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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小美人进入无限(投你一木瓜)


赫尔曼随意扫视了一圈客厅,没看到桑迟的身影。
正准备走向卧室,忽然拧眉低头看了一眼。
视野中除了他自己的影子空无一物。
可刚才行走明明有一刹滞涩,像是入水前感受到的阻力。
赫尔曼虚眯起眼,抬起的手压在匕首上。
敏锐的直觉提醒他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进入戒备状态。
在某一刻,他与垂首到他面前的巨蟒有短暂的对视,却没能发现祂的存在,因而更仔细地望向客厅的其他地方。
他没发现敌人,盛怒中的巨蟒竟也拿他没什么办法——祂尝试过了,但出乎意料的失败了。
赫尔曼的影如炽热的火与祂相斥,祂无法吞噬,强行接触甚至有被烫伤的疼痛感。
“你回来啦。”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
听到动静醒过来的桑迟早换上了一身嫩黄色睡衣,已经短短睡过一觉,看起来像一颗甜腻会粘牙的小奶糖。
不过在让赫尔曼感知到危险的环境里,她的存在更类似捕熊陷阱上放的诱饵。
可诱饵太合他心意了。
赫尔曼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坦然承认自己有被诱惑到,收势大步走向她,浑不吝地一把托起她绵软的大腿,抱她坐在怀里,笑说:“你真是奶味的啊。”
睡眼惺忪的小美人猝不及防双足离地,视线陡然拔高一截,小小“呀”了一声。
扶着他的肩稳住后,感受到隔着薄薄睡衣传来的热度,她清醒了不少,红着脸推了推他凑近来闻自己的脑袋,解释说:“不是我,沐浴露是牛奶味的。”
她捻了捻他湿漉漉的发梢:“不可以一直湿着头发,很容易生病。”
赫尔曼提防周边异动,也分出一半心神听她讲话:“抱着你呢,没手了,你替我擦干吧。”
她的体重轻,他抱她用一只手就足够了,但总得空只手出来使武器,应对可能出现的异常。
桑迟听信了,都不知还有个法子是叫他放下自己。
她就坐在他怀里,指挥他带自己去取干毛巾,然后支起身子,圈抱起他的脑袋,认认真真给他擦。
她白藕似的手臂从睡衣袖子里钻出来,动作间时不时会贴上赫尔曼的面颊。
像是悬在水面的钓钩,偶尔坠入水中激起小小的水花,却不等鱼咬钩就收起来了。
赫尔曼的视线被她完全挡住,鼻腔里也充斥她蹭来的绵绵香意,一时失神。
他想,她如果不是个笨蛋,那必然是个顶尖厉害的钓手,能诱得鱼从水里跳起来去咬她的钩。
总归看不到情况了,他干脆不管屋里是不是存在该防范的危险,随时准备抽出武器的手扶向她的腰侧,免得她一直挺直腰背会累坏了。
不过他实在不是个全然好心的人,仅仅安分扶她一会儿,就忍不住收拢手掌,想量量她一把纤腰到底有多细。
平日少动的小美人给他擦头发累得手臂发酸,腰突然被他捏得一阵痒,没觉出暧昧旖旎来,只当他在故意使坏捣乱,有点恼地拍了下他的脑袋。
她没使多大力气,这一拍连拍打都算不上,但赫尔曼从没受过教训意味的冒犯,肩背绷紧,流露出不少对敌时的凶戾。
“怎么了?”桑迟微微退后,迎上他一双湛蓝眼眸中的晦暗之色,误会了他不快的缘由,紧张地问,“我打疼你了?”
她不等他回答,便满脸抱歉地用柔软的手掌去揉她刚刚拍的位置,倒跟给猛兽顺毛差不多。
青年无声咀嚼被安抚的滋味,从舌尖上品出点儿甜,冰锥般尖锐的情绪融成一滩水。
“没有。”他歇了调笑她的心思,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不再同她对视,“只是不太习惯。”
不希望她继续深究,他飘远的视线注意到桌面上的汤碗,转移话题问:“迟迟还提前给自己准备夜宵吃吗?”
