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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云亦云(盐炒橙)


然而造成这一地狼藉的元凶和他的兄弟却在罗米迷茫的几秒中爆发出一阵大笑,很难说他们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真心认为这件事很好笑,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大笑的同时还很有主次意识地先帮她把快要滚到黑湖边上的羊皮纸论文捡回来,当弗雷德握着她绑了墨绿色丝带的魔药课论文走上斜坡时,刚收好《预见未来》的罗米才发现黑色薄册子躺在他斜前方草地上。
别低头!不要捡!罗米在心里无声地尖叫,但弗雷德明显会错了意,他顺着罗米的目光低下头去,捡起了那本黑色封皮的小书。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弗雷德什么都没有看见,像平时递给她一个恶作剧玩具一样把论文和书本都塞回她手里,整理好她的挎包之前,他们仨会你一言我一语地走上湖畔的高地,在礼堂门口去往各自学院的长桌,晚餐之后或许还会在某条走廊上相遇,弗雷德将会在擦肩而过时不知所云地对她眨动一只眼睛,但罗米很快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弗雷德紧攥着它走过来,罗米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封皮上烫金的黑魔法字样是如何在他手心扭曲变形的。
弗雷德走到她面前停住了,眉头因为困惑挤出深刻的纹路。
“这是什么?”他摊平手掌,看向罗米,仿佛他不认识上面的英文。
封皮果真被他抓皱了,反倒显得那上面金色的字体呈现出明暗交替的效果,皮鞋底不安地将青草碾出汁液,汁液渗进泥土里,鞋底的纹路中嵌入泥泞破碎的碎草。
罗米扬起下巴,眼神却飘忽不定地看向别处,乔治站在不远处没动,怀里还抱着从她包里甩出去的两本书。
“就是你看到的那些。”罗米清了清嗓子说,头扬得更高,脚下却变本加厉地苛待草地。
罗米伸出手想要把那本来自禁书区的借阅书籍拿回来,但弗雷德不肯放手,和她各执一端对峙着,让人担心下一秒这本古旧的小书就从中间裂开。
“罗丝玛丽!”
他们头顶的山毛榉树叶刮动的声音更响了,但绝不是因为风,弗雷德抬头时手上力气放松,罗米抓住机会,把禁书区藏书一把抽了回来。
身材高挑的德姆斯特朗巫师从树杈间跳了下来,厚重的毛皮斗篷刮掉了不少本就摇摇欲坠的树叶,猩红长袍的袍角在不知名动物的深色皮毛下翻飞。
是迪特里希。
迪特里希径直朝罗米走过来,伸出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黑魔法书籍。
“还好是你捡到了我的书!”她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大声说,“老实说,在德姆斯特朗以外的地方丢了本黑魔法书籍是件麻烦事,如果换成哪个大惊小怪的学生,卡卡洛夫肯定恨不得把我锁在船舱里!”
她背对着弗雷德,眼睛狂眨。
“不,不用谢!”罗米连忙高声说,“这回记得收好你的书!下次我可不想偷偷摸摸地在黑湖边等人了!”
弗雷德狐疑地问:“这是你的书?”
“当然。”迪特里希转过身,不耐烦地翻到扉页,指着上面的C.D缩写给他看,“克劳迪娅·迪特里希,有问题吗?”
