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听得懂他说的话似的,宁儿口中咿咿呀呀,等她慢吞吞地拱着小屁股爬过去时,竟是抓住了那只御玺。
一只手抓还有些沉,宁儿双手稳稳抱住,像是推小球似的,总算是塞给了阿娘。
群玉怎么也没想到,女儿抓周会把御玺塞给她。
周围之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即便是公主年纪小不懂事,皇后娘娘怎么能接呢?
圣上疼爱女儿,何况公主是女儿身,即便是当真抓了御玺,权当是个玩笑话,闹一闹便过去了。
可皇后娘娘得了御玺,岂不是违反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群玉下意识屏住呼吸,在众人或惊或惧的目光中,将御玺递给谢望。
“圣上,宁儿年纪还小,许是见这御玺模样精巧,这才塞到臣妾手里。”
谢望接过后随手放在一旁,笑道:“玉儿不必紧张,朕都知道。”
到底是碍于殿内太多人围观,其余的话谢望并未多说,只是接下来一直拉着群玉的手,再也不曾松开。
饶是再没有眼力见,犹如王相家的夫人那般的,也瞧得出来圣上对皇后娘娘的爱重。
群玉只顾着瞧宁儿抓周都摸到什么,不曾发觉谢望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在她身上打转。
他拉着群玉的手或揉或掐,眸底蕴着浓重爱意,就连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扬起笑容。
谢望几乎是用切身行动表明,他眼里心里只装得下群玉。
原先不少抱着入宫为目的的女子,见得这般场景,几乎是心碎了一地。
若是仰仗着家世入宫,却得不到圣上垂青,那困在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些。
经此一事,倒是让不少女子打消了入宫的念头。
倒是宁儿兜兜转转,竟然摸到一本医经。
这书是虚相旬亲自编纂而成,模样倒是平平无奇,小公主抱得爱不释手。
群玉不由得笑道:“看来师兄怕是要多一位徒弟了。”
时转三月,春色和软,繁花开遍,处处好景。
立后大典这一日,群玉身着青翟礼衣,在女官的引导下,缓缓登上太极殿,与谢望比肩而立,受群臣拜贺。
尽管霍家并无长辈送嫁,谢望依旧做足了礼数,请来远道而来的表姨秦寒雁,由她亲手将群玉送出承恩候府。
因是圣上接亲,又有神策军开路,故而并无障车拦路。
身着一袭红袍的谢望,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地接到了他的新妇。
群玉对接亲仪式算不上陌生,算上这回,拢共她都出嫁三次了,可哪一回都比不上这回这般紧张。
为她梳妆的女官谨记圣上吩咐,并未给群玉上些繁琐复杂的妆容与头面,倒是颇为合乎群玉心意。
谢望的体贴入微还体现在入喜轿后,群玉竟然瞧见了一只食盒。
她爱吃的零嘴糕点以及香饮子一应俱全,甚至担心弄花妆面,皆是做成极好入口的模样。
等到后面去太庙、祭坛告祭,谢望又一路搀扶,握住群玉的手便没有松过。
群玉到底面皮薄,几次三番想要挣脱开,却被谢望紧紧握住,容不得她放手。
事已至此,群玉只好顶着文武百官的视线,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由他牵好。
等大典结束,宴席散尽,已经是酉时了,群玉回到长宁宫,瞧见满眼皆是喜庆的红绸灯笼,不免觉得新奇。
寝殿内,犹如婴儿抱臂粗般的龙凤呈祥喜烛尽数点燃,红罗锦帐由金玉勾撩起,全福人早早铺床撒帐,群玉望着满床的花生红枣,只好坐在床头耐心等着。
少时,春禾提着一只食盒走了进来,关切道:“圣上知道娘子一日水米未进,特意让人做好了鸡汤馎饦。”
群玉轻笑一声,“他倒是有心了。”
等她接过这碗鸡汤馎饦后又问:“你这一整日也不曾歇,可曾吃过晚膳,不如一起用些??”
