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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梦蜉蝣(咬枝绿)


因为熬夜刷了一部电影,大年初一,林晋慈破天荒睡了一个懒觉,近中午才渐渐醒转,隐隐约约听到客厅有些响动,揉着眼出来查看。
围着一条喜庆红围巾的傅易沛,刚换好拖鞋,站在玄关处,旁边放着一只带来的行李箱。
林晋慈还没回过神。
他自己先出声说了原因:“喊你去我家过年,你不来,我爷爷骂我没用,哄小女孩儿都不会,把我赶出来了。”
林晋慈笑了,没有说话戳破,穿着一套单薄的长袖睡衣,配合地朝傅易沛张开双臂,表示愿意收留。
傅易沛几步走近,一把抱住林晋慈,埋进温暖香软的肩窝里,依恋地蹭蹭,说赶他出来也好,八十个小时没有见到林晋慈,他也很想她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林晋慈:“你刚刚是还在睡觉吗?”
林晋慈说“嗯”。
他一手扯着围巾一手拉着林晋慈往窗帘未启的卧室走去,说刚好,他一早坐飞机过来也有点累了,可以跟林晋慈一起睡。
林晋慈有疑惑:“是真的睡觉吗?”
傅易沛脱去外衣,回答得很严谨:“先真的睡觉。”
林晋慈嘴角不禁上扬,又想讲那句“说不过你们这些搞电影的”。
昨晚看的电影,刚好是傅易沛首次做监制的《瞭望春秋》,第一次看是在国外,当时合租的室友煮好夜宵,在客厅刚打开平板电脑,见林晋慈回来客气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吃点,林晋慈也客气地说不用了。
走到桌边放东西时,她看见屏幕里的电影开头,演职人员里,一个熟悉的名字像落叶飘来浮现,又随画面里轰隆前进的火车声吹走消失。
室友看着顿在身边的林晋慈,大概以为她被美食的香味吸引,问林晋慈要来一口吗,林晋慈摇头说不饿,目光盯着屏幕:“这是什么电影?”
“《瞭望春秋》,”室友说,“在国内很火,这是我找到的枪版资源,你要不要一起看?”
林晋慈没有拒绝,拖来另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开头部分,她看得很不认真。
当电影开篇,在交代男主因母亲去世,不得已去投奔已在南方组建新家庭的父亲时,她的脑袋里不受控地想起傅易沛。
想起杏林路附近的那栋白色小楼,想起有棕色皮椅的观影室,想起许多往事……想起她曾说过要支持傅易沛的话。
最后回归现实——她在看傅易沛参与制作的电影,还是影院盗摄版。
因为开头看得不认真,中间又频频走神,以至于一百零五分钟的电影播到尾声,林晋慈只觉得戛然而止,不太明白前因后果。
故事结尾,女主角在旧衣服里找到男主曾经送给她的琥珀吊坠,举在阳光下,望着里面的昆虫化石。
林晋慈问:“她为什么掉眼泪?”
“是蜉蝣的化石。”
室友看过一些安利剧透,对她解释道,可能,女主角在多年后,忽然意识到男主角把虽然短暂但一生只有一次的爱恋给了她。
林晋慈还是不太明白,但没有再继续问,回房洗漱后,自己用电脑去搜索相关的影评,点开一篇浏览量靠前的帖子,想要明白这个故事里的情感脉络。
讲到有关吊坠的暗线时,穿插了一则有关蜉蝣朝生暮死的科普——因为成虫蜉蝣没有嘴,无法进食,所以作为成虫的寿命只有几个小时或者一天,它们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目的,找到爱人,孕育生命,然后结束一生。
影评结尾,这样写到:
其实人和蜉蝣也挺像的,以为一旦用力去爱就会死,但实际上,不去爱才是真正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林晋慈感到一种细微而恒久的震撼。
提及这部电影,林晋慈罕见地说了许多情感色彩浓郁的话。
但傅易沛却反常地失去浪漫细胞,没有应和林晋慈,而是一把捏住林晋慈的脸,硬声责怪:“看枪版电影?说要当头号粉丝,就是这样支持的?”