桑迟的手一顿,小声说:“不是我的夜宵……我以为你晚上会回来吃。”
“给我准备的?”赫尔曼理解了她的意思,很意外。
到底是第一天拥有老婆,没想到她给自己准备晚餐,他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嗯。”桑迟把毛巾晾到旁边的架子上,有些不好意思:“是你喜欢的西红柿鸡蛋面,但我不太会煮,冷掉了味道肯定更差了,你还是别尝了。”
赫尔曼没有这个喜好,
他加速的心跳恢复如常,想,她准备的应该是她之前丈夫喜欢的食物。
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自己才是她的老公,回到这个家的是他。
她是她亡夫留下的遗产,作为继承遗产的条件,他不介意多一个食物上的喜好。
“迟迟的心意可不能辜负。”赫尔曼微笑着将她放下,走到餐桌旁准备端起面碗。
接触到面碗前,他的动作停了片刻,垂目看向自己的右手虎口处。
刚刚他感觉到了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的尖牙咬了一口。
可虎口处没有伤口,疼痛感也转瞬消失。
赫尔曼不认为自己的感受会是错觉,再度观察周围,还是一无所获后,他想通了,先哄着桑迟离开了潜伏危险的客厅。
注视着她卧室的门关上,他不再压抑胸腔鼓噪出低低笑声:“阻止我进屋,不许我动食物,你是那个死了的倒霉蛋回魂到家里了吧。”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非自然的存在。
只不过无论是各家邪信徒推崇的主,还是人死后化作的恶鬼,从来都不曾影响到他,所以没有刻意了解过它们的相关知识。
第一次接触到亡者的敌意,倒激得他颇为新奇。
赫尔曼毫无愧疚心地把保鲜膜揭开,倒了些热水进面碗,恶劣地说:“但这个家是我的了,美丽的小妻子也是我的。你既然无能地死掉了,还是早点去天堂或者地狱比较好。”
他把不算美味的面吃完,连汤都没有剩下一口。
保持愉快的心情洗了碗,仍然没等到鬼魂发起行之有效的攻击,赫尔曼性质缺缺地耸耸肩,行使丈夫的权利进入到属于恩爱夫妻俩的卧室,躺到已经睡熟的小美人身边。
双人床很大,裹着被子蜷缩起身体的桑迟只占很小一部分。
赫尔曼看了她恬静的睡颜好一会儿,轻轻道了声“晚安”,没有其他动作,合眼休憩养神。
匕首被他握在手中,保持卧室内出现任何异常,他都能立刻做出反应的状态。
然而在黑暗的阴影中,混沌而痴愚的巨蟒并没有跟随进入卧室。
祂并没有听懂赫尔曼嘲讽的话,却意识到有一种新诞生的情绪膨胀在祂的身体里,盖过了祂对桑迟的贪欲、对食物的执着。
如同孤高的君主般,祂在其他异形黑影或嘶哑或尖锐的激烈谏言中静默,听他们将新情绪定义为恨意,终于望着卧室合闭的门得出结论——祂需要抹除掉赫尔曼的存在以消弭困扰自己的情绪。

第5章 陌生的爱人5
意识到桑迟的家宅里大约入住了不该回来的旧日住客,赫尔曼次日和她用过早餐后,就要带她离开。
他不稀罕这间存在很多夫妻俩过去生活痕迹的家宅,承载他们回忆的物什更不准备带走。
等把桑迟安置到他名下的屋子,无论需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添新的——鲜活的小妻子跟他去开启新生活,死物就留给她亡夫的鬼魂当纪念好了。
赫尔曼饶有兴味地思忖这算不算自己的难得好心,转脸就看到桑迟从卧室出来。
因为要同他出门,她把金色长发用大蝴蝶结缎带装饰束成了方便活动的高马尾,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活泼,一身浅蓝色卫衣配牛仔裤的装扮更是满溢青春气息,就这么踏入高中去上课也没有半点违和感。
赫尔曼一直按照家族安排,在家接受私人教师的教导,对公立学校一个班级会有数十人的拥挤敬谢不敏。
可想到调查资料上说桑迟和丈夫是从小学同班到大学的青梅竹马,竟然对死人生出嫉妒心。
如果同学里有桑迟,他肯定要求成为最亲近的同桌,能近距离看到她穿校服乖巧端坐听课的模样。
桑迟不知道他的思绪飘到多远的地方去了。
她把手机、钱包、钥匙和纸巾都收拾进不算大的羊羔毛双肩包里,检查了一遍确认妥当了,高高兴兴地背起包,向赫尔曼点头:“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因为向她解释为什么忽然搬家的缘由比较麻烦,赫尔曼索性没说,只说要带她出门。
眼看她像筹备好春游的孩子一样,脸上盈起期待的红晕,他没忍住用指腹抵在她的肌肤上揉了揉,低声道:“不是涂的腮红啊——出门一趟真能有这么高兴?”
