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临天)
她及笄后, 顾家满门获罪,自己和谢璟的婚约不复存在。季氏带着顾琰继承了镇国公府,她是季氏的亲侄女, 名正言顺的嫁给了谢璟,延续了镇国公府和皇家的婚约。
还有青州赈灾,他们还在路上, 青州东阳县就因为一场时疫十不存九, 谢璟用极少的银子完美的完成了赈灾的差事,入主东宫。
还有还有……
上一世,顾知灼就隐隐发现, 在季南珂身边的人总会没有什么好下场。
难道说,她的气运,全都是由其他人的噩运来成就的?
顾知灼通体发寒。
镇国公府,她的亲人,她最重要的人,她的人生,全都是成就季南珂荣光的垫脚石?!
顾知灼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声音:“师父,要是我现在把人赶出去,可有用?”
她都被雷劈了,冒着再被劈一次的风险也值了。
“无用。”
“那……”
“就算她死了,也无用。”
顾知灼的双肩耷拉了下来
师父这是把她隐藏的想法也说出来了。
滔天的不甘让她想一刀捅死季南珂。
无为子用拂尘抽打了她一下,顾知灼猛地一个激灵,仿若一阵清风吹进心中,扫过了她心底暴戾和杀意。
拂尘的银丝随风扬起,无为子温言道:“她无故而死,就不仅仅只是被雷劈一下了。”
“你与忱儿命线相连,你们会粉身碎骨,魂魄不存,再无轮回。”
“镇国公府的气运功德已散去了近九成,承受不住天道带来的反噬。”
“就算你能舍了自己,忱儿和顾家满门。但天命气运如今全寄予她一人身上,若没有新的气运之子出现,大启江山会动摇,战乱四起。百姓刚结束了乱世,迎来还不到五十年的太平。你于心何忍。”
顾知灼:“……”
她沉默了。
她可以舍了自己,但是她舍不了顾家和公子。
她逆天改命,为的也仅仅只是他们都能平安活着而已。
见她听进去了,无为子接着说道:“重定天命才是正途,刚刚与你说的全都忘了?”
顾知灼放在身侧的手掌紧紧地握拢成拳。她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跟着无为子往前走,听他说道:“还记得祝音咒吗。”
这怎么可能不记得。
“天命之女得天道祝祐,世间气运可为她所用,她得了镇国公府的气运,相应的也承受了祝音咒带给镇国公府的诅咒。”
啊?顾知灼双唇微张,回首看着他。
“因为这诅咒,让你得了生机。”
“这就是天道因果。”
天道因果……顾知灼在心中默默念着这四个字,低头沉思。
师父的意思是,因为诅咒的影响,天命出现了一丝变数,公子成为了新的帝星。
“这诅咒不是因你而起,天道反噬也不会落在你的身上。灼儿,这是天道对你的怜悯。”
无为子想说,别整天骂天道了,不然还得挨雷劈。
“天道是公允的。”
两人在内院走完了一圈,然后又去了外院,顾以灿闻讯匆匆赶了过来,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谢应忱。
顾知灼就问:“你们怎么在一块?”
“我看他没人招呼,过去招呼了一下。”顾以灿把后脑勺对着他,拱手向无为子行了礼。
要不是谢应忱说,他都还不知道妹妹居然拜了位师父。
“师父,这是我哥,顾灿灿。”
顾知灼介绍了一下,寒暄了两句后,三个人又一块儿领着无为子逛了外院。整个镇国公府在无为子的眼中,就像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乌云,他全部走完,若有所思道:“灼儿,国公爷什么时候入阁?”
“七月初一。”这是礼部和钦天监定下的吉时。
无为子掐指一算,定了时间:“那就七月初一吧,我来做一场法事。入阁后,顾国公受万民香火和大启气运,可以用这股香火气运断开镇国公府对她的功德滋养。”
“七月初一当天,她不能离开镇国公府。”
这个她,指的是季南珂。
顾知灼连连点头。
她又低声向顾以灿解释了几句,顾以灿听得目瞪口呆,从前他并不信道,但是,真人既然是妹妹拜的师父,那他就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忍不住一再看向东北角。
顾知灼说完,又悄悄扯了扯谢应忱的衣袖。
谢应忱蓦地侧首,对上了一双水盈盈的剪水秋瞳,眼神交汇间,他立刻读懂了她的意思,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柔和。
“好。”
他不说。逆天改命之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谁也不告诉。
顾以灿左看看,右看看。
好什么好?!
