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问,语气淡淡,脸上的笑已经灿烂的几乎快要让她笑晕在沙发上,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无趣男人说起话来这么逗人乐,她已经想象得到周轩在那边艰难又认真的字斟句酌的样子了。
[一根筋的老古板]:后天下班,我去接你。
像他这么严谨的人,发消息一定要带上完整的标点符号。
杨沧笑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人却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嗯,你买车了?”
[一根筋的老古板]:嗯。
“什么车?”
[一根筋的老古板]:星瑞。
“那是什么车?”杨沧虽然研究车,但这个还真没听过,从名字她已经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根筋的老古板]:吉利旗下的一款车,不过是二手的。
而这个时候,杨沧已经搜到了关于星瑞的信息。
一辆高配也就十五万的车,他竟然还买的是个二手!!!
杨沧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送你啊!”她车库里的车都快溢出来了。
那边又慢下来。
[一根筋的老古板]:不用……只是个代步工具。
杨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生下来就没用过三十万以下的代步工具,不过她也没想着跟他在微信上battle车的问题,反正以后是她的人了,开什么车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个话题翻篇,两人又闲聊其他。
像这样没有主题,没有内容的聊天,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两人的聊天界面里,以前一周不超过五行字,现在也能有来有往的说上半小时,结束的时候,他总要说句:好眠。
杨沧笑他老套,但大概是在他这里讨了乐子,倒真是愈发的好眠了,即便是有了孩子,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日子一天天推移,温度越来越低,立冬悄然而至,行人渐已裹上厚厚的羽绒服。
清城是个靠海的城市,冬日湿气重,常常飘着浓雾,周轩是个生手,开车总是慢吞吞,就像他做事一般严谨。
杨沧开惯了跑车,十八道S弯都能风驰电掣的驶下山,哪受得了他的开车速度。
“要不我下去给你推吧。”她说,她走路可能还快点。
周轩瞥了她一眼,又看前面,“安全第一。”
“我的身心安全也很重要。”从拿到驾照起,她就没坐过这么慢的车,50码有吗?
他闻言,加了一些速,从35飙升到了40。
杨沧:“……”
诸如此类,两人不和谐的地方简直太多,谁也没有要改变的意思,最后往往以杨沧强硬的吻霸道的命令或者周轩敷衍的配合佯装的听话而结束。
卢平妙耳闻后,听着都累。
再看杨沧,“……你乐什么呢?”
她眨眨眼,“我觉得周轩……”
“嗯?”
“真的挺有意思的。”
卢平妙:“……不是你颠了,就是你……”
“嗯?”
不知道发小怀孕,已经跟家里说要结婚并且在试婚的卢平妙,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话。
作为圈子里花心又独身的她,万花丛中过,不想肯定那个答案。
杨沧,别犯傻。
42.犯错的成本
试婚虽然是周轩提出来的, 但是对他而言,婚姻到底是什么,可能他自己都不明白。
他试着把自己的专注力从十年如一日爱着的科研, 转移一部分给杨沧以及……那个他尚没有实感但确实是他亲生的孩子。
正因如此,当傅一璇脸色苍白的从走廊对面过来,神情憔悴难堪的时候, 他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杨沧威胁他的话。
毫无疑问, 包齐心的身体又出问题了。
两人越走越近, 狭窄安静的走廊只有两人,擦肩而过时傅一璇的嘴唇动了下,很低又软的声音:“周轩……”
他的脚步顿了下, 朝她颔首, 然后便大步离开了。