记起桑迟古怪的病症,从前多半只有在丈夫闲暇陪伴她时才能外出,赫尔曼自行找到了解释。
那就不急带她回他的地盘了。
多在外面逛一逛,满足她的欢喜期待。
赫尔曼考虑了一下她可能的喜好,决定了目的地。
惊险刺激的一天,从两人踏出大楼的门外开始。
最初是听到诡异的一声“咔”。
判断出这是金属断裂的声响之前,赫尔曼就一把捞起身侧的桑迟,快速地向前跑了几步。
桑迟茫然地攥紧他外衣的布料,刚想开口问问发生了什么,便被近处的“哐啷”巨响吓到,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连忙鹌鹑似的埋脸到他怀里。
“没事,别怕。”赫尔曼一边轻拍她的背安慰她,一边皱起眉走去查看情况。
她安心了些,攀住他的肩,也偷偷看了看。
原来是路边四米多高的老路灯上半部分断裂,砸在了他们刚刚站的地方,罩着灯泡的玻璃碎了一地。
如果他没及时带她远离,肯定都会受不轻的伤,砸到脑袋甚至有可能因此毙命。
赫尔曼面无表情地看着金属断裂处不太规则的横截面,边缘似乎还有几缕纤细的白色丝絮。
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金属老化导致的断裂——所以单纯是他们倒霉遇到意外事件了?
他不肯相信“意外”这个结论,可除此之外,暂时别无其他合理的解释。
没在路边耽误太久时间,赫尔曼放下怀里的小美人,重新牵起她的手,继续往海洋馆的方向走。
没走出多远,又经历了差点被车撞到的意外。
轿车司机把熄火了的车停在倾斜度不大的坡上,去花店拿预定好的花束。
离开的一会儿工夫,轿车由于没拉好手刹,或是其他情况,顺坡滑下。
处在它滑下轨迹的赫尔曼带着桑迟有惊无险地躲开了。
失控的轿车最终撞进坡下的另一家店里。
轰然撞击声之后,大火燃了起来,滚滚黑烟里传来人的求救声。
附近的路人陆续围到莫名遭灾的店铺边,有理智的人拨通了火警和急救电话,哪怕这座城市的警备和救援人员总是来得不及时,也能救一点是救一点。
赫尔曼静望着渐渐严重的火势,眼底似乎也幽幽点着一把火。
面色惨白的司机从他身边跑过时,他在迁怒的作用下,诞生拔出匕首把人拦下发泄一通的冲动。
然而在他旁边的桑迟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微小的阻力导致他没能成功动武。
“好可怕……”她被吓得不轻,泪眼朦胧地向唯一信赖的对象寻求安全感,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托付给了他,像是一旦失去他这个依靠就必然摔倒地上,摔出一身伤。
“我们回去吧。”赫尔曼合了合眼,强行按捺下心中蓬然杀意,尽可能平静地说,“迟迟腿软了吗,回去的路都由我背你走吧。”
他直觉这两起意外是她归来的亡夫鬼魂来向自己寻仇,但针对他归针对他,能不能挑个桑迟不在的好时候,如果给她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他热衷于杀人,也不惧猎人与猎物的身份调转,只是需要先保证桑迟的安全。
既然这些意外都是出门后发生的,就说明他们夫妻二人过去居住的家宅很可能对于鬼魂有特殊意义,是不会发生危险的安全屋。
搬家的事,等他解决掉该好好沉眠坟土的鬼魂再说。
桑迟点头同意,伏上他的背,还带着潮意的柔软面颊贴到他的颈侧,沮丧地嘟囔:“外面经常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吗,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要出门了。”
“不是的,平时不这样。也是我没提前做好安排,下次准备周全再带你出门。”
赫尔曼不动声色地说谎。
洛华达是治安极混乱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帮派每天都会因纷争死伤数不清的人,也只有桑陌居住的这片良民社区勉强能论论安全与否。
况且,他本人才是这座城市行走的最大危险。