“奴婢这会不饿,多谢娘子关心。”春禾红着脸,哪好意思和她一起。
见她有意推脱,群玉嗔她一眼,“好了,与我这般客气作甚?桌上的玉露团是你爱吃的,就着茶水先垫一垫吧。”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主仆二人早已用完膳,却不见得谢望回来。
按说不会有人这般没有眼力见逼他喝酒才是,怎么到戌时了,还不见人回来。
群玉脸上还带着妆呢,想着怎么也得等他回来,夫妻二人饮过合卺酒,这才好洗漱歇息。
又等了片刻,是个眼生的小内侍过来传话,说圣上一时半会走不开,不必等他。
话音刚落,群玉便向春禾递了个眼神,等春禾抓了把喜糖塞给那位小内侍,她才笑吟吟道:“劳烦公公跑一趟了,只是究竟什么事绊住了脚不成?”
那位小内侍哪里答得出来,只一味的额上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群玉也不欲同他计较,索性大手一挥让人走了。
只不过心里却是暗暗想道,等谢望回来了,必然是要他好看。
等谢望好不容易解了些酒,虚浮着步子回到长宁宫时,却发现吃了个闭门羹。
大婚当日她便不许人进屋,偏偏谢望还挑不出错来。
也怪他一时高兴,酒过三巡,谢望一杯杯下肚,等到酒劲发了想走,却被姜腾拉住,说是他这般醉态醺醺的模样回去,岂不是平白无故地给人添堵。
言讫,姜腾又神秘莫测道:“还是等酒醒些再走,否则今夜哪有施展雄风的机会……”
到底是话糙理不糙,何况他这会醉得厉害,便是回了长宁宫,也得群玉伺候。
谢望又怕群玉担心,随意指使了位小内侍传话,却不成想弄巧成拙。
“玉儿,你就放我进来吧。”
原本他想翻窗走老路,奈何群玉上回长了个记性,门窗关得紧紧的,根本就不给他进来的机会。
方才等他许久不见人,气恼之下群玉也就沐浴更衣换了身打扮,还往隔壁侧殿去了一趟。
望着宁儿恬静的睡颜,群玉没再打扰,想着等天再暖和些,由她亲自照料着宁儿入睡也未尝不可。
“玉儿,让我进来好不好?”
谢望还在廊下等着,倒是摆正了态度,大有一副上门请罪的架势。
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是要滑天下之大稽。
灯烛折晃,月照透窗,群玉瞧见门外站着不少人,陪着谢望一道等。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快步上前打开门,将人拉了进来。
谢望当即摆了摆手,李全福顿时心下了然,带着人踱步离开。
“玉儿别恼,是哥哥的人不是,方才吃醉了酒,怕耽搁正事,这才醒酒去了,一来二去便迟了些。”
群玉冷哼一声,“的确耽误事,都还未来得及喝合卺酒呢,想来是不用……”
话未说完,群玉便被人抱着回到了架子床上。
谢望轻车熟路地取来桌上的两瓢葫芦,二人皆是一饮而尽,味道算不上好,群玉悄悄吐了吐舌头,觉得有些辣。
少顷,谢望又伺候着她用同牢肉,此意为夫妻一体,同甘共苦。
尽管礼成,但并不代表群玉原谅了他方才的所作所为。
只是她到底低估了谢望的厚颜无耻,他轻车熟路地褪下她的衣裙,扯开她腰间系带。
粗粝指腹拂过她光滑脊背,带起群玉阵阵颤栗。
“还好酒劲已经下去了,否则怕是今夜不能伺候你了。”
耳畔被他炙热潮湿气息喷过,群玉耳尖瞬间变红,心想竟是这般理由。
到底是改不了嘴硬的毛病,群玉打着磕巴,凶出一句,“谁、谁要你伺候了。”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玉儿还是莫要逞强,浪费时间了。”
春潮在顷刻之间迸发,不轻不重地探索着,几乎要将手指泡起皱褶。
群玉瘪着唇,哼哼唧唧地溢出一两声哭腔,尾音带着勾子,像是专门摄人心魄的精怪。
谢望紧贴着她缓了一会,带着逗弄的语气,笑问:“方才是谁不让我进来?”