多数时候,周轩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冷漠的人,即便是前女友挣扎着向他请求帮助, 他依旧可以为了自保或者免于杨沧的烦扰而毫不犹豫地离开。
傅一璇看着窗户倒影上大步离开的人, 脸色一白,苦涩地笑了笑。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在周轩的生活里留下太深的印记, 他依旧忙碌于工作、杨沧、试婚。
只不过,他发现他有点越来越难以招架杨沧了。
“你室友出差了?”她打电话问。
周轩从她微妙的语气里察觉到了危险,已经开始后悔昨夜跟她说起这个。
“嗯, 去广州出差一个多月。”
“那不就是你一个人在寝室?一会来接我过去。”自从周轩拿到驾照后,杨沧的帕拉梅拉愈发被冷落。
他无奈:“寝室楼里还有其他同事。”
“七点半,楼下见。”杨沧一句话, 拍板定音。
晚上十点,周轩几乎称得上有点鬼祟地按开电梯门,带她走进单位寝室楼。
杨沧被他进来前东张西望的动作逗得直乐, 她何曾在周轩身上看过这种心虚的神态,转身调侃:“你怕什么?你老婆来找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你老婆可是我。”
她说的轻狂,但显然她有这个资本。
周轩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顾忌头顶的监控器,又顾忌着她的身体,推搡两下依旧被她紧紧靠着。
“杨沧!”他低声愤愤。
杨沧见好就收,把人惹得耳垂都红了就撤,在他打开寝室门后,推着就将人压在了沙发上,跟着热烈的吻落了下来。
周轩转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啊!”杨沧始料未及,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看他:“你干嘛?”
周轩抿唇,嫌弃地掠了眼沙发,“脏。”
她将她抱回十平米的小房间,在一米二的小铁床放下。
他来的晚,住着面积更小的次卧。
周轩起身,杨沧拽住了他的领口,“周轩,我们是不是还没在你的地方做过呢?”
之前她想,不过因为恼火摔门离开便不了了之了。
“……这里隔音很差。”楼上楼下有个什么动静,都听得比较清楚,而且……
“你怀孕了。”至少三个月两人都该保持距离。
“开什么玩笑。”杨沧可没想着这么快就过“粗茶淡饭”的生活,她扯着他的衣领,将他勾着拉下来,双臂圈上他的脖子,坏笑的眼神从他的黑眸,一路落到他薄薄的嘴唇。
“那里不可以,还有其他地方啊……”越来越低的声音,湿润黏腻的消失在了纠缠的索吻里。
“杨沧……”
他去按她的手,却已被长驱直入从衣摆溜进去。
狭窄逼仄的小房间变得愈发的热,窗外,一场安静漂亮的初雪悄然而至。
翌日,杨沧从周轩的怀里醒来。
拥挤的小床,两人几乎亲密无间的躺在一处,这是两人第一次从一张床上醒来,如此接近的距离,以至于她刚睁开眼,便察觉到了清浅的呼吸静静落在她的脸上。
她抬头,周轩安静的眸子看着她。
“不早了。”他说。
杨沧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他的唇,他的唇很薄,喜欢抿着,面无表情的时候会透出几分冷峻。
然而,这张嘴却在昨晚经历了那样疯狂、火热的湿润,全新的快感和不可思议攀登到后背的酥麻,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又很快被他吻住压住了声音。
想到这张唇曾落在哪里,她略带嫌弃地躲开,却被嘶哑咬住。
迷离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隆冬雪夜里格外迷人动情,没有什么比看一个古板正经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露出迷离神色更能满足杨沧的野心了。
“你的东西……还给你。”
灼热纠缠的吻卷上滚烫的唇舌,长驱直入,身上游走的温度将漫长的黑夜彻底点燃,一米二的铁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一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消失。