他把妹妹拉开,明晃晃地站到了他们中间。
这样才好!
“你们是怎么了?”
顾知灼总觉得他有些别扭。
有点想打人,但又打不了的样子。
她问道:“你们刚刚没吵架吧?”
“没事。”顾以灿笑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我和谢应忱关系好着呢。”
顾知灼:“……”连名带姓的叫,一看关系就不好。
无为子大致上都看完了,了然于心后,准备回去准备一下法事。顾知灼心知师父他五感敏锐,镇国公府肯定让他呆着很不舒坦,就没有强留。
他也不让他们送,说是自己可以走回去。然而,从京城到太清观,至少得走到大半夜,顾知灼怎么可能答应。
谁家好人让师父一个人大半夜在外头走山路的啊。
谢应忱接口道:“师父,我送您吧,我正好也要回去。”
“师父,您听话,师兄来京城都还是我叫人送回去的呢,怎能让您步行。您要是不答应,就别回去了,住在这儿,我给您收拾院子。”
好说歹说,无为子总算是应了。
谢应忱的马车停在仪门,顾知灼扶着他坐上马车,一直送到了角门,等马车从角门离开顾以灿狐疑问道:“你什么时候拜的师?”
“我都说了我很厉害的。什么都会!”
顾以灿嘟起嘴,去捏她的脸颊,顾知灼咯咯笑着一个低腰跑走了。
“快说嘛。”
“不告诉你!”
追追跑跑,顾以灿很快就追上了她,他们肩并着肩,顾知灼说起在戏园子的惊险,顾以灿配合地连连惊呼,直接去了荣和堂。
他是隔房的侄子,三房忙得很,他过去反而不便。等了没多久,太夫人就回来了,听说无为子已经走了,太夫人惊得差点拿出鸡毛掸子。
“你这丫头,太失礼了。”
“祖母啊,今儿府里事情这么多。您想想,安国公府的事还没有了呢。安国公中风,世子在宫里跪着,三婶母刚生了煦哥儿,现在精神不济,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这么一说,太夫人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
对了。若非安国公府出事,容容也不至于会难产。
他们家和安国公府的关系向来很好,又是姻亲,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那可是容容的亲娘和亲兄长,他们要出了什么,容容怕是也受不住。
“哎,我这老姐姐哟。”太夫人叹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得过去瞧瞧。”
推着轮椅进来的顾白白刚好到这些话,他就过来和太夫人说这件事的,连忙接口道:“娘,我去吧。刘嬷嬷说,太医已经来看过岳母,人是救回来了,但舅兄如今还在顺天门跪着,他身子弱,再跪下去要出事的。”
刘嬷嬷是安国公身边的老嬷嬷,安国公府人丁单薄,也就一儿一女,世子更是膝下空空。安国公被公主气得中风,世子还被问罪,府里无人操持。刘嬷嬷急过了头,只得过来找陆氏讨讨主意,结果差点害陆氏一尸两命。
刘嬷嬷吓得一直守在产房。
顾知灼趁机坐下,兄妹俩坐在一块,她用手托着下巴,问道:“三叔父,宫里到底怎么说。”
侄女这些日子来已经撑起了镇国公府,顾白白没再把她当孩子,认真地回答道:“世子伤了公主,罪不可免。”
“那面首呢。”
顾白白冷嘲道:“皇后不承认那些人是面首,说是舅兄和岳母在疑神疑鬼。”
他发出连连冷哼,面色沉沉的。
“皇后娘娘说,公主平日里在公主府烦闷,召了几个伶人说唱,并不为过。”
“皇上听说舅兄刺伤了公主,让他跪在外头,没叫起就不许起。”
安国公府刚出事时,顾白白就命人在宫中打听过了,简直气不可耐。
“公主回了公主府。”
“这桩婚事,舅兄真是憋屈死了。”
安国公世子陆今宜天生弱症,生于武将家却打小习不了武,偏爱书画。原本顾白白与他只是点头之交,直到成婚后才渐渐交往甚多。
陆今宜是一个脾气非常好,又宽和的人。
他从前也爱四处游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做一幅画,有的时候也会寄给顾白白赏玩,有一次甚至还到了北疆,他跟着商队走走停停,用了一个月时间,为顾白白画了一张谍画。
他的心思细腻,有些多愁善感,又洁身自好,只想娶一妻一同游历作画。谁能想到,皇帝会让他尚公主,尚的还是昭阳公主。这日子过得,光是想想,就让顾白白为他不平。
“伶人?”顾知灼冷笑道,“那让公主把伶人孝敬给皇后好了。”
顾白白:?