他故意不让她好过,前所未有的空虚难耐朝她袭来,群玉杏眼迷离,不满地瞪他一眼。
哪有人这样的,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他却要鸣金收兵?
群玉脸色潮红,恼羞成怒似地别过头,有意与他对着干。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谢望指尖不断拨弄,引得群玉情不自禁地颤了颤身子。
她肌肤赛雪,又实在娇嫩,谢望力道稍微重一些,便容易留下印子。
无需定眼细瞧,她便知道腰际上留下来一道道惹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还敢拦我进来吗?”
群玉目光涣散、渐渐失神,“不、不敢了。”
谢望百般磋磨,就是为了听到她这么一句回话。
“好,那我就当你是在邀请我了。”
言罢,谢望与她十指紧扣,一点反悔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群玉被迫挺着身子,双腿盘着他的劲腰,她仰着脖颈,粉面薄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瞧他青筋暴起,肤感灼热,群玉满脸都是意乱情迷,喘出一句,“亲、亲我……”
谢望低头去衔她那两瓣唇,无尽的快意在心口蔓延,又酸又胀的感觉被无限放大。
耳畔都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接吻声,群玉大脑宕机,情绪与眼泪一起失控,顺着脸颊滑落。
感受到她源源不断的热意,谢望与她拥吻在一起,抵死缠绵,不死方休。
红罗帐里,入目之处皆是艳丽的红,她白瓷般的面容也被融融热意染上霞色,娇嫩雪肤也都透着粉,这些从前在梦中出现的场景,与现实完全重合,无疑是刺激了谢望。
快感一重大过一重,他粗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群玉累到彻底昏睡之前,他密密麻麻地吻再一次落了满身。
新婚翌日,依着规矩新妇需得敬茶,李全福一早便在殿门外候着了,奈何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得寝殿里传来动静。
群玉醒来时,揉着惺忪睡眼,倏然瞧见殿内喜庆装束,瞌睡也都醒了一大半。
等她一抬眼,瞧见谢望不紧不慢地翻着书,忙不迭问道:“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醒我?”
“巳时了,你若是还困,再睡会。”
听他云淡风轻的语气,群玉险些以为自己记错了。
“不成不成,我今日还得敬茶呢。”
说完这话,群玉就要起身下床,只是衾被甫一翻开,便被冷得直哆嗦。
她抱着雪白藕臂,又钻进衾被之中,恼羞成怒问道:“谢望,你、你怎么不给我穿衣裳?”
谢望长臂一揽,将人捞入怀中,捏着她腮边软肉,爱不释手地问道:“嗯?什么叫不给你穿,那不是脏了嘛?”
听他这般说群玉全想起来了,汩汩春水泛滥不停,寝衣贴在身上她嫌弃不舒服,便自己扯掉丢下了,“都怪你都怪你!”
她身上穿着一件茜红绣团花的诃子小衣,只是谢望不大会系,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
这会因为群玉抬手捶他,大有一副往下掉的架势。
“嗯,怪我,你个小没良心的。”
谢望故意扶了一把,惹得群玉娇嗔般瞪他一眼,“把你的臭手拿开!”
“皇后娘娘当真是好大的威风,也不知昨夜是谁,抱着我这只手不肯松开。”
谢望语气低沉,眸光落在她身上,紧接着大掌完全覆了上去。
尽管群玉承认,她的确是爱极了谢望这双手,可这并不代表着,她能接受青天白日里被他这只手肆意亵玩。
“你松开我!时候不早了,臣妾当真要去了。”
群玉红着脸使劲推他,谢望却是纹丝不动地紧紧箍住她,摆明了不肯让人起身。
“没说不让你去,只不过去之前,得先在我手上去一回。”
谢望动作略松了些,以指为刃破开层层叠叠的阻碍,群玉脚趾紧紧绷着,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求饶样。
“你别……让人听见了,像什么样子嘛?”