静悄悄下了一夜的雪,窗外已是银装素裹。
两人提前出门,周轩把杨沧送出寝室楼,她摆摆手让他回去上班,迎面过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同事,拎着早餐从外面回单位,看到周轩喊:“小轩,你寝室是不是有凳子还是床出问题了,我昨晚听你好像一直在修,不停有响动。”
杨沧好笑回头,周轩没往她这看,支吾道:“嗯……有些问题,已经解决了。”
“哦,那就行,我还说再不行你向后勤反映反映。”
“……好。”
“噗嗤。”杨沧绷不住笑出来,坐上了出租车。
老同事回头,只见一个女孩漂亮的背影消失在车里,没多想,跟周轩寒暄着回单位了。
杨沧原本只是兴致来了,跑他那撩拨撩拨,后来天越来越冷,反而觉得在周轩的老破小寝室楼里住着还挺有意思,他总是小心翼翼带她进去,又把她早早送出门。
偷偷摸摸的搞得像偷情,越是这样,他越是会顺着她怕她惹出事端,杨沧乐此不疲逗弄,回过味来,在他那都住了快一个多月。
在她肆意的前半生里,还从未在一个如此狭窄,拥挤的老房子里住这么久过。
直到除夕前夜,杨沧不得不回家。
自从她宣布要结婚后,杨家已经混乱很久了,直至除夕夜陷入一场更大的纷争,从杨沧不耐再听亲戚的话,抬手把饭菜推到地上,对杨家的某个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的亲戚说:“我的婚事,你要是有意见,嫌我丢杨家的脸,你可以不做杨家人。”
万齐枝拍桌:“杨沧,怎么跟你三表嫂说话呢。”
杨沧冷笑着看向万齐枝,“今晚我来,不是听教训的,你若是嫌我做的不好,不妨先思考思考,我是照着什么模板长大的。”
“啪!”万齐枝气的拿起手边的酒杯,抬手就朝她砸了过来,“你和一个穷小子结婚,我绝对不同意!”
噼里啪啦,高脚杯碎了一地。
杨家大厅几十个人,安安静静,面面相觑,无人敢说话。
额头擦过杯壁,划出一道血痕的杨沧阴森地望着万齐枝,又看了看众人对她怒其不争和复杂又不敢言的表情,讽刺的笑了一声。
这里有多少人是在担心她婚姻不顺过得不幸福,又是多少人在担心她手上的股票财产被人坑骗走了,真正关心她为什么要和这个人结婚的又有几个。
窗外,不知哪家的鞭炮震耳欲聋的放了起来,远处烟花在天空绽放一簇簇绚丽火花,倒影在落地窗上稍纵即逝,死寂的客厅里陷入窒息的安静。
杨玉龙敛了敛袖口,整理衣服起身,“杨沧,跟我进书房。”
话音落,从主座上离开上楼。
狭窄的书房,杨玉龙点了烟夹在指尖。
杨沧见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跪下。”
杨沧冷冷地看他,面无表情跪下。
“杨沧,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答应过我什么?”他问。
三年前,杨玉龙一场大病身体损坏许多,杨沧跪在床前跟他说:“公司彻底交给我,我会比任何人的儿子都强。”
杨沧:“我和他结婚,和好好经营公司,两者并不冲突。”
杨玉龙嗤笑:“他娶你,和公司无关,还能和杨家的钱无关??”
若不是杨家人,他自己女儿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
“无关。”
杨沧毫不犹豫,掷地有声地说。
“……”杨玉龙看她,“我不知道我聪明果决的女儿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杨沧抬头望他:“我会向你证明的。”
杨玉龙对这个实验并没有兴趣,只说:“自己惹出的烂摊子,到时候要有能力收拾。”
“好。”
周轩接到杨沧电话时,正在坐地铁回单位的路上。
虽然除夕是团圆夜,但张小燕和周柱都觉得过年正是挣钱的时候,又找了零工开始打工,他晚上转了三个地铁,去清城郊区的一个建筑工地看望父母。
简单吃了个饭,他便又回来了。
遇见杨沧时,她额头的血还没有包扎,他大步上前,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怎么回事?”
杨沧:“好饿。”
他蹙眉,看了眼表,已经十点半了。
他带着她开车绕了七八条街,才终于找到一个还在营业的24小时便利店。
“想吃什么?”
