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二表哥都知道?”实在是她心中太过惊奇,毕竟头一回她做的隐蔽,群玉还是因为谢望告知她,这才晓得的。
“嗯,说来还要谢过兄长,若非他提醒,我也要被蒙在鼓里。”孟澜口头上虽说要道谢,心中却很是不满。
原来谢望那么早就对表妹动心思了,起初孟澜还真信了那套说辞,以为是表妹无意中的罪过谢望,否则怎么无论到哪里他总能盯着表妹。
不过如今他再不安分,也蹦跶不了几时了,等回了孟家他就与祖母商定日子,和表妹定亲,届时他再怎么放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觊觎表妹了。
群玉并不清楚孟澜的打算,只是觉得表哥如今倒不像是从前那般循规蹈矩了。
三个月前,谢望还不曾回到孟家的时候,她无意间碰到表哥,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的。
哪会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不放开。
难不成他是无心的?
群玉还记得上回谢望说的,兴许他就是知晓了自己和谢望之间的关系,否则怎么会给她系同心结。
只见她是试探地开口,“二表哥,你的手……”
孟澜非但没有松开,还与她十指紧扣握在一起,“表妹如今太过害羞了些,也该胆子大些了。”
他眸光微动,眼含笑意,群玉却不知这话该如何去接,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二表哥说的是。”
好不容易等他松开,孟澜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下午我们就回家,表妹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差人来和我说。”
群玉点点头,心想他可算是要走了,再不走谢望岂不是在水里要泡浮囊了?
少顷,孟澜转身就走,却在离开前,视线落在那扇窗上。
谢望的确在水里泡了很久,也几乎是将孟澜那番略含挑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等人离开后,他回了自己卧房,洗去一身泥,心中的火气旺得直冲脑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女人在孟澜面前就是另外一副面孔,这样的好心机,他就不该给她好脸色。
洗完冷水澡后,谢望换了身衣裳径直出门找她算账。
群玉此时趴在窗前,嘀嘀咕咕地怨声载道,“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是回自己院子了?”
谢望走路没有声音,等他踅进门里,瞧她又做出这副模样,不由得心中好笑,“表姑娘是在找我?”
群玉闻声回头,见他衣衫干净,心下松了口气,“你何时上来的,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跳下去了,我都吓死了?”
谢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是吗?是怕你的好表哥发现,还是怕我淹死在湖里。”
会不会好好说话,动不动将“死”字挂在嘴边,群玉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见他闹脾气,也不想过去和他说话了。
她还趴在窗前,难不成是等他抱吗?
见群玉不仅不说话,还敢瞪他,谢望心中怒意翻滚,阔步上前,将她裙摆一推,径直将人圈在怀里。
“怎么不说话?是要我来请吗?”
群玉脚下悬空,全靠抵在他身上,这才能稳住。
若是他用力将自己一推,岂不是仰头栽进水里。
群玉心中害怕,更被他这股蛮横的力道吓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她想开口说话也发不出声。
他掐着群玉的腰,低头去咬她的耳朵,“你方才让他抱了?”
“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做什么?”群玉知道无论自己回答什么,他都会不高兴,干脆将问题抛给他。
“我听到的,和你说给我听的,性质不同。”谢望当真是恨极了她这个性子,也不知是谁惯的,这样的爱顶嘴。
话音刚落,他咬上她的唇,突如其来的攻势,群玉心口泛着一阵钝钝的痛。
她不要再和他好了,亏她方才还担心他身上的伤,现在看来都是多余了。
情绪翻江倒海的涌出来,她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谢望低头去吻她的眼泪,想要安抚一二。
群玉心中忿忿,他锢住她的力道太重,叫她哭得厉害。
倒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谢望耐心告罄,又像上回那样毫不留情地拍打几下,群玉哆哆嗦嗦地哭出声来,声音极尽哽咽。
她哭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就为了他一时的好,居然还屡次三番的将二表哥往外推。
不行她一定要嫁给二表哥,她不要再这样和他纠缠不清了。
群玉愤懑不已地扭头看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眼尾泛红,眸中噙泪的模样有多勾人。
犹如春风吹来,野火卷土重生,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爱恨交织的慾念,翻江倒海地倾斜而出,冲刷至粉碎,如汹涌的潮水般一层大过一层。
“跟他说清楚,你要嫁我。”他语气生硬,似乎容不得她拒绝。
听听多么好笑,他连求娶都说的这么别扭。
何况他的婚事自己能做主吗?
群玉喉间溢出一抹轻笑,“谢表哥,您何必为难我?当初不是你说的吗?即便是我嫁给孟澜,也逃不脱你。”
她拿谢望自己说过的话来堵他,果不其然,谢望被她这么一噎,忽然就哽住了。
这话事他说的没错,可他当初是觉得,没有他同意,她没有胆子嫁孟澜。
可如今她游走于二人之中,两头蒙骗,谢望却觉得不是个滋味。
“就这样不好吗?即便是嫁给孟澜,我和你的关系也不会受到任何改变,还是说谢表哥对我这样心机叵测的女子动心了?”
