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摊摊手：“他很生气，和我打了一架，又和杰森打了一架，扬言要把我们都杀掉，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斯蒂芬妮笑得前仰后合，表示一定要当着达米安的面喊他宝宝。
几人聊天的时间，周赞茜又将僵尸送回地底，末了，她又拿出几张黄符扔到空中，黄符在空中停顿片刻便开始自燃，灰色的粉末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结束了？”康斯坦丁问道。
卡珊德拉蹲下身，随手在地上抓了两把泥土握在手心，泥土顺着她的指缝重新落回地上，她的表情着实不算好看：“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
杰西卡看出这情况不容乐观，但她觉得自己大抵是，世界毁灭的危机见得太多，这会儿也只是有点担心，但并不多。
她举起手提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周赞茜抬头看了眼天色，她说道：“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差不多也到动身的时候。”
杰森问道：“所以，我们是特意等到天黑出发的？”
康斯坦丁倒也没必要在这种地方隐瞒，他点了根烟，简单解释一些关于魔法的知识，比如，
“在这件事情上，东方和西方是能够达成共识的，最容易发生超自然事件的时段，也就是鬼怪最为频繁，且最容易出现的时间一般都是夜里。”
斯蒂芬妮又举起手回答问题：“我知道我知道，鬼不能见光。”
康斯坦丁点点头又摇摇头：“唔，其实东方的鬼魂，我们这里的恶魔也不是一个系列的，而且也并非所有鬼都不能见光，这事真要说起来有点复杂，简单地说。”
“ 简单地说。
“杰西卡重复道。
康斯坦丁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个金黄色的小圈：“你们可以把我们在灵魂世界，理解为中国人的地狱，他们那边通常会称为‘阴间’，而我们要遇到的东西，可以统一理解为中国世界的鬼，这是他们平时能够发挥的力量。”
康斯坦丁又在空中画了一个几倍的大圈：“而这，是他们在夜里能够使用的能力。”
杰西卡微微歪着脑袋望向一旁的周赞茜：“但是，我们却要在夜里出发。”
康斯坦丁不会因为公共场合有人不爱烟味，就不抽烟的良好习惯，他呼出一口烟：“因为阴间的大门，也是在夜里才最方便打开。”
周赞茜学着斯蒂芬妮一样举起手：“我的力量也是夜里才最强的。”
她朝着几人摊开手掌，笑道：“现在，就是最适合前往灵魂世界的时间点。”
杰西卡轻轻耷拉下眼皮，抿抿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杰森龇出一口白牙，挤兑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杰西卡用白眼应对他的白牙，后退一步满脸嫌弃：“同位体，你都不会怕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害怕。”
杰森：- -#
周赞茜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让几人围着符号站成一圈。
斯蒂芬妮还在为新事物感到兴奋：“今天，我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原因只有一个！”
她话停顿在这里，但却没有任何人接上，她扭头看着杰西卡说道，“杰西杰西，我觉得你肯定懂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康斯坦丁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挑拨道：“我还以为你和杰森关系更好呢。”
斯蒂芬妮在人际交往方面，总有一些自己的妙招，她挺起胸膛，即便用紫色面罩遮着嘴巴，旁人也能看出她笑得十分灿烂：“杰森是我在这个世界超棒的朋友，但杰西卡，则是我在她的世界之中，最最最懂我的人。”
无懈可击的回答。
其实，斯蒂芬妮压根不需要解释，他本来就不会和斯蒂芬妮计较，‘在她的眼里，他和她的同位体到底谁更重要’这种无聊问题。
他必须再强调一次，他现在甚至都不会太在意，在布鲁斯眼里，到底谁才是最棒的罗宾，但他**的，真没兴趣问一个女孩‘Hi girl，我和她谁才是你最棒的朋友’这种蠢问题。
好吧，前者还是有一点在意的，只有一点。
但他绝对不会让布鲁斯知道的。
简直蠢到家了。
