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这些年应该有不少人脉吧。”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实在不行我就陪着阿姐去庙里。”
“那家什么情况你们同我说说。”
周长宁巴啦巴啦抢着说了一番。
“我知道了，你们不必太悲观，说不定就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若是能如小汐这般找个知心的嫁出去该多好。”
“会的，有时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小汐，我告诉你，今天我与阿姐去船头，看到两个男子，长得挺好看的，我还与其中一个吵了几嘴。”
“是吗？长什么样，我应该认识。”
“小汐认识？”
“这船我包的，人都是跟着我的。”当然认识，太认识了。
“啊？那我不说了。”
“哈哈哈，长宁也会害羞。”
“不是，我才不害羞，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长得挺好看的。”
“两个人相处光好看可不行，最重要还要看性子如何，可合得来？”
“小汐说的是。”周文茵点点头。
“要不这样，你们不是还要在船上呆上好些日吗？肯定还有机会碰上，多接触多了解，若是觉得不错，我会帮你的。”
“真的？”
“为姐妹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林子汐两头都要帮。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长宁，你这狗洞绝对没少爬，书可没少听啊！”
“哈哈哈，知我者小汐也。”
三个人聊得不亦乐乎，她们不知道的是，影五影六自从接了任务，便在外面偷听，周长宁的丑事全被影六听在耳里，这丫头还真是有趣得紧。影五则在考虑那个徐家，户部尚书的胞弟，看来主子可以动手了，他的人也敢肖想。这还没怎地就护上了，谁说不找媳妇的。
林子汐回去后跟云翊通了气，“户部尚书该换人了，这些年尸位素餐、中饱私囊，正好让那位挣点银子，赌一赌水患的窟窿。”
云翊叫来影一，“下个码头把消息递出去。”
“是。”
“我和你说，那两个姑娘很不错，姐姐温柔娴静，妹妹活泼可爱，与我很投契。”
“以周山长的为人，他教养出的子女应该不会差。”
“哈哈，那个周长宁没少让她爹操心。不过三观正，是个好的。”
“日后我们在南地也要建个书院，族学的孩子必定会有要更进一步的，与其让他们去别地去学，不若我们自己来办，周山长这样的大儒未必拐不来。”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下个码头是哪里？”
“开阳。”
“到时你陪我去逛逛，人生处处有惊喜啊，早上那碗高配方便面太给力了。我去找下阿娘，商议下明天早上吃什么。”
云翊嘴角噙着笑，看着林子汐风一样地跑出去。希望这位大神再给力些。
这午饭刚吃过，林子汐就来商议明日的早饭了，她阿娘阿奶和云母都在一处，“小汐，你想吃啥我就做啥。”
“不是我想，是那位想吃啥？”她指指上面，一脸神秘。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今天捡到了谁？”
“那后来的一家又有来头？”云母问道。
“可不？华阳书院山长一家子。”
“小汐你这运气真是好。”云母笑道。
“山长暂且拐不走，不过他那两个女儿我已经让影五影六开始行动了。”
“嗯，周立身的女儿应该不会差，看他们的造化了。”
“你知道为啥最近我运气好吗？看我最近每天早晚都干啥？”林子汐眨眨眼。
“明白。”三人齐齐开口。
“都出出主意，以后每日早饭一定得做好喽。”
“必须做好。”
“好了，我还要叮嘱那些人最近少去船头晃悠，只有十日，必须给影五影六创造机会。”
“你去忙，早饭的事我们几个操心就可以了。”
林阿奶摆摆手。
没过一会全船得到指令，这些天少去船头溜达，看到两姐妹就回避，不得打扰。两姐妹得到的消息是没事就去船头多溜达。
