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入海到电力推动器转动,足足有十三分钟。
一吻结束后,他大发慈悲地放开气喘吁吁的她。
太罪恶了。
在这样颠簸颤动的情境下,彼此严丝合缝地贴紧,随着船舱时而抛起、时而坠下,让彼此都生出一种强烈的错觉。
像是她摆着臀在他身上摇曳起伏。
沈月灼被吻得香汗淋漓,浑身止不住地发烫,唇瓣如同过了电一般发麻、发疼。
“抱歉。”他声线喑哑得不像话,“没能让你目睹游轮下水的场面。”
今晚,他一共向她说了两次抱歉。
却没有哪一句带着诚挚。
沈月灼大口地攥取着氧气,脸蛋涌上殊艳,泛滥的湿潮将他的西裤都洇上点点暗渍。
意识到这点,她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去擦,动作显得有些粗鲁,引得褚新霁眉心狠皱,脖颈青筋毕露,扼住她火上浇油的手腕。
她羞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更不想承认,自己听到Dirty talk会有生上的反应,大脑深处的神经被激颤,仿佛进入了全然陌生的领域。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很感兴趣。”沈月灼垂下眼睫,声音如蚊呐般,只想赶紧结束这段对话。期盼着游轮快点驶入海面,好将她从这弥漫着热潮与迷惘的空间中解救出来。
她自以为瞒天过海,直到耳畔那道直迫心房的嗓音响起。
“不过。”他刻意停顿,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挖掘出了有意思的事,也不算遗憾。”
【作者有话说】
完了,感觉番外灵感越写越多(?
◎检查。◎
回到京市后不久, 定制的婚纱也做好了,沈月灼去试婚纱的时候,故意不让褚新霁陪着, “要是太早看见, 婚礼上就没有惊艳的感觉了。”
褚新霁微微挑眉, 知道小姑娘大概有自己的心思,也就没再执着,任由许夏跟孟安然把她接走,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 话题就跟怎么也说不完似的。
平时两人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偶尔还要被其他事务和应酬占据,工作日相处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到了周末,她们光是妆造就试了整整两周, 沈月灼早上欢欢喜喜地出门, 晚上回来时也笑吟吟的,哼着歌, 开心劲跟小时候没两样。
“最后确定好妆造了吗?”
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嗓音, 沈月灼被他捞入怀中, 斯文冷峻的面孔下,是一双漆如点墨的黑眸。
“确定好啦。”沈月灼环住他的脖颈。“悄悄告诉你, 眼影是蓝紫色的哦, 很梦幻,像童话里的人鱼。”
褚新霁:“一整天都在化妆, 不会无聊吗?”
提起这个, 沈月灼不免有些心虚, 试妆其实总共不过才花了三个小时而已, 她们下午还去逛了街,正巧碰见一家新开的密室逃脱,意犹未尽地刷了两遍,体力消耗地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就去附近的餐厅打卡。
网红餐厅,味道说不上多好,不过拍照真的很好看。
想到那家主题扮演餐厅,沈月灼摸了摸鼻子,主动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还好,毕竟有夏夏和安然陪着。”
褚新霁没有多说什么,散漫地扬起眼尾,“月灼。”
听到他蓦然唤起了自己的名字,沈月灼登时坐直了身姿,屏气凝神地盯着他。
优越的骨相,薄淡的唇色,若不是眼尾那颗蛊惑人心的痣被点掉了,这双深邃的长眸只会更显多情。
她的心思飘忽一瞬,暗暗想,餐厅里靠着浓妆和各种垫肩维持形象的男waiter,怎么比得过褚新霁得天独厚的松弛感。
对视过后,沈月灼移开视线,睫毛止不住地颤。
“怎么这么心虚?”褚新霁慢悠悠摩挲着她环在自己腰际的手指,清隽眉目蕴着一点审视的意味。
仿佛被戳中心事般,沈月灼舔了舔唇角,含糊道:“没有啊。”
她的微表情变化根本逃不过褚新霁的眼睛。
他蹙紧眉梢,掰过她的下巴,英挺的鼻梁蓦然凑近她的那刻,沈月灼心脏微微一悸,呼吸萦绕铺洒而来,带着清淡的雪松香气。
