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彦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说:“你刚才说什么?他拿了窗台上的烟?他家在哪里?我下午到东郊一个朋友家去。
那朋友抽烟,我就买了包烟,好给朋友装烟。在路过一套房子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摊垃圾。
我把烟放窗台上,低头擦鞋,鞋擦干净,抬头却发现窗台上的烟不见了……”
两人互看一眼。
那李青山或许说的是真的?
这也太巧了吧?简直跟编的一模一样!
要不要去警局说一声?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是李青山这种祸害,不管是不是他杀的人,把他抓去坐牢,大家都安宁。
两人一路嘀咕咕回到家,还是没有想好说不说。
“爸!妈!”看到覃彦林和邓秀珍肩并肩走回来。
覃文煜大声叫着,满眼欢喜。自从爸妈吵架后,家里越过越差,等到爸妈离婚,他们就混到要讨米,要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好多时候,他都希望回到从前一家人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样子。
覃彦林答应了一声,邓秀珍笑着点了点头。
“爸,今天怎么买这么多菜呀?是什么好日子吗?”文煜心情很是愉悦。
“你们好好读书,我努力挣钱,我们一起哄你妈开心。以后呀,每天都是好日子!”覃彦林笑呵呵地说。
“净神说八道!”邓秀珍嘴里批评着,脸上却漾起了笑。
吃完饭,覃文煜勤快地收拾好了碗筷,跟邓秀珍说:“妈,我先回去
又转头对覃彦林说:“爸,我马上要考试了,想有个安静点的学习环境。要不,你就在这里陪妈妈吧。”
话还未落,覃文煜的人已经跑出去了。
覃彦林回头看着邓秀珍,眼里满是期翼。
“滚回去!”邓秀珍骂道。
覃彦林闻言,焉头巴脑地往回走。
邓秀珍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第二天一早,覃彦林和邓秀珍去店里,文煜也要跟着去,说他可以吃了午饭再上学,而且从店里去学校差不多远。
覃彦林又出去了,覃文煜在收银台前写作业,邓秀珍和朱珊珊又是忙得不可开交。
邓秀珍好想再招两个人,可一时到哪里找到合适的人?
邓秀珍忍不住望了眼门外,要是有来应骋的该多好?
却蓦然发现街对面有个人正朝这边张望。
看到她看过去,那人马上低头,还压了压帽子,竖了竖衣领。
邓秀珍心跳加快,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继续忙碌。
中午覃彦林踉平常一样带了饭菜到店里。
邓秀珍招呼朱珊珊一起吃,说这段时间真辛苦她了。
几人吃完饭后,覃文煜去上学,朱珊珊回去休息。
店里就剩邓秀珍和覃彦林。
中午店里没有什么客人。覃彦林接了个电话出门。
邓秀珍打了个哈欠,打算把账算一下,等朱珊瑚上班时,她好休息一下。
她突然听到卫生间里有动静,好像是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想想有可能是覃彦林没拧紧水龙头,便向卫生间走去。
“老板,你店里有这种电池卖吗?”邓秀珍快靠近卫生间时,听到有人问,她连忙出来招待顾客。
没有顾客要的电池,邓秀珍只好让他去别家问。
水声还在滴滴答,邓秀珍再次走向卫生间。
第161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邓秀珍再次走到卫生间门口,正准备拉门,心里突然一紧,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她扭头就往店外跑。
慌乱间她听到一声门响,也不敢回头看,一口气跑出店面,跑到街上。
拿出手机给覃彦林打电话。
手机竟然无法接听!