斯蒂芬妮催促道：“杰西杰西你快猜猜看，就是超级地狱的那个！”
杰西卡哼哼一声，眯起一只眼睛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觉得在此时此刻此地，我和杰森应该都能懂你想说什么。”
周赞茜是个中国人，此时，她脑海里突然冒出某个举着红酒杯的女人，突然发癫用酒杯浇人，然后大喊‘发烂发臭’。
但是吧，她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无聊到玩这种烂梗。
地狱，什么地狱？
难道地狱指的是灵魂世界？
她认真思索片刻，好奇问道：“我们聚在这里的理由，难道不是因为，我们需要一同进入灵魂世界吗？”
斯蒂芬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那是我们进去的理由，不是把我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卡珊德拉已经大概猜到了斯蒂芬妮想说什么，她摇摇头，看向周赞茜：“我觉得你应该拿个毛毯裹好自己，以防一会被冷死。”
周赞茜一脸茫然。
杰森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我猜，布朗小姐的无聊地狱笑话应当是——因为我们都死过，所以才恰恰好为了下地狱，才又一次聚集在墓地之中。”
周赞茜抖了抖。
好冷，好地狱。
第24章 第二十四个同位体 “你就这么想帮我回……
周赞茜因地狱笑话抖抖身子， 越是在脑袋里复读杰森的话，越是觉得震撼。
她缓缓拧起眉头，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不是， 你们，不是，我，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死过？！”
卡珊德拉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没错，我们都死过。”
康斯坦丁牙齿咬着烟，笑道：“我可是地狱的常客。”
杰西卡眯起一只眼：“其实我觉得，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突然死掉，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倒是我们明明当时都算得上是个‘死’透的人，但竟然又能站在这里， 呃， 站在别人的尸体上聊天，这事还怪的酷的，杰森， 是说对吧？”
杰西卡说完之后朝着杰森眨眨眼，他突然被点名，还是在这种奇怪的问题上头，但不得不说， 真不愧是他的同位体，讲起地狱笑话嘲笑起自己来，还真是如出一辙的顺手。
杰森依旧不想承认他们‘喜好’的相似之后，他面上挂上些许嫌弃，迈开长腿往边上一站：“谢谢， 我没有把我的故事加入《一千个地狱笑话合集》的兴趣。”
杰西卡双手叉腰，又朝着他靠近一步：“别人可不管你有没有兴趣，反正我觉得我们俩的故事要是被画成漫画，虽然销量不一定比蝙蝠侠系列好，但肯定能够被一些人喜欢，这很有趣，不是吗？”
杰森毫不犹豫否决道：“我可一点都不觉得这事有趣。”
很好，在他们的故事‘受欢迎’这一点上，他和同位体的意见彻底相左。
他去做漫画人物，还和蝙蝠侠的漫画比销量？别开玩笑了，有谁会喜欢他，为他作为主角的漫画花钱？
哈，他得纠正一下上头的吐槽。
他认为不管是从客观角度分析，还是他本人完全主观的意见，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蝙蝠侠的故事？
如果真有，销量大抵也不超过十本。
罗宾们各一本，阿尔弗雷德再买一本。
他们阴暗，注定不被人喜欢，注定孤身一人。
倒是超人和神奇女侠，这样的存在，才更像是刻板印象之中的超级英雄，若是稍稍美化作为漫画故事，必然会十分受欢迎。
杰西可不知道杰森脑子里在想点什么，她如果知道，必然是会赞同他话里的后半段。
超级女侠和神奇女侠确实受欢迎。
至于前半段，她可以一点都不觉得人们会不喜欢他们的故事。
他们会喜欢故事，但未必会喜欢上他们本人。
杰西卡手指卷着头发：“没意思吗？我可没读过什么故事里会写，一群人死过的聚集在墓地里，刚把别的死人再次送回地狱，而我们在这里，不是因为看望谁，只是因为我们都也死过，但我们又不是鬼魂，这何尝不是一种——呃，人永远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
杰森额头上冒出两根青筋：“我不觉得这话，适合用来形容现在的我们。”
杰西卡满脸无辜：“是吗？”
