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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正聊到尾声,去老夫人院中的杏雏,带回来一红绿龟背如意匣。
尝过酸奶捞,高老夫人果然爱极了,当即就赏了莫婤个小玩意,让杏雏带回来。
这玩意是一个手玩玉,又称掌中玉,约莫荔枝般大。
透亮的芙蓉粉玉,雕刻成锦鲤的样式。
锦鲤额间还有一点红,是芝麻大小的朱砂红玉。
亲自去高老夫人院中谢过后,莫婤去了晚娘处学女红。
因着王娘子开口了,莫婤自是先为她绣起胸托来。
从前些时日夫人赐的绸缎中,选了挼蓝雨丝锦,按王娘子给的胸围,裁了尺寸,缝上交叉系带。
在胸托中轴画了“鹤鹿同春”的花样,开始做绣活。
晚娘见她还算细密的针脚,甚是满意,竟还动了几分收徒的念头。
但见莫婤一脸苦不堪言的厌倦模样,还是未言此事,转而说起昨日训练地的后续。
昨日,众女子将那几个地痞流氓打了,丢了出去,本以为理亏之人,自不会再生波澜。
哪成想,黄昏后竟迎来一批婆娘,拿着锄头犁耙、扁担杵臼,欲砸门。
幸而被巡逻的吴娘子等人发现,绑了她们。
晚娘等人百般询问不得,只得威胁欲以“私闯民宅”之罪送官①。
那些个嘴硬的婆娘,这才松了口,道出原由。
原是那几个软蛋男,口中无半句真话,回家后竟对娘子扯谎。
说晚娘等人是做不正当营生的,还勾引他们,他们抵死不从,就将他们打成了这般。
家中婆娘们听罢,自是气不过,怕晚娘等人带坏此片风气,亦怕孩童们跟着学坏,遂上门预备砸了她们的生意。
“呸,躲在婆娘后面的窝囊玩意。”
莫婤听罢,很是气愤。
连一向情绪稳定的晚娘说罢,亦有几分愤懑道:
“自己不敢来,支使自己娘子犯险,算什么男人。”
“后来如何?”
莫婤急着追问后续。
“有不信的,但见势不妙也只能忍了。”
晚娘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随即又高兴道,
“亦有信的,还说待我们开业,要去捧场!”
莫婤听罢亦高兴了两分,又多了些“预约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面聊着,一面也未耽误手上的活计。
一个时辰过去后,莫婤也将胸托做了个雏形,只待明日装上内衬,再锁边,便大功告成了。
中午同莫母吃饭时,莫婤亦同她分享了这个瓜。
莫母听罢,立即便说她下午就去培训地,一是培训药童,二也是想吃到细节瓜。
听闻莫母要去,莫婤便托莫母,将昨日绣娘们染坏的蓝布,买一块回来。
知她鬼主意最多,莫母没问原由,就应下了。
用完午膳,莫婤便开始忙活她的赚钱大计。
揣了角门钥匙,背上个葫芦竹篮,莫婤先去了东巷买了些折叠式竹篮。
隋朝时,竹篮就有折叠式的,其关键在于特殊的铰接结构。
篮子的侧面由一系列可弯曲的竹片组成,通过精心编制,确保各个部分能沿着特定方向折合②。
捆好篮子,她又去巷子口郑胖子家的羊奶铺,买了一大桶新鲜的羊奶。
她拖不走,还是郑胖子喊了他家的阳哥儿,送进了莫婤家院子。
在土灶上热烫大铁锅,莫婤将羊奶一勺勺舀进锅内,烧大火煮。
待煮沸后,撤了火,盖上栈盆,就是木盖子,放凉。
傍晚下学后,莫婤扯了长孙无忌去了东市。
东市鱼龙混杂,莫婤独自是不敢来的。
幸而长孙无忌抱着佩剑,冷着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她才顺利在东市批发到了果脯、蜜饯和一些坚果,又在胡商处买了酥酪,方辞别长孙无忌,回了高府。
掀开栈盆,放入酥酪,做酸奶引子。
搅匀后,将铁锅中的羊奶都舀进陶罐中,足足装了三个及莫婤大腿的陶罐。
将陶罐口用棉布扎紧,放在炭未燃烬的土灶旁,发酵。
翌日,到东跨院捡了一背篓的棕榈叶,洗净后,又找赵妈妈借了辆小型的“木牛流马”③。
日暮西垂,掀开瓦盖一角,莫婤尝了尝,羊奶已发酵成酸奶。
向莫母详细讲了她的计划后,将陶罐及其他用物搬上了木牛流马。
央了莫母陪她,母女俩去了夜市卖古代版“酸奶捞”。

街头巷尾,灯火通明,其间簇簇花灯点缀,如繁星落地。
在巷口找了块空地,将木牛流马推平,轮边抵上石块,停稳。
莫婤从木牛腹中取出匹靛蓝素布,是前日试染缸时,染坏的。
素布抖散,染得不均面朝下,挥出,铺到木牛背上。
随后,她又展开一个个精巧的折叠式竹篮,宛若绽放的木莲,在木莲内垫上洗净的棕榈叶。
棕榈叶上堆了各类小料,如雀麦、蜜渍果、核果、红豆、肉桂……每一篮都尖溜溜的,摆满了牛背。
见夜市中,人逐渐多了起来,莫婤敲起锣鼓,叫卖道:“停一停,瞧一瞧,新鲜的酸奶捞!”
