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如墨(马背上的鬃毛)

李亿臣点头，取出工具，迅速将锁撬开。门被轻轻推开，许清率先进入，随后是李亿臣。房间不大，布满尘埃，四周墙上贴着泛黄的工作日程表，上面还留有几行手写笔迹，字迹潦草，似乎是在匆忙中留下的。
许清抬起手电，扫视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旧书桌。桌面上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一些文件，而抽屉也微微敞开。她缓缓拉开抽屉，赫然看到一份夹在牛皮纸信封中的档案，档案封面上写着几个字：“特别实验记录——炼狱项目。”
“找到了！”她轻声喊道，将档案递给李亿臣。
李亿臣接过档案，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实验对象、实验步骤、心理控制，甚至还有对人体极限的详细测试。文字描述冷漠无情，宛如将人视为试验材料，完全抹去了人性。
许清低声道：“这群人究竟想达成什么？‘炼狱计划’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目的？”
李亿臣的眉头紧锁，目光停留在某页纸上，上面记载着实验对象的编号和代号，而编号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实验失败者处理——通往炼狱的唯一途径。”李亿臣心头猛然一震，仿佛一丝黑暗正从字里行间涌出，将他们笼罩。
就在两人沉浸在档案中时，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他们迅速将档案藏好，屏住呼吸。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紧接着是一声轻轻的开锁声。
李亿臣示意许清后退，两人隐藏在门后，双双紧握手枪，静待那不速之客的到来。
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脚步沉稳，手中提着一个简陋的手电，灯光在墙上滑过，映出他冷峻的轮廓。李亿臣和许清屏住呼吸，等他完全进入房间，将门重新关上时，李亿臣一个迅速而无声的动作将他控制住，枪口抵在他的后背。
“别动，轻声回答，你是谁？”李亿臣声音低沉而冰冷。
黑衣男子微微挣扎，随即冷笑了一声，声音平稳得诡异：“没想到，真有同道中人来这里探秘。我是魏斐，原本是这个‘炼狱计划’中的一员。”
许清一听，立刻将枪口对准他的侧面，目光锐利：“魏斐？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斐缓缓转过头，冷峻的面庞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分外冷酷：“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参与者’，一开始被拉入项目只是因为我是心理学博士，项目负责人希望我帮他们设计心理暗示系统，增强实验对象的‘顺从性’。”
“顺从性？”李亿臣眉头微皱，随即明白了什么，冷声问：“你说的顺从性，指的是通过心理手段让他们放弃反抗，对吧？”
魏斐点点头，眼中透出一丝痛苦与愤恨：“是的，实际上，他们不仅仅是在改造这些实验对象的身体，还试图彻底控制他们的意志，将他们变成真正的‘无意识工具’。”
听到这儿，许清的手微微发抖。她几乎无法想象这些科学家会冷酷至此，不惜剥夺一个人的心智和自由。
李亿臣的眼神冷得如冰，问道：“如果你知道得这么多，那你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应该逃得越远越好？”
魏斐无奈地苦笑：“你以为我不想逃吗？可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一种微型芯片，只要我离开一定范围，或者试图泄露信息，芯片就会激活，释放一种毒素让我迅速死亡。即使我现在告诉你这些，都冒着巨大的风险。”
他微微停顿，看向李亿臣：“但我愿意冒这个险，因为我看得出，你们是来阻止他们的。”
许清瞳孔微微收缩，握紧手中的枪，目光如炬：“魏斐，如果你真心帮助我们，那就告诉我们更多关于这个项目的信息。‘炼狱计划’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魏斐神情复杂，缓缓开口：“最终目的，确切来说，是想制造一支具备超高抗压性和服从性的‘隐秘部队’，专门用于最隐蔽、最危险的任务。而且，这一项目背后似乎有一个高层组织在操控——我没有接触到他们，但根据实验记录和一些残留的数据来看，这个组织的影响力远远超出我们所能想象的。”
