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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璋传(惊鸦)


而这五儿正是宝玉身边的跑腿小丫鬟,平日里和王夫人身边的彩霞是玩得最好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没必要再往下查了, 反正祖母已经杀鸡儆猴了。
是不是二婶也不重要了, 就算真的是她, 她也可以全都推脱到五儿身上……
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引而不发,对方反倒更顾忌一些。
天气渐渐转凉, 在新任扬州巡盐御史和林如海交接完毕后, 京城已经下了雪。
这一日贾璋突然生了围炉煮茶的兴致, 便让红杏她们准备起来,他煮了莲心茶,又烤了好些栗子,正一边儿吃栗子一边儿看书呢,就见到迎春身边的大丫鬟司棋跑来了。
司棋一进屋, 就跪下恳求道:“三爷,求您帮帮我们姑娘吧!”
在一旁锦墩上坐着剥松子的红杏被司棋吓了一跳, 忙让司棋起来,又问她怎么了。
司棋扶着红杏的胳膊哭诉道:“张妈妈原本是个老实的, 只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赌钱,自那以后便小偷小摸起来。姑娘以前也没少说张妈妈, 还罚过她月钱,只是张妈妈总是赌咒发誓,说自己不敢再犯了。”
“姑娘终归是喝她的奶长大的,这才没把事情声张出去。”
“可张妈妈屡教不改,这回竟偷了三爷从南边回来后送姑娘的项圈。姑娘让张妈妈把东西还给她,张妈妈却不知道找到了什么硬仗腰子,不但不听,还对着二姑娘指桑骂槐起来。”
“姑娘被气得大哭,我舍不得姑娘受委屈,就只能来求三爷了。这府里面除了三爷以外,还有谁疼我们姑娘呢?”
红杏听到司棋的话越说越不像,连忙捂住了司棋的口:“二姑娘是家里金尊玉贵的小姐,老太太和太太们谁不疼她?司棋姑娘这话说的不对,传出去了对二姑娘不好。”
司棋被红杏指出了话里的纰漏,脸色刷地白了下来。
她这么说,确实是在为二姑娘抱屈。
可若外人听见了,岂不会觉得这是二姑娘不孝,才让她出来指责老太太与老爷太太们?
司棋连忙轻轻地打了自己的嘴巴,又赶紧请罪。
贾璋见司棋如此,只道:“你是个心直口快的忠仆,说了两句错话,我也不怪你。只是日后出门时说话要谨慎,你是迎春的大丫鬟,是她的代表。若别人听了你的话,拿着这话做筏子,迎春又该怎么办呢?”
司棋听了贾璋的话,既后悔又高兴,后悔是后悔自己没长脑子,说话不经心;高兴是高兴三爷关心二姑娘,若不是真的关心,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段话呢?
却说眼下的迎春,虽然仍旧是那个本性温柔沉默的姑娘,但却不是被奶嬷嬷偷窃还不敢吱声的二木头了。
一来,贾璋这个哥哥待她很是不错,她感觉自己心里也有了一点点底气,自然也就不会继续懦弱胆怯下去。
二来,贾琮和迎春出生时贾璋还小,邢夫人那时候一片心都抛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自然也就没了往庶子庶女身边塞人的欲望。
这也就意味着,迎春身边的乳母和教引嬷嬷们都是没什么靠山的。
面对小主子,自然不敢太过轻狂。
但她总体上还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若非此次张妈妈摸走的是贾璋送给迎春的东西,态度又过于嚣张,只怕迎春也不会想到要告状。
毕竟她吃过张妈妈的奶,哪里就狠心到为了一个簪子、半幅耳环就打杀了自己的乳母呢?
而且她心里也清楚,她不受宠,若真因为什么事张扬起来了,老太太和太太们也不会高兴。
但在司棋心里,就算姑娘不在乎那些首饰,就算老太太和太太们不会喜欢姑娘多事,这张妈妈也不能留。
张妈妈的例子太坏了,今儿张妈妈能骑在二姑娘的脖子上,他日其他奴婢也会犯错。
到时候还会有谁真心宾服二姑娘?
贾璋穿好了大氅,戴上了风帽,对在一旁克服胆怯,勇敢地说出自己想法的司棋道:“你这样的想法,才是老成之言呢,那婆子今天当值吗?”