夜市中,大家从未听过这玩意,木牛流马旁渐渐围满了人。
莫婤掀开陶罐盖,里面是乳白的酪浆。
随着莫婤一
勺勺舀入竹碗中,这拉丝的酪浆,馋的人流口水。
隋朝时,长安城内的百姓本是爱吃酪浆、奶酪等奶制品。
但因莫婤方才吊起了他们的好奇,此一见,竟仍是常见之物,只是换了个名字,都有些意兴阑珊,欲离开。
莫婤见状,拿出斗碗,一面拌酸奶捞,一面吆喝:“免费试吃,不好吃,不要钱。”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这下子大家都驻足观望。
依着长安城百姓的口味,莫婤做了雀麦蜂蜜口、蜜渍果口、红枣葡萄干口……
每种口味都拌上,用洗净裁成小扇子状的棕榈叶做盘,一扇舀上一勺,分给最里层的众人,尝鲜。
见最前头的人,吃完连叶面都舔净了,后面的人忍不住急了。
“让让,尝了不买就边去!”
“换我们试试,快让让!”
“吃了就换,别占着位置。”
本还在细细回味的内圈人,听罢,囊中羞涩的,红着脸、低头偷偷走了;手中有余钱的,都问起价来。
莫婤忙展开早已备妥的墨宝,将其悬挂于木牛额首的同时,朗声道:
“不加料二十文,不单卖。加雀麦二十一文,加红豆二十二文,余下每多加一勺小料,多加五文。”
酪浆在隋朝尤受皇室贵族、官员及富裕阶层的喜爱。在《隋书礼仪志》中提到,皇家宴饮场合上,酪浆是必不可少的饮品之一①。
也因此,酪浆并不便宜,在街边铺子,一碗最少也要三四十文。
但莫婤自己买了羊奶发酵,算了有赚头,才敢这般定价。
众人见吃法新鲜,价格公道,纷纷蠢蠢欲动。
这边,莫母还在往外圈发“试吃品”;那边莫婤已开张了。
一青衣书生,要了雀麦蜂蜜口酸奶捞;一半妆美人,点了蜜渍果红豆酸奶捞。
牵着孩童的大娘们,多要核果蜂蜜的;挽着婆母的媳妇们,都挑肉桂红枣的……
见此摊位颇为红火,亦有那抬轿坐车的、坐酒楼吃席的贵人们,遣了奴仆来买的。
最让莫婤笑得合不拢嘴的,是一包着云纹幞头,脚蹬鸟皮靴,腆着大肚的管事,买了全部都加的全家福,付了近百文。
而右骁卫将军府,长孙无忌瞧着四岁妹妹面前,比她脸还大的酸奶捞,不得不板脸相助。
原以为酸得掉牙,没成想竟酸甜可口,醇厚丝滑。
再抬首,便见妹妹嘟起嘴,控诉他速食太过,都抢没了。
一向淡然的长孙无忌,终有破功的迹象,忙哄了她,答应隔日定赔她同样的两碗。
莫氏母女卖到快收摊时,只剩一斗碗酸奶,并一层薄薄的雀麦。
被一应酬后,吃了酒的官人,都包圆了。
官人原只为醒酒,未曾想荒年才吃的雀麦,混着酪浆,竟这般美味。
三两口就吃干舔净,还问莫家母女何时再来卖。
莫婤算了算日头,定在了三日后。
见有了回头客,莫母还送了他一碗醒酒汤,去酒气。
回屋,母女俩点了点,刨去成本,竟赚了半吊钱。
莫婤揣着铜钿,喜滋滋地睡了,梦中都是春暖花开、舒适惬意的小院。
翌日一早,莫婤正在院中洁牙。
二楼的马大娘,推开窗牖问:“昨个夜里,你们母女做何去了,这般晚才回?”