第78章 船头夜话
下午林子汐将云翊塞到空间去，那几个小的被喊了过来，好几天没上课，果然退步了，林子汐加练到傍晚时分才下课。从窗户望出去，波光粼粼的江水，金色残阳笼罩其上，半江瑟瑟半江红，真是夕阳无限好啊。
北地，西线一日游的大军终于快入城了，燕菲透过车窗看向城门，心里念着的那个人正站在城门口，身姿挺拔，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待进了城，影二示意她下车，带着她乘坐另外一辆马车去了那处宅院。
“这处宅子是将军赏下的，连同这些赏金。即日起军营里的燕飞已亡故。”影二正色道。
“我明白了，麻烦你帮我向将军转达谢意。我虽不在军营，但凡将军有令，我必全力以赴。”
“嗯，虽能恢复女身，但外出还是易容的好，毕竟你容貌过盛，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晓。”燕菲低下头，有那么一丝失落。
“若有事可往军营递信。你师傅和父母的事我已有安排，你且安心住下。”
“好。”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营了，一切小心。”
“好。”燕菲一直低着头。
影二压住内心的情绪，转身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了。
燕菲盯着门外看了许久许久，久到腿撑不住了才坐下来。为什么感觉他好像对自己冷淡了不少，所以之前是自己误解了吗？他只是同情我罢了。唉，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
打了水将药水卸掉，沐浴换上了女装，燕菲便站在院子里，长发披散在身后。一轮明月挂在枝头，清冷的月辉洒在她的身上，仿若不似凡人，两行清泪缓缓落下，燕菲的周身笼罩在深深的悲戚里。
影二其实走了又忍不住回来了，躲在暗处，就看到此时的燕菲，似月中仙子般的倾城脱俗，可那眼泪却刺痛了他的眼，她今日脱离军营怎地还如此悲伤，应该是思念父母了吧。
燕菲站了许久，一直未动，影二也看了许久，最后小院里终是传出一声叹息，燕菲转身回房，不久便熄了灯。影二落在小院里，去灶房看了一眼，灶是冷的，米菜都未动，这丫头晚饭都没吃，可他也不可能拉她出来吃饭，只能无奈地离开了。
影二回到军营后，坐在屋内眼前那个身影总是挥散不去，突然屋外“咕咕咕”声传来，他打开纸条，心里一紧，“襄州西南洪灾。”按时间推算，主子十有八九遭遇了洪灾，影卫还未联系上。他速招来其他六人，商议对策。
“不知影六几个有没有跟主子汇合，林家村那么多人，一旦洪水来了，根本躲避不及。唉，我应该将主子护送到南地再过来的。”影二后悔自责。
“你一人之力也阻挡不了大水，两位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不若我和影四南下一趟，这信鸽一来一回的等得太心焦。”
“也好，北地一时不会有事。找到主子你们就不用回来了，跟主子去南地吧。”
“好，那我们即刻出发。”
夏侯震得知消息担心不已，这外甥咋就这般点背了，刚过了瘟疫又碰上洪灾，妹子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今晚月色正好，周家两姐妹站在船头吹着江风，影五影六从船舱中出来，脚步声有点重，姐妹俩同时回头，“哦，抱歉，原来两位姑娘在此，我等马上离开。”影六说着便装模作样转身。
“哎，我又没赶你走。”
“白日里是姑娘嫌我兄弟俩不声不响，这会子怎又不嫌了。”
“你这人怎地如此小气。”
“不是我小气，而实在是怕扰了姑娘清净。”
“好了好了，白日里是我火气大了些，给你赔个不是。”
“既如此，我也有错，扯平了。”
“嗯，你手里拎着什么？”
“主子给的吃食，怕我兄弟二人值夜辛苦。”
“小汐给的？”
“不若两位姑娘也尝尝，主子做的吃食外面是买不到的。”
“确实，她今日送来的点心很好吃，我从未吃过。”
