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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韦恩庄园我哥痛不欲生(蓝路路)


哀嚎,挣扎,簌簌掉落的声响。植物也有痛觉么,爵士漫不经心地想着。
随着局势尘埃落地,雨势也渐渐减弱,一丝熹微的晨光快要从森林尽头升起了。爵士抬起手掌向下压,灼热的气息从土地深处向上翻涌,气泡穿过泥水层咕咚涌起,刚染上一抹晨光气泡便破碎了。
没有了土地守护者的刁难,爵士很快完成了夜间没能完成的翻寻。沼泽在沸腾……不,是地底有东西在升起!沾满泥土的蛇形檐饰与檐口最初显现,随着泥土的剥裂展现出沉睡已久的威严,紧接着是一层又一层的阶梯状平台,泥水沿着平台斜立面缓缓流下,仿佛是千年时光在瞬间流逝。一条石阶延伸到神庙的正门,正门上方的浮雕在晨曦中仿佛苏醒过来。
……这居然是一座印第安风格的金字塔,竟然保存得如此完好,可以想象在六七百年之前它就已经深埋入地底。
毕竟这里是美国,十六世纪时白人冒险家们踏上这片土地,带着小麦、糖果和天花与原住民交换土地与金子,随后的数个世纪,侵略者一直在致力于摧毁印第安人的宗教、文化以及存在本身,没道理放过这样一座精美完好敌方神殿。
赫雷提克坦率承认,他要是侵略者之一,一定会想方设法破坏这种精神图腾的宗教建筑。在宗教分子里这种行为无异于坟头蹦迪,能够最大化让他们采取行动。当然,这些人究竟是会怒血上涌拼死一搏,还是被气得吐血一蹶不振,就看个体差异了…
他站在几百米外树木掩映的山崖上,铁面具满是湿痕,向下淌的水珠从喉结一路滑进紧身衣的领口。他用披风裹着另外一道影子,像是成年鸟类在恶劣天气来临之时用翅膀裹护雏鸟。
塔米斯紧贴着他,把充满植物之死的森林空气深深吸进肺腑里,被青草味刺鼻气息冲得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植物受伤时,创口的汁液会散发出这种激烈的气味。
宽厚冷硬的手掌从她的头顶上经过,把兜帽给她戴上了。胸前斗篷的系带有些松垮,赫雷提克手比脑子快,给她解开后想要重新系上,可是始终不得要领。
不管是平衡地锚的兔耳结,还是防止各类装置脱出的八字结,作为刺客,这些打结法可以称得上手到擒来。可是给妹妹系的话,多少要考虑美感吧?
蝴蝶结最合适了,可现在完全没办法在手指间成型。是因为角度或者方向不对吗?能够计算各类弹道、狙击点位的脑子突然不够用,开始打结了。
薄瘦的手覆上他的手,隔着手套只有触感但他却觉得温度酌烫。她握着他的手,轻柔带领他怎么一步步把结系上。好像被施放了什么魔法,这会儿他的手变成不是自己的,身体也有些迟钝得脱离掌控,什么神殿啊敌人啊都抛到脑后了,只有视野还在控制当中。
他僵硬地挪开视线,又移回来。
已经系好了。
她的手放下去,魔法失效了。
他突然体会到什么叫怅然若失。
“……原来是这样啊。”他盯着那个结扣。
妹妹看着他,沉默片刻,低头拉散结扣,把绳带重新递到他面前,“要再试试吗?”