司棋道:“她今天不当值,已经家去了。”
贾璋听了,对红杏吩咐道:“去找雪檀他们,直接把那婆子抓了,堵了嘴关到柴房里,我去看看二妹妹。”
红杏点头应是,也换了厚衣裳出门寻人去了。
贾璋来到迎春的住处,进去时迎春正在红着眼睛绣花。
贾璋把那绣花棚子夺了:“怎么哭了还做针线活?以后老了要害眼病的。”
迎春听了这话后,心里一暖,又惭愧于自己大晚上的折腾哥哥,连忙捧了一盅热茶来奉与贾璋。
贾璋接了,略略吃了两口,让迎春坐到自己身边道:“奶娘无礼,妹妹受苦了。”
迎春轻声道:“我本不想给哥哥添麻烦,但张妈妈她偷了哥哥送给我的项圈……”
贾璋拍了拍她的背:“那婆子不好,和妹妹有什么关系?我帮妹妹发作犯上的下人,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们家再敬老,也不会让你这个主子去容忍偷窃的乳母。”
“我走这一趟,就是来告诉你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还笑道:“我们迎春果然大有长进了,以前受了委屈不敢说,现在总算是敢和哥哥告状了。”
迎春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那是因为她知道哥哥会做她的依靠啊。
而且司棋说得对,老爷太太是没心肠管她的。
二太太她们更是如此,亲生的父亲都不管,还能指望别人吗?
只有哥哥才是她的依靠,而她也应该学着立起来。
即便她生性腼腆,也得学着刚强些,省得总给哥哥添麻烦。
哥哥他既要读书习武,又要打理产业;内有长辈需要孝敬,外有朋友需要应酬。她怎么好意思总因为自己的纤芥之疾麻烦哥哥呢?
迎春会产生这种安全感,主要是因为贾璋在几个妹妹里面确实待迎春更亲近些。
在贾璋的朴素价值观里,迎春是大房的姑娘,是他的亲妹妹,又温柔腼腆,容易被人欺负,他自然更挂心些……
而且贾璋他也看到了迎春在逐渐蜕变。
他对这一点很欣慰。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他们这样的人家,家里的姑娘终究是要嫁人的。
若被送去青灯古佛了此残生,那样的日子有什么趣儿呢?
而且尼姑庵里也多有藏污纳垢之事,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迎春若一直软弱下去,又怎么可能在婆家过上好日子呢?
这次迎春能下定决心找他撵走张妈妈,下次就能把李妈妈、王妈妈撵走。
万事开头难,敢于做出决断也是一件好事。
那边红杏在得到贾璋的命令后去找了雪檀和黄柏,点了好几个精悍小厮和健壮婆子,气势汹汹地往张妈妈的住处去了。
到了地方,雪檀对红杏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在外边儿待着。您可干不了这样抓人的活计,这替天行道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粗人吧!”
红杏呸了一声:“别讨嫌,你若是办不好差事,你就等着这个月的月钱被扣光吧。”
雪檀连忙讨饶,不再去打趣红杏了,反倒是一脚踹开了张妈妈家的门。
张妈妈被这声巨响震醒,迷迷糊糊地张口骂将起来。
还没等她清醒过来,就见雪檀等人凶神恶煞地用破抹布堵住了她的嘴,又对着她打将起来。
她呜呜咽咽地道:“我是二姑娘的奶嬷嬷,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红杏见小厮们丝毫不受影响,只婆子们有些迟疑,冷冷开口提点道:“别怕她,她犯了错,三爷和二姑娘都要处置她!全不用怕,别忘了咱们是谁的人。”
几个婆子心底的胆怯全都烟消云散了。
没错,她们可是三爷院子里的人,还怕这个犯了错的老婆子?
今儿这差事可是三爷特意吩咐下来的,若是把事情做好了,只会有赏,哪里会有罚呢?
于是更加用心地打起了张妈妈。
直到张妈妈晕了过去,众人才收了手,将人绑了,扔进了柴房。
当天晚上,雪檀就把张妈妈的底子全撬出来了。
偷过什么,去过哪家当铺,没当掉的东西藏在了哪儿,以及她的靠山是谁。
雪檀腹诽这老妈妈还真是大胆。
他还以为这人背后的靠山是什么硬仗腰子,没想到不过是大老爷跟前儿的一个新宠,一年没有八个也有十个的,居然就敢羞辱二姑娘,还犯到了三爷手里,真是不要命了!