群玉故意将刀往他心口上戳,三年前的事情始终是扎在他心头上的一根刺,他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自己。
何况他若当真喜爱她,就不会置于她的名声而不顾,拥着她做这等事情。
“表姑娘倒也不必提醒我,你自己也清楚,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他果然避而不答,群玉心中有了答案,倒也落得一身轻松。
看吧,他就知道,骄傲如谢望,才不会亲口承认心中有她。
如此倒好,届时她报起仇来,也不会念着旧情,下不去手。
即便是他能对自己的婚事做主娶她,群玉也绝不会点头答应。
谁叫他要和沈固安搅在一起,谁叫他是武德司的人。
群玉满眼怨愤,便故意使了巧劲,狠狠咬他,谢望受不住,伴着最后一声喘息,他说出的话混账无比,“对不住啊表妹,你这身衣裳我赔。”
她低头去瞧,被揉得皱皱巴巴,还脏污成这样。
一时间气急攻心,群玉恼恨地别过头,阴阳怪气地道了句,“既然如此,那表哥赔我十身吧。”
回孟家的路上,群玉特意和孟五娘同乘一车,也顾不上身子酸软发力,群玉强打着精神,就同孟五娘打听,“听婢女说,我落水那日是你和表妹帮我换的衣裳,如此多谢表姐了。”
孟五娘见她主动提起这件事,面上有愧,“此事也怪我,事先不清楚崔六娘与表妹有这么大的过节,否则我就不带表妹去了。”
她压根没有将心思往那方面去想,莫非是根本就没看见她身上那些痕迹?
这个疑问盘桓在群玉心头,偏偏她也不好点破。
不过看孟五娘这样说,意思是知道些什么。
群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表姐的意思我怎么不大明白,我和崔六娘拢共也就见了两次,不该有过节才是。”
“哎呀,此事也的确怪不着你,就是那崔六娘不知什么时候对二哥动了心思,如今你和二哥浓情蜜意的,她看了可不得眼红吗?”
孟五娘径直点破,免得她还被蒙在鼓里。
只是群玉听到“浓情蜜意”四个字,心中一惊,哪……哪有这么夸张?
见她不好意思,孟五娘又打趣似的说道:“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二哥的心思我一早就知道了,何况七娘也和我说了。只是看不出来,二哥居然也是个急色的。”
这番话说出口,群玉沉默了会,看来她们是瞧见自己身上的痕迹了。
群玉还想再负隅顽抗一下,“也……也没有你们说的这般夸张吧。”
“行了,你先把你脖子上面的痕迹好好遮一遮吧,我可是听说二哥早上起来就急急忙忙的往你房里去。”随着孟五娘轻笑出声,群玉这才知道,不是上回被她们发现的,而是晌午谢望故意留下来的被人瞧见了。
她还特意让春禾帮忙遮了的,又换上高领的衣裙,想来这夏日天热,被汗一洇湿,什么痕迹也都遮不住。
顾不上心虚,她面上自然是不承认,“夏日蚊虫多,恐怕是表姐看错了。”
孟五娘也就没再追问,“这样啊,我那有味香能防蚊虫叮咬,回头表妹让人来取。”
可群玉知道就算是这回糊弄过去了,只要孟五娘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那么下次她再不承认,怕是难了。
一时无话,过了好半晌,孟五娘才想起上回托她打听的事情。
“你听说昨天夜里的事情了吗?好像半夜着火了,我听人说好像和义兄有关。”
这件事群玉自然是清楚,可有关谢望的话题,她的回答都是必须谨慎再谨慎,切不可让人发现她与谢望之间的关系。
“表姐可是知道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抛回去。
“我早上问过二哥,他说是他们白天打猎,有些猎物没有带回来,这才引来了野兽争相抢食,夜里好像闹出了些动静,被义兄撞上了,怕野兽到咱们庄子里来,就干脆一把火都给烧了。”
孟五娘对这个理由倒是深信不疑,群玉心中倒是觉得好笑,错漏百出的借口,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设计他。
只是孟四郎昨日并非和他们一起打猎,又会是谁环环相扣算得这样追,既知道谢望一定会连夜赶回南禺山,又能有手段布下这样的陷阱。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只是群玉不明白,他和谢望之间又有怎样的过节,会让他干出这样的事情?
没等群玉开口,就又听得孟五娘说,“你上回答应帮忙打听,有没有找到机会问出什么来?”
群玉是不大愿意暴露她和谢望之间关系匪浅,可若是太生硬的撇清干系,反倒是容易露出破绽。
“谢郎君的事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表姐若是实在没有法子,我也能勉力一试,帮忙撮合。”
孟五娘就等着她说这话了,上回她将表姑娘和义兄之间有过节一事告诉表姐,谁知表姐却说,“表姑娘倒是当局者迷,她以为是谢郎和她不对付。可你瞧瞧,这些年谢郎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怎么对表姑娘反倒是不同些?依我说谢郎分明是喜欢她,这才在意她,忍不住同她作对,只是她这会不知道罢了。”
表姐这番话倒是让孟五娘醍醐灌顶,她觉得就是这样没错。
原本她还想再佐证一番问问二哥,可后来又觉得二哥向来君子,按说不会唐突表妹才是。
可近日她瞧着,二哥分明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表姑娘之间的关系。
孟五娘试着这么一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二哥和表姑娘情投意合,义兄试图从中作梗,但是表姑娘并未发现他的真实目的。
如此一来,孟五娘心中生出个好主意,还没等她说请表姑娘帮忙呢,她自己就开口了。
“表妹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和你透个底,并非是我属意于义兄,是我表姐心悦他。”
群玉早就知道了,可面上还是装作茫然,“原来是崔四娘,那……那要我怎么做?”