“喝酒了?”褚新霁就这么吻上来,唇舌来势汹汹地进攻,掌心的力度也蓦然加重,彼此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
沈月灼被亲得有些腰软,无力地攀着他。厚舌勾着她的唇腔轻轻舔舐,不过稍许,尝过了她的滋味后,便退出去。
周身都被他蓬勃成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包裹着,沈月灼耳尖一点点烧红,“没有喝……”
“嗯。的确没有。”褚新霁瞥了她逐渐染上绯色的耳垂一眼,不轻不重地揉着,“刚才检查过了。”
她今天或许是试过妆的关系,卷发弧度比以往更甚,全都拢在而后,一张娇俏明艳的脸蛋不着粉黛,唇色比以往淡些,难得多了几分温婉的韵味。
听到他这么说,沈月灼绞着手指头,“你出去应酬的时候,我都没有管过你。”
褚新霁从她的话中读出了撒娇的忸怩劲儿,轻笑:“你也可以勒令我不许喝酒,我绝不沾一滴。”
沈月灼抿着唇没吭声,转而去把玩他的腕表,精密的表盘是最经不起拨弄的,偏偏她玩得不亦可乎,褚新霁也就由着她。
“当然,我并不介意月灼像刚才那样检查。”
“谁要检查了……!”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炸毛的小姑娘,站起身,“你先去找睡衣,浴缸里的水我待会帮你放好。”
这个吻不过浅尝辄止,连意乱情迷的作用都没达到,就此结束,沈月灼反倒不习惯,踮起脚去拦他步入书房的脚步。
平时若不是顾及她,褚新霁连走路都是大步生风,冷峻的气场像刀枪不入的坚固城墙。因此她差点没追上,堪堪仅抓住他的手臂,褚新霁及时扶稳她,“怎么在家里也冒冒失失的。”
“谁让你走那么快,都不等等我。”
褚新霁从善如流:“我的错。”
沈月灼绕过他,往靠窗的方向走过去。桌面整齐地铺着婚礼请柬,两边的亲戚加起来很多,沉曼铃和宋知许又擅长交际,光是牌友都不少,粗略估计也有三、四十桌。当时她看到长辈们列出来的名单都快看得眼瞎,如今看到请柬,更为震撼。
她随手拿起一张,每一封的落款竟然都是用毛笔字手写。
字迹清隽,笔锋如刃,颇得褚老爷子赞誉。
沈月灼偏头,对上褚新霁温沉的眉眼,“现在请柬不都是让工厂直接印刷吗?这几百份都写到什么时候……”
褚新霁:“每天抽空写一点也就够了。”
“霁哥写了多少份了?”
“还差一百零三份。”
沈月灼的毛笔字根本没眼看,也帮不上忙。而婚礼的事务几乎全都交给他处,虽说宋知许跟沉曼铃也在帮着挑选伴手礼、喜糖,但最折腾的还是褚新霁。
她有些心疼地牵住他的手,“我们公司有个很不错的供应商,剩下的这些就包在我身上了,这种类似的楷书毛笔字印出来也很逼真,保证看不出来。”
褚新霁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发顶,“月灼,你不明白,婚礼请柬上落下的每一笔,都代表了我对你的重视。我不希望有人揣测我们的婚姻是否仅为利益所牵绊,质疑你的处境究竟如何,我想让大家看到你的幸福。”
他温柔地拂去她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怀里的人倏地将他抱得更紧,仰头巴巴地望着他,宛若琉璃般的眸子里晕开点点湿雾,看她那模样,就知道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了。
褚新霁半垂着视线同她十指相扣,“别哭了。”
“待会哭难受了,还要我哄。”
沈月灼故意把刚冒出来的眼泪蹭到他胸膛,鼻腔里沾着丝丝软糯,软着声:“你凶我,凶哭了也要哄的好不好。”
“我大你七岁,年长者本身就应该考虑更多,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你不用觉得自责。”抚慰的大掌慢拍着她的背,褚新霁目光缱绻,极具耐心地用慵懒的声腔哄她:“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她哪里需要他抱去洗澡,沈月灼的脸一瞬红透,拉着他的手指头晃动,纠结许久,坦白道:“霁哥,其实我昨天和今天都在外面玩了好久。”
“别乱喝酒就行,伤胃。”褚新霁很包容。
“……还去了那种餐厅。”沈月灼不知道怎么解释,娇气地黏着他,含含糊糊地说。
褚新霁极轻地挑起半边眉梢,温声诱哄:“哪种餐厅?”