她连忙又打了报警电话。很快警察就来了。
看到警察,邓秀珍慌乱的心才平静下来。
她告诉警察,刚才有人藏在她家卫生间里。
两个警察立即戒备,小心翼翼靠近卫生间。
邓秀珍看到卫生间的门是虚掩的,她很确定自己准备进去时,门紧关着。
大家屏声静气,卫生间滴滴答答的水声异常清晰。
门被一脚踹开,里面空无一人。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水声滴答。
“你确定有人进来过么?”警察问。
邓秀珍看了看敞开的卫生间窗户,肯定地说:“我确定,卫生间的窗户中午是我关上了的,而听到水声我去关门时,卫生间的门是关紧的。
你们刚才踢门时,门没有关紧,而且窗户也开了。”
警察看了看现场,问有没有丢失财物。
邓秀珍扫了一眼店里货物摆放,没发现异常。
警察交待邓秀珍下次记得把后面窗户关紧,然后打算离开。
邓秀珍有些害怕,想跟警察说说李青山的事,从而引起他们的重视。
还没开口,就看到朱珊珊来了。
想想有伴,安全多了,她便没有开口。
下午覃彦林回来,邓秀珍第一时间告诉他,店里差点被偷了。
然后问他电话怎么无法接通。
覃彦林听说没有偷走什么,人也没受伤害,这才说:“真是见了活鬼!开始一个顾客打电话给他,约他到他厂子里见面,他循着对方说的地址找过去,却越走越偏。莫说厂子,鬼影都冇看到一个!
他往回走好远,手机才有信号,给朋友打电话,朋友说他根本没约他!”
邓秀珍心里的不安感又强烈起来。她劝道:“有可能是哪个跟你开玩笑,也有可能是你的竞争对手想整整你。”
覃彦林恼怒地说:“等我知道是哪个,绝不轻饶!”
邓秀珍直笑:“你几狠哦。”
两人说说笑笑,冲淡了刚刚的紧张。覃彦林没有再出去,而是在店里帮忙。
朱珊珊是个勤快话不多的,她既没有插话,也没有问什么,只默默做事。
等到朱珊珊下班,邓秀珍悄悄跟覃彦林说了可能有人藏在卫生间里的事。
覃彦林瞬间紧张起来,急切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邓秀珍扒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小点声。然后说:“我想了一下,觉着跟前头那家的案子有关联。
或者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或那一伙人还可能是熟悉我们这几个店的人。
你看,李青山爸妈遇害,李青山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有杀人动机。
而今天,如果我出了事,你也无法证明自己不在场,动机可以说是你发了财,想撇开我……”
邓秀珍说着不由打了个冷噤,这事不能深究,一究全是怕点。
覃彦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想了想说:“这人应该不是很熟悉我们,起码不知道我们俩离了婚,不然不会设计出我想害你的假像。
但那个人肯定对这条街有一定的熟悉程度,不然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时间规律。”
至于电话号码和朋友,不能作为疑点分析,覃彦林是个生意人,知道他电话号码的人多。他的朋友更多。
两人商议之下决定报警,虽然李青山是坏人,不值得救。
但这个凶手更可怕,不揪出来,有可能会害更多的人。
警察一听,立即引起重视,盗窃案他们不感兴趣,更不要说盗窃未隧。
可是有关凶杀案的线索,性质完全不一样,命案必破,那可是死命令,还是有限期的死命令。
警察立即悄悄出动,隐蔽式地到覃彦林家卫生间仔细勘察了一遍,还真从窗户上提取到了两个鞋印。
还在门把手和窗户上提取到了几个指纹。
再又去李青山父母家,同样在窗户上提取到了脚印和指纹。
还在窗框角上找到疑似衣服被挂的线头遗留。
覃彦林讲述了自己接到莫名电话,并前去偏僻地方的经过。
邓秀珍说了自己发现街对面可疑人物的事情,并描述了对方的一些特征。
接下来就是警察的事了。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今天要不是自己那敏锐的直觉,有可能就把命丟在那里了。邓秀珍心有余悸。
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人生苦短的感慨。
偷偷瞄了一眼覃彦林,自离婚后,那颗绝不回头的心第一次开始动摇。
“怎么了?”覃彦林感觉到异样,偏头看到邓秀珍仿似忧心忡忡。
连忙轻声抚慰,劝邓秀珍安心,讲些小笑话试图逗她开心。
有个老头去看医生,医生说他胆固醇太高。
老头回去,三个月后来复查,说病一点都没好。
说他已经按照医生说的做了,医生说他短裤穿太高,他为了治病,后来短裤都不穿了。为什么一点好转都没有?
