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什么的,也不用带,只需拿换洗的内衣即可,学校里分发有校服,只要入校,必须穿戴整齐。三日后是三月一日,正式举办开学典礼,可以允许学生家长观礼,其余时间,不允许学生家长探望,送东西。”
“以后学校每月一考,大家最好做好经常考试的准备,因为每次都会张榜公示。前三名,有奖励,持续吊车尾超过八次,不仅需要单独补考,还要请家长,一同聊聊你的教育问题。”
“都听明白了吗?好,今日就先这样,下课。吴韧,你单独跟我来一趟。”
童启说完,直接将校服和宿舍楼的钥匙分发给众人,然后转身离开了。
丝毫没有想过他的这一番话以及分发下来的东西,会给学生群体里带来多大的风浪与震惊。
左拐右拐,童启带着人一起来到后院,找到了那块大概两亩左右的试验田,指着说道。
“以后你的学费和住宿费,就用这块耕地里的所有收成作为顶替。学杂费已经统一免了,这地里的产出如果多出实际价格,便属于你个人所有,少于实际价格,则需要用奖学金和各种补贴作为补足,如何?”
吴韧眼睛一亮,有些难以置信,紧接着便是眼眶一热。
目前华夏书院入学的这几名学生,家庭条件其实都不算太差,毕竟能在这个年代读的起书的,还是少数。
唯有吴韧情况比较特殊,童启提出可以用勤工俭学的方式。
他还以为会像是兄嫂一般,做各种杂事,没想到,竟然会是种地!
这个时代,大多数寒门士子都有下地的规矩,对于农活来说,并不算陌生,耕读结合,本就算风雅之事,即便将来入朝为官,也落不了任何话柄。
这哪里是勤工俭学啊?简直就是做慈善啊。
吴韧看着眼前的田地,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转头哐当一声,直接给童启跪了下来!
童启:!!!
“山长的大恩大德,韧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将来万死,必报答您今日的体贴与温情!”
童启:……?
什么温情?
他挠了挠头,看着如此大的一块闲散农田,默默的收回了“不行还可以再商量”的话。
这些天,童母过得很迷惑。
丈夫出去走镖,大半年渺无音讯,本就够忧愁的了,大儿子又因为意外落水,差点丧了命,让她几度崩溃。
好不容易刚恢复了点儿,眼瞅着启儿可以出门了,她刚松了几口气,可谁知兄嫂却从县城里跑来,硬说什么她儿子被神仙收为了徒弟,考上了县案首之类的?
简直荒唐!
县案首哪里是那样好考的?
虽然启儿之前的确说过,他在沧澜山被一个神秘高人教导的事,可那才多久,怎么可能就突然考上县案首了呢?
青天白日,便是做梦也没有这样梦的。
可不止兄嫂,就连街坊邻居也这么说,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一下,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难不成……确有其事
“你瞅瞅你这母亲当的,怎么连这都不清楚,哎呦喂,从小我就看这启儿出身不凡,果不其然!要我说,你们家这也是熬出来了,祖坟冒青烟,竟还有这样的造化!听说那高人连书院都给启儿建好了,富丽堂皇,跟仙宫似的呢!你可别忘了多跟你儿子提提我们这些亲戚才是,这都是提起萝卜带起泥的关系,何必跑那么远去收什么徒弟,他云宝、富宝两位表弟不也在家闲着吗,一起带过去给那什么高人看看,同一个师门,也好帮着说说话不是?”
二嫂子笑的讨好,拉着童母的袖子亲热的活像是一个人似得,二哥却板着脸袖着手,站在一旁不做声。
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童母冷淡的将自己的手抽出。
她爹妈死的早,大哥憨厚老实,一向不管事,二哥倒是精明狠心,偷了家里的钱在镇上置了业,娶了老婆媳妇,日子过得风声水起。启儿刚落水时,她为了买药,急着借钱,求上门去,可他家非但不借,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什么“这就是咱们穷人的命”、“治不好了,反正是累赘趁早放弃”之类的,到现在,她还怒气未消呢。
如今看启儿好了,反倒想起来沾光了?