“就是那种……”她的音量几乎快淹没。
他压了下唇,眸色深味,“你这么说,我哪里知道是什么?”
“角色扮演的餐厅,全是男服务员,穿着各种燕尾服、骑士装,还有中世纪诗人、侦探,戴着各种颜色的美瞳,会给你切牛排,洒料汁。”沈月灼低着头,温吞地解释着,“霁哥,你会不会吃醋呀?”
等到她终于有勇气抬眸看他,才发现凝在头顶的视线逐渐泛出丝丝危险的意味。
好半晌,褚新霁都没说话。
而是转身,阔步穿过客厅,走向卧室。
沈月灼心下一慌,跟过去,却见他拉开衣柜的门,筋络修长的手掌拎着她上次网购的那件性感的酒红色睡裙,吊带很细,下摆一直从小腿腹一直高开衩至腿根。
她收到货才发现自己买错了码数,尤其是胸前那处,根本兜不住。后背的布料堪堪仅能遮住腰窝,她试穿过后,面红耳赤地塞进了衣柜深处,发誓再也不要穿。
谁知竟然被他看见了。
卧室内的暖光灯将他的身姿勾勒得愈发清隽疏冷,褚新霁无波无澜地关上柜门,走进主卧的浴室,放好浴缸里的水,再滴几滴玫瑰精油,将清晨采摘送来的大马士革玫瑰花瓣一片片撕落。
“霁哥,你别生气嘛。”沈月灼小心翼翼地扯他衣角,他虽然没有拂开,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圈住她。
“先去洗澡,明早还要送你回沈宅。”
婚礼前,沈歧和沉曼玲一致要求她回家住,说是按照礼数和习俗,新婚夫妻本就应该暂时分开住,等待婚礼那天,再由新郎迎接。
褚新霁自然不会拒绝这种要求,答应过后,也就意味着,他们接下来只能在长辈们的眼皮子底下见面,至少短时间不能再这样亲昵地拥抱。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沈月灼才明白他的确该置气。
她凑过去吻他的喉结,浴室里倒也不滑,褚新霁仍是本能地护着她,察觉他身形微滞,沈月灼仿佛受到鼓舞,用余光觑他沉冷的神色。
她坏心思地用灵活濡湿的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喉结。
浴室里只剩两道呼吸声。
褚新霁没有动作,只用那双静水流深般的黑眸睨着她。
沈月灼以为自己求和的方式不对,踮起脚要去吻他流畅的下颚线,腰际被他牢牢锢住,衣服一件接着一件剥落在地。
转瞬之间,她被他圈在臂弯中,跌跌撞撞向后退,坐在浴缸边缘。卧室里是单人浴缸,容纳不下两人,褚新霁手掌微曲撑在墙面,英俊而充满压迫性的五官逼近。
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而她没有任何遮羞,如同玫瑰般暴露在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中,白皙的皮肤都激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沈月灼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神智微微餍迷,心跳骤乱不止,尾音的腔调颤着,“霁哥……”
褚新霁:“你最喜欢的男角色有哪几个?”
她摸不清他的想法,投机取巧地说:“最喜欢的只有霁哥。”
褚新霁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看着她的眼睛,“说实话。”
沈月灼被他撩得心神荡漾,随便说了几个受欢迎的男角色。
他皱着眉沉思稍许,“好。”
这下换沈月灼懵了,“啊?”
褚新霁:“你喜欢的角色,我也不是不能尝试COS,以后别去外面看了。”
他俯下身来,灼热的吐息落在她锁骨上,“好吗?”
虽说是商量般的语气,神情却夹杂着不容置喙,沈月灼以为他要吻下来,脑袋突突地跳,稀里糊涂地点头。
换作以前,让他穿那些衣服,她连在梦里都不敢这么想。
得到满意的答案,褚新霁退出浴室,沈月灼整个人还处在懵然状态。
她低眸看了眼透着清透熏红的身体,回味着他刚才的话,耳边染上斑驳红晕。
等她简单冲洗完,没入浴缸温热的水流中时,褚新霁拎着那件她羞于启齿的睡衣进来,放于置物架上,嗓音微哑,“你的睡衣忘了拿。”
沈月灼小声辩解:“这件不是睡衣……”
“是么。”褚新霁玉竹般的手慢条斯地捻起细细的吊带,丝滑的绸缎垂落摇曳于潮热的空气中,“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嗯?”