在贾璋的吩咐下,雪檀把被张妈妈偷窃的东西都从当铺里赎回来了,又把那张妈妈送到北边开荒去了。
还特意吩咐了那边的庄头,这妈妈虽然是姑娘的乳母,但是犯了偷窃之罪,不是个好的,不要被她骗了,让她借着姑娘的名头狐假虎威。
贾璋满意地点了点头,赏了他们钱出去吃酒,又去看望迎春。
在他离开后,迎春突然发现榻上多了一只不认识的袋子。
她以为这是哥哥落下的东西,刚过去拾把袋子起来要让人将之送去鹤鸣苑,就见着袋子敞着口儿,里面装着眼熟的首饰。
她手一抖,金灿灿明晃晃的项圈、簪子和珠串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到了榻上的锦绣垫子上。
司棋惊呼道:“姑娘,这是张妈妈那老虔婆偷走的东西!”
迎春激动地握住了那只项圈,眼圈儿泛红。
三哥哥……
贾璋把张妈妈处理了的消息很快就被人传到了贾母耳里。
但是贾母不但没说贾璋的不是,反而夸贾璋是心疼妹妹的好哥哥,说贾璋罚张妈妈罚得好。
不是说荣国府里的小主子要尊敬奶嬷嬷吗?
怎么到了贾璋这里就不用了?
还有张妈妈的那个靠山——贾赦的新宠也在贾赦耳边吹风,说贾璋跋扈,打杀了“劳苦功高”的奶嬷嬷。
贾赦笑吟吟地听新宠说完,不阴不阳地道:“你说谁跋扈?”
那新宠没看明白贾赦的脸色,矫揉造作地道:“奴家说的是三爷……老爷,您都不知道院子里的下人怎么说。她们说三爷比老爷还威严呢,还说三爷都爬到老爷脑袋上了……”
她还没告完状,就被贾赦一把扔在地上:“老爷给你这贱婢几分颜色,你就开上染坊了?你还敢说我儿子的不是?别说璋哥儿打杀了张妈妈一个老货,就算他打杀了你,老爷我也舍得!你们三爷就算是爬到老爷脑袋上又怎样?老爷自己愿意,你个贱婢还管得着吗?”
这个通房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贾赦把她交给邢夫人处理。
而迎春也开始向史湘霓试探着询问起辖制下人的事情。
史湘霓是很愿意教导她的,一来,把小姑教导出来后,以后有她帮衬,自家管家也能轻省些;二来,不管怎么说,迎春都是二爷的亲妹妹,日后联姻了也是他们大房的人脉。
没想到这个温柔沉默的妹妹也是有些见识和勇气的。
平日里只淡淡的,但说起话来居然也很贴心。
而贾母心想,迎春这丫头还算有良心。
她这个孙女是什么性子,贾母是一清二楚的。
但为了不给哥哥添麻烦,迎春还是鼓起勇气去找她嫂子了,而不是看着璋哥儿好心就一味贴上嫡兄不撒手。
是个知恩的好姑娘。
而迎春在走出二嫂的屋子后抬起头,看着那蓝莹莹的天空与明亮的太阳,心里豁然开朗。
她默默地为自己打气。
迎春,你会成为一个被人交口称赞的姑娘的。
到时候人家会就会说,贾璋的妹妹迎春既得体又大方,是再好不过的姑娘。
而不是被人看作一块温懦可欺的二木头,还要哥哥帮他出头,惩罚给她取诨名的轻狂下人!

翻过年去, 贾琏的长子贾芝过了周岁。
抓周的时候,贾芝抓到了一只毛笔,史湘霓为此十分欣喜。
邢三姨也怀孕了, 邢夫人还专门去看望过她,见她身体气色都好, 这才放下心来。
贾璋他不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 但还是准备和蒋先生模拟备考。
这不但能够加强学习的紧迫感, 还能为三年后的乡试做准备。
邢夫人仍旧把心思全都放在照顾儿子身上。
即便儿子聪明体贴,貌似并不需要她这个母亲时常关怀。可是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自己的孩子的呢?
至于和王氏斗法这种差使, 谁想争家产谁去干。
贾赦那个偏心眼的, 亏了谁都不可能亏了她儿子。她也没必要跟王氏争权夺利, 煎熬心力。
养好身体才是真格儿的,以后长命百岁含饴弄孙, 才是她的福气。
别的事情, 又算得了什么呢?
