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恍惚他带给她的感觉怎么又变了。
江逾白脸色不变地重复了一遍,但还没等迟年做出反应,他自己又偏头轻笑,将手中的裙子搁置下来,放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裤子,起身走到迟年身边。
“我带你到里边看看。”
江逾白一站起身来,两人的高低位置直接来了个转变,只是从气势上,依旧是江逾白占据压迫地位。
感受到他似有若无的目光,迟年悻悻跟着他走,只是否认不掉刚才她听到那句问话时心漏一拍的感觉。
他的意思是...她也可以拥有这一套公寓吗?
如果是免费赠的,迟年抿抿唇,她不相信天上会掉下来馅饼......
“这里是小花坛,”
迟年的思绪被打断,抬起头,才发现江逾白将她带到公寓里边较隐私的地方来。
这里与客厅隔着一道墙,但像是豁然开朗般,客厅是外在表现出来的冷冰冰的礼貌,小花坛里还有其连接的房间,却是充满的生机与活力,即使是冬天,小花坛的花草也维持着顽强的生命力。
“年年,”江逾白走到大簇鲜艳的玫瑰面前,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花朵,又像是在打量思索,
“这是我喜欢的花朵。”
话音刚落,他毫不留情地折下最美地一朵玫瑰。
迟年一句“我也喜欢”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直地看着他边挑着枝干上的刺,边朝她走来。
白衣黑裤的少年,背后是大片绿蕴盎然的自然风光,他手上还拿着玫瑰花,身形颀长,秀色可餐。
怎么看都符合迟年小时候幻想的白马王子,但是他上一秒说着喜欢玫瑰,下一秒又将它折落下来。
迟年嘴里发着无意义地语气嗯嗯声,江逾白已经走近过来,一只手很自然地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等着她的头仰了起来,另一只手就将玫瑰插在她的耳朵上。
玫瑰的娇艳与少女莹白的肌肤碰撞,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丽与诱惑的故事,江逾白眼神暗了暗,继续着刚才的话语,
“玫瑰是我喜欢的花朵,年年,你也是。”
他的眼神很暗,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而且两个人的头在逐渐地靠近,这种情况迟年很熟悉。
也最害怕他下一秒的话语。
“迟年,我喜欢你。”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头顶上闪烁, 震耳欲聋的歌声炸响耳畔,这里是一间酒吧。
面对着方姝的好奇心,迟年挪挪身体, 想往里面靠近点, 以为这样子就能减轻噪音。
但还是失策了,声音一点没少在她身边周旋。
迟年抿抿唇, 不想回忆接下来的情节了。
“你呢?姝姝...你和那个前男友怎么样了?”
话题虽然转得生硬, 但本来确实是两个人一开始聊的话题, 也是方姝找她来酒吧的起始。
“我?那个渣男可太恶心了, ”开始方姝还有吐槽欲,现在提起前男友只想皱皱眉,“别提他了, 还是谈谈你那个暧昧男友吧,”
她的眼睛已经亮起来了,闪闪地看着迟年:“然后呢?然后呢?他跟你表白了, 下一步你们不会就......”
那个男生原来就是在商场的那位, 她见过, 当时就觉得两人很配一脸, 长得很符合她这个颜控的要求, 现在, 果然,她的直觉是没错的,方姝眯起眼睛, 一脸姨母笑。
“那有什么然后, 没有后续了...姝姝我们离开吧, 好乱啊这里。”
“别妄想骗我啊年年!啧啧,”方姝眼睛环顾了她一圈, “现在还穿着他的衣服呢?你们逛街买的东西呢?也没带在手上......”
福尔摩斯·姝上线,一槌定音:“该不会,你是从他那边逃出来的吧?!”
说完方姝又觉得用词不太对,现代怎么还能用‘逃’呢,两人的相处方式应该挺和平的才对,但还没等她想出一个更好的描述词语,迟年脸红红地已经不打自招。
“真的啊?”
“嗯...”