由于两腮被捏,林晋慈不大清楚地吐字:“昨晚看的是正版。”
还开通了视频网站的会员。
“我很生气,林晋慈。”
林晋慈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试图哄他:“你先真的睡觉。”
傅易沛猛地扯起被子,不可商量地说:“现在可不是简单睡觉就能解决的。”
林晋慈拿他没有办法。
想问他刚刚明明说了有点累,为什么脱掉衣服就一点累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连累的兆头都没有,一边索取,一边告诉林晋慈这远远不够,林晋慈必须还要想其他的举措来补偿对他的严重伤害。
“什么严重伤害……”林晋慈快要无语了,“我补一张电影票给你。”
傅易沛动作一顿,随即加重力度,英俊的面孔上扬起一丝冷笑:“很好,拿钱羞辱我。”
他莽撞地进出,侵略性十足,还要说这样的话,林晋慈手掌按着他的肩,细细哼着,在说“你别太过分”和继续哄傅易沛之间,选择了后者。
用手臂勾低傅易沛的脖颈,时深时浅地吻他。
他一语不发,投入其中,一边放缓动作,一边将林晋慈抱坐起来,从耳后吻到胸前,用林晋慈最喜欢的方式对待她,不知道是根本就没有生气,还是忘记要生气了。
很快,林晋慈也无法再理智思考。
停歇后,林晋慈的确想到一件可以当做补偿的事,想要告诉傅易沛,但是太累了,仅在脑子里存档,便昏昏沉沉陪着傅易沛又睡了一觉。
直到被饥肠辘辘唤醒。
傅易沛穿上放在这里的睡衣,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年前最后一次买来的食材,林晋慈几乎没怎么动,挑了几样东西拿出来,起锅生火。
如今整个厨房内,从锅具到碗碟都令傅易沛感到妥当满意,使用起来也格外称手,不费工夫地做了一顿饭。
吃饭时,林晋慈想起那件存档的事,觉得傅易沛听了可能会高兴。
年后臻合要举办十周年庆典,会邀请一些重要客户,也有合作方,正式员工可以携伴参加。
林晋慈问他:“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十周年典礼当天,林晋慈在宴会现场看见成寒,习惯了盛装出席的大明星,今天只作寻常打扮,似乎不想引人注目。
成寒见她身侧无人,比林晋慈还要在意傅易沛怎么没有跟着一块过来。
“你们吵架了吗?”
林晋慈笑着摇头说不是。
成寒心里像有两块石头,置在天平两端,悬起的落下,落下的悬起,保持住微妙的平衡,最终回到原本的倾向里。
他点了一下头,说“不是就好”,问傅易沛是不是有工作挪不开,今天才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成寒和傅易沛谈不上有交情,但在某些方面,他大概算很了解傅易沛——在傅易沛心里,应该没有什么工作会比林晋慈的次序更靠前。
林晋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傅易沛今天的确有应酬,但不是什么推不掉的工作,是他自己决定不和林晋慈一块过来。
起初林晋慈跟傅易沛提到臻合十周年庆典可以携伴参加时,傅易沛也如她预料一样的高兴,一口答应,跟林晋慈聊了一些建筑事务所相关的事情。
他不愧是电影学院科班出身,即使现在不当导演了,联想能力也是一流的,自然而然就将林晋慈构想进一两年后升为事务所合伙人的场景,甚至要求林晋慈配合地想一想升职宴当天,有没有什么话要讲。
林晋慈在傅易沛的引导下,当场完成了一篇洋洋洒洒的稿子,最后重点感谢了一下自己的爱人。
傅易沛为她鼓掌,好像她真的已经当上了合伙人了。
后来临近庆典,傅易沛又说不去了。
理由也不复杂,他到场可能会给林晋慈添不少社交麻烦。
林晋慈应该不喜欢办公室总有人打听自己的男朋友,也不会希望男朋友的身份成为以后别人了解她的第一张名片。
“你很有名吗?”