呸,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几个孩子,什么云宝、富宝,名字起的倒是好,可从小到大,性子都被惯得上天了,哪里是个读书的命?还想让他儿子帮忙引荐?想的倒美!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许是谣传也不一定,等他回来,我自会问问情况,就不劳嫂子操心了。”童母客气而疏离的笑着。
二嫂子不屑的撇撇嘴,见问不出话来,干脆蹲在院子里,等童启回来。
不止她,左邻右舍听说此事的人也都好奇到底是不是真的。
沧澜村村长童家岙伸长了脖子等在王婶家门口,心里上上下下,忐忑又激动。
作为村长,沧澜山被人买下的事,他早就听说了,可对方具体买来做什么用,却始终不知。
县里刚传来消息,说是建了一座书院的时候,他还堂皇畏惧,生怕村民们哪天不慎扰了贵人的兴致,闯了祸。
可紧接着便听到买下的人是自己村里的童启!他考上了县案首,要经营书院收徒弟!顿时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这地界,穷乡僻壤,一向连个马车都少有踏足,就只有一座山,平日里够砍砍柴用,没有任何助力。
哪能想到,还能出个童生,沾沾文气?
于是,等童启解决完学生问题,拿着满满当当的束脩放假回来,看到的便是近乎半个村的人都乌央乌央蹲守在了自家的门口处,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吓得他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连忙挤了进去。
一问,才知道原来都是找自己的。
听着村长手舞足蹈的反复确认,童启哭笑不得,“是,他们说的县案首确实是我,但那书院是我师父的,我只是暂时帮忙管理。嗯,今年的徒弟已经收完了,再多教不下,您放心,我也是乡里的一份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定直言不讳。”
一番话,令村长喜不自禁,直拍着童启的肩膀,连称“好小子”。
这可是自己村里出来的第一个文化人啊!
而且还会源源不断带着更多的文化人过来!
假以时日,还怕他们村子里出不来当官的吗?怎么也得使劲儿笼络住啊!
感受到了村长出奇的热情,童启沉吟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这样,正好我们书院如今需要一个帮忙看守大门、保护学生安全的人,薪资虽不算太高,一个月只有200钱,但管吃管住,待遇还算不错。如果村长有合适的人可以推荐一下的话,那便算帮了我大忙了。”
200钱,在大奉朝,确实不算太多。
可在这种村子里,却俨然已经是极好的工作!
看着周围一瞬间亮起的眼睛,村长连忙拦在众人面前,将童继本给拎了出来。
那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但身高壮硕威猛,干练十足,隐隐有种行伍之气,可手上却拄着一根拐,走起来一颠一跛的。
村民们见到是他,争抢的心顿时绝了。
“若是别的,我没准还真不好说,但若只是看看大门,保护学生什么的,你继本叔绝对可以!”村长激动的紧拉着手里
的人,生怕童启会嫌弃,道,“你别看他腿有点毛病,但以前可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有一把子力气!且不必给他薪酬,他家里人都死绝了,只剩他一个,只要管吃住就行!”
身为沧澜村的人,童启自然听说过童继本的情况。
他家世代捕猎为生,前朝战乱,村子里好几次遇到山匪,都是这童继本家里的人带着钢叉保护的村民,但可惜没熬到新朝,便都死光了,独留童继本一个,等他从战场受伤回来,又瘸了一条腿,去给人做工搬东西,哪里都无人收,一来二去,就熬到了现在,基本上相当于村里的五保户,属于村长最头疼的问题。
童启打量两眼,直接敲定了下来。
“若是继本叔,我自然放心。但不给钱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吧,一个月薪资还是200钱,管吃管住,若继本叔心里实在过不去,平日里可以多帮着我做点其他的事,管理管理学生的课间操,帮他们锻炼一下身体之类的,如何?”