医生问:啥?你说啥?短裤穿太高?我说的是胆固醇太高,不是短裤穿太高!
邓秀珍果然被逗笑了。
回到家,邓秀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笑话好像是多少年后网上流传的,覃彦林为什么会知道?
再想起上次覃彦林说出的网络词语,她坐不住了。
邓秀珍跑过去问:“覃彦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覃彦林一愣,这是他搬到院子里来后邓秀珍第一次自己跑到东户来,也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覃彦林把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所说的话回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对,犹豫了一下,他问:“我什事瞒着你啊?”
“你今天讲的故事从哪儿听来的?”
听到邓秀珍的问话,覃彦林看着邓秀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邓秀珍能不能接受他灵魂归位的事。
邓秀珍一直都不接受他,如果知道他是个异类,会不会更不待见他?会不会把他努力拉近的距离,重新拉开,甚至更远?
第162章 、新型盗窃
“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邓秀珍盯着覃彦林,眼里情绪涌动。
覃彦林想了想,选择了说实话:“还记得那次我受伤昏迷么?那次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和你从农村上来后,我们一起开了一个电器店。
为了多挣钱,我拼命干活,不管是进货还是卸货,我都不愿意请人。
因为长期劳累和饮食不规律,我得了重病。然后年纪轻轻就死了。
死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也没看到忘川河、奈何桥、孟婆等等。
我一直飘浮在你身边,我不能见阳光,所以只能一直呆在家里。
我看到几个孩子不孝,看到你受苦,却无能为力。
每次你一个
人在家里念叨,要是我能活着,要是我们起健健康康平安到老该多好的时候,我都心如刀绞……
然后在那一天,你出门,我竟然能跟着你出门了!
我看到你倒下了,想去扶你,还没挨近你,我自己就消散在黑暗中。
我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后,突然看到亮光,再然后我就醒了。
醒来后,你却不要我了。
我问他们,他们告诉我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邓秀珍听得目瞪口呆:
自己是重生。
覃彦林这是什么?魂穿?魂归?
魂穿不像,他是他自己,思想是,经历是。
如果是魂归,还不记得自己做的那些糊涂事。
亦或如他所述,做糊涂事的时候,他正在黑暗中,那自己经历的那一段日子算什么?那个时期的覃彦林又能算是谁?
谁为那一段错误买单?
“秀珍?”覃彦林小心翼翼地问,内心无比忐忑。
邓秀珍心乱如麻,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覃彦林看着邓秀珍的背影,不敢跟上前,又不想就这么呆着,心里矛盾重重。
邓秀珍的脑子里有甲乙两个小人吵吵嚷嚷。
甲说:他是骗你的,是想把他曾经犯过的错掩饰过去,不能原谅他!
乙说:他没必要骗你,他就是那次昏迷后魂归原位,否则他怎么不知道股票和房地产的事?
甲说:他不知道?那他怎么开了建筑公司?
乙说:他要知道,怎么会反对你买地?开公司挣了钱为什么不去买地买股票?
甲说:就算他是后来魂归原位,那他本尊也是出了轨的呀!这种行为不可饶恕!
乙说:那是另一个人做的事,不能怪到他头上!
甲说:是他!出轨的就是他!他的心回来了,但他的身体是出过轨的。出过轨的人,就是龌龊人,不能原谅!
乙说:好,就算是他犯的错,余生漫漫,你总要再找一个人过日子吧?你再找的男人就一定比这个好吗?
或许你找的也是别人不要了的。与其找别人不要的,还不如就跟着这个知道错,努力改的。
甲说:难道我就不能自己一个人过么?我为什么非要再找一个?