她做贼心虚地捂住耳朵,羞窘地埋怨:“你怎么偷偷翻我衣柜!”
褚新霁气定神闲,“它就藏在我的衬衣底下,这样张扬的颜色,很可惜,我的视力还算正常,要想假装看不见有点难。”
“……”
【作者有话说】
霁:能不能别买这些衣服挑战我的耐性
月灼:我买就买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霁:再说一遍
月灼(小声):你有本事别看啊……
霁:好(吸气并拉灯)
省略500字↑
今天周三不能写太露骨,容易被锁,明天晚上更小别胜新婚嘿嘿
感谢在2024-07-02 12:38:54~2024-07-03 21:4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legant 3瓶;z小陈同学 2瓶;hello、FunTan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录音了,宝宝。”◎
婚礼前夕, 沈月灼回到家的第一天就紧张到失眠,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给褚新霁发消息。
[霁:怎么熬夜到这么晚?]
[何时能暴富:睡不着]
[何时能暴富:感觉好像有点婚前焦虑]
[霁: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对着手机屏幕大眼瞪小眼, 没多久, 他问要不要语音通话, 沈月灼想着或许聊天是缓解思念的办法,也就同意了。
夜里四周都静悄悄的,他的声音比往常听起来更醇厚,“需要我哄你吗?”
沈月灼本来还打算起来刷会手机的, 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感兴趣了,她将免提声调低,“霁哥你等我一下。”
“好。”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将卧室门阖紧, 整个人像松鼠似地窝进被子里, 确认不会影响到楼下后,才黏糊地启唇, “霁哥会讲故事吗?”
忙活这么一通, 褚新霁却显然不太领情, 温声道:“别把头埋在被子里,对呼吸道不好。”
沈月灼疑惑地掀开被子, 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没少这么跟许夏聊个通宵吧?”
这都被他猜到?
她们三个煲电话直到天亮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第二天无精打采的模样铁定会被沉曼铃看出来, 因此她们也只敢挑暑假偶尔放纵一下, 孟安然比她俩大, 门禁早就自由了, 偶尔还会开视频带她俩见识。
之前孟安然去澳门赌场录了一段,险些被扣押在那,后来她们几个都老实不少,就算觉得再新奇,也得斟酌下场合。
沈月灼抿唇,故意揶揄他,“霁哥猜这么准,你上一份工作难道是间谍?”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笑,裹挟着凌晨的微醺,入骨似地撩拨着她。沈月灼愈发思念他,翻开日历瞟了几眼,“我明天有东西给你,你什么时候在集团啊?”
“月灼要来找我的话,我随时都在。”
听到他的话,沈月灼心底漾开甜意,掐着嗓音软软地喊了一声,“阿霁。”
他似有些许诧异,又或是暮色太沉,思绪混沌,足足静滞了数秒,才用那含着一丝慵懒气的哑音不确定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霁呀。”沈月灼没觉得有哪里值得他特意追问的,轻快地重复,那端传来他沉沉的吸气声,几近缠绵时在她耳边说的情话,她无言顷刻,耳根泛起绯色。
“继续。”
声线明显比刚才磁哑不少。
沈月灼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秀眉轻轻一蹙,稍微拔高些许音量,“霁哥,你在干嘛呢?”
“想再听你叫我阿霁。”他提出要求,音调听起来很苏,也很温柔。
让人很容易沉溺在这份绵密的缱绻里。
或许只是因为太晚了,又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亲昵依赖地唤她,呼吸才乱了些许。他之前就说过不喜欢自渎,怎么会在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做这种事,沈月灼为自己胡乱揣测他而感到羞窘。
她翻过身,手肘撑在穿上,抑制住让她沉迷其中的飘忽感,软声:“阿霁。”
“嗯。”褚新霁鼻息略重,“我在。宝宝继续叫我阿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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