迟年眨眨眼,在这金迷纸醉的酒吧里有一个好处就是人多,不同在江逾白那个公寓,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个人。
当江逾白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迟年很敏感地察觉到,他好像冲破了束缚他的枷锁,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从刚才的温柔变成了黑乌乌的压迫。
但这形容也不是准确,毕竟这种不一样的气质有时候她也能从他身上体会到,只是时有时无,而且通常下一秒,江逾白就会变得温柔起来。
所以这一次,迟年跟往常一样,一开始没开口,怯怯地看向他,等待江逾白重新变成温柔的模样。
然后他会把她揽进怀里,对她说着抱歉,然后她可以趁机问一问他刚才所说的“想不想拥有”是什么意思......
但这一次,她等了好久,眼睛被风吹得酸酸涩涩,所见的江逾白依旧是黑暗气质的江逾白。
这时,迟年心底才恍惚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了,只是下巴还抵在他的手上,不能立马低下头来作鸵鸟姿态。
这时心里防线已经崩了一截的迟年,听到江逾白说,
“怎么不回答我,年年,你不是喜欢这所公寓吗?还有你喜欢的衣服,饰品等等想要买的一切我都会买给你的,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年年?”
听上去很好,但迟年根本不想考虑男女朋友这件事情,这句问话,同时让她想起了沈焕,好像也对她这么问过,她的内心是抗拒的,不想的情绪也表现在脸上。
然后面前的江逾白领悟到了,似乎想勾唇,但还是面色僵硬:“为什么不行?他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甚至还能给更多,为什么你宁愿对他们笑,而不愿意只对我一个人笑?”
他的声音很低,但迟年已经听出来危险了,但是,“什么他们?”
“他们?年年,他们就是围在你身边的男生,学校里面一个,实习公司里面一个,给你送礼物,你对着他们笑,很自得是吧?”
“但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江逾白突然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耳朵,“因为他们想...”
满意地看着迟年漂亮的眼睛瞪大,身体僵住。
江逾白微笑,只是笑意不大眼底:“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不好吗?你只需要对着我笑,留在我身边,陪着我...”
身处在他的公寓,周围对迟年来说都是陌生的一切,只有眼前的江逾白是熟悉的,但是,此时的江逾白对迟年来说,比恶魔还可怕,脱离了温柔的表面,她从未想过他会脱口而出粗俗话语。
但是现在,还没等她从他的话语里缓过来,她感受到了,下巴那只手,慢慢地下滑,顺着柔软的肌肤,在她的颈上流连。
穿着宽大的毛衣,迟年被突然冒进领口的一股冷风激起颤抖来。
下一秒,她就夺门而出了,连落在沙发上自己的裙子也没有顾上,更何况是他买的一件件衣服,装在袋子里,整整齐齐地落在玄门上。
然后她就接到了方姝的电话。
当然,迟年没有全部的细节都跟她讲,只挑了一些重点讲,而后看向方姝,眼神满是疑惑,
“姝姝,你说,为什么一个本来很温柔的人,突然就变成了恶劣的性子,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
另一头,一大堆人推杯换盏。
易信手中转着杯,看着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转来转去。
桌上都是嬉皮笑骂声,他脑海里想的满满是:迟年应该实习结束了吧?
嗯,又可以与迟年出来玩了。
两旁都是一个圈子里玩得好的朋友,一看易信转着酒杯兴致缺缺的样子,赶紧起哄:“易哥,听说最近交女朋友了?上次小林可是跟我们说了,你问他约会地点选在哪里好,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几个兄弟,不够义气啊!”
吵闹的氛围结束,明晃晃都等着易信开口,他们这一小圈都静了下来。
大型的皮座周围会放置几个小型皮座,周围会略带雅致地用盆栽隔开。
于是,他们看着易信轻轻地扬起嘴巴将要开口,后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他好坏,明晃晃地要逼着我做决定,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温柔呢?”