顾知灼剥了一颗松子放进口中,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笑得两眼弯弯:“公主孝顺,为皇后调教了好些伶人赏玩。”
皇家无赖,那就得比他们更无赖。
闹开了才好,究竟是不是伶人,皇后到时候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赏玩”这两个字听得顾白白眉头直皱,偏她目光清澄,又不好说什么。
“你这丫头。”
顾白白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还真是有几分邪性。
“安国公府在京城里早没有半分颜面了,怕什么。”
昭阳公主把安国公府和陆家往泥里踩,踩完了还要把脚上的泥往他们脸上蹭。
“娘,我先去了。”
“三叔父,我同您一起去吧。 ”顾以灿起身道。
顾白白行动不便,顾以灿也不放心他一个人。
顾白白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能用顾家的人,只能由岳母调动安国公府。
一开始安国公还心有顾忌,不想与皇家撕破脸,可是,陆今宜跪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朝后都没能回来。安国公终于忍不住了,命大管事带护卫冲进公主府。反正女儿也出嫁了,罪不及出嫁女。府里就他们母子二人,要抄家要灭族一共也就两条命。
安国公府沉寂了好些年,但府里的护卫也不少,哪怕公主府有禁军在,可是也依然没有挡住这些从军中退伍下来的老兵。护卫也不伤人,只一股脑儿把昭阳公主的面首带走了。
大管事在大街上敲了铜锣,吆喝道:“昭阳公主孝顺,亲自调教了些伶人送与皇后娘娘赏玩。”
“公主至孝至纯,感天动地。”
大张旗鼓。
整个京城的人全都出来看热闹。
昭阳公主最近和龚海抢青衣的事,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十几个容貌各异的年青男子,一个个穿得花红柳绿,大管事亲自拿着铜锣走在最前头,一边走一边敲打着铜锣,身边一个小子高声喊道:“大公主孝顺,把他们养在庄子上,只是为了好好调教,免得不通规矩伺候不好,让皇后娘娘不高兴。是我们世子误会了公主,实感愧疚。”
“大家来做个见证,公主没有养面首,他们都是给皇后娘娘准备的。”
时不时地又和看热闹的百姓搭话。
“是啊是啊,正要把人给皇后娘娘呢,公主的一片孝心总得让娘娘知晓。什么?皇上?公主大孝,皇上又岂会介意……你说青衣呀,哎呀,那当然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准备的啊。”
喊话的是大管事家的小子,声音清朗而又响亮,保管让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都听得一清二楚。
安国公府在内城,为了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公主有多孝顺,大管事也丝毫不嫌累,带着人去外城逛了一大圈。
昭阳公主带回京城的一共有二十三个面首,有的正得宠,有的早已失了宠。
昭阳不是个长性的,对于腻了的面首,大多都是反手送人,或者直接卖了。昭阳也不是缺银子,就是养太多会被皇帝骂,需要进新人就得定期清理掉几个。
至于送谁卖哪儿,她向来不会管,但庄子里的人都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去处。哪怕是良家子,在被带进这个庄子后,也都被强行落了贱籍。
几乎没几个能够长留在庄子上的。
昭阳为了气安国公和驸马,这趟索性把这一些还来不及处理的都带了过来。
安国公府把他们抓出来后,直白地说了,要么送他们回公主府,要么就跟着绕街。
皇家为了颜面,十有七八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甚至会为他们削了贱籍,放他们自由。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许是会死,由他们自行选择。
所以,现在一同出来的这几个,全是自愿。
走在路上,他们主动骚手弄姿,卖弄风情,引来无数的百姓围观,大街小巷口耳相传,京城里头热闹的就跟过年似的,只差没放鞭炮了。
四下沸沸扬扬,御使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飘进了司礼监。
沈旭红衣胜血,歪在香戏楼一间包厢的美人榻上,随手拿起一本,看得有趣,低眉轻笑。
“安国公府是什么事?”