“看花灯,元宵要到了,该挑灯了。”莫婤吐了盐水,还瞧了眼院中挂着的长孙无忌送的兔子灯,方回道。
“哼。”
马婆子怪笑一声,嘭地阖上牖,心中恨恨:还看花灯,她分明见这兔子灯都挂了两三日了。
也不在意,为何马大娘一早便这么大的火气,莫婤正潜心构思如何为产后用品铺子增添新品。
前几日,与高夫人深谈宣传策略时,坐于高夫人近侧,不经意瞥见她眼下、鼻翼旁的淡斑,经忆梅证实,确为孕期所留。
孕期,体内雌孕激素上升,催生黑色素沉淀,斑痕悄无声息②。
虽分娩之后,激素渐复平静,然斑痕却如旧时月色,难即消褪,甚或长驻。
思绪至此,莫婤心生一计,欲创制产后佳品,非为彻底祛除,仅盼稍许淡之,亦足矣。
脑中闪过桃花面膜、菊花汁涂斑、桑叶浆敷颜……
奈何冬寒料峭,众物皆无,有些犯难。
正俯首翻着莫兄留下的医书,赵妈妈忽匆匆找来,给莫婤通风报信。
早起就给莫婤甩脸色的马婆子,竟告到了夫人处。
“那莫家母女竟在夜市卖酪浆。”
马婆子,弓身低头,立于高夫人前,言之凿凿。
原是昨夜,马婆子于莫家院楼上,见莫氏母女携大陶罐外出,心生疑惑,遂尾随其后。
至夜市,见二人驱木牛流马,售酸奶捞,顾客纷至沓来,生意兴隆。
今晨,莫婤还不肯分享,马婆子心生嫉妒,故急躁前来,向高夫人嚼舌。
“她们不当值时,夜市启,售卖无妨。”高夫人闻罢,翻书之手微顿,旋即淡然回应。
“她们定是用了府中的食材!”马婆子愤愤地说。
“你别随口污蔑人,我日日去大厨房,还管着夫人小厨房,两处可没少东西。”杏雏睨之,反驳道。
“她们还用了府中的木牛流马。”马婆子疑杏雏收赂,不敢直言,转而另提证据。
“那是她们朝我租赁的,给了五十文呢,我都记了账的。”赵妈妈见马婆子不死心,苦口婆心道。
赵妈妈居府多年,公正无私,马婆子不敢冒犯,遂改口:“彼等夜市售卖,损我府颜面。”
“府中亦置办有赚钱的营生。”秋塘沉稳接话。
高夫人终抬首,目光落于面红脖子粗的马婆子。
“那怎么一样,街边小贩,上不得台面。”马婆子见高夫人抬眼,愈发来劲,“若他府知悉,必疑我府贫寒,养不起食客,失笑于人。此举实打夫人之脸。”
门旁的赵妈妈,见夫人脸色渐渐不好了,便扯了出恭的幌子,溜出来给莫婤报信。
莫婤聆毕,嘱赵妈妈先行返回,遂将手中卷帙夹了书耳,方起身。
着莫母新裁缥碧交织上襦,外披丁香软烟罗半臂,身裹齐胸媚蝶妆花缎长裙。
颈悬瑞兽银项圈,一手圈辟邪珠红绳,一手绕金丝绞镯,双髻缀以金莲绢花与南珠短钗。
换好战袍,莫婤端出在晚娘处学到的范,进了夫人院子。
高夫人坐于上首,室内异常寂静,马婆子喋喋不休的告状声尤显刺耳。
莫婤听了一耳朵,一半指责她们母女中饱私囊,行街边叫卖之俗事;另一半,则是对她们母女言行嚣张,不敬府中老人的控诉。甚至隐约夹杂着对高夫人偏爱她们的不满。
瞧莫盛装而至,高夫人面色不禁缓和几分。
见状,莫婤轻移莲步,至高夫人前,旋身一周,娇声道:“夫人观我此装扮可入眼否?”
全程未侧目一顾旁立的马婆子。
高夫人自识,皆为她所赐,心绪愈宽慰道:“婤婤这般美人胚子,就该好生打扮。”
“好阿姆,此装束颇耗辰光,我想多花点时辰翻医书。”莫婤依于高夫人侧,挽其手撒娇道。
眼眸一转,灵黠地对高夫人眨眨,附其耳道:“我又有产后淡斑妙策了。”
高夫人闻言,兴趣更浓,唤郑妈妈撵了马婆子出去,挽着莫婤细语。
说罢祛斑秘方,莫婤主动问:“好阿姆,可曾真恼我?”