是一道软糯的女声,甜美声线,语气中却带着幽怨,话中内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异性之间的那点事儿,在座定力不足的,已经被这道声音勾的心痒痒了,伸长脖子想去一睹芳容。
隔易信近的几位,却已经明显感到易信不同寻常的状态,而且,他微张准备开口的嘴又闭了上来,极快地站起身来,绕过皮座与盆栽,朝声源处走。
余下几个面面相觑。
......
另一桌,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本来就暗呼呼的酒吧多了几分暧昧,方姝习以为然地挥手打算拒绝这场暧昧。
但一抬头,对方的目光却是紧紧地落在她肩上的迟年身上。
而且,我的老天,又是一大帅哥!
迟年搭在方姝的肩头哭诉,话音刚落不到几秒,没等到方姝的回复。
嗯...不对啊,方姝这时候就应该来安慰她了。
“姝姝......”
“年年,我在这儿。”
许久没听过却又熟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迟年撒娇的话又截在嘴边。
易信?他怎么在这?
心里没有由来地一慌。
他...听到了多少她们聊天内容?
......
冬季的天色容易变黑,尤其是东市,寒风吹卷大地,落下一片冰冷。
昏黄的路灯下,易信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迟年的穿搭。
他,从来没有见过少女这样打扮过,纤细笔直的双腿在明显宽大的毛衣下面晃荡,不是干柴皮包骨,大腿上饱含的□□感随着她的走动夺人眼球。
只是,他很直男地想着,这样会不会很冷,连带着自己的小心思,他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少女的肩上。
面对少女顿住的身形,他也不作解释,紧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向前走,心中想要把迟年搂在怀里走的想法更加热切。
但是不可以,易信回想着在酒吧里听到少女的吐槽,她说他很坏,逼她做决定。
很自信地,易信觉得迟年口中的主角是自己,况且,少女看到他后僵住的、不好意思的神情也一一证明她们确实在谈论他。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即使面对迟年,他已经温柔了好多分,但还是忍不住恶劣的本质,可能是,上次他不经迟年允许在摩天轮上亲吻的事情还是让少女耿耿于怀了。
易信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下次要多注意点,迟年不喜欢自己恶劣的性格,自己要再隐藏好,不能在她面前暴露了。
同时,他很直接,对着迟年澄清:“年年,上次真的是我不好,我下次不会再不经过你允许...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啊...”
迟年低低应了一声,一路上在揣测着少年不开口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没想到他一开口,却让她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想起来,哦,易信可能在说摩天轮的事。
已经过去很久了,怎么又拿出来提啊......
易信却更加真诚地道:“年年,我保证,以后会尊重你的意见的,我也会,变得温柔的。”
“嗯,我相信你,”迟年轻柔地道,但显得心不在焉。
目前距离住的小区越来越近了,即使已经报备过行程,迟年还是害怕跟上次一样,她的母亲会在小区门口等她,所以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挣开了他的手,指着前面地小区:“我到了,先走了...”
易信没还有来得及告别,少女就咻地不见身影。
他凭着记忆望向迟年所住的小区,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第36章 不应该心急
老旧小区的楼道感应灯不敏感, 迟年每次都要用力的跺脚它才会亮起来,驱散黑暗。
现在,她缓步走在沈焕身边, 倒没有用力跺脚了, 因为少年在身旁就是一种安全。
只是,她的手被沈焕紧握着, 有点难受。
刚才, 到达小区门口, 庆幸的是, 没有看到迟母,但是有另一道身影,沈焕......
“你, 怎么会在门口等我...”
问完后,迟年似乎听到他轻笑:“今天想着是你结束实习的一天,要带你去外面玩的, 没想到伯母说, 你和方姝出去了?”
“对...方姝约我出去了, ”迟年觑了他的神色, “方姝你知道的吧?我们高中三年同桌, 虽然她去了外地上学, 但是她对我还是很好......”
“嗯,”沈焕对方姝有印象,只不过是负面印象, 就是那个在高中一直缠着迟年的女孩, 要不是性别女, 她确实做不了迟年的同桌。
只不过,这不是今天的重点, 他明明看到迟年从拐角走出来后,还在摆手再见,而后,另一道身影就在她身后几步远出现,看身形,并不像是个女性...