邢夫人想得这么开, 除了贾璋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还有王善保家的、费婆子等心腹不敢对她挑三窝四的原因。
她们不敢那么做,主要还是因为贾璋不许。
至于她们为什么听贾璋的话……
一来,她们是邢夫人的奴婢,以后老了后能否被荣养, 全要看贾璋这个小主子的意思。
二来,他们的后代都在贾璋手底下做事, 譬如说黄柏就是王善保的小孙子,青桃是费婆子的外孙女。
为了孩子的前程, 大家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呢?
更别提只是管住自己的嘴巴,哄着太太开心而已。
贾琏在照磨所当差也愈发精心了, 儿子出生后,他竟也生出了一点子雄心出来。
不说为官做宰,好歹水里火里挣出来个五、六品官来当,也省得儿子日后出门时丢脸!
史湘霓在贾芝周岁后,特意给婆母备了重礼,去求贾璋小时候用过的东西。
全是为了让她芝哥儿沾一沾叔叔的文气。
邢夫人心里得意。
她璋哥儿聪慧过人、文质彬彬,琏儿媳妇还算有眼光。
她把自己收藏的织金小帽子,暖缎小被子,锦绣小老虎,白玉小项圈全都找了出来,吩咐王善保家的把东西包好,给琏二奶奶带了家去。
她肯拿出这些珍藏,主要是因为史湘霓送的礼物实在是贵重。
邢夫人也不好意思拿什么小衣服小鞋子打发她。
史湘霓倒是真心实意地过来求东西的,回家后就把项圈给儿子戴上了。
她不求芝哥儿有小叔有多聪慧,只要知道上进就是极好的了。
婆母能整天和颜悦色的,还不是因为小叔争气?
对于后宅的女人来说,最能靠得住的还是儿子。
荣府的爵位到贾琏的时候就只是三等将军了,但好歹还是一品。
到芝哥儿的时候,就和东府蓉哥儿一样变成三品了。
再往下传,品级只会更低。
若芝哥儿不出息,他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和他祖父和父亲这样风光。
贾璋今年不参加乡试,他几位交好的同年里面也只有曾静一人参加乡试。
曾静在他们几人中年纪最大,今年已经十七了。
他们家想让曾静参加完乡试后说亲,若是能中,妻子的家世也能更好一些。
转眼间就到了秋天,蒋凤举的长孙蒋绍处暑后就坐船回南边老家参加院试去了。
而在乡试当天,贾璋和郭子守、孟吉祥也都去了贡院。
把曾静送进贡院后,三个年谊兄弟一起回了荣国府。
见过贾母后,几人就被蒋凤举送进了临时搭建的考棚。
蒋凤举带着贾璋备了好几个月的考,不真考考怎能见真章呢?
参加模拟考试这种好事,贾璋自然不会把自己交好的几个同年落下。
蒋凤举很支持贾璋这样做,考试的人多点会让考试的氛围更浓郁。
而且还能做人情,真可谓是一举多得,好处多多。
至于给郭子守和孟吉祥批改卷子本也不费什么功夫,且郭家和孟家听闻此事后还给他送了谢礼,他自是没有什么不愿之心。
贡院里与贡院外的人都在答卷,贾赦他也算是亲眼目睹科举考试的辛苦了。
怨不得珠哥儿当初熬不住呢……
就在贾赦嗟叹的时候,蒋凤举道:“这才哪到哪儿?真正的贡院里还有兵卒巡逻,还没人给送饭,哪有他们现在考得舒坦?”
贾赦为之瞠目结舌,坐在那么窄的地方考试,转身都难,就这还叫考得舒坦呢?
贾赦为此感到愧疚,虽然没有声张出去,但他还是悄悄儿地戒了三天酒色。
直到第四天,他终于憋不住了。
但他也没好意思在府里玩儿,毕竟不远处贾璋他们还在考试呢。
他趁着休沐日,溜出去找陈瑞祥和侯孝康他们乐去了。
在模拟考结束后,贾璋、郭子守和孟吉祥三人在贾璋外书房的床上睡得昏天暗地,总共睡了五个多时辰。
因为睡的时间比较长,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三人都极其精神,洗漱过后各自就着鹅脯、茄鲞、枸杞芽儿等小菜喝了一大碗碧粳米粥,这才出门去贡院迎接曾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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