罗米在弗雷德看过来之前及时地收起了自己同样茫然的表情。
“是这样。”她狂点头。
迪特里希上下打量着弗雷德,转过来和罗米对视,眼神意味深长,浅色的薄嘴唇动了动,正当罗米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迪特里希一甩斗篷,拿着书离开了。
“迪特里希!迪特里希……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终于在城堡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等着斯莱特林的身影从台阶上显露。
“克劳迪娅。”罗米在她的注视下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好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把书还给我。”
“混淆咒而已。”克劳迪娅不满她来回翻动扉页的动作,“我还以为你是来感谢我的。”
“当然是,但也不能只做一件事。”罗米收好书,推开门请她先进,克劳迪娅不作谦让,皮毛斗篷闪过,像一只矫健的牝狼。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要找的咒语就在那里面?”她直白地问,“虽然它的确是朗费罗家族中一位祖先记载了黑魔法咒语的手札,但一个古老的巫师家族……你应该知道的,总不会只有这么几个魔咒流传下来。”
克劳迪娅说的没错,朗费罗家族祖先祖先从海上发迹,是水手的后裔,尽管保密法之后朗费罗家族全力粉饰,但依然沦为信奉纯血论巫师家族的笑柄谈资,而水手的孩子在不同的码头走上陆地,给他们的后代留下的不仅是亟待抹杀的出身,更有融合了各海域特点的魔法遗产,克里斯托夫说过,西欧这一支的朗费罗,光是德米提雅一家私藏的家族咒语书,就和霍格沃茨的魔咒课本等厚。
“但多亏你提醒我,不同地区的朗费罗家族联系极少,而且大多选择就近婚配,近三百年来伊丽莎白是唯一一个与外国巫师私奔到东欧的朗费罗,我才会从禁书区借出她的手稿。”
《黑魔法与绘画雕塑》,混淆咒失效的扉页上露出了原有的字样。
献给大理石的灵魂,我的此生挚爱,德米特里·普连科维奇。
克劳迪娅又问:“那你怎么确定是最后一个?”
“因为德米提雅。”罗米笑起来,因为得意而呼吸急促,“这本手稿只记录了五个咒语,而前四个竟然都需要舍弃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而德米提雅现在依然十分完整——听着,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东欧巫师和伊丽莎白的故事,但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研究这本书。”
“比如?”
“比如这个让我当众出丑的魔咒。”罗米停下脚步,大半个身子都藏进礼堂外墙壁斯莱特林半身像投下的阴影中,“我想我能研究出它的反咒。”
克劳迪娅鼻腔里发出哼声,“因为它足够简单?”
“因为之前没人想到要做这件事。”罗米皱皱鼻子,对克劳迪娅的异响表示不屑,“明天晚上,来不来?”
魔杖从克劳迪娅锁边紧凑的猩红色袖口中滑出,漆黑的杖身上藤蔓状的银饰隐隐发光,罗米在看到她另一只手扬起时抽出自己的魔杖横在胸前,柏木因为一直没能出手的魔咒而发烫。
克劳迪娅却从她发间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夹进去的山毛榉落叶,华丽的魔杖尖抵在一根叶脉上。
“弥达斯。”她轻声说,白光过后,枯叶变成了一片极薄的大理石,叶状石片呈现出巧夺天工的锯齿和卷曲,即便是最有造物天赋的妖精也无法将一块顽石雕刻至此,甚至因为虫蛀留下的不规则孔洞也被精确地还原,克劳迪娅把它放进罗米手里,和平常树叶等薄的石片还在轻轻颤动。
今天是十一月中难得的晴朗天气,即便如此,只穿黑袍和斗篷还是让人瑟瑟发抖,可罗米看着手里被变成石片的树叶,后背的衣料隐隐出现湿意。
“在德姆斯特朗,我们被教导想要打败什么,就要先学会什么。”克劳迪娅用不容置疑的力道将罗米的手指按了下去,“明天晚上对吗,带好你的魔杖,我很愿意教你。”
风从门厅向礼堂刮去,英格兰少见的好天气在下午五点结束了,铅灰色的乌云迅速占据了天空,弗雷德和乔治像两只黑色的大鸟跑进城堡,冰冷的雨水被两人甩在身后,在费尔奇蹒跚着推合大门的动作中变成一条纤细的透明直线,最后消失在越变越窄的缝隙中。
他们摘下兜帽,手插进浓密的红头发里,想要用这种荒谬的动作将发丝中潮湿的水汽散出去,乔治却在孪生兄弟之前停下了动作。
“那是不是罗米?”他问弗雷德。
罗米被急促的响指声从漫长的出神中惊醒。
弗雷德和乔治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冷焰火。
“你要是再不理我们——”
“——我们就打算把它扔进你的挎包。”
“那我就会拿货真价实的烟火把你们的头发烧光。”罗米攥紧了手里的石片,“你们有事找我?”
乔治说了句不知道,话音刚落脸上立刻浮现出身上的肉被揪起一块后旋转再旋转的表情。
“李·乔丹的羽毛笔还在我这儿!”他高声说,身影迅速消失在涌向礼堂用餐的学生中间。
“那就是你找我有事?”