“包子。”
“……”
周轩买了两个包子,一碗粥,端放到她跟前,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玻璃上因为热气哈了薄薄一层雾,大概是前面有人刚走,画着笑脸、心、Happy new year。
杨沧拿着包子啃,周轩侧身,面对着她,轻轻用棉签沾了碘伏消毒,又给她的伤口贴上创可贴。
结束后无奈地看向她,“怎么回事?”
杨沧掠了他一眼,“你注意点,这段时间你可能会有麻烦,出问题告诉我。”
周轩很快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你的伤是……”
“我妈砸的。她这人,做了富贵小姐这么多年,要对付也容易,你别搭理她。”
周轩没说什么,杨沧吃完饭后两人回了寝室。
这栋往日灯火明亮的高楼,此时黑寂寂的陷在一片寂寥里,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间。
“周轩。”
“嗯?”他回神,杨沧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里格外的柔和,额头的创可贴有些刺眼。
她走上前,轻轻地吻上了他。
轻柔,没了强硬,极浅,他一推就能推开。
遥远的外面,安静的大地响起巨大的烟花声,震的窗玻璃似乎都在晃,狭长的楼道陷在轰隆隆的声音里,声控灯明亮的照着两个拥吻到一处的身影,白色的瓷砖上,倒影着溶于一处的身影。
远去的烟花消失,安静的走廊陷入一片黢黑。
清浅的吻寻觅到喘息的余裕,在片刻的分开后,灼热的呼吸落在面颊上,黑暗里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有熟悉的呼吸如此清晰,很快又吻到了一处。
新年的钟声很快敲响,黑暗大楼中一扇窗户亮起了昏暗的灯,静静投射出温柔的光影,如水脉脉。
周轩的麻烦如期而至,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许多。
看着身前气质不凡,显然贵妇人身份的万齐枝,平静听她诉说诸多不屑。
“你不会还想着,我甩给你一张支票,求你离开我女儿吧。”万齐枝为自己需要浪费时间来处理这样的事情而感到羞耻,她厌恶地望向周轩,“要对付你这种人,根本不用先礼后兵,我只需要向你们院长打个招呼,甚至不到那个层次,你上头随便一个领导,都能压的你永远翻不了身。”
“周轩,你不会想读了快三十年的书,最后还没班上吧。”万齐枝自认不是个心狠的人,“趁我还能好言相劝,别再纠缠杨沧。”
周轩静静看着面前飘着袅袅白雾的紫檀茶杯。
万齐枝来后,并没有看他,先是对服务员吩咐,“我放在这的冰岛古树拿过来。”
十多万一公斤的茶饼,像撕卫生纸似的丢进茶杯。而她嫌烫,嫌伺候的人功夫不到家,随手就让人把茶撤了。
他按住身前的茶杯,说:“不用。”
万齐枝即便有好教养,眼里也忍不住露出鄙夷。
他只是平静的把那杯茶留下,在她说那些话时,静静地品着这杯茶,品它的滋味,品它被赋予的经济价值,品他和这杯茶的关系。
万齐枝下了命令,“我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你觊觎错对象了,在杨沧的生活里消失。”
周轩诚恳问她:“你问过杨沧的想法吗?”
万齐枝蹙眉,觉得他是给脸不要脸,也是,一个农村长大的泥腿子,只不过是读了几年学,就敢肖想身价过百亿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万齐枝最不耻的人有三,一是杨玉龙,二是粗俗无礼的人,三便是诸如周轩这样,妄想通过巴结哄骗女人鲤鱼跃龙门的男人,杨玉龙见过太多这样无耻的软饭男了。
而周轩的问题,在她看来就是一个挑衅。
临走前,她居高临下又诚恳地说:“周轩,杨沧的想法不管对或错,她有无数次犯错的机会,但是你……”
她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这样的人,可没有犯错的成本。”
很快,关于周轩的麻烦纷至沓来,甚至年假都没结束,领导突然在群里施压,他手头的项目被夺,关于他独自发《Nature》的争议不断冒出,不过几天时间,铺天盖地的脏水一个个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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