童继本连忙应下。
童家二嫂子站在旁边,看着童启一顿安排,早激动的不行,不等他们话音结束,便连忙上前争抢道,“哎呦呦,你可别忘了你二嫂子家啊,启儿,咱们才是真正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呐!你富贵了,可不能不管我们这些穷亲戚!”
“您是……”
童启有些陌生的看着来人,见到一旁的童母连忙摇头,便知晓不是什么好的关系。
“我是你二舅母啊!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旁边的村民冷笑道,“什么二舅母?黄鼠狼给鸡拜年才是真的!童小子,不必搭理这人!上次你母亲去他们家借钱给你买药,还被她骂喂了狗也不便宜你吃呢!”
“呸,你是谁,敢挑拨我们的甥舅关系!”
二嫂子跳起来,恨恨的呸了一声,村民们顿时哄笑一片。
童启眼神微冷,没有说话。
“我们家的事,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了,你就是启儿?”一个身穿长衫,脖子上围了一圈兔绒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通,表情严肃,看起来,估摸着就是所谓的“二舅”。
“正是,不知有何贵干?”
“听说你在沧澜山开了所书院?你两个表弟正好到了启蒙的年纪,有机会跟你师父说一声,一起收了罢,束脩少不了他的。”张贵颇为自傲的说道,一点没有求人的模样。
在他看来,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罢了,能做得什么主?装模做样,终归还是他那背后的师父想要借机扬名罢了。
能将童启教成县案首,那他家的两个孩子一定也行。
而他儿子还远比童小子嘴甜哩,说不定哄一哄,那什么书院就成了自己家的了。到时候卖出去,不比留在童小子这蠢孩子手里强?
明显的轻蔑态度,令童启有些好笑,他客客气气道。
“抱歉,家师已经离开伊川,归期未定。”
“啧,怎么这么不赶巧?那算了,你先带着启蒙也可以。”
“我今年学生已经收够,如果明年想来,可以到时候参加书院的考试。”
一连几个要求都被驳回,张贵这才反应过来,童启是想要拒绝,登时就拉下了脸。
“什么意思?你这是不听我的话?那什么高人知道你如此不孝,忤逆长辈吗?”
读书人最怕名声不好,张贵故意将这大的罪名直接搬出,想看童启害怕的模样,可还不等童启回应,一旁的沧澜山村民已经皱着眉围了上来。
“怎么着,你是想欺负我们村子里的人?”
“我呸,还忤逆长辈,你算哪门子的长辈?童小子是我们童家的人,他的长辈是我们童家的祖宗,跟你有什么干系?”
“就是就是!”
“童小子别怕,这可是在我们沧澜村,他算个什么东西?”
张贵被沧澜村村民们怼的步步后退,见童母和童启皆冷静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维护的意思,顿时咬咬牙,不敢再言,悻悻的拉着自己媳妇离开了。
走之前还撂下话来,说会再来。
童启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几个极品亲戚,那还能叫正常的东南亚家庭吗?反正到时候他们就搬到学院里去了,也遇不到,何必在意?
且说另一边,童启简单的告知了学院后续的计划,令所有学生回家整理东西。
分发下来的物品,自然也被几位学生家长所看到。
绸缎庄汪家和全胜镖局刘家皱着眉头聚在那堆东西旁,深感诧异。
“这便是那童案首所谓的校服?做工倒是精致,可这质地……摸起来不似绸罗,也不似丝麻,且上面的印花也不是刺绣,倒像是被人凭空画上去似得,怎么做到的?”
“还有这钥匙,我走南闯北护送了那么多东西,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精巧单薄的模样,得是多久的锁匠才能做到如此工艺?也太神奇了些!”
童启站在屋内,面对着童母的疑惑,有些无措。
“启儿啊,他们说的那什么县案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要开什么书院了?还要雇佣继本兄弟?你哪里来的钱?”
童母抱着小女儿,忧心忡忡问道。
没办法,童启只得将在王举人那里说过的故事再次重复了一遍。
“竟有这样的奇事?哎呀,你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的神人,难怪你才学了一个月,就考上了县案首,若是再久一些……”
“母亲!”童启连忙打断,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还请以后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只学了一个月的事,您也知道,师父的来头有点神秘,我怕被有心人盯上,会因此受到嫉恨……”
“我懂,我懂!”