弗雷德啊了一声,话还没说出口已经习惯性地露出笑容,罗米看着他的笑脸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个活泼到有些夸张的弧度凝固在脸上,也没等到他一句话。
“没什么事。”弗雷德清了一下嗓子,“只是我看见你站在这儿发呆……准确地说,是乔治先看到你站着发呆……你是在发呆没错吧——”
罗米抱起双臂,眼睛盯着他的脸,趁他磕磕绊绊给自己找理由的时候默数他脸上的雀斑,并没意识到自己褪去婴儿肥后有一张轮廓锐利的脸,在面无表情时很容易让对面的人变得口吃。
“……总之我看到你在这儿,就想要过来和你说句话!”弗雷德在她的逼视下自暴自弃地说。
可斯莱特林显然是没有预想到他的总结陈词,身子在他突然提高的音量中微微后仰了一下,站稳之后立刻环视四周,好在他们站得偏僻,礼堂内外又吵闹,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
罗米被他一句话敲得晕头转向,刚刚被风吹透的汗又有渗出毛孔的趋势。
“哦……”
你竟然说哦!心里有个像家养小精灵的声音尖叫。而弗雷德瞪大的眼睛表明他也很想这样说。
“非常好,谢谢你!”
罗米说完就知道再不离开她还能说出比这更蠢的话,拔腿刚要跑就被格兰芬多抓住了手腕。
“我想起要问你什么了。”弗雷德说,从鬓角渗出的红色逐渐蔓延到整张脸,大有向耳后和脖颈扩散的趋势,“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和德米特里,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于是朗费罗和东欧巫师变成了她最讨厌的历史故事。
“德米特里和伊丽莎白的雕塑事业遇到了瓶颈,他们发现无论何种技艺都不能完全还原人物的神态表情,最后伊丽莎白发明出了一个魔咒,将丈夫变成了雕像——”
德米特里带着平和而安详的神情化作大理石,据说即便是再有造物天赋的妖精也不能还原其百分之一的生动,伊丽莎白获得了一生中最伟大的作品,却也因此发了疯,在暴风雨前夕和德米特里的雕像相拥着跳下悬崖,人们只在崖底发现了伊丽莎白的尸首和几块雕像的残骸。
弗雷德喉结滚动,从嗓子眼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含混声音,他耸了耸肩膀,右手揉搓着一侧脸颊,罗米看出他在假装轻松。
“这可真是……有点黑暗,很悲伤,但也很黑暗……”
“你的脸上有很多雀斑。”罗米说。
“什么?”
弗雷德的手停在了脸上。
他知道罗米说的是事实,而且平时他往往不以这些雀斑为耻,但在她说完之后,弗雷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手挡住了它们。
就在他纠结自己要不要把手放下的时候,罗米以他不曾见过的速度飞快地转身跑走了。
弗雷德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胃像是一条被看不见的手拧干的毛巾,但他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这次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没有看错,用一百万盒金丝雀饼干发誓,他没有看错,罗米·罗齐尔就是脸红了。
伴随着这股莫名的得胜般的心态,弗雷德脚步轻飘地走到格兰芬多长桌边坐下,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给自己的盘子里添满羊排和烤牛肉,又在旁边加了一大勺土豆泥,双胞胎之一过分平静又积极的用餐方式让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不寒而栗,唯恐他正在酝酿什么更大的恶作剧,一顿饭吃得难以下咽,连差点没头的尼克和皮皮鬼都难得统一地对他敬而远之。
李·乔丹上周被斯内普教授罚了一个月的义务劳动,从堆成小山的蟾蜍皮中解脱出来后姗姗来迟,他迷茫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笑得被酱汁沾了小半个下巴的乔治,又转向双胞胎中的另一个。
“弗雷德,兄弟,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当啷一声。
弗雷德的餐刀掉在了桌面上,胜利感消失殆尽,他对着餐桌上盛布丁的银色大碗瞪大了眼睛,在变形的倒影中看到了一个满脸通红的自己。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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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在早餐时间光临霍格沃茨礼堂,男孩女孩们忙不迭伸手护住自己的餐盘,以防信使们扇动翅膀从他们头顶飞过时留下的信件和包裹以外的馈赠,比如枯叶和绒毛落入他们刚盛好的牛肉或浓汤。
小白稳稳地降落在主人抬起的右手臂上,尖喙一松,油纸包裹落在她刚放下的餐刀旁,罗米低声说了句好姑娘,猫头鹰则回应一声啼鸣,借力起飞时顺便叼走了她餐盘里的烤肉。
蜂蜜公爵商标上的卡通小人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罗米看向教师席,约瑟夫作为国际魔法合作司的职员和他的顶头上司坐在长桌末端,来确认两天后的第一场比赛准备工作完全就绪,他在年轻女孩们投来的佯装无意的打量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侄女,指了指包裹又指了指他。
约瑟夫点点头,对她报以微笑,年轻女孩回赠给他甩头时后脑勺扬起的发辫。
“这个年龄的孩子,真让人没办法。”
约瑟夫转过头和自己目睹全程的上司寒暄,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巴蒂·克劳奇并不是一个交流育儿问题的合适人选,他在司长没有波澜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维持住笑容,转向自己的餐盘埋头享用蛋饼,暗自决心早餐结束前谁也不理。
“约瑟夫又惹你生气了?”