乌伤躬身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道:“……顾三夫人闻讯难产,险些一尸两命,安国公世子已经在顺天门外跪了一天一夜了,再跪下去怕是要性命不保,至于大公主现在正和那位青衣在一块儿,去了温泉山庄。安国公忍无可忍,才如此行事。”
沈旭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安国公府太软弱了,这等歪门邪路,对上又毫无敬意和惧色之举,显然是她的手笔。
“主子,公子忱到了。”
屋角的漏壶正好走到正午,沈旭把折子随手一扔:“让他进来。”
门从外头打开。
一袭月白直襟的谢应忱抬步走了进来,优雅中带着几分矜贵。
沈旭靠在美人榻的软枕上,也没有任何起身相迎的意思,嘴角似笑非笑:“大公子约本座为了何事?”
“喵呜。”
一只黑色的狸花猫在八仙桌上伸了懒腰, 一跃到了美人榻上,躺在他衣袖上打滚,软乎乎的肚明朝上, 喵呜喵呜地撒着娇。
它皮毛上不知打哪儿沾上了一片花瓣,沈旭抽开衣袖, 嫌弃地别过头。
沈猫从来不是一只知难而退的猫, 它有着猫所有的坏脾气,见沈旭不搭理自己,它先是翻着肚皮等了一会儿,又试探地用爪子去勾他的衣袖。
指甲哗拉一下,拉出了一条丝线。
猫眼蓦地亮,兴奋地用两只爪子磨了起来。
擦擦擦。
沈旭眉心直跳, 几乎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谢应忱发束玉佩,唇角勾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他踏着稳健的步伐, 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 向沈旭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便自行在一张圈椅上坐下,秦沉提着一个鸡翅木食盒, 站在他的身后。
“咪?”
猫耸了耸黑漆漆的小鼻子,从沈旭的膝上跳了下来,踱步走到他的面前, 虎视耽耽地盯着他, 又拱起后背,发出了低低的恐吓声。它的两只耳朵往后飞,尾巴上毛都炸了起来。每一根毛都在说着两个字:讨厌!
谢应忱偏了偏首, 这猫他见过。
“沈猫,过来。”
他向猫招了招手。
沈猫的麒麟尾翘得高高的,它跳回到了沈旭身上,拿屁股对着谢应忱,擦擦擦地继续在沈旭精致华丽的衣袖上磨爪子。
谢应忱:?
上回在宫里的时候,这猫还是挺粘自己,怎么这会儿跟对着死敌似的。
沈旭嗤笑。
这位大公子的运气看来是转好了。
他讨厌好运的人,他的猫也是。甚好!
“合作?”沈旭挑唇,笑意不达眼底,“本座不懂大公子是何意。”
他姿态肆意地往后仰,扬袖把小臂架在软枕上,大红色嵌金丝的衣袖被抓得丝线乱飞,跟流苏似的。猫飞快地摆动着尾巴,扑了过去,一把把几缕丝线按在了爪子底下。
盛江在一旁看得眉心一跳一跳。
谢应忱单手靠着太师椅的扶手,直点正题:“督主,五军都督府左提督的位置,能不能得?”
盛江扯了扯嘴角,公子忱还真敢说。
五军都督府掌天下兵马大权,只有左右两提督,都是正一品,如今的左提督是龚海,管着禁军,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公子忱开口就要五军都督府,就凭他的身份,主子能弄到,他敢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