没想到林晋慈的第一反应会问得这么直接,傅易沛略略思忖,谦虚地抿着笑说:“应该吧。”
虽然他本人在圈内算低调,但是低调不等于无人知晓,毕竟多重身份架在那里,平时的社交圈也从不局限在一处,被人熟知是常事。
当时困意上头,林晋慈并没有深思熟虑,唯一考虑的是觉得傅易沛会高兴,所以就这样提议了。
听了傅易沛这样说后,林晋慈点点头,像是也认可了。
“你考虑得很周到。”
对于平时极少夸人,自己做事仔细并且标准严苛的林晋慈来说,这句听起来平实普通的赞赏,实则是非常高的评价。
傅易沛笑了笑,倒没有过分骄傲的样子,只说做影视娱乐这行,连这点前瞻性的舆情预估也没有,那也不要混了。
因为记着傅易沛当时的高兴模样,林晋慈虽然也认可傅易沛的考量,觉得优秀的男友不宜拿出来过分炫耀,当下的职场环境对女性并不宽容,展露太多私人生活也的确容易造成一些非议流言,但还是不想要傅易沛失去那天高兴的样子。
她问:“真的不去了吗?”
傅易沛说:“那天已经高兴过了。”
所以去不去,其实意义已经不大,在哪里不能秀恩爱,但是不希望影响林晋慈的工作,不希望她辛苦获得的成就锋芒,因傅易沛的存在遭到不必要的磨损。
傅易沛从身后用手臂环抱住她,煞有其事地说:“我得维护好你的事业啊,否则影响你三十五岁飞黄腾达,我以后拍电影赔钱落魄了,靠谁来养?”
听得出这是玩笑话,但不影响林晋慈沉思,静了几秒,她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推开傅易沛的手臂,脚步匆匆朝外,去拿自己的手机。
傅易沛慢了两步,跟着她走出来,问她:“怎么了?”
林晋慈低着眼,说没什么。
专注地在支付页面输入密码,她刚刚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小气,之前居然舍不得给傅易沛买六位数的床垫。
不应该的。
好在林晋慈是一个知错就改,擅于及时调整自己的人,现在下单也不是很迟。
当扣款信息从账户里带走林晋慈十分之一的年薪,她仿佛在一瞬间得到更具象的家庭责任,肩上沉甸甸的担子也是沉甸甸的幸福,眼里笃定闪光,毫无预兆地跟傅易沛保证:“我以后会更努力地工作!”
傅易沛皱皱眉,一头雾水地弯着嘴角:“开玩笑的,谁催你努力工作了?”
林晋慈严肃道:“不是玩笑,是我真的需要努力工作,我以前只是没有什么追求,有时候像在拿工作打发时间,也比较容易满足于现状,缺乏上进心,不过现在有了。”
林晋慈迅速归结原因,如果她的账户里的数字能再多一点,应该就不会在购买床垫的时候犹豫,她太年轻了,以至于还没有足够多的财富。
但未来总会有的。
林晋慈走上前,踮起脚,抱住傅易沛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郑重的神情仿佛在牧师面前宣誓,对傅易沛说:“我会对你好,会像你对我那样,给你很多惊喜。”
傅易沛仍是一副没跟上林晋慈逻辑的疑惑表情,始终挂着笑意,仿佛林晋慈带来的疑惑都让他乐在其中。
被林晋慈亲吻也开心,可在听到林晋慈突如其来的告白,他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纳闷,隐隐疑惑她从哪儿忽然冒出来一股胜负欲?
不像表白,更像叫阵。
你很会给人惊喜是吧?我马上也会很强了!
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傅易沛的脑子思考着,此胜负欲何来?
林晋慈见他不语,问:“你不相信吗?”