童母敬畏的拿起香,点燃,朝着四方土地恭敬的叩拜了一阵,再三承诺绝对不会将此事告知给任何人,就连童父也绝不透露。
童启这才放下心。
“至于那些雇佣的钱财……”
他将收来的束脩全部平摊在床铺上,展示给童母看。
实际上,他收的学费价格并不算高,和伊川县大多数的私塾价格是一样的,都是五两银子一年,但因为包吃包住,所以每个人还要额外再交五两银子的住宿费和餐饮费用。扣除吴韧家里有点问题,掏不出钱来,其他学生基本上都交的很爽快。
四个十两的银锭闪闪发光,让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童母一阵眩晕。
“这……这么多,都是给咱们的?”
“嗯,除了需要留下一部分作为书院的水电费固定开销以外,其他的,还请您帮忙收起来,暂时保管。”
他将希望全家一起搬到书院去住的事告知给了童母,娓娓劝道。
“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教学方便,还有着安全问题,您想想,我虽拿下了县案首,但终究年龄尚小,每日上山下山的,万一被拐子盯上,咱们孤儿寡母,谁是对手?再说小淳如今也到了启蒙的时候了,与其让他留在村子里跟着孩子们胡闹,还不如让他住在书院里,每日耳濡目染,也更利于其以后的读书之道。”
“可是你父亲还没回来,若我们都走了,等他回到家……”童母有些犹豫。
虽说当了县案首的儿子,话语权已经大大增加,可比起童父来说,她更习惯于遵从丈夫的权威。
“那也没关系啊,”童启浑然不觉,“大不了跟邻居王婶说一声,若遇到了,转告一下,让他去书院找我们。”
“可这样……好吗?我不过一个妇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添乱……”
“怎么会呢?母亲,您如果去的话,我可是打算让您担当起书院的【钱粮官】呢,您也知道,我对这些经营俗务并不擅长,万一被人骗了……而且我还得负责教书等事,实在是分身乏力,正需要您的帮忙啊!”
“我可以吗?”童母惊异道。
“当然了。”童启认真的回答。
他可不希望童母一辈子只是生孩子、带孩子这样循环往复的生活,在他的记忆中,童父常年在外走镖,很少归家,童母除了照顾他们几个孩子之外,便是日日夜夜担忧着童父的安全。若能换个环境,转移一下注意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童母听完,低头思索着。
一旁的童淳听不大懂哥哥和母
亲的对话,但他知道,书院是读书的地方,而哥哥最喜欢的,就是读书,于是便跟着嚷嚷道。
“读书,读书!”
童母看看几个孩子,再看看床上放着的几枚银锭,终究还是同意了。
“好吧,那我就暂时帮你理一理这些。”
有着童母及童继本的上山帮忙,书院的管理人员一下子多了很多,但还缺一个最重要的,那就是厨娘。
古代像这种专门的技术人员,都属于世家大族私藏的人才,很少外流,因此要想找,只能去县上雇佣。
可雇佣一个厨娘一个月需要花费5000文左右,但买一个,却只需要十几贯!
且更知根知底,安全有保障。
童启不希望学院那么鱼龙混杂,于是便让继本叔跟着,一起去了趟人力集市。
这个时候的人力集市还不算太黑暗,大多都是官员抄家之后流放的家奴,或者是过于贫寒,不得不自卖自身的人。
听到童启要给书院买厨娘,人牙子立马眼睛一亮,连忙推荐道。
“巧了不是,最近正好有两位抄了家的大人,他们府中的丫头都还算是有点本事的,您看您想要哪一位?这个年轻貌美,是太太的陪房,各样的餐点美食都会做,只要二十贯!另一个年龄就有点大了,今年三十五,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小丫头,但她家丫头长得还算不错,养大点再卖出去,或者当作妾室,也不算赔本。你若要的话,十五贯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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