些,重重地挺去,忍不住半眯了些眼,“夫人不知,有的事应提前些了,尤其是孩子,尽量不要和拓跋夫人的孩子年岁别差太多,不然以后不能一起上学了。”
他又往上重了下。
孟婵音被那下激得一时缓不过来,脸埋在他的胸膛,脑中一片空白,也忘了反驳他的胡说八道。
要是他早有这种觉悟,就不会一直偷偷避孕了。
说好的清晨出门,硬生生挨至快晌午。
“都怪你。”她抖着手匆忙穿衣时,还不忘抬眸埋怨地瞪着,靠在芙蓉翠鸟立屏上的青年。
他只披了件玄红绸袍,乌发披散,含笑地承她埋怨,长身玉立在不远处。
“你还看!”孟婵音软得系不上衣带,见他靠在旁边,又是一记媚眼瞪去。
息扶藐迈步朝她走去。
见他过来,她连忙阻止,“过去过去,别过来。”
他一来,保准又要被耽搁时辰。
息扶藐被拒后立在她的面前,微抬着眼皮看她,脸上似露非露着几分委屈之色,听话的没在过去。
他帮她穿衣她又不让,他看,她也不让。
孟婵音被他露出的神情看得头皮发麻,但坚持不让他过来。
匆忙穿上衣裳后,外面的人正好前来请他们去前厅用膳。
彼时门外的艳阳高照,暖春落在她微昂的粉白脸颊上,春褙子领口的细小绒毛拂过下巴,一脸的天塌了。
都到用午膳了。
这下她该怎么解释现在才来,若是被人问起,该说是昨夜太累了,还是早起了,但被耽搁了?
好像哪个都不合适。
息扶藐从后面穿戴整齐地出来,牵起她的手,侧首温柔道:“走罢,夫人。”
孟婵音凝睇他一眼,丧着脸出门。
红绸缎还没取下,合着春时生出的嫩芽儿,红的绿的分外招眼。
这一路遇见的下人皆欠身唤‘少夫人’,前不久还唤着婵姑娘,从成婚当日便极快改口了,迄今为止她从未听见有人唤错过。
她忍不住偏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探进长廊里的绿叶稀碎了炙热的光,滤在他丰神俊美的轮廓上,犹如神祇。
曾经他是兄长,现在是夫婿。
一时间很微妙的感受填充在胸口,有什么似在坠坠地燥跳。
他似察觉到她的目光,侧首低眉看去,对她展颜一笑。
孟婵音转过头,耳畔红了一片。
她懊恼地想,现在脸皮越发薄了,他就笑一笑,有何脸红的。
今儿是新婚第二日,不必向长辈敬茶,所以大厅中没多少人,只是些平辈的兄弟姊妹。
两人一进来,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原本坐在椅上的人站起来,张口便向两人请安。
“兄长,嫂嫂安。”
前天几天还叫的是婵姐姐,今天就是嫂嫂了,听得孟婵音还颇有些不自在。
身边的人察觉到她不适应,息扶藐暗暗地握了握她的手,目光扫过厅堂众人,“都坐吧。”
众人坐下。
息扶藐牵着人往上位坐去。
下人呈来滚过烫水的玉箸,孟婵音早已经饿了,刚拿起玉箸,面前的小碟便盛上了爱吃的菜。
“夫人用膳。”
她看过去。
他坐在身边望着她,乌黑的眼眸明亮,不觉得这副要她先用饭的姿态有何不对,还偏头问:“还想吃什么?”
孟婵音摇了摇头,暗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让他别做得这般明显。
息扶藐恍然回神,他是习惯了,但旁人还不习惯。
从两人在青州开始,他每日都会在餐桌上为她布施完后才会动筷吃她剩下的。
回到息府,他都着只顾着腻她,不想被旁人打搅,所以寻常用饭也是在她的院中,算来今日还是头回和曾经一样坐在大厅用膳。
放下玉箸,他转头看去,“都用膳,不必等着。”
“是。”
桌前的众人虽然都不吱声儿,但都偷偷斜抬着眼,偷看两人,满眼的新奇。
尤其是息兰,眼都要黏过去了。
府上从祖辈开始便是家主为尊,无论是长辈与否,但凡家主在都需家主动筷,众人才方可动。
哥成婚第一天在婵姐姐早起敬完茶后便心疼得不让人出来,今儿是第二日,乃祖母接见众人培育情感。
但婵姐姐自幼长在息府,所以自是省了。
哥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做这种事,是将婵姐姐抬到他上头。
看来息府的家主换人了。
息兰眨了眨眼。
用完膳后年纪尚小的孩童,挨个在孟婵音面前讨要红包后相继离去。
孟婵音塌下肩膀,揉了揉。
厅堂的饭菜已被撤下。
息扶藐扶着她的头靠在肩膀,替她捏肩,“累了吗?”
“嗯。”她耷着眉眼,轻叹,“以前从未算过息府有这般多的小孩,手给僵了。”
“我看看。”他捧起她的手,放在唇下吻了吻,“夫人辛苦了,这几日府上亲戚多,带来不少小孩,我应该早些想到这点,不让他们带来的,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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