杰森翻了个白眼，他别过脸，催促道：“你们不是说进入灵魂世界的时间有讲究吗，再废话下去可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了。”
周赞茜咳咳两声，朝着站在她身侧的卡珊德拉和康斯坦丁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
康斯坦丁问道：“我们不用和上次一样费尽心思找入口了？”
周赞茜摇摇头：“你应该没忘记，我们上次在灵魂世界发生了什么吧。”
卡珊德拉说道：“啊，你现在能用不同的法子进去了。”
周赞茜眯起一只眼睛：“抓住我的手，我带你们一起‘合法的’进入灵魂世界。”
斯蒂芬妮动作比卡珊德拉更快，左手牵着卡珊，右手牵着杰西卡，她兴奋道：“我懂我懂，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抓住彼此的手围成一个圈，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唱歌了。”
周赞茜哈哈笑了两声：“外国巫师可能喜欢这套，我们亚洲人可不太喜欢歌舞片。”
康斯坦丁纠正道：“并非所有西方人都喜欢歌舞片的，所以念咒我的时候可从不唱歌。”
他目光在杰森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杰西卡笑道：“不过如果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赏脸我共舞，我是不太介意的。”
杰西卡垂眸盯着朝她伸出的手掌，哎呀一
声，笑道：“我可没兴趣和魔鬼共舞。”
她又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杰森，朝他挑挑眉毛，直接朝他手心向上。
杰森下意识想要牵住她伸出的手，但理智告诉他，这么做着实丢脸，于是他皱着眉头说道：“你认真的？我们一群人像是幼儿园小孩一样围成一圈，手牵手做这么愚蠢的动作？”
杰西卡笑道：“你觉得我在问你的意见？”
他有些懊恼地瞪着杰西卡，下一秒，她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动作十分自然，五指穿过他的指尖缝隙，她的手指修长，指尖的老茧，划过他手背产生摩擦之时，他竟然产生静电的错觉，他没有抽离，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任由她牢牢扣住他的手背。
他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之时，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紧张微微紧绷。
等等，紧张？
Fuck，他根本没有紧张。
他眸中海面之上的波澜不过掀起片刻，他别过脸，语气嫌弃：“是，你根本听不懂人话。”
杰西卡哈哈笑着，握着他的手在空中用力甩了两下，咧嘴笑得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做坏事得逞的女巫。
他试图装作若无其事，五指松松垮垮按在她的手背之上，然而还没来得及用力呢，杰西卡却突然主动抽离。
她露出兴趣缺缺表情：“你反应好慢，竟然完全没有躲掉。”
杰森觉得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他开口想要不客气地说点什么，但最后，他一如往常只留下恶狠狠地，但完全没有攻击力的一眼。
杰西卡松开手便不再搭理她，而是把脑袋凑到斯蒂芬妮的一边，两人笑吟吟的说着点什么。
可恶的女人。
杰森抬起莫名还在发烫的手掌，轻轻抚摸莫名开始发热的耳背。
“准备好就出发吧。”周赞茜说道。
斯蒂芬妮眯起一只眼睛：“我准备好灵魂世界一日游啦，不过，我还是想说，旅游归旅游，但如果我们等到三四百岁，都变得皱巴巴的，还能在蝙蝠洞里开玩笑，才更好玩呢！”
杰西卡噫了一声：“我才不要变成皱巴巴的老太婆。”
杰森翻了个白眼：“反正你现在也染了一撮白发，整个脑袋都变白也没什么区别。”
杰西卡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之上：“自己也挑染的人没资格说我！”
杰森被踹得猝不及防，恶狠狠道：“我可不在意是不是变成皱巴巴的老头，还有，总是动手动脚的人才没资格说别人。”
杰西卡额头冒出两根青筋：“行，希望你变成皱巴巴老头的时候，还能留下两颗牙齿，好让你挤兑别人。”
“挤兑？”杰森恶狠狠瞪着杰西卡，“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永远挤兑别人，永远嘴上不饶人？”
两人吵得剑拔弩张，最后异口同声抛下一句，