谢望轻笑一声,忍不住衔住她那两瓣唇,细声细气地哄着。
等群玉再醒来时日上三竿,她又饿又渴,只听得肚子咕咕叫唤。
谢望倒是贴心,取来温水,又伸手托着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喂她,生怕群玉呛着了。
等喉咙润得差不多,群玉没好气地剜他一眼,到底是一丝力气也无了,面色不悦吩咐道:“帮我更衣。”
“好,这就来伺候娘娘更衣。”
谢望乐得逗她,刮了下群玉的鼻尖,特意寻了身新妇穿的银红交领百褶裙,外衬一套茜色绉纱掩襟长衫。
只见她柔弱无骨地躺在自己怀中,由着他抬手穿衣。
等春禾进来伺候梳洗,足足花费了一盏茶的功夫,群玉这才容光焕发地出现谢望面前。
他早就吩咐人摆饭,都是群玉爱吃的菜,不仅如此也有宁儿能用的肉糜羹,一家三口倒是难得和乐融融地用餐饭。
饭后,谢望与群玉一起,带着宁儿去御花园里放风筝。
宁儿迈着小腿,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群玉牵着风筝线往前跑,回头时看见谢望蹲着身子,不知与女儿说些什么,逗得她小嘴乐得合不拢。
在群玉的疑惑中,谢望牵着宁儿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手里握着一支嫩黄的迎春花,“发发,给娘发发……”
群玉接过那支迎春花,笑吟吟地问道:“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哄人,你说是像谁呀?”
这花自然是只会是谢望摘的,只是没想到宁儿会这般听他的话,明明自己也很喜欢,爱不释手地拨弄着花朵,却舍得给她。
谢望接过那支迎春花,插入群玉鬓发间,又伸手穿过宁儿腋下,将人举起来,“我们的孩子,自然是随我俩。”
宁儿最喜欢被人举起来了,她乐得手舞足蹈,小脚丫不停地乱腾,全都踹到她爹脸上。
群玉瞧得他这般窘态,笑得花枝乱颤,“好宁儿,不愧是娘的好孩子,给娘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直到宁儿玩累了,在谢望怀里沉沉睡去,群玉见他始终保持这个姿势,心疼他胳膊麻了,便自告奋勇道:“反正宁儿睡得熟,不如还我来抱?”
谁知谢望却把眼一抬,笑道:“你瞧不起谁呢,昨晚我抱着你举了一整夜,也不见得喊累的。”
瞧他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这些话是能在外面说的!
群玉恼羞成怒,气得瞪他一眼,快步往前走,也不肯再等他了。
“玉儿走慢些,仔细看路,可别摔着了。”
听到他的叮咛,群玉干脆伸手捂住耳朵,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自从当了爹,怎么就这般絮叨。
只是下一息,群玉一时不慎踢到石头,疼得她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呜呜,疼死了!”
群玉歪坐在地上,疼得眼泪汪汪的,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谢望当即将宁儿交给乳母抱好,阔步上前朝她走去。
只见他弯腰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还不忘哄道:“不哭不哭,等回宫哥哥给你揉一揉。”
群玉把嘴一撇,怪罪道:“谁叫你要乌鸦嘴!”
倒是什么事都能推到他身上来了,谢望没好气地拧她一把,“对,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不该让你走那条路的。”
听出谢望阴阳怪气的意思,群玉以牙还牙,用力掐他,“没错,谁让你要在后面追我。”
“说你小没良心,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谢望在她圆润翘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群玉咬着唇哼哼唧唧道出一句,“不怪你怪谁,从昨夜到今日上午,闹得臣妾手脚酸软,是一丝力气也无了。”
她贴着谢望耳边说话,赤热气息铺天盖地打来,竟是惹得谢望红了耳朵。
“好,那皇后娘娘继续回长宁宫躺着,由朕接着伺候吧。”
依着规矩,群玉作为新妇,是得向诸位宗亲奉茶。
只是谢望舍不得她受累,硬是免去这项规矩,毕竟他幼失怙恃,没有嫡亲长辈,其余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亲,想凭借此等机会敲打她,谢望绝不会让他们有这等可乘之机。
再说与其受诸位长辈刁难,催促着她怀孕生子,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多添子息诸如此类的话,谢望不介意换个法子,让她受些累,这才拉着她歪缠厮混,将规矩体统弃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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