“…………”
原来魔法没有消失。
赫雷提克离去的背影隐没在森林清晨迷蒙的雾气之中。临别前,他重新摆弄系带,一向沉郁冷酷的男人,心情似乎由阴转晴,语气出奇温和,叮嘱她留在这里等黑玛瑙的接应。而爵士已经施然消失在殿堂之中。大门向内倒伏,法师开门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力大砖飞。
塔米斯走下山崖,在森林和沼泽的边缘,眼前唯有一片广阔的平地,沼泽消失了,神殿和其背后的森林沉默的屹立着。
她用脚尖碾了碾脚下的地面,土质坚硬紧实,湿软的沼泽已经完全硬化为焦土,龟裂的深纹牢牢网住棕红色的土地,一截断面平整的深翠枝条半埋半露在土里,是前夜那只怪物的尸体。更多的尸块镶嵌在远方各处,这片硬化的沼泽已经沦为乱葬岗。
那只怪物有点可怜,什么都没做突然就被外来的入侵者碎尸万段。
它会因为死在家中而感到慰藉吗?记忆和现实在死亡前定格入意识的永恒,自此不会被任何事物更改,它永远不会知道栖身之地遭到如此毁坏。至少在死时,美好尚存。
没由来的多愁善感让塔米斯想做一点多余的事。她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把周围几截枝条敛在一起埋掉。
正当她这么做的时候,脚边那截深翠枝条细微抽搐了一下,有点像未击中七寸的蛇在垂死挣扎。
塔米斯眼皮一跳。
她抬起头,放眼望去,散落在地表的枝条几乎都在颤动,柔软而又灵活,少数几根甚至以缓慢的速度在地面上蠕动爬行,诡异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它们蠕行的方向,是她所在的位置。
最近的残枝已经快够到她的靴背,塔米斯踮起脚警惕地朝旁边让了一步。几乎是在她挪开的同时,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利剑般斜掠而过留下一道残影,枝条随之消失了。
“酒神因子?”塔米斯吃了一惊。
自从她在颜色怪异的培养槽里泡了挺长时间后,酒神因子连同黑暗之书完全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连点灰尘都没留下。
赫雷提克含糊其词,出办法晓原理的应当是那个法师。塔米斯想了半天,觉得这事儿和做药酒有异曲同工之妙。
——东亚地区有一种历史悠久且应用广泛的保健传统,认为把人参等中药材放进酽洌的白酒中便可析出药材中的有益成分,且能酒助药势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不知道酒得和哪些成分产生化学反应才能扭转一级致癌物的威胁……
培养液里的成分肯定比酒靠谱得多,不然以酒神因子的闹腾劲,不可能这会儿才出现。它是那种喜欢看乐子的东西啊,花言巧语,要是全世界的核弹发射器在面前,它一定会怂恿塔米斯按下去,把全世界都炸成烟花。
她偶尔想起酒神因子时,会在心里冷冷评价这东西果然和黑暗之书关系匪浅,一言一行都不能相信。放在以前,她再看到这无耻之鹰在面前扑腾 ,必然出手挥刀斩于马下…可惜现如今心态不比当年。
塔米斯抱起手臂,看酒神因子现在又是想作什么妖。
酒神因子降落在地上扑了扑翅膀,没作妖,但吃妖。
以迅雷之势!它的头向上一仰,还在扭动的藤蔓就这样消失在了喙间……它居然就这样把成分可疑的藤蔓给吞了进去。
塔米斯:“。”
这还不算完,酒神因子开始在四周蹦跶着啄食其他藤蔓,苍鹰现进化为走地鸡,咯咯叫着一啄一个准。要是不考虑这些藤蛇是怎么来的,这一幕居然还有些见鬼的农家乐养殖温馨感……
就算在接连不断地被吃掉,剩下的那些扭曲的绿东西仍在向塔米斯蠕动攀行。
真是奇怪,她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带肥料。总不能是想把她现做成花肥吧?
这种就连酒神因子都打不过的战斗力…
——?!
塔米斯突然意识到一个盲点。
猎鹰没有以她为圆心向外捕食,而是扑腾几下隔几只才吃一条藤蔓。没有真空区,只是减少了密度。塔米斯只需要拔出刀,就能掀起半米开外最近的那条藤蔓。
刀光一闪,绿藤切分为二,如被截断的蚯蚓般剧烈蜷缩弯起。手中确实传来砍到东西的反馈感,挽起的刀尖上也切实存在丁点不甚明显的淡绿色液痕。
猎鹰仍在捕食,灰黑蓬松的羽毛底下偶尔展露出同色的绒羽,极黑的弯喙。
这确实是酒神因子,她熟悉它的每一寸线条和翅羽扬起的弧度。
塔米斯缓缓深呼吸。
在以往的无数次幻觉中,它从未干涉过现实世界。
现在,幻觉和现实的分界线被打破了。

第75章 现在要是全世界的核弹发……
现在要是全世界的核弹发射器就在眼前, 酒神因子不用怂恿塔米斯,自己就能按下按钮,把全世界都炸成烟花, 这样一想委实有些骇人听闻…
塔米斯陷入沉思, 主要思考围绕在该如何把酒神因子大卸八块, 尸体凉得透透的。
倒不是什么为民除害的英雄主义突然作祟, 她才不管洪水滔天。主要这狗东西对哥哥和父亲的态度很有问题,要是不管不顾的话,它一定会搞出许多麻烦。
像是察觉到了塔米的内心活动, 酒神因子朝她抛来幽怨的眼神,不再哼哧哼哧吃虫子, 它翅膀一扑, 整个身体钻进地上一个土坑里, 就连屁股都埋了进去。
啊这。表现哀怨的行为是否有些过于浮夸。
但是她很快意识到酒神因子不是在表示情绪, 而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过于刺眼的白色光芒刺过视网膜,塔米斯睁大眼, 此刻清晨, 万雷刺破林间萦绕的薄雾轰然坠地, 每一道闪电都集中地上蜷曲的绿藤之上, 将其化为焦炭。
生理性泪水充盈眼尾,塔米斯狠狠闭眼, 画面的残影仍残留在视网膜间。苍茫白光里, 她朝利风声传来的方向从斗篷间出刀, 一字斩!