就听的影六和周长宁旁若无人地你来我往说得火热，周文茵有点不自在的站在一旁，影五状似无意的走近周文茵。那两个早已席地而坐，打开了食盒，“哇，这都是什么啊，这个还如此好看？”
“草莓蛋糕、提拉米苏、焦糖布丁、芒果西米露”，影六背了好多遍的名字，终于记住了。女主子说了，没有女孩不爱甜点。
“这名字有意思，我吃哪个呢？都想吃。”周长宁已经忘了阿姐还在旁边傻站着。
“周大姑娘不喜欢这些吃食？”影五必须出手了，不然这周文茵估计得站一晚上。
“哦，阿姐，快坐下，你帮我选选，我吃哪个？”
周文茵这才不好意思跪坐下来，影五便跟着坐了下来。
“不必选了，下层还有，足够我四人分食。”
“哎呀，还是小汐想得周到，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文茵腹诽道，你就从来没客气过。
影六拿起小托盘给周长宁递去一块草莓蛋糕。
“多谢。”周长宁接过还不忘道声谢，一口下嘴，“哇，太好吃了，阿姐，快尝尝。”然后就顾不上说话了，一口接着一口。
影六不禁失笑，这丫头真是个率性的，不做作，挺好。反观周文茵就要斯文许多，拿着影五递来的蛋糕，小口吃着。
“周大姑娘吃着如何？”影五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味道很新奇，确实很好吃。这草莓我还是第一次吃，酸甜可口。”
“主子的吃食向来新奇，若是喜欢，明日再带些给你们尝尝。”
“太好了。这个提拉什么苦苦的又甜甜的，口感尤其细腻。”周长宁已经开始吃提拉米苏了。
影六又卖弄下那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原来如此，提拉米苏，我记住了，明天还给我带这个。”
“好。”影六无有不应。
“阿姐，你吃快点，我都吃这鸡蛋羹了。”名字记不住不打紧，好吃就成。
影六忍不住噗嗤一笑，“这叫焦糖布丁。”
“管他了，反正不影响我吃它，你也吃啊，这个也好吃。”
影五给周文茵递上焦糖布丁，她才吃完第一块。“确实如妹妹所说，口感有点像鸡蛋羹，又比鸡蛋羹爽滑，味道甜丝丝的。”
影五发现其实周文茵只是性子柔软些，举止大方得体，说话不疾不徐，音调平和，声音清甜，听起来很舒服。
“哎呀，我晚饭应该少吃点的，还有这个什么露，我是吃还是不吃？好纠结。”
影六又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太有趣了。
“你若撑了，便不要吃了，先去走走消消食。”周文茵知她贪嘴，只好提醒她。
“不行，我忍不住。”说着拿起西米露，舀了一口入嘴，“天啦。”然后就没声音了，就看她一勺接着一勺，吃得干干净净。
“阿姐，快扶我起来，已经在嗓子眼了。”周文茵忙起身，将她扶起。
“不用管我，你继续吃，我先走走。”说着推开周文茵去了一边。
影六自然跟了过去，周文茵只好又坐了下来。
“周大姑娘不若先每样少食一些，尝尝味道，剩下的等饿了再吃。”
“也好，小汐做的吃食确实美味，我也忍不住想多吃一些。”
那边周长宁捂着肚子正在来回走着，影六有些担心，这丫头不会撑坏吧，“你要不要喝点山楂水？”
“不用，现在喝水会吐出来，我先压一压。”
“怪我不该拿这么多吃食过来。”
“哪能怪你，我还得谢谢你，明日还给我带啊，晚饭我就少吃点。”
“好。”影六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这丫头深得我意。
“对了，我听小汐说你们是要去南地？”
“嗯。”
“为啥要去南地啊？还有你们怎么有六艘船的人。”
影六便从头到尾说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虽然他只参与了后半程，但不影响他的复述，周文茵也安静地听着，时而蹙眉，时而舒展，时而微笑，时而紧张，俨然是一个合格又优秀的听众，周长宁的反应就要咋呼许多，“小汐这一个多月过得简直比我这十几年的人生还要精彩，羡慕死我了。比起她，我那爬狗洞掏鸟窝算个啥。”
“是不算啥，你得有小汐那本事才行，否则也只能爬爬狗洞掏掏鸟窝。”周文茵坑妹毫不口软。
“你真是我的亲姐。”周长宁翻了个白眼。