李亿臣和许清对视一眼，心中更加警觉。事情远比他们预料的复杂，而魏斐的出现，也为这个任务增添了不小的变数。
李亿臣略一沉思，向魏斐点头：“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会尽量帮你找到解脱的办法。我们需要更深入的情报，这栋建筑里还有其他档案或者资料吗？”
魏斐沉吟片刻，露出一丝谨慎的笑意：“的确有些隐藏得很深的文件室，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我们必须小心，那些‘失败实验体’有时候会在夜晚‘活动’，他们不再具备人类的意识，却对一切陌生的东西充满敌意。”
李亿臣面色不改，冷静地点点头：“带路吧。”
魏斐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扇紧闭的铁门，指了指通向地下的昏暗楼梯，压低声音道：“这条通道是通向‘特殊资料室’的捷径，但走到尽头时会遇到重兵把守的关卡。我们需要安静，尽量避开他们的视线。”
三人顺着狭窄的楼梯向下走，四周潮湿而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和腐烂的气息，仿佛这里藏着无数不可见的阴影。魏斐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将光线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李亿臣和许清紧随其后，眼神警觉，手指紧扣在扳机上。
楼梯拐角处，他们突然停了下来。魏斐指向前方低声道：“那里就是资料室的入口。门口有两个守卫，穿着特制的防护服，他们的武器配备了消声器，装备精良。需要小心，他们的反应速度很快。”
李亿臣微微一笑，低声对许清耳语：“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你跟在后面掩护。我们在狭窄的通道里很占优势。”
许清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第81章 俯身
李亿臣俯身，借助阴影悄无声息地靠近门口。他忽然朝一侧发出一声轻响，两个守卫迅速转头去看，李亿臣趁此机会像猎豹般扑了上去，迅速制住其中一人，将其摔倒在地。许清则在同一时间闪身而上，精准地将另一名守卫击晕。
“干得漂亮。”魏斐低声称赞，但眼神中依然保持着警惕。
进入资料室后，三人迅速找到文件柜，魏斐在其中一本厚厚的机密文件上停了下来，缓缓翻开。李亿臣和许清一看，文件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人体改造实验的详细过程，附带实验体的心理记录和状态分析。
“这些实验对象到底经历了什么？”许清惊愕地看着那些冷酷的实验数据，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魏斐垂下眼帘，脸上显露出一丝沉痛：“‘炼狱计划’的实验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还包含一种特殊的‘意识剥夺’实验。实验体被注射特殊药物，逐渐失去自我认知，最终成为彻底服从的傀儡。这个计划的恐怖程度，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李亿臣缓缓翻过几页，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眼神一冷：“这里有一个特别档案的代号‘黑暗三角’，是这个计划的核心？”
魏斐点头，神情复杂：“黑暗三角’是一项极其机密的部分，连我也只是隐约知晓。传闻这是最高机密，是为了一项更为庞大的‘全球掌控计划’铺路。”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李亿臣立刻挥手示意：“有人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三人迅速将文件塞回原位，悄然离开资料室，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然而，他们还没走到出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电子提示音，仿佛有什么系统被激活了。魏斐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妙，这里应该安装了隐蔽的监控传感器。”
李亿臣立即冷静下来，快速分析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们入侵了。既然撤退路线可能被封锁，我们得想别的办法突围。”
魏斐瞥了一眼通道尽头的金属大门，心生一计：“在设施的地下有备用通风口，是他们疏散时用的隐秘通道，或许能带我们出去。”