乙说:你不找也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用他犯的错,惩罚自己一辈子?
你就不能当这是你重新找的,而且是找的一个非常好的么?
最终邓秀珍听了乙的劝,就当以前的覃彦林和现在的覃彦林是两个人。
以前的覃彦林是渣男,现在这个覃彦林对自己不错,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把自己劝好了的邓秀珍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邓秀珍一开门,就看到覃彦林站在门口,神情憔悴,正睁着两个熊猫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昨晚没睡好?”邓秀珍对覃彦林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嗯,我担心你不要我了,担心得一整夜都睡不着。”覃彦林没有休息好,冻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
“昨晚没睡好,今天就不急着去店里,你先睡会儿。我出去买两个梨子,买点水冰糠煮水你喝,对喉咙好。”
“啊?”覃彦林一时反应不过来,韵过味来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连声应好。
回到家里赶紧爬到床上乖乖睡觉,可心里太兴奋,硬是睡不着。
邓秀珍买好东西回来,他还在那里翻来覆去烙饼,兴奋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干脆爬起来,拿上一个烧水壶,拉着邓秀珍去店里。
两人来到店门口,发现门口停着辆三轮车,车上装得满的,有个戴着帽子口罩的人搬着东西从店里出来。
看到覃彦林他们,也不慌张,不急不忙地上车发车准备开走。
覃彦林和邓秀珍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准备拦车。
这时朱珊珊从店里走出,嘴里说着:覃总、阿姨,你们来了?
两人答应嗯,问道:“这个人是干嘛的?是装的我们店里的货吗?”
“是呀,不是您叫他来装的吗?您看,这是您写的货物清单吧?”朱珊珊说着拿出一张纸。
覃彦林接过来一看,还真是自己的字迹。
但自己没有做这笔生意,没写这样一张清单呀?
意识到不对劲,他立即回头。
那辆三轮车正往前开,因为街上人多,并没走多远。
停下!停下!
覃彦林一边追赶,一边高喊。
那人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发现覃彦林追来了。赶紧加速逃跑。
嘣,嘎~刺!
随着一声重物撞击声,和刺耳的汽车刹车声,三轮车被撞飞,司机被甩出。
覃彦林跑过来时,现场一片狼藉。
三轮车司机后脑勺摔出一个大洞,血汩汩直冒。腰部抵在一个石墩上,身子以种怪异的姿式弯曲着。
救护车和交警迅速赶到,医护人员当场宣布司机死亡,然后开着救护车走了。
交警控制住了货车司机,处理现场。
现场的惨状,让覃彦林没了追究货物的心思,转身回了店子。
店里货物几乎空了一大半,朱珊珊正在向邓秀珍解释:她按时来上班,邓秀珍和覃彦林都没来,她就在门口等。
然后这个人拿着货物清单来,让她发货,说着急赶时间。
她说老板没来,门开不了。
然后对方说覃彦林给了他钥匙。
他掏出钥匙,一下就打开了门。
钥匙有,清单有,朱珊珊就相信了,就按清单发了货。
第163章 、要你给我儿子抵命
对朱珊珊的话,邓秀珍和覃彦林有疑虑,觉得朱珊珊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但转念想想,这种大白天明目张胆来偷东西,应该是骗东西的事情并不多见。
一个到店里打工的女孩子没见识过,没想太多也属正常。
骗子已经死了,货物散落一地,有一些被摔坏了,有一些被来往辆压轧了。除了被人捡走的,其余的都被交警拉走了。
想想人都死了,货物追回来也没几个好的,覃彦林只好自认倒霉,不想去追究了。
覃彦林不想追究货物和骗子,他却被追究了。
那个骗子王志明的父母要求司机赔偿,也要求覃彦林赔偿。
要他们一起赔偿五十万,司机赔偿三十五万,覃彦林赔偿十五万。
在那个年代没什么交通事故责任划分,常规就是车撞人,车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