克里斯托夫从罗米的包裹里选走了一部分胡椒小顽童和醒神功效强劲的薄荷糖,顺手从露易丝那儿抢了一只柠檬雪宝,受之有愧,他后知后觉地替慷慨的寄件人说了句话。
坐在他对面的女孩从罗米那儿得到了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米兰达·沃普尔,性格不错的姑娘,成绩和她的脾气一样没什么特点,难得对各个学院的态度都温和而中立的斯莱特林。
罗米在沃普尔连连的道谢声中又给她抓了一把糖纸花里胡哨的水果糖,才转回来回答克里斯托夫的问题。
“他没有,我们最近相处还不错。”
“那你为什么——”
露易丝拆开了一盒比比多味豆,同时叹了一口气,“没人会想和自己的家长待在同一所学校里,想想吧,如果上面坐的是你妈妈,正在和斯内普教授谈论你上周魔药课的表现。”
克里斯托夫脸上立刻浮现出吃到泥巴味比比多味豆的表情。
罗米在旁边点头,“就是这样。”
克里斯托夫把手伸向包裹里的奶油花生糖,想借助味觉上的甜蜜把想到母亲大驾光临霍格沃茨的不适感驱逐掉,手指还没碰到糖纸,微弱的电流刺痛了他的指尖,“罗米!”
“这些不能再给你了,我得……你先吃桌子上那些。”他慷慨的朋友收起魔杖,把体积缩水严重的糖果袋包好放进包里。
“留那么多干什么,你也不经常吃,露易丝更是。”克里斯托夫一边抱怨一边拆开一包罗米留在桌子上的糖块。
露易丝正试图通过比比多味豆之间微妙的形状差别来判断它们的口味,头也不抬地说:“她当然不是留给自己吃。”
罗米在克里斯托夫看向格兰芬多长桌的前一秒双手托住他的头把他转了回来,她不自然地挺直了脊背,又把蜂蜜公爵的礼物打开了,“没什么好看的,你想吃哪个?”
克里斯托夫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奶油花生糖。
“……你只能拿一半。”罗米说。
“梅林!”露易丝低声感叹,她成功地挑到了奶油味,“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去霍格莫德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接吻好放过我们。”
黑发巫师脸上罕见地露出扭捏的表情,“他还没邀请我,但我想应该快了……克里斯,放下那个。”罗米眼疾手快地扣下了一盒椰子冰糕,“你觉得……用男孩子的思考方式,他是不是应该来约我出去了?”
克里斯托夫瞪大了眼睛,他紧紧抿着嘴,仿佛怕自己的舌头变成蟾蜍从他嘴巴里逃逸跳进黑湖或者费尔奇的水桶,露易丝伸出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催他快点说。
“不太可能!”
他说完立刻捂住了嘴。
罗米愣住,下意识看向格兰芬多长桌,弗雷德和乔治理所应当挨着坐,他们两边各有几个六年级的格兰芬多,像是感觉不到拥挤一样把头凑近低声嘀咕,过一会儿又四散开来大笑,她无法让自己不去注意挨着弗雷德坐的那个深色皮肤姑娘,阳光从彩色玻璃窗外倾泻进来,约翰逊的皮肤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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