傅易沛立马回答:“相信,已经在期待了。”
林晋慈这才满意,干脆利落地抄起外套和拎包,带着一股开疆拓土的气势去上班了。
以上这些,不便对成寒细说,林晋慈斟酌后,“嗯”了一声,顺话应了下来,说傅易沛晚上的确有个私人应酬不好推掉,就不跟她一起来了。
相比于傅易沛的不到场,这样一场和娱乐圈毫无相关的小型典礼,作为臻合的客户,成寒收到邀请是情理之中,但真的会出席参加,则更令林晋慈意外。
毕竟他这样的明星,通告行程多且不由自己随便更改。
上次城南聚会,林晋慈也问了他要不要过来,汤宁已经答应过来,成寒过来,也不至于毫无熟人。
但当时成寒说忙。
今天倒不忙了。
成寒耸耸肩,自侃说:“当艺人就是这样,忙闲不自主,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会想多过一点跟娱乐圈不相关的私人生活,比如今天,只是作为事务所的客户过来捧个场。”
点头表示理解,接着简单聊了一些成寒演唱会的筹备情况。
虽然今天林晋慈没有带男朋友过来参加臻合的十周年庆典,但还是将她恋爱的消息告诉了现场的一个人——唐蓁的女儿。
茜茜穿着漂亮的小礼裙,拿的小包包正是林晋慈之前送给她的hellokitty的联名款。
林晋慈跟茜茜说,她之前送自己的kitty印章,自己非常喜欢,现在想要请她再帮忙做一个新的。
茜茜一口答应,拉着林晋慈的手问道:“还是要Kitty的印章吗?”
“不是,要Daniel的。”
林晋慈曾在送她包包后,认真询问有关Kitty和Daniel的所有信息,林晋慈告诉过茜茜,她好像也认识一个Daniel,或许也去周游世界了,但应该不会回来,也不会寄卡片给她。
当时茜茜陪着林晋慈一起感伤,执着地安慰她,说会的,Daniel会回来,因为故事就是这样设定的。
此刻的茜茜眼睛发光,像个小大人一样:“Daniel?你的Daniel回来了吗?”
林晋慈点点头,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小沓有关冰川景象的明信片,递给茜茜:“这是他寄回来的明信片,我印了几张最好看的给你。”
“哇~”茜茜张着嘴,举着明信片,一脸童话实现的惊喜兴奋,“Daniel真的回来了!”
她答应给Daniel做新的印章,要求并祝福林晋慈:“那你们以后都不要再分开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林晋慈拿来一杯香槟,跟茜茜的果汁碰杯,应下承诺。
散场后,林晋慈本来准备叫代驾,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小慈”,成寒从台阶上走下来,抬了抬下巴,说他今天滴酒未沾,刚好可以送她回去。
上了车,成寒在导航记录里点她家的地址,林晋慈按上副驾驶的安全带,转过头说:“不回那里了。”
她倾身过去,输入傅易沛城南别墅的地址,对成寒说:“有点远,麻烦你了。”
“又跟我客气。”成寒笑笑,启动车子,自然地展开话题,“你搬去他那里了吗?平时上班会不会有点不方便。”
林晋慈说也不算,只是在傅易沛那里过周末,但平时工作日还是傅易沛住她这边比较多。
成寒开着车,面容淡淡的,过了一会儿,提起往事:“你在崇大读书那会儿,约我还有傅易沛,一块吃过饭,那时候就有点想问你,你喜欢他什么?”
一个不曾深想的问题,乍然间去思考,似乎也没有答案。
林晋慈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很本能地,看见傅易沛,被他吸引,就自然而然地去喜欢他了。
甚至大学刚跟傅易沛交往时,她脑袋里根本没有“喜欢”这种概念,她只是想要和一个男生保持这种亲近的关系,刚好对方也同意,于是一次次的见面、吃饭,循序渐进地接触。
第一次被亲,她被动又紧张。
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他们之间力量如此悬殊,傅易沛也有非常强势的一面,脸颊不受控地发红发烫,不想被傅易沛发现,所以低头藏起自己,蜷住触碰在他身上如同淌过电流微微发麻的手指。
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身体里的小部分感知变得异常……但还是,觉得开心的。
如果非要问她喜欢傅易沛什么。
大概就是这样,不需要过多的权衡思考,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总会喜悦。
林晋慈将复杂的感受归为一句粗浅的话:“跟他在一起很轻松。”
成寒问:“朋友不会让你觉得轻松吗?”
林晋慈想了想,说:“不一样的。”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缺爱的人,也一直警惕内心的孤独,花大量的时间和自己相处对话,不会因为异性随随便便递来的一点爱意,就欣然朝对方伸手,感到被拯救。
她也说不上来傅易沛朝她递来的是什么。
总之,她完全被吸引。
车程很长,在高架还遇上一点晚间堵车的情况,林晋慈回了几条手机里的消息,脑子里一直断断续续想着“喜欢傅易沛什么”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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