轻微力道的震撼从刀刃处传来, 一击得手。她这才睁开看向袭击物,周遭雷电已歇,地上赫然是断成两截的绿藤, 正在地上痛苦翻卷。
爵士在她身后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像是有些感慨。
他竟然认识她。但是先前不提,别人哥哥不在,目前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说这个话,总归是有点奇怪。
塔米斯没想这么多,她满脑子都是酒神因子那个糟心玩意儿,听到爵士说话也不回头,就稍微侧一下脑袋瞥视他,“我不认识你。如果以前见过你这样的人,我会有印象。”
说完这话她低下头割下一截斗篷角擦刀,活像个自闭症儿童。
“你当然见过我这样的人,而且不止一次。”爵士幽幽说,“我们融进人群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但很可惜我们永远没办法是一种东西。癌细胞可是会伪装成正常细胞的啊,等免疫系统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塔米斯点点头,然而什么大海癌细胞,她完全没理解,只能听出来那点莫名的隔阂语气。
在他眼里,好像会用法术的人和普通人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
爵士取下兜帽,余光里那张看不清楚的面容突然清晰可辨,塔米斯愣住了……他对她显露出真容,而这张脸,她居然真的认识!
达米安短暂修行的那个寺庙,那个火光熊熊燃烧亮如白昼的夜晚,一个盲眼女人拖着已经断掉的腿膝行,想要拥抱她已经死去的爱人。名为古一的黄袍女人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能够俯瞰整座寺院群的山坡,黑皮肤的徒弟站在她们后面。
那一天的一周后,塔米斯在附近的城市执行任务。
加德满都是尼泊尔的首府,当地印度教徒死后会在帕斯帕提那寺庙旁进行火葬,这座神庙已有一千五百余年历史,门口的河畔边,方方正正的几个火葬台就这样露天摆放,尸油炭臭和燃烧的火光从不停歇,风一吹就柴灰和骨灰齐飞…逝者家属们在火葬台旁边等骨灰的时候,游客们就拿着相机手机站后面咔嚓拍照。
这种光明正大能够毁尸灭迹的办法颇具有仪式感,但也极度麻烦,塔米斯绝对不会选。不过她去那里不是为了处理尸体,她的任务目标尚且能走能跑,是个拄着长棍的僧人。
几个小时前,此人在联盟控制下的赌场拿着长棍以一敌百,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只带走了一个赌徒,赌徒在被带走前的十分钟前,把全身家当连带余生在牌桌上一同抵押。
据说赌徒被救走时当场就下跪膜拜,高呼战神因陀罗*下凡救他,“因陀罗”则看上很想转头就走……两个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认识,极有可能是赌徒在外面还有其他债主。
(注:因陀罗为印度教战神神名)
做生意就要避免坏账坏账。塔米斯收到的任务很简单,拦下他们。
清晨嘈杂拥挤的市场,炊烟缭绕,两侧挂着鲜艳商品的铺面把路面压缩成拥挤的一线。有家商铺的电视挂在门口天花板上,电视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映出来的光变换闪烁,主持人报道新闻,一座千年古寺因意外失火惨招焚毁。
因陀罗拽着赌徒穿过人声鼎沸的闹市,穿过庙宇旁三五一群的游客、逝者家属以及等待的孩童。
火葬台上,裹着白色的布料的尸体正在等待,按照当地传统,在把死者烧成骨灰抛进河中之前,家属先把死者的遗物和鲜花向河水抛洒,聚成一团的孩子们动了,如兀鹫夺食一般扑进泥黄腥臭的河中争找丁点宝藏。
游客面露震撼,恍如在看一场异国的蛮荒戏剧。
偏生是在这个时候!塔米斯避开这些孩童…其实她也比这些孩子高不了多少,等她从人群里钻出去的时候,目标已经跟丢了。
最近能脱离追踪的地方是寺院的侧门,土灰色斑驳墙面上大门正当虚掩,泄出的窄窄缝隙里是深邃的黑暗。她就着树木掩映的阴影跳上院墙,四望后在无人的院内跳下,落地时的一瞬晕眩,她当是错觉。