影五勾起了嘴角，周文茵其实也很有趣，只不过内敛一些。
“我也羡慕小汐，可以过得恣意潇洒，不像我们俩拘在泸城那方小天地里，甚是无趣。”
“周大姑娘有心事？”
“我跟妹妹自小就在泸城，极少出门，这回还是长宁耍赖央求了许久，阿爹才同意。虽然平时也读过不少杂文游记，可真正出来才有切身体会，尤其是遇到你们，我就更觉自己是那井底之蛙了。”周文茵有些伤感。
“两位姑娘年纪还小，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
“女子一旦嫁人便很少有机会了，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相夫教子在后院蹉跎一生。”周文茵越说情绪越低落。
影五感觉出来，轻声安慰她：“也不尽然，如我们主子那样，就不会，还有林家村的女子也不会，即使嫁人也不会失去自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我知道，如小汐那样的女子，这世上又有多少，林家村有她何其幸运。”
四个人一时无言，是啊，大衍又有几个林子汐，又有几个林家村。
第79章 相处
六艘船一早到达了开阳，停靠在了码头，今天特供早餐是广式茶点全家福，林子汐恭恭敬敬地上完香后，便与云翊出了船，只有一个时辰时间，每艘船上可下来几人进城采买，司徒御带着小厮也跟了来，不过他是去巡查家里的铺子，与林子汐二人并不同路。
城门刚开，他们便走了进去，街道两边的铺子都已开了门，迎接入城的第一批客人，林子汐寻着空气中的包子香气，来到一个小铺子，“老板，你这包子都有什么馅的？”
“肉的，素的，糖心的。”
“来一个肉的，一个素的，我先尝尝。”
林子汐拿到包子，掰了一半给云翊，那肉馅是真的大，且汁水丰盈，差点滴到衣裙上，“嗯，好吃，还有点麻辣味，不错。”接着又尝了下素的，原来是麻辣豆腐的，果然是到了巴蜀，红红的汁水都已浸透到皮里，也很好吃。
“老板，你这包子我全都要了。”喜得老板合不拢嘴，今天第一单就是个大生意。影卫留下提包子，她跟云翊继续往前走。
“卖豆花喽，好吃的豆花喽！”路边一个小摊，一个老大爷正在吆喝着。
“老人家，来六碗咸豆花。”
“好嘞。几位客官有无忌口。”
“没有。”
林子汐前世在四川旅游吃过这水豆花，麻辣咸香很够味。红红的辣椒油浇在白嫩的豆腐上，再配上绿色的小葱和酥脆的豌豆，从视觉上就很能勾起食欲，云翊看着有些不习惯，他平常不太吃辣菜，“你尝尝，其实这辣椒油不是太辣，只是看着比较红而已。”
四影卫倒是吃得香，他们经常在外奔走，哪里的吃食都可以吃得来。
云翊尝了一小口，豆腐口感嫩滑，这辣油吃起来确实不似看起来那般辣，是那种偏绵软的辛辣之感，倒是可以接受。一碗麻辣豆花下肚，大家额头都冒了汗。
“老人家，你这豆花我全都包了，连带这两个木桶。”那大爷自然是很开心。影七影八提着木桶带着小料和包子就先回去了。
接下来，林子汐又包圆了一个油茶摊子，一个红糖糍粑摊子，影卫又走了一个，只剩一个劳力了。
其实她还想吃碗面，无奈肚子撑不下了。等下个码头再吃吧。又买了些花椒和辣椒，还有一些肉菜，最后一个劳力也走了。
林子汐又去布店逛了逛，想看看有没有夏布，巴蜀一直盛产苎麻，华国的蜀布是很有名的。不过林子汐还真没看到，大概不同时空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别，也可能与夏布繁杂的制作工艺有关吧。
林子汐最后一单包圆了一个米卷摊子，让老板跟在后面到了城门口，影卫们在等着了，大家赶在开船前一刻上了船，船上的人都在吃着林子汐买的早餐，周长宁看到小汐，忙迎上去，手里还捧着一碗油茶，“小汐，你买的这些小食，都是我平常爱吃的，尤其红糖糍粑和油茶。”
“嗯，我也爱吃，等下个码头我还给你买。”
“哎呀，竟还有米卷，快给我两个。”提着的正好是影六。
“你先把油茶喝了，我给你留几个。”影六温声说道。这丫头昨晚吃了那么多，这早上又跟饿死鬼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