“若是下回义兄约你,或者找你有什么事,你都通通转告给我,表姐自然乐意帮忙。”这番话说出口,孟五娘觉得有表姑娘帮忙,她表姐和义兄定然能走在一起。
有表姐珠玉在前,不怕义兄瞧不上,表妹和二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乐于做红娘,帮忙拨乱反正,又是功德一件。
群玉大抵能猜到这对表姐妹心中在打着什么算盘,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瞌睡来了,她们就递来了枕头。
谢望这个烫手的山芋,这会儿是必须丢出去了。
“那表姐觉得,什么时候给她二人制造机会的好?”群玉在心中盘算着,最好是一击必中,让谢望没有心思再寻自己的麻烦最好。
希望崔妙常能够尽快入他法眼,俩人喜结连理,这样她也能与孟澜早些成婚。
群玉心中做着这样的打算,孟五娘还真就想到了个合适的时候,“过几日二哥过生辰,总是要宴请亲友的,届时你再帮忙介绍介绍。”
要她主动出面恐怕不行,否则以谢望的精明劲,定然能知道她的心思。
何况让她带着崔妙常,向谢望介绍这等事,她也实在是做不到。
群玉暗忖须臾,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依我之见,崔表姐最好是主动些,我能做的不多,顶多就是帮忙将人约出去罢。”
届时不管崔妙常是和他直接表白,还是想法子死缠烂打,也不管她的事了。
依着崔妙常的家世,和他知会一声后,再去请圣上赐婚,那么这桩婚事就算是不成也能成了。
群玉满打满算,觉得聪慧如崔妙常,定然能不负众望和谢望定下婚事。
孟五娘则是感激地抱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多谢表妹了,若是她俩能成,定然少不了你这位媒人的好处。”
好处不好处的,她倒是不想要,只盼着谢望得知真相后,不要怪她就是。
桥归桥,路归路,她欠他那么多,用一桩顶好顶好的姻缘来赔,想来也算是还清了吧。
往后他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能得偿所愿嫁给孟澜,就算是日后大仇得报,也不会牵连到他。
这是这般想着,群玉心中破天荒地感到心酸,便是胃里都忍不住的发烫。
在孟五娘看不见的地方,群玉拭去眼角泪花,悄悄做好了决定。
第26章 “原来涂了口脂,难怪这……
暑热依旧,聒噪蝉鸣入耳,却因为了却一桩心头大事,群玉并不嫌燥。
回孟家没几日,崔家就递了帖子,说是崔含章想要登门致歉。
二表哥做主拒了,说是崔六娘并不诚心,若真想让表妹原谅,就务必亲自登山朝圣,去无相寺为表妹亲自抄经祈福。
至于为什么是无相寺,位于京郊苍云峰的无相寺,山势崎岖,虔心求佛之人往往都是弃车步行,只是布满青苔和碎石的蜿蜒小路,常年因为林中雾气厚重湿滑难行,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偏偏无相寺的药师殿和观音堂又最为灵验,引得盛京百姓初一十五蜂拥而至,便是穷苦人家有个小病小难,也会亲叩山门,诚心祈求佛祖保佑,所以哪怕无相寺偏僻难行,香火仍然长盛不衰。
像崔含章这样高门出身的世家千金,平日出门脚不沾地的,让她亲自去拜佛抄经,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便是不病也要难受许久。
崔妙常这会正有求于群玉,自然是吩咐底下人盯着她,即便是崔含章想请父亲出面,免去这般苛责的要求,也没给她机会。
只是这样的惩罚在谢望看来,还是太轻了。
不过也正如孟澜其人,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早在得知群玉出事的当天,谢望便吩咐人去查,等人证物证俱在,这才去寻崔含章当面对峙。
崔含章倒是个嘴硬的,死活都不肯承认,不过也有法子惩治她。
不是喜欢害群玉落水吗?那就一次性让她喝个够。
恰好崔府也养了不少碗莲,何用掐着她的脖子,问一句她不答,那就继续摁在水里。
等她什么时候承认了,什么时候知错了,再将人放出来换口气。
谢望站在阴影里,全程旁观,等她将自己对群玉做过的事情,连着细枝末节,一应相关之人全部交代干净后,也没有放过她。
之后的那几天,何用每夜都会往崔府去一趟,将人摁在缸中,清醒清醒,这才扬长而去。
崔含章想看清是何人这样对待自己,可每回那人站在身后,眼睛又被他捂得死死的,所有的心酸苦楚也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光是第二天她就接受不了,着急忙慌地让人送了帖子,想向群玉登门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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