在她身后,有人伸出手牢牢按住她的肩膀。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因陀罗”俯身看她,露出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那晚上沉默的徒弟,莫度。
塔米斯看了一眼他身后灰色砖石墙,委实没明白这人是躲在哪里、如何出现的。她很想说你带走了不属于你的资产,我是来讨债的……一般来说这话说完就要开打了。但塔米斯的直觉告诉她,最好别这样。
她相当从心,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里不允许入内么?”在强者的桎梏下她坦然地仰起头,丝毫不介意露出脆弱的喉咙。
但莫度知道他要是一动,手里这条小泥鳅会马上挣脱逃跑。
小朋友目光清凌凌看着他,问话问得理直气壮,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喜欢这样满街乱跑,做了坏事也不会心虚,像是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游乐园。
要不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又被跟了一路,莫度可能还真会被这幅样子说服,觉得这就是个误入的普通小孩。
在师父身份的维度上,古一法师在传道受业解惑方面无可指摘。与此同时她又保持着至尊法师的神秘感,通俗点来说就是有些谜语人,让人很难分辨她做出的事究竟是别有目的还是一时兴起。
彼时莫度还未对“至尊法师”祛魅,古一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有其伟大目的。虽然小朋友的身份职业似乎不太寻常,但师父亲眼有加,他也就沿袭着态度特别对待了。
指不准以后会成为小师妹呢。
毕竟现在赌鬼人渣都能被带进卡玛泰姬。
“不请自来是为闯。”他说,“回去吧。”
察觉到他不容置喙的拒绝,小姑娘把手拢进莎丽宽大的袖筒里。
这种当地的传统服饰有着宽大的滚边,普通人恐怕不会想到里面能藏多少东西……魔法师也想不到。
一枚椭圆形的物体悄无声息地从她的
袖间滑出,手腕轻轻一抖,这枚**便掉落在莫度的脚边,瓣膜炸裂。
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斥空气。塔米斯扭头就跑,因此没看见烟尘中的影子伸出手,几缕黯淡的金芒刺破烟雾。
烟雾被吸收进手中的法阵,莫度双眼通红,——被烟雾弹熏的。
即便他马上使用了魔法,但还是吸入了好几口**。这会儿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喉咙带着难以抑制的疼痛和灼烧感。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孩用如此手段击败。即便已经见识过酒鬼瘾君子赌徒乞丐赏金猎人黑暗法师等各类危险之辈,但人总是会对幼崽不自觉掉以轻心。他警醒自己,杀手,就算是幼年版,危险程度也不可小觑。
手掌向下一划,自空出现的传送门对他敞开缝隙。前方正是小杀手逃窜的背影,莫度熟悉这里的一砖一木,一眼就能看出她凭着来时的方向感向外逃跑,殊不知反而朝着寺庙更深处前进。
他跨出门外,打算给不知天高地厚的杀手崽子一点魔法震撼的时候。杀手崽子一头撞上了转角的古一法师。
“莫度,这是我们的小客人。”古一法师如春风般柔和地蹲下身牵起孩童的手,但是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
“……是。”莫度一如既往的,顺服而沉默的低下头。
光头温和的女人带塔米斯走进古色古香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温暖的光。她不问话,也不曾谈起自身和脚下这片土地的只言片语。她聊起古老的丧葬风俗,尸骨在祭台上焚烧后洒落河流卷入鱼腹;尸骨于高崖坠落粉身碎骨由兀鹫啄食;尸骨沉眠入深黑地底化作腐土。灵魂上升尸体下降,一切林林总总,最终皆以另种方式存续。新生哭啼,绿草如茵。世界如此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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