他们加快脚步奔向通风口，魏斐熟练地打开隐秘的入口，带着他们匍匐前进。狭窄的通风道里，只有头顶微弱的应急照明灯光，空气潮湿闷热，隐约传来机器运转的低鸣声。
就在他们爬行的过程中，一道低沉的警告声在整个地下响起：“警告，未授权人员进入区域，所有安保人员立即封锁通道。”
这时，李亿臣注意到通风道中有一些细微的红外线探测器，明显是防范入侵者的。魏斐连忙用手势示意：“小心避开这些红外线，我们稍有不慎就会触发更严密的封锁。”
三人谨慎地避开红外线，终于到达了通风道出口。然而，当他们推开通风道尽头的铁栅栏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他们置身于一座高科技监控室，四周是环形的玻璃墙，玻璃外面密布着各类电子监控器材。监控屏幕上实时播放着整座设施内的各个角落，竟然包括他们方才藏身的资料室，甚至通风道内的活动也一清二楚。
“看来这是个局。”李亿臣冷静地环视四周，目光锐利，“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动向。”
突然，屏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那个名为“陈司”的神秘人物站在控制台前，正对着监控室冷笑着，仿佛早已等候多时。他按下通话键，声音低沉冷峻地传来：“欢迎来到真相的中心。你们费尽心思潜入这里，不就是想揭开‘炼狱计划’的真相吗？”
李亿臣握紧拳头，缓缓开口：“陈司，既然已经见面，何不出来直面交谈？”
陈司的笑声通过扬声器传出，带着一丝嘲讽：“交谈？你们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今天踏入这里，恐怕难逃我的掌控。”
就在这时，监控室内的地板忽然发出轻微的震动，似乎有什么隐藏的机关被启动了。魏斐脸色一变，急忙道：“不好，这里有陷阱！”
话音未落，监控室四周的玻璃墙开始缓缓升起，露出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李亿臣迅速扫视四周，脑中飞速运转着突围方案，低声对许清和魏斐道：“冷静，保持镇定。枪口的角度有死角，我们可以利用它们，找机会反击。”
陈司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挣扎了。这些武器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只要你们有一丝异动，就会被彻底击毙。既然踏入我的领域，不如坦然接受事实。”
李亿臣冷笑一声：“事实？这只是你自导自演的闹剧而已，你所谓的‘掌控’不过是建立在恐惧和威胁之上。”
陈司哼笑一声，似乎对李亿臣的冷静稍感意外，但语气依旧冰冷：“李亿臣，你倒是很有胆量。可惜，勇气在这里并不会拯救你。”
就在此时，魏斐轻轻地挪动身躯，似乎是在检视脚下的地板纹理。他低声对李亿臣耳语：“这里有一道隐秘的逃生通道，不过需要手动解除封锁。我负责打开机关，你们两个寻找掩护。”
李亿臣点了点头，示意许清趁着魏斐的掩护向侧面移动，躲在监控设备的盲区中。就在陈司的话音还未落地的瞬间，魏斐迅速蹲下，用工具撬开地板上的暗格，小心翼翼地解锁机关。
监控室的灯光忽然一闪，传来一声低沉的电子声音：“警报解除，逃生通道已解锁。”
陈司显然察觉到了异常，他的声音在扬声器中提高了分贝，透出愠怒：“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全体安保人员立刻前往监控室，严禁目标逃脱！”
随着陈司的怒吼，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敌人正迅速逼近。魏斐一边保持镇定操作，一边低声道：“通道已经解锁，快走！”
李亿臣迅速护着许清进入通道，魏斐紧随其后，三人迅速离开监控室，进入一个隐秘的地下管道。
“我们还没脱离危险。”魏斐快速扫视管道内部，继续说道：“陈司布置的陷阱层出不穷，必须绕开他的视线，找到出口。”
管道中，三人以极快的速度穿梭，绕过层层设防，最终抵达了一处隐蔽的出口。然而，当他们终于冲出管道，踏入一片黑暗的地下停车场时，早已有人在等待——是陈司亲自带着一队武装部队，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为逃得掉吗？”陈司走上前，目光森然，“你们真是低估了我的能力。”
李亿臣冷静地站在原地，锐利的眼神直视着陈司，缓缓开口：“或许我们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真正低估的，是你自己。”