“希望陶德先生/小姐，别到时候哭着求我救你。”
斯蒂芬妮凑到卡珊德拉耳边小声嘟囔道：“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还真是不一般啊。”
卡珊德拉对这类事情向来迟钝，疑惑道：“有吗？”
康斯坦丁捂着嘴，压低声音道：“我赌一美分，他们之间的火花比我们想象之中更加强烈，而且要不了多久，哈，杰森铁定完蛋。”
卡珊德拉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杰森要完蛋？”
斯蒂芬妮搂着卡珊德拉的肩膀，啧啧两声：“我也这么觉得，但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喜欢杰西卡，杰西卡是个女人，而杰森，虽然他是我的好朋友，抱歉了，这次我站姐妹。”
卡珊德拉满头问道：“等等，我还是不明白你的点在哪里，杰森和杰西卡互为同位体，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火花？”
周赞茜听不过去了，咳咳两声，举手道：“爱情的火花。”
卡珊德拉啊了一声，茫然重复：“可他们互为同位体啊？”
斯蒂芬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你就不懂了吧，根据我昨晚的偷听啊不，根据我昨晚磕的cp，他们能水仙哦。”
“水仙又是什么？？？”卡珊德拉脑袋上问好更多了。
斯蒂芬妮用她可能听懂的方式说道：“那喀索斯？”
卡珊德拉看看杰森，又看看杰西卡，严肃道：“我觉得杰森不是一个自恋的人。”
斯蒂芬妮：.......
好难解释。
康斯坦丁捂着肚子哈哈笑道：“这和自恋没有关系，我可是很遗憾，平行世界的我竟然不是个女人，要不然我还真想和自己来一段呢。”
卡珊德拉满脸嫌弃：“如果是你的话我能理解，但我觉得杰森和杰西只是.........呃，我也说不好，但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斯蒂芬妮叹了口气：“哎，年轻人。”
本来吧，几人围成一个圈，杰森和杰西卡基本没可能，听不到他们在说点什么，只不过两人似乎都全神贯注，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在灵魂世界之中分出一个胜负。
杰森看向正在整理自己能用武器的杰西卡，冷笑一声：“死心吧，你拥有再多武器，也没可能比我先找到水晶。”
杰西卡知道直接还击太过‘幼稚’，她咧嘴笑道：“你就这么想帮我回家啊？”
杰森怒道：“我只是不想哥谭留下一个这么大的变数。”
杰西卡语气夸张：“哦～是为了守护哥谭才顺便帮我的呀。”
不对，他刚才为什么不用嫌弃的口气说‘我只是想看你快点滚回去’。
Fuck，又输了。
中国有一句古话， 叫做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他们想要进入灵魂世界，并非像是走进机器猫的任意门一样，穿过大门便能轻松来到另一个世界。
他们需要走过一条很长的路。
弯弯曲曲的。
杰西卡与杰森一直肩并肩走着， 她越是向前， 脑海里关于过去的画面便越是清晰。
她的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在这里驻足，但她就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试图将过去的画面看得更加清晰。
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请儿时的诸多细节，特别是遇见布鲁茜之前的故事。
她的人生，她的故事， 重启， 或者说开始于那一天，她饥肠辘辘走投无路的那一天，她下定决心拿起撬棍去给自己搞点吃的。
后来， 她成了她的罗宾， 又认识了许许多多在她生命之中，十分重要的存在。
她记得过去每一次欢笑的理由，也记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面上地笑容变得越来越少。
对于死亡，她永远记忆犹新。
在最初死亡迎来的时刻，她脑海内的走马灯就像是此刻一样。
清晰地，飞快地， 画面在眼前来来回回像是翩跹而过的蝴蝶。
她记得她在最后的时刻里，几乎已经忘记对小丑的憎恨，并非单纯忘却，而是大脑着实没什么空间分给这个讨厌的家伙。
她记忆里所有重要的人，都争先恐后的试图， 在她最后的时光里拥有更多戏份。
芭芭拉褪去所有关于蝙蝠少女的一切特征，若不是她只能推着轮椅慢慢靠近，她就像是个普通的邻家大姐姐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