昨天亲手在废弃工厂里制造了一滩连帮派老手见到都要呕吐的血肉现场,今天却因她在的缘故,连两次至少看上去是意外的事故都接受不了。
不过顾虑有她在,他的火气始终压抑在心里没有发泄。
直到第三起意外发生,愤懑情绪终于如同撑到极限的气球,嘭的炸开。
这回袭来的是一颗子弹。
发现街边超市正在发生持枪抢劫,赫尔曼便怀疑在有鬼魂作祟的情况下他们有可能受到波及。
然而行动还是有些迟了。
他把背着的小美人反手抱进怀里,护得毫发无损,但自己没能完全避开,左肩被子弹擦出一道不浅的口子,鲜血瞬间浸透布料。
青年瞟了眼伤,唇角牵动上提,眼神却完全冷了下来。
他在旁边的自动售货机买了盒甜牛奶给桑迟,让心神不宁的小美人到旁边的石凳坐下,哄她道:“迟迟在这儿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桑迟正惶恐着,听他拿定主意,咬了咬下唇忍住眼眶涩意,没有强留他,也没问他具体要去做什么,点头道:“我会照顾自己。你都受伤流血了,不要太勉强。”
赫尔曼得她关心,面上的笑容真切了些,用不受影响的右手轻拍拍她的发顶:“好,我会注意。”
注意解决麻烦的效率。
他走进超市,在对方向自己叫嚣威胁时,平静地抬手,保持不会被溅血的距离割喉了离得最近的强盗。
然后他放弃以往的习惯,没有为感受鲜血的温度用冷兵器解决剩下的敌人,而是拾起对方先前走火伤到自己的枪支,接连爆头了两个慌张向他开枪的强盗。
剩下的最后一个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试图用劫持的人质警告他不许再接近。
赫尔曼无动于衷。
老虎扑杀豺狗时,难道会在乎豺狗爪下按着一只灰兔吗?
他冷酷地扣动扳机,一枪毙命。
被强盗在太阳穴抵出印痕的收银员半身染血,软倒在地,面色青白,张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睁睁看着他走近,对尸体清空弹夹后丢了不属于自己的枪,接着将纸币拍在满是血液和污秽的柜台上,说:“来盒香烟。”
几近失去思考能力的收银员勉强爬起身,手臂颤抖地捧起一盒香烟递送给他。
点燃了的香烟在指间明灭,赫尔曼打通哥哥约书亚的电话:“聊聊。”
“我正在处理家族事务。”
背景音里,还有人被鞭刑拷打的哀嚎求饶声。
“能让你抽空接我电话的事务,不会多重要。”
约书亚沉默片刻,在一声枪响了结背景音后,说:“好吧,处理完了,你要聊什么。”
“我先确认一下,不是你在找我麻烦吧?”
“不是。”约书亚顿了顿,“确切说,我还安排人收拾掉了你昨天制造的麻烦。”
“哦。”赫尔曼吐出一口烟,“那就真是我撞鬼了。”
约书亚:“……?”
“你把误入我们狩猎场死掉的那个男人详尽资料发给我,再从家族里挑一个可信任的女人现在出发到洛华达来。”赫尔曼不理他的疑惑,径直提要求,“要会照顾人的,得是异性恋。”
要说的都说完了,赫尔曼不等回答,挂断电话,发了个短信给有除鬼经验的专业人士问对付恶鬼的办法,然后摁灭还剩大半的烟,理了理衣襟,离开超市。
桑迟仍然乖乖坐在石凳上等。
她撕下了甜牛奶的吸管,却没有心思喝,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吸管没拆封的塑料包装,听细碎的滋滋声缓解紧张情绪。
数声枪响搅得她脑内一团乱,望见他平安走来,终于舒出一口气,主动迎上前。
“好了,回家吧。”赫尔曼仍然保持对周围的警戒,微笑牵起她,说,“我可能又得出门,几天都难回来,安排了另一个人来照顾迟迟,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她提。”
桑迟应了好,食指指尖在他掌心轻挠了一下:“早些回来哦。”
她的主线任务是存活十天安全脱出。
其中危险不论,成功完成任务意味着在这个小世界要待足十天,也只能待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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