陈司的脸色微微一僵，明显被李亿臣的镇定激起了些许疑虑。他迅速掩饰住表情变化，冷笑着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亿臣轻轻挑眉，仿佛早已胜券在握：“我从来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走入陷阱，更不会在没有后路的情况下现身。今天我们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逃脱。”
陈司的表情终于动摇了，他的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安：“你的意思是……？”
“让你看看真正的计划。”李亿臣不再掩饰，自信地扫视四周。就在这时，整个地下停车场的照明系统突然被切断，黑暗笼罩了一切，只剩下一丝红色的应急照明灯闪烁。
陈司的怒吼回荡在黑暗中：“你竟然控制了电力系统？！”
与此同时，停车场另一侧的闸门被缓缓拉起，一个个黑衣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隐匿在阴影中。随着人影越来越多，整个停车场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这些人都是李亿臣事先安排的同伴，早已潜伏在暗处，等待合适的时机现身。
“陈司，你所信任的绝对掌控，并不绝对。”李亿臣冷冷地说道，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你的所有布置，我们早就了如指掌。”
魏斐和许清也在黑暗中迅速行动，借助李亿臣同伴的掩护，将陈司的武装部队逐渐包围。他们的行动精准迅速，仿佛整个计划是精密的钟表装置，滴答作响，只等终结时刻。
陈司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所有防线竟在顷刻间崩溃。他咬牙切齿地望着李亿臣，语气中透着极度的愤怒和不甘：“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你布下的局？”
李亿臣缓缓上前，目光中充满了冷酷与决心：“这不是局，而是你迟来的报应。”他轻轻一挥手，四周的黑衣人纷纷将陈司团团包围，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就在陈司绝望之际，他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仿佛早有预谋。他猛地按下了口袋里的遥控器，冷冷地笑道：“既然要结束，那就一同毁灭吧！”
四周的墙壁瞬间发出警报声，红色的灯光急速闪烁，显示出“自毁程序已启动”的警告文字——陈司启动了设施的自毁装置！
李亿臣微微皱眉，迅速指挥道：“所有人撤退！不要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黑衣人们迅速行动起来，将陈司和他的手下控制住，同时组织人员分散逃离。但就在撤离的过程中，李亿臣冷静而迅速地冲向了设施的控制中心，试图中止自毁程序的倒计时。
一分钟、三十秒、十秒……时间飞速流逝，而整个设施的震动越来越强烈，爆炸的倒计时正接近尾声——
李亿臣进入控制中心，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代码和线路图，他的额头渗出细汗，冷静的眼神却丝毫不动摇。倒计时已进入最后的五秒，周围的警报声刺耳无比，整个设施的墙壁隐隐开始震动，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时间不够了！”许清在耳机里焦急地低喊道，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
但就在最后的两秒，李亿臣终于找到控制台中隐藏的强制停机选项，迅速输入了一串密码。屏幕上的倒计时忽然停顿在“00:01”，随后红色的警告灯全部熄灭，震动也缓缓平息下来，整个控制中心陷入了一片寂静。
许清深吸了一口气，几乎难以置信地问道：“成功了？你真的中止了自毁程序？”
李亿臣缓缓放松下来，摘下耳机，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是的，但只是暂时。系统还留有防备机制，这片区域依旧危险，必须尽快撤离。”
他迅速从控制中心返回停车场，那里，陈司早已被黑衣人们牢牢控制。此刻的陈司再没有先前的冷酷与傲慢，脸色苍白如纸，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眼神中带着恐惧与不甘。他显然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建立的防线竟被李亿臣逐一击破，甚至连最后的自毁手段都被化解。
“你不可能就这么赢得一切！”陈司恶狠狠地说道，仿佛在挣扎着找到一丝反击的机会，“总会有人替我复仇，你不可能永远这么幸运。”