“确有少许。”高夫人见莫婤直面此事,正容道。
“阿姆恼我未禀告?”莫婤疑惑追询,“我知阿姆定不吝我谋财,羞我掉价。”
见莫婤一副“您定懂我”状,高夫人轻点她眉心道:“缺银子花了?何不告诉我,我先预支你一季的利。”
“铺子还未开张,哪有先同您支利的道理。”莫婤捂住眉心,皱着小脸不赞同,“然我确有不当,本应先告于阿姆。”
府中食客,多有副业,晚娘常揽绣活,前些日子吴娘子亦走了趟镖,其实皆未告知她。
打她脸更是无稽之谈,各府中做生意的丫鬟婆子不知何几,还能笑话到她食客身上?
高夫人最爱莫婤灵思,闻其新法摆摊获利,原本非但不愠,反添好奇。
但她视莫婤为小辈,自是不同于其他食客,从他人口中得知她缺钱,还瞒己,心终不甘畅。
见莫婤这般说,深感其贴心可人,又想到自己也算亲尝第一人,心下满意。
且莫婤赚钱之余,还不忘想祛斑之法,更显其衷心。
复思,莫婤无豪门根基,恐遭人辱,今能自敛银两,乃最佳。
遂唤赵妈妈,明示若莫婤需索,力所能及则给,不能则报给她,她亲自主持。
待莫婤谢恩告辞后,高夫人又吩咐赵妈妈,日后严加管教府中下人,若再有红眼乱攀咬的,如马婆子之流,一旦逮住,立刻赶出府。
赵妈妈闻此,知莫婤再度于夫人心中刷了一波存在感,在府中的隐形地位又提了提。
出了夫人院子,见马婆子还守着院门外,莫婤理也不理,径直向前。
马婆子一个健步,拦住她,骂道:“你个小鬼,不知给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这般袒护你。”
莫婤退后一步,躲开她喷溅的口水,淡淡道:“夫人就是喜欢我,你且忍着吧。”
“看你能……嚣张到何时!”马婆子手指着莫婤鼻尖,气得口吃。
莫婤攥住眼前的指尖,用力后扳,讽道:
“嚣张到你入土,冥府亦可观。”
“啊——啊——”马婆子又气又痛,使劲甩莫婤的手,也甩不掉。
见她手指快折了,莫婤松了手,推开痛得直不起腰,而挡路的马婆子,回了院子。
夫人就要出月子了,该忙起来了,她可没闲工夫,跟她掰扯。

今晨,天方蒙蒙亮,莫母又被唤出府,帮忙接生。
自高大人主事夫人难产,莫母一展身手后,她擅接生的名号,似在达官显贵中悄然流传。
方隔了几日,便有人上门求助。
听高夫人说,还是一七品官员亲自来求的。
不仅许了莫母丰厚的红封,还给高府都走了一份大礼。
看这日头,这般懂礼的人家,自会包圆莫母的午膳。
今个中午,莫婤只能自行解决了。
思及此,她又拐去大厨房,欲要些食材。
进了厨院,见一额上鬓发剃齐的“开额”妇人①,正骂着一细娘,细娘身旁是一桶米浆。
她瞧着比莫婤还小,罩了件及膝的灰袄。
随着她俯身嗅米浆,显露出袄下的褐色开裆裤。
隋朝时,受胡服的影响,开始流行裤子,开裆裤亦在幼童中盛行,只高府少见有给女童穿开裆裤的。
这婆子没瞧见莫婤,对着细娘越骂越凶。
见此处有瓜,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侧耳探听始末。
这妇人是做米粉的冯婆子,简直是懒得出水的鱼,日上三竿才起身上值。
将做米浆的活计,都丢给了她带的细娘,燕姐儿。
燕姐儿人小,提不动米浆桶,只能原地守着。
这米浆桶挨着灶火,一直高温,待冯婆子上工时,都发酸了。
见冯婆子一手狠掐燕姐儿,不停咒骂,一手欲倒米浆,莫婤上前道:
“冯大娘,为何倒了?”
莫婤问的同时,装作无意地按了冯婆子手肘的麻筋,让她松了掐燕姐的手。
“嘶,莫小娘子来啦。”
冯婆子忍着酸痛,赔笑道,
“这妮儿害米浆酸了,我正说她呢,莫小娘子可不要同夫人告状,且饶她一次吧。”
“不告你也行,一会你同我一道回下人院,把这桶米浆送到我屋,我浇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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