他很随意地问:“你和方姝一起回来的吗?怎么没看到方姝的身影?”
“哎呀,不是,方姝不住这边,”迟年窃窃自喜地纠正沈焕的错误,后又慢吞吞补充:“...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哦是吗,”被迟年取笑,沈焕跟着浅笑起来,只是眼神没再看向她。
正好已经到了房子门口。
“年年,到家了。”两人住对门,沈焕转过身时,眼中的笑意早就一无所踪。
......
每一次的过年,迟家屋子里头都显得冷清清的,这次也一样。
只有电视上播放的春晚传来歌舞升平的笑意,驱散一点黑暗。
迟家三口人坐在电视前,沙发上正正好好地挤下他们,其实好几年前他们还是有在过年的时候回老家走动串门。
但去年开始,慢慢地疏远了,回去总避免不了吵架,特别是迟母的性格,闹得两边都难受,渐渐地,他们也在这个小地区扎根了。
面前摆放着迟母特意煮的汤圆,分三碗规规矩矩地放着。
迟父迟母已经习惯了这一场宁静,迟年握着手机却显得心不在焉。
每过几秒,迟年都要看一眼手机,尽管手机里的信息满当当的,但她都没有点开来看,这都不是她期待的。
沈焕好像变了,往常过年,他们回老家,沈焕总会在临行前和她告别,但这一次没有,连一条手机信息也无。
还有,迟年划开小猫头像的联系人,江逾白,他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
自从她离开他的公寓后,他都没有再主动联系自己了。
迟年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每当有她习惯的事情发生改变时,她总是忍不住回想,而后又进行自我批判。
就像现在,她已经在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逃离给江逾白传达了令人误解的信息,是不是他以为自己讨厌他了,所以不来联系自己了......
但是,他那一次真的很过分,倾身在她耳边说的话,什么他们表面对她好内心里都是想要...对她做不可言说的事......
更过分的,他的手不断摩挲着她的脖颈,迟年回想起来都能感到上面仿佛还留存的凉意。如此种种,都颠覆了江逾白在自己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迟年脸色又红了,连忙端起碗舀起汤圆放在自己口中,慢慢咀嚼,蓦地,她的目光落在汤匙柄处,上面有一个小缺口。
她轻轻碰上去,并不会受伤,不会让人受伤,自然也不用换掉,因为浪费钱......
她又想到了那间公寓,想到了江逾白,可能...他那时候心情不好?
如果,如果下次他不再这么过分,她还是会原谅他的。
......
别墅区。
与冬季冷清的氛围相比,江家老宅里面可谓是人气十足。
在一楼宽敞的客厅里,水晶灯照耀下来暖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庞上,给人一种温馨感。
特别是这里老人小孩,青年壮年齐聚一堂,喜乐融融。
只有一个人显得格外突出。
“哥哥,你怎么不来陪我们玩啊,”
小谢鼓起双颊,在小孩子里他最大,大小孩的心理上他并不想和并他小的小孩子玩,一直要缠着哥哥江逾白,“快点下来和我们一起猜谜,不让我就要告诉爷爷,你一直在看手机,我妈妈说了,一直看手机是个坏习惯......”
江逾白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一眼,小谢就镇静了,觑着他,小声嘟囔:“本来就不对...”
但这一次,江逾白没有好哥哥的形象,很明显地不开心。
小谢第一次见他不近人情的样子,天生来的胆大,让他撇撇嘴,跑向了大人区。
不一会儿,江父就喊他的名字。
“逾白,过来这里坐,”江父带着金丝眼镜,没有男人到了中年有的啤酒肚,平日里的精明在老宅里卸了下来,朝江逾白招招手,难得关系自己的孩子,
“你这几天在我们那也是这幅臭表情,给谁看啊?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公寓事件过后,江逾白在迟年离开不久后也离开了公寓,后面的日子都是在父母家里渡